千年蚊

第六十四章 在半梦半醒之间


“听说服用了你们的药物后,几个参与实验的人都结为了秦晋之好?”有记者问道。
    “这正是我们取名叫知音一号的原因。”所长回答。
    “请问贵所生产知音一号就是为了让未婚男女过元宵节吗?”该记者继续问道:“这是不是为了扩大销量而做的广告宣传呢?”
    “对于知音一号来说,能让适龄青年在梦里过元宵节,我觉得这是个额外的收获。”所长答道:“但我们是做人性化服务的,想当初研究能做梦的药,就是为了能让人们有自己的梦可以追寻。在这个世界上,只能有极少数的人能最终赢得自己的辉煌,实现自己的梦想。而更多的人却因为各种原因,只能碌碌无为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作为极少数成功者的陪衬。我们生产知音一号的原因,就是要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可以追寻可以得到,并且每个人都能主宰自己的梦。知音一号是不需要做广告的,因为它就象食物一样,是人类每天都必须满足的。我们的药物投放到市场上之后,即使按照最保守的估计,每天都至少有超过地球人口三分之一以上的人会选择消费我们的产品。知音一号一定会有居住在南北不同半球的人们轮流着使用,而处于极夜的地方,则可能出现供不应求状况。”
    “做梦过多了翌日会很疲劳的,有些人是不愿意做梦的。”有记者反驳道:“如果服用药物做梦,会给人一种类似于比赛前服用兴奋剂的感觉。”
    “首先要申明,我们所并没有要举办类似于梦境公开赛、梦与梦巡回赛,以及梦中奥运会之类的意图。也没有承办梦单打、梦双打,以及男女混合梦派对等等的打算。所以就不会有服用兴奋剂的念头,也不会有哗众取宠之嫌。当然,我们认为,能有这想法的人,绝对是想象力丰富的人,这样的脑袋如果服用了知音一号,一定会使得自己在梦里如虎添翼的。”所长接着说道:“你也许会说,在梦里天马横空又能怎样呢?那我告诉你,其实作用是相当大的。虽然有了想象力,这是成功的必要条件。可是很多有想象力的人还是没能获得成功,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没有过成功的经历,没有足够的自信和勇气。而知音一号能在梦里给你自信,给你实践经验的机会。”
    “听说这次参加实验的人中,有一个名叫姚感的就是作家。”有记者不甘寂寞,问道:“如果他服用知音一号之后,把梦写出来了。然后出版出来,和其他没服用过知音一号或者不是靠梦写作的作家竞争,这不是和服用兴奋剂有异曲同工之处了吗?”
    “对于这个,我是外行,这事就让姚感亲自来回答你吧。”所长把话语权交给了姚感。
    “首先感谢遥近研究所给我这次做梦的机会,也谢谢大家对这一新生事物的关注。”姚感说道:“其实,只要弄明白了知音一号是不是公开出售就行了。因为,每个人都可以选择买与不买,每个人都可以选择是否记录自己的梦的。”
    “可是,并不是每个作家都是服用知音一号写作的啊。”记者再次发难:“按照你的逻辑,只要愿意的话,到电线杆或者墙角下的广告里找个枪手代替自己写作也可以了。”
    “我至今没有听说过找枪手写作的作家,所谓的枪手如果能写得好,那他还不自己写了,为什么要放弃西瓜拣芝麻费着劲代替别人去写呢。”姚感问道:“另外,你能告诉我,你打稿子使用的是什么工具吗?”
    “当然是电脑了,方便快捷呢。”记者回答。
    “是啊,你可以使用电脑来写新闻,可是你的同行里也有人是不使用电脑写新闻的。”姚感说道:“可是,没有人会因为你使用了电脑写新闻就说你得了便宜啊。对于现代人来说,在思想上最好不要有什么束缚,条条大路通罗马是实现梦想的捷径。”
    “请问你们在梦里是知音,不知在现实中是不是知音呢?”有记者问崔显凤。
    “在没服用知音一号之前不是,在服用知音一号之后就成了知音,直到现在。”崔显凤笑道。
    “俗话说水中花镜中月,你相信梦里的缘分吗?而且,这很可能就是一个巧合罢了。”记者接着问道:“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你们梦里的故事。”
    “能在现实和梦中都相遇,我不得不承认这是缘分。其实在梦里才能真实的看到一个人的本性,花和月不过是人们把它叫做花叫做月而已,它们都是真实物体的一种反映。水中的花镜中的月看似虚无,可是人的品行不也是抽象的,飘渺的吗?但是在衡量一个人的时候,我们不也是靠这些人们所反映出来的虚无缥缈的品行来判断,并确定其是否属于自己同类的标准的吗?”崔显凤的话还没说完,一阵掌声早已响起,在掌声过后,她接着说道:“至于梦中的故事,请大家看姚感写的新作《梦盟》。”
    掌声再次响起。
    “作为一名编辑,请问知音一号对你有什么影响?”又有记者问颜君墨。
    “影响是非常大的,我忽然有了一种感觉。所有杂志报纸出版物什么的,很可能会出台新的稿费支付政策,这就是增加作者的稿费,使之成为购买知音一号的成本。”颜君墨笑道。
    “增加稿费好啊!”记者们拍手说道:“我们早盼这一天了。”
    “不过,如果真有这政策,新增的稿费我看也只有作者才能得到实惠,你们是难以得到的。因为你们属于领取薪水的,而且你们的工作方式主要是在现实情况发生后以采访为主要目的的,知音一号只能算是你们的娱乐和消遣。”颜君墨先点火再泼水。
    一阵叹息声顿时塞满了整个房间。
    “你们研究所也要为我们考虑啊,同样是写稿子,别人都有药物帮助,为什么我们就没有呢?太不公平了。”记者说道:“强烈要求你们尽快研究出能让记者得到实惠的药物来。”
    “是啊,我们可是在帮你们宣传知音一号呢!”有记者提意见了。
    “我们一定尽快研究有关于能做梦采访的药物来。”所长不知道记者应该做什么梦,他只能这么回答。
    “有个时间限定吧,可不能忽悠我们。”记者看有戏,连忙把话语落实到位。
    “如果非要有期限的话,也许只有等到取消了封口费和交通费之后了。”颜君墨说道:“连我这个给人家付稿费的编辑也还没眼红呢,你们就先馋上啦!”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们可没拿不该拿的钱啊。”记者们立刻群起而攻。
    “行业内的事还是要靠你们自己解决的嘛。”颜君墨笑道:“没见过有这么多人争着想吃药呢。”
    “你们编辑里不也有害群之马?”记者反驳:“给关系好的作者多些发表的机会什么的。”
    “哟,我可是个转移话题的高手啊。”颜君墨笑道。他感觉到姚感在用手轻轻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角。
    “好啦,都离题了呢。”所长说道:“我希望服用知音一号的人们在醒来后,能象黄粱一梦中的卢生一样得到感悟。”
    “原来你们是在导演现代版的《枕中记》啊。”记者说道:“听说他们在进行实验时,都做了同一个梦,如果使用了知音一号的所有人都做同一个梦,那是不是也太单一了呢?”
    “如果能让全世界的人做同一个梦,那也是很壮观的。但是,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因为人大了心思就越多。而且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思想,不同的境界。所有的人类也做过同一个梦,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人类的梦想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能直立行走。”所长说道:“不过,你的提醒非常中肯,感谢你。我在这儿向大家公布一个最新消息,我们目前正在着手研究知音二号,我们一定会满足人们的需要,更上一层楼的。”
    “能给我们公布有关于知音二号的内容吗?”记者马上来了精神。
    “可以的。”所长说道:“关于知音二号,我们打算研究三种类型的梦境。分别是:古代、神怪和言情。”
    “哦,怎么跟看书一样啊!”记者惊讶。
    “当然象书了,每个人都是一本书,每个梦也都是一本书。”所长说道:“书是记载人类文明的工具,它可以让每个消费者都有机会把自己的梦境写下来发表,以此得到物质方面的满足。大家都知道夜班车吧,从山区里出来的夜班车,有两个司机在夜里轮流着驾驶,次日一早就把乘客送到了城里,既方便又节省了时间。我们研究的这做梦药物也是这样的,时间就是金钱,每个人的人生都禁不起浪费。我一直这样认为,唯一可以让自己觉得没有浪费青春的方式,就是记录自己青春,所以我每天都写日记。”
    “你们怎么要把知音二号分为古代、神怪和言情呢?”记者认为研究所对药物的命名有错误,说道:“我个人觉得做言情梦的药物会有人选择的更多,而这做古代梦的药物就不会有多少人愿意消费了。”
    “我们不这样认为,我们研究所要重点推广的,恰恰就是做古代梦的药物了。”所长说道。
    “你不觉得古人们的思想太天真了吗?难道你们想复古吗?”记者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现在我们记录梦境的文字以及收容文字的纸张,就是古人发明的。是的,他们也许天真。但是大家想想,从嫦娥奔月到现在的神州火箭。如果奔月只是古人的一个梦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梦的实现。这让我们懂得,做梦是多么伟大而神圣的事啊。有人把古代称为儿童时期,而把现代称为成年时期,儿时的梦成年去实现。但是如果儿时没有梦呢,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前不久,我出差时在飞机上遇到一个邻坐的小孩,他嚷嚷口渴,可是他母亲把矿泉水摆在他面前时,他却没喝,眼睛看着机窗外出神。我问他怎么不喝水,他的回答令我惊讶。小孩说,云朵不就是水变成的吗?他想把一个管子伸到云层里去,然后用嘴一吸,直接就可以喝到水了。我感到吃惊,这哪里是喝水?明明是喝云朵嘛!由此我觉得当这小孩长大以后,所有的飞机很可能在飞行时都不用再从陆地上装水了。这小孩肯定能把云朵弄到飞机里来,让云朵变成水喝的。”
    “你们的做梦药物也是这样形成的吧!”记者笑道。
    “是的,人类的第一个想法总是很简单可笑,当然也很幼稚。”所长说道:“尤其是第一个尝试用双脚直立行走的猿人。”
    “请问你儿时的梦是什么?”记者问道。
    “我小时侯是在农村长大的,辍学那天刚好是在上一堂语文课,那课文叫《桃花源》。当时,我舅舅神色惊慌地赶到教室外来叫我,让我马上跟他回去,回去了才知道我父亲已经去世了。他是矿工,我曾经问父亲为什么不搬离这个环境已经彻底被破坏了的家,父亲告诉我,这儿才有他的老朋友。终于,在那天,在那次重大的矿难中,父亲和他的老朋友们一起被埋葬在那深深的矿井里。”所长声音哽咽,停顿了一下会,他继续讲述自己儿时的事:“我看着曾经嬉戏的山林,如今被挖得一片荒芜,和那天我在教室里上语文课时,我脑海中浮现的桃花源相去甚远。于是,我打算建造一个自己心目中的桃花源。从那天开始我没有再回到学校,每天除了去挖煤,就是到集市里捡桃胡,然后拿到我家后山去栽种。就这样,用不了几年,那儿便成为了一片桃园,我每天在自己的桃园里散步。有一天,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桃花源并不是可以看到的,而是只能用心感应的。于是,当舅舅再次劝说我回去读书时,我同意了。最终,我来到了这个城市,开始研究能给别人带来实现梦想的药物,希望每个服用做梦药物的人都能到达自己想象中的世外桃源。”
    “强烈要求知音二号增加对记者有用的东西,比如采访什么的。”记者说道。
    “我们会听取大家的意见和建议的。”所长说道:“现在还没具体实施知音二号呢,别大雁还没射下来就忙着讨论该煮着吃或者是烤着吃呢。”
    “你觉得自己到达了心目中的世外桃源了吗?”看前面提问的记者询问完了所长后,还惦记着颜拯清。
    “我当然到达了自己理想的地方。”颜拯清说道。
    “姚先生因为他写出了文字,所以我们相信他到达了世外桃源。可是你得到了什么呢?”记者不信。
    “我给你们唱首歌你们就相信了。”颜拯清说着,给大家唱了正在参赛的《知音》。
    “你的意思是你参与实验找到了自己的爱情搭档。”记者说道。
    “还找到了灵感。”颜拯清回答。其实,生活上的知音和《知音》这首歌曲一样,在做梦以前就已经酝酿好了的。
    “正在参赛的《知音》就是颜拯清写的,在作曲一栏上写的是他的艺名颜色。”崔显凤解释道。
    “怎么?他就是颜色了啊!”记者们惊讶。
    “《知音》已经获奖了!”有消息灵通的记者说道。
    “请问这《知音》也是你在梦中找到的灵感吗?”立刻有记者问道。
    “是的,和知音一号有关。”颜拯清回答。这时,他发现自己兜里的手机有了反应,掏出来一看,是武雨发来的短信,《知音》那首歌曲的确获得了大奖。不愧是记者,居然在自己的前面得到了消息。
    “看来,这知音一号还真是不简单呢。”记者们感慨。
    发布会结束,记者们立即整理稿子并进行排版,报社印刷厂以及相关行业顿时忙碌了起来。所长得到有关消息,刚离开生产车间的知音一号,当天就全部售完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公司来人来函来电话来伊妹儿前来预订,知音一号供不应求!药厂连夜加班。
    颜拯清邀请崔显凤、姚感和颜君墨到自己的制作公司,到那儿去感受一下创造了《知音》的制作室。傍晚,一行四人赶到电视台去参加了大赛组委会举办的颁奖晚会。
    谁也没想到,颁奖晚会史无前例地以很快的节奏结束了。看着平时迎来送往,善于言谈交流应付人际关系如鱼得水的同行,都急匆匆地离开了晚会现场。面对这般景象,颜拯清迷惑不已。
    这时,颜拯清看到人流中的武雨,便连忙叫住了他。询问之下,武雨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了其中的原因。
    原来,前来参加颁奖晚会的很多音乐界的人士,现在都忙着赶回家去做梦呢!他们都购买了知音一号,准备仿照颜拯清一样,要到梦里各取所需。
    “你也是要回家做梦的吧!”颜拯清问武雨。
    “是的,我也购买了知音一号。”武雨回答。
    “好,祝你好运!”颜拯清鼓励武雨:“快回去做梦。”
    “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夸大了知音一号的作用了呢?”武雨走后,崔显凤说道。
    “是记者把知音一号的作用加工壮大了的。”颜君墨笑道。
    “都是你们编辑干的,媒介就是喜欢夸大其辞。”姚感也笑道。
    “小心我编辑你的《梦盟》。”颜君墨掐了姚感一下,说道。
    “其实,知音一号仅仅是一个诱因,真正要得到好的作品,还是需要自身的底蕴呢。我之所以能写出《知音》这首歌曲,是因为平时的积累,恰好在那天夜里显凤点了蜡烛,一时间就有了感觉。我觉得能写出这个作品简直就是巧合。”颜拯清说道:“我只不过是比较幸运,专业和运气,以及当时的环境对口罢了。”
    “我觉得他们主要是看电影看多了,比如里面有什么仙风道骨的人给谁服用了什么丹丸之类的东西,那人立刻就变成了无人能敌。在现实时间里,也就不过是半小时的时间。”崔显凤说道:“我觉得,现在服用知音一号的人们,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的心态就是把研究所当成了世外高人。”
    “感觉到现在好多人可是把知音一号当成了买彩票呢。”姚感说道。
    “先别管这么多了,我老是感觉到梦还没有醒来呢。”颜君墨提议道:“我们还先到外面去走走,好好去清醒一番。”
    “好建议。”崔显凤同意。
    大伙离开了晚会现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昏黄的街灯照亮着城市里来来往往的路人。
    “一场大梦过后,我还没把梦和现实的时差调整过来呢。”姚感笑道。
    “当然了,你刚醒来又忙着赶稿子,所以就一直居身梦里了。”崔显凤说道。
    “那边在做什么呢?过去看看。”颜君墨看到不远处有人在围观,显得很热闹的样子。
    “改不了的老毛病。”颜拯清笑道。
    大伙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群孩子在草地上活动着身体,看样子他们是习武的。很快,远处来了两个蹬三轮车的男子。只见两个男子把三轮车停在了路旁,便走到草地上开始给孩子们传授武术,他们的身手顿时赢得了围观者的阵阵喝彩声。
    正练得起劲,一辆车停在了路边。车上走下来了几个城管,为首的一个城管来到两辆三轮车前,吆喝道:“谁的三轮车?”
    “我们的。”两个正在练拳的男子收住了手,回答道。
    “这儿可不能停三轮车。”另一个看似头目的城管提醒道:“小心罚你的款。”
    “哦,魁哥,我把车停到那边去。”其中一个练拳的男子说道。
    那被称做魁哥的男子点了点头。那个男子走过去把两辆三轮车推到了一边,又回来继续练拳。那些城管也没急着离开,他们站在一旁观看。
    “张队,他们这练的是什么功啊?”刚才吆喝的城管不屑一顾地说道:“根本没一点力量。”
    “别说三道四的,人家在教弟子呢。”那个被称为张队的城管说道。
    “不就是两个蹬三轮车的吗?”那城管故意提高了声音。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挪三轮车的男子质问城管。
    “我也练过几年武,就没见过你们这招式。”那城管阴阳怪气地说道。
    “那现在不就让你见识了吗?”男子反驳道。
    “花架子谁不会。”那城管走到男子面前,说道:“我想看看实用的。”
    “那就试试看。”男子瞪着城管,说道。
    “丕年,算了。”魁哥劝那男子。
    “别惹事,走吧。”张队也来劝解道。
    “张队,我和他们练练。”那城管说道:“如果他们输了,就按照乱停放车辆来罚款。”
    “那你输了呢?”那被称做丕年的男子问道。
    “你还没那本事。”那城管说着,拉开架势,喝道:“我叫许训,把你的名字报上来!”
    “丕年,我来。”魁哥说道。
    “杀鸡焉用牛刀。”丕年说道:“他是我大哥李丕魁,我叫李丕年,请教了。”
    话音未落,许训伸左手就来了一个黑虎掏心,直取李丕年的胸口。李丕年侧身用左手将许训的手臂一勾,右手挥拳便冲许训的面部打去。见势不妙,许训连忙抬起右手,欲抓住李丕年迎面击来的拳头。怎料李丕年这招是虚的,只见他收拳变掌,按住许训的左臂,抬脚便朝许训的左腿一踹,许训的左膝便跪到了地上。
    “好啦,点到为止!”张队急忙过来保护许训不受到重大打击。
    “承让了。”李丕年朝后退了两步,抱拳说道。
    “领教。”许训满面愧色。
    “我叫张谷。”张队说道:“以后下班了我也来这儿练拳,拜你们为师。”
    “我们只是闲着玩玩的,不教拳。”李丕魁婉拒。
    “刚才得罪了,我也来拜你们为师。”许训也想学拳,他指着围观的孩子说道:“他们不也是你的弟子吗?”
    “对不起,我大哥不收你们这职业的。”李丕年直言不讳。
    “我们和其他城管不一样。”张谷很尴尬,说道:“我们一直是文明执法。”
    “是啊,张队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好城管。”许训说道:“他曾经协助警察抓过罪犯呢。”
    “我刚出院,前个月在抓一个打劫的罪犯时,被对方打伤了。”张谷说道:“所以,我想拜你们为师。练拳!”
    “好,明天你们到这儿来。”李丕魁说道:“不过,你们得交学费。”
    “我们愿意。”张谷和许训高兴。
    “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李丕年笑道。
    “好了,今天就练到这儿了。”李丕魁对弟子们说道。
    张谷和许训先告辞了,弟子们也收拾了衣物三三两两地四散而去。
    “刚才你们都听到了?”崔显凤问道。
    “我就说还在梦里的。”姚感惊讶。
    “还真是遇到了梦中人了呢。”颜拯清笑道:“巧合罢了,现在这么多人口,同名同姓的多了去。”
    “可是他们这连职业也相同。”颜君墨说道。
    “我们到其他地方走走。”崔显凤说道:“看热闹看到打架不说,还看到了梦中人。”
    “听说最近文化广场那儿很热闹呢,有很多手艺人。”颜君墨说道:“我们到那儿看看,那儿应该不会看到打架了。”
    “好吧,我找辆出租车。”姚感说道。
    “又没多远,还是走走。”崔显凤说道:“好久没运动了,当做是锻炼吧。”
    “姚感是怕君墨走不动。”颜拯清调侃。
    “那就让姚感背,提前练习一下,闹新房时就有了底气了。”崔显凤笑道:“听说最近闹新房都是让新郎背新娘的。”
    “我可不愿意把新郎当成猪八戒啊!”颜君墨答道。
    “那让姚感把你当成高翠兰,该可以了吧!”颜拯清笑道:“姚感,背上我堂妹。”
    “切。”颜君墨伸手要掐颜拯清,颜拯清急忙躲到姚感身后。
    “你怎么不知道帮我抓住他。”颜君墨质问姚感。
    “他是你堂哥,也是我堂哥。”姚感说道:“我在这中间不是左右为难吗?”
    “有意思。”崔显凤在一旁大笑。
    大伙说笑着朝文化广场的方向走去。
    “先生,坐车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你们……”颜君墨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他们竟然是刚才练拳的李丕魁和李丕年,两个人一人蹬了一辆三轮车。
    “你们要……怎样……”崔显凤感到惊恐。在她的印象里,眼前的这两个男子不是好人。
    “坐我们的车啊。”李丕魁看到对方有如此大的反应,很是纳闷。
    “这……”姚感犹豫。他在自己写的书里正好写到了李丕魁和李丕年绑架苏始的那一段。
    “坐我们的车吧。又快又便宜,还可以看沿途的风景。”李丕年说道。
    “盛情难却,我们就坐一坐这三轮车吧!”颜拯清说着,拉着崔显凤的手上了李丕魁的三轮车。然后,催促颜君墨:“你和姚感快点啊!”
    “好吧。”颜君墨和姚感登上了李丕年的三轮车。
    “坐好啦!”李丕魁一使劲,载着颜拯清和崔显凤的三轮车就开始启动了。
    “你真叫李丕魁?”崔显凤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李丕魁惊讶,车也明显颤抖了一下。
    “是这样的,刚才我们看到你们在草地那边练拳。”颜拯清解释道。
    “是这样啊。”李丕魁顺口回答。
    “你们的功夫很不错啊。你和李丕年的名字几乎一样,是亲兄弟吗?”颜拯清问道。
    “不是,我和他是同一所学校的老师。”李丕魁说道:“我们的家谱都一样。”
    “你们是老师!”崔显凤惊讶。
    “是啊,我们是乡下的老师。”李丕魁说道:“这不,趁假期到城里来打工,挣点钱好给班上的贫困学生带点礼物回去,顺便还帮他们传传书信。”
    “传什么书信?”颜拯清没听懂。
    “好多学生家长都在这个城市里打工,我们可以给他们带孩子的相片、书信和成绩单啊。”李丕魁说道。
    “今天你们不早点回去吗?”崔显凤问道。
    “这么早回去干什么?”李丕魁回答。
    “你们没有打算使用知音一号吗?”崔显凤说道。
    “你是说那做梦药啊。”李丕魁恍然大悟,说道:“我从来就不缺少做梦,那么贵买什么知音一号呢。眼看要到夏天了,还不如给我的学生们买个电风扇,教室里太热了。”
    颜拯清和崔显凤无语。
    很快就到了文化广场,颜拯清把超额车费递给李丕魁,说道:“不用找了。”
    “你那儿不用收钱了。”李丕魁扬了扬手中的钞票,对李丕年说道。
    “好的。”李丕年没有收姚感的钱。
    “再见。”李丕魁对颜拯清说完,和李丕年驾着三轮车离去。
    “我还真是想不到。”崔显凤把李丕魁的情况说了一遍。
    “是啊,我们也和李丕年打听了。”颜君墨说道:“他们还真是乡村老师!”
    “刚开始我还犹豫坐不坐他们的车呢!”姚感对颜拯清说道:“还是你果断,经过和李丕年的交谈,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坏人也不一定全是坏。”
    “看样子,这次坐三轮车能让你对《梦盟》的写作产生一定影响。”颜拯清笑道:“其实,他俩在相识中也不是坏人啊。”
    “绝对有影响。”姚感说道:“开始我打算要把李丕魁和李丕年描写成冷酷杀手,可是现在我要把他们的性格描写得更细腻。在适当的地方,要给他们加入更丰富的感情。对了,我说的是梦中的李丕魁和李丕年。”
    “你不会把坏人写得比好人还好吧!”颜君墨说道。
    “坏人终究是坏人,但不是全坏。”姚感回答。
    广场上很是热闹,大伙走马观花,几乎到处都摆放了摊子,各种手工的小商品应有尽有。有捏泥人的,有用稻草编制小商品的,有剪纸的……
    “看,那边有画展。”颜君墨指着广场的一个角落,说道。
    “快去看看。”姚感一听说画展,顿时来了精神,说道:“我以前就想学画画呢,可是别人老说我画得不象。”
    “真正的画就是要不象。”颜拯清说道:“照相机才画得最象呢。”
    “主要是能从画里品出感情来。”崔显凤说道:“不过也不是每个看画的人都能品出味道来的。”
    大伙走近了仔细欣赏每一幅画作。
    “这不是曾经被火烧伤的姚感吗?”崔显凤指着一幅画作,说道。
    “你做过模特啊?”颜君墨看了之后,问姚感。
    “怎么,你打算做模特吗?”姚感边回答边走过去看个究竟。
    “这不是你吗?”颜君墨指着一幅名为《脸上的记忆》的画作,说道。
    “还真是有点象呢。”颜拯清把画作和姚感对照。
    “这是……怎么回事?”姚感非常震惊。
    “你们快看,赵惜红!”颜君墨指着画作上的落款,惊讶不已。
    “谁在叫我呢。”这时,一个妇女从画作后面走了出来。
    “你是……”大伙都说不出话来,面前站着的人活脱脱就是赵惜红!
    “我就是赵惜红了呀。”赵惜红说道。
    “你这画……”颜君墨问道。
    “怎么了?”赵惜红连忙看自己的画作,说道:“我这《脸上的记忆》是前不久刚画完的,有什么指教吗?”
    “没,我们是说你画得太棒了。”崔显凤说道。
    “谢谢。”赵惜红说完,就要离去。
    “这画要多少钱啊?”一个声音说道。
    赵惜红转过身来把价格说了一遍,便打量着对方,对方一行有男女四个人。
    “你有发票吗?”一个男子说道。
    “没有。”赵惜红说道:“我们买画从来没人要过发票的。”
    “我们罗副乡长觉得这画还行,打算购买几幅,你马上去把发票弄来。”那男子说道:“没发票谁买,我们是要买回去报销的呢。”
    “这画也能报销。”赵惜红惊讶。
    “陈劲,和她罗嗦个啥呢。”那个罗副乡长不满意了。
    “好的,请坐一会,我去给你们找发票来。”赵惜红说完。连忙到旁边一个小卖铺走去。
    “姐,你和姐夫先坐会儿。”陈劲说道。原来,那罗副乡长是他姐夫。
    “我想喝点儿水。”另一个年纪较小的嚷嚷。
    “好,我去给云剑买瓶矿泉水。”陈劲说道。
    赵惜红和去买水的赵惜红一同回来了。罗副乡长选中了几幅画作,他让赵惜红开发票。
    “在价格上这么开。”陈劲说了一个比实际物品多了数倍的价格。
    “这可是国内一流画家的价钱啊!”赵惜红惊讶:“我可没达到那水平呢。”
    “这不让你有机会达到一流画家的价格了吗?”陈劲把钱递过去,训斥道:“拿着吧,这是你实际应得的钱。”
    “好吧。”赵惜红只好屈服。她接过陈劲递过来的比发票上少了数倍的钱,心里清楚这罗副乡长拿回发票去报销时,得到的钱比自己卖一个月画还赚得多!
    开了发票,陈劲带着画作跟随罗副乡长离去了。赵惜红请崔显凤等帮忙照看画作,她到小卖铺去还发票。
    “这世道,还真是官商不分了呢。”崔显凤说道。
    “他们的童年教育没做好。”颜君墨说道:“这笔帐应该算到教育部那儿去。”
    “我觉得应该让教育部门的领导和足协部门的领导调换一下,这样很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成绩。”颜拯清笑道。
    “那不是换汤不换药了吗?”姚感说道。
    “就凭足协能把国际上最好的教练招来让本土球员们学习这一点,是可以调换的。”崔显凤说道:“而这一点,恰恰是教育部门做不到的。”
    “做到了又能怎样,那些球员好象什么也没学会呢。”颜君墨说道。
    “那是招来的教练太笨的缘故。”颜拯清笑道。
    “这是什么?”姚感小声嘀咕着,他从罗副乡长刚才坐的地方拣起了一张纸,看了看便装到了兜里。
    “谢谢啊,我把发票还给了小马。”这时,赵惜红回来了。
    “不用谢。”大伙说着,准备离去。
    “那人不会是叫马叠青吧!”颜拯清顺嘴说道。
    “是啊!怎么?你也认识他……”赵惜红感到万分惊讶。
    “不,随便说说的。”颜拯清一行急忙抽身离开。
    “可不得了,今天老是遇到梦里的人。”颜君墨边走边说。
    “现在我每看到一个人,都会把对方当成梦中人。”崔显凤说道:“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梦是醒呢。”
    “那简单,我来掐你一下就可以了。”颜君墨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崔显凤。
    “哟,我可不要你这丫头来帮我辨别。”崔显凤连忙躲闪。
    “对了,我有个很好的办法。”颜君墨突然停止了去抓崔显凤,说道。
    “你可别骗我啊,说说有什么好办法?”崔显凤问道。
    “你看,那边有卖花的。”颜君墨说道:“让他俩给我们买花,如果能嗅到花香的话,那就说明我们是醒着的,你看怎么样?”
    “好主意,你真棒!”崔显凤表扬颜君墨。
    “走,去选花了。”颜君墨得意。
    大伙来到了一个卖花的摊子前,那老板正准备收摊便呢。看到有人要买花,老板说道:“关门生意,我给你们打折。”
    “你可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们可不买了。”颜拯清调侃道:“我们的感情可不能随便打折。”
    “那好,就不打折,我送总可以了吧。”老板笑道:“你爽快我也爽快,有钱难买爽快人。”
    “老板贵姓?”姚感说道:“你可真会做生意。”
    “我叫章继勇,今天收了就打算回乡下老家了。”章继勇说道:“我打算回去去种植花卉了呢。”
    “祝你好运。”颜君墨和崔显凤挑选好了花朵,颜拯清和姚感付钱后离开了花卉摊子。
    “这下,可以证明我们是清醒的了。”颜君墨捧着花朵,说道。
    “我有重要事和大家说。”姚感对大伙说道:“我们到那边去。”
    “什么事?”颜君墨纳闷。
    “到那边再说。”颜拯清说道。
    一行人朝台阶那边走去。
    “我刚才捡到了一样东西。”姚感看周围没人,说道:“可以做罪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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