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冲击

第二十七章 闪客去,愉悦还


毕竟是天子脚下,风景当然与别处不同,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人群来往,摩肩接踵,过往车辆亦如波涛汹涌的海潮,车里,佳夕忍不住四处地看,也许是因为没见过,或者是没有想过,人间竟真的有如此美丽的地方?凭我拙笔,实不能尽心描述,心有余力,而力不足!
    才进崇明门,片刻功夫之间,总共走不到两百余步,前方就来一队车马,先头的两人下马、对着佳夕的大车行礼道,“车中坐的想必是诸葛公子一行!”
    蓉儿道,“正是!”
    “吾等乃是叶家庄门下,奉命在此等候诸位多时,请公子一行,能屈尊驾,换车与吾等一起回庄!”
    蓉儿回道,“多谢,有劳诸位!”
    佳夕也还礼道,“多谢,有劳了!”
    众人亦应!
    列队两面分开,将街道清得更宽,人人行礼相望,眼中充满对来者以崇高的敬意,佳夕一行,遂上车车列声势并不过于浩大,可见主人并没有见外之意!
    诸将士拥着佳夕一行的大车,一路沿着曲院街穿过浚仪桥,那瑶台之景的地方乃是景灵西宫,对街亦有一建筑稍逊色的城宅,南面正门赫然书着御赐金色框匾“叶家庄”,门外早有众厮、嬷嬷将早已准备的四厢轿子,停落在旁,一嬷嬷道,“请客人入轿稍安!”
    一路落至前堂客厅,下轿后又有婢女丫鬟向内传话,“诸葛少爷一行到!”
    最先出来的那人也是一公子模样,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紧后出的一人却不见半点威风之气,眉清目秀,一文弱书生模样,二人笑脸相迎道,“来的可是诸葛家的公子!”
    佳夕行礼道,“不敢!”
    那浓眉少年道,“在下是叶家庄的叶飞,这位是我堂哥叶守亨!”
    相互行礼毕,佳夕又躬道,“初来驾到,如有冒犯……”
    叶飞大声道,“哪来的那些酸气?”
    叶守亨笑道,“诸葛兄,不必客气,快快进屋!”
    他这时才将目光周转,倒是吃了一惊,“姨妈?”
    中年妇人笑了笑,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道,“站了半天才认得是姨妈啊!”
    叶飞、叶守亨同时行礼道,“侄儿不敢!”
    又见后又一绿衣女子、一菱纱罗裙女子,叶守亨的眼忽然停住,第一次,将眼停在女人的身上,不禁心下想着,“世间竟真有如此美丽标致的女子!”,还是赶紧收神道,“姨妈请,诸葛兄请,诸位请!”
    众人都已看出纰漏,皆笑!
    寒暄之言,待客之道,不多言说,佳夕得知,此时爹娘已随军西进出发,只留下信笺,让蓉儿念出道:
    吾儿佳夕,父母卫国西征,不得相见,望儿谅解,
    可在叶家庄静待消息,亦可先行回庄,
    牵挂之痛只能溢于短笺!
    父母双亲留笔!
    佳夕心中甚是惆怅,思双亲之痛,更不比别人,试想一个人失去记忆,不久前才知道世间的父爱母爱是为何物,起码,他是这么想!千山万水好不容易到了叶家庄却没见不到,又平添了些无奈!
    为国舍家的故事是那么的简单,被人认为是那么的俗的一件事,却没有人知道这简单,甚或称俗的事中有多少心酸,或者生离死别,不错,一将功成万骨枯!
    佳夕来的已经够早了,却怎么也早不过皇帝的一道御命!
    晨起,四处静的厉害,院内的盆花分外的艳丽,上面的花瓣小心地捧着天降的微微甘露,柳叶随着微风缓缓荡着秋千,叶飞和叶守亨一道来找佳夕,奉母亲、姨妈叮嘱正要来请佳夕,为感谢其想救之恩,却发现屋内并没有人,只留下一封蓝色的短笺:
    诸兄招待甚周,暂不言谢,现今忽有要事,急需处理,如禀明,君盛意难却,恐不能行,故唯有不辞而别,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不必找寻,他日定再登门!诸葛愚弟手笔!
    两兄弟相互对望,实不知事情缘由!
    日上三竿,碧空飘云,游者多喻落叶,水中浮萍,不错,佳夕此时并不想回庄,也算是游者了,没有方向,漫无目的地走着,暖风吹在面上,却不觉一丝暖意!他冷,心冷,心灰意冷,一个人老是这样半死不活的,倒不如死了轻巧!
    蓉儿问道,“少爷,我们不回庄中,这是要去哪儿?”
    佳夕道,“不知道!”
    蓉儿竟然笑了,笑得很甜,道,“我知道,此时我们应该去哪里!”
    佳夕望了她一下,问道,“你说我们去哪里?”
    蓉儿道,“带你见一个人,见了他,你一定会很快就高兴起来的!”
    佳夕道,“哦?”
    蓉儿拉着他的手一路往着南边,此时有一破摊位,位后一人,正在摆摊算命,却半天不见一个算命的,蓉儿道,“少爷,一个人倘若知道了自己的将来,也就踏实了,是福是凶一旦定下来,你一定会开心多的,昨天来的时候,远远看见有好多人在拜他,想必很准!”
    佳夕有点意外道,“蓉儿,你知道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什么吗?”
    蓉儿道,“就是那个让人杀人的人,他呀,很快就会来找你,看把你折磨的,难不成你天天这样,没等他来,你就吓坏了!”
    佳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算命的吆喝道,“前知一年,后知一年,算不准,送一千金,算得准,有缘者收一千金,无缘者只收一文!”
    佳夕在摊前坐下,问道,“奇怪,有缘者要收一千金呢?”
    那人道,“既是无缘者,又何必诸多要求呢?”
    佳夕问道,“那我算是有缘者,还是无缘者呢?”
    那人摸了摸花白的胡须道,“你我本是无缘之人!”
    佳夕道,“你摆摊难道不为赚钱?为何不说我是属于有缘者,这样岂不是可有一千金可收?”
    那人笑而不语,只问道,“公子像是被某事所缠绕,性情几近迷失,却不知公子现在想问些什么呢?”
    佳夕本应该吃惊的,可是一想算命的若不会些说话的套路又怎会抓住别人的心呢?便问道,“先生可知,我心中之事为何吗?”
    那人并没有掐指一算,却已答道,“公子近日,心中挂念之事,到头来并无血光之险!既是这样,公子却老是不能释怀,殊不知,过思伤脾,过恐伤肾,又是何苦呢?”
    佳夕笑道,“不想你还会些医理!”
    那人并不说他话,继续说,“不久,有人会要你做不愿做之事,不知我可沾边?”
    佳夕瞳孔缩小,有些恐惧,太准了也会让人觉得有些恐惧的,只道,“先生,还是不要算了!打扰之处,敬请原谅!”说着就起身要走,那人笑道,“堂堂九尺男儿,亦是身灌七星,影射双鱼之尊,却不敢面对自己的将来吗?”
    佳夕停住道,“是,我不敢!”
    那人道,“你不敢,只因你害怕,你害怕,只是因为你知道,那将是多么血腥的事,不是吗?”
    佳夕点了点头,他本来想发火,本来要走的,却又停了下来道,“先生可有解救的办法吗?”
    那人道,“办法是有,不过不知你愿不愿意?”
    佳夕道,“你且说来再说!”
    那人又摸了摸胡须道,“今夜月圆之时,你须在月老庙内跪拜,在心中默念‘娘子救我!’四字,不知你可愿意?”
    佳夕回道,“好像的确有些荒谬!”
    那人道,“唯有此法方可,不然恐有血光之灾,不是你的,而是世间将满布血光,好自为之!”
    佳夕一听,却唬得赶忙行礼道,“多谢先生指点!”
    抬头时,那人已经不见了,只空留下一个摊位,佳夕忙问旁边的蓉儿道,“那人,怎么不见了呢?”
    蓉儿道,“不见了,我却不知道怎么不见的!”
    佳夕问道,“你真的在昨天看见他的?”
    蓉儿道,“昨晚,我梦见你老闷闷不乐,忽有一人,告诉与我,要想让你重新开心起来,今天定要把你带到这里!”
    佳夕无语,他简直不敢相信,多么荒谬,一个梦就被人拽到这里?
    不过此时他的确高兴起来,异常地开心,不论是为什么,他都不介意,毕竟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
    仿佛一切突然变得那么美好,那么有生机,天空是那么的蓝,五彩祥云也那么的鲜亮,他已经有很久没有注意过,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奏着悦耳的曲调欢畅着,愉悦着,就像佳夕此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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