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那天正下雨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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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堕落，回到S大的生活我过的很自然，没有醉酒，离别的日子就要到来，不希望给哥们留下不好的印象。自然的，我也没有告诉他们Y大之行的一切。
    夜晚，一个人走在S大的小道上，沐浴着月光，听着囹月湖里的鱼儿的跳跃声，从只影班驳的槐树下来到爱晚亭驻足，封藏了枯竭的记忆，才发现原来一个人的日子未必不是那么的惬意。
    有的时候还是很羡慕老肖和苏馨儿那般的甜蜜，那种夫娼妇随的默契，于是，为了满足他们的蜜月阴谋，哥几个答应了两天后一起去旅游的要求。目的地，青岛。
    校吧的效益不错，哥几个秉承着李太白先生“千金散尽还复来”的功利理念，决定带上所有的好朋友一起出去HIGH一下，我很是赞同，因为我在S大的时间只有短短一个月不到了……
    崂山的水很清，鱼眼哥有下水洗澡的欲望，几次跃跃欲试的将他身上的鱼鳞剥下又批上，不过终究因为影响问题停止了令人发指的丑恶行径。当然拉，我们是没有这魅力让他改过，倒是凌初的一个眼神让他打消了这不雅的念头。青岛之行结束后，鱼眼哥很是羞涩的对我说，“我喜欢上了那个姓凌的女孩了……”
    陪着凌初的是叶枚，带上她是李哥的意思，按他的说法是男人有了爱人，不见得不能有个红颜知己，而在他的眼里，叶枚是那个可以做我红颜知己的人。可我却面对不了她。
    另外有点小不快的是苏馨儿对霁雨的保护，似乎超过了对自己，她对叶枚的敌意经过了两个月的变迁一点也没有减少。可是苏馨儿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叶枚她已经不再爱我了，而她所做的更是没有意义的争风吃醋。
    这么一来，弄的我既没有和叶枚走在一块，也没有和苏馨儿他们玩在一起，才发觉自己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在S大是，在青岛也是。
    带上了老蔫，应该是个不错的决定，长了两岁，丰富的见闻和知识让他一路当解说给我讲那些奇闻逸事，最喜欢那崂山道士的故事，突然的喜欢上了老、庄道教的无为而治的豁达。就这样，我开始不相信天意，不相信缘分。因为缘分追根溯底来自佛教，而一切宗教信仰都是虚妄，对于缘分的耿耿寄托无异于是现代版的阿Q精神的衍生。
    当苏馨儿大呼青岛的海蓝的漂亮的时候，我却认为它是白色的。翻腾的白浪，起伏的白帆，一望无际的白云，这一切构成了我眼里的大海。
    音乐广场很是不错，在五月的枫前的合影，是那么的美妙，我搭着探花和老蔫，叉出那个让我自己都觉得幼稚的V字，原来我的童心又被唤起了……
    离开青岛的那刻有了一丝不舍，仿佛被什么牵着一样，回程的车上大家十分HIGH的唱起了小齐，清晰的记起那首《再见黄鹤楼》是我领的头——
    长沙的列车带着我离开了你
    一段段的越过
    却不留痕迹
    眼中藏着我欠你的泪滴
    望着你渐渐消失的身影
    挥手再见
    我已飞了好远
    飞过了片片的油麻菜田
    望着窗外越想越飞远
    望着你的脸望着你的美
    忘不了你那迷人的容颜
    再看长江一遍
    再看长城一遍
    再跟黄鹤楼它说再见
    在你我不同的世界
    象是长城已崩裂的台阶
    要多少时间来连接
    要多少时间来面对
    要多少再见才会相见
    …………
    六月的烈日预示了离别。
    当我看见一群在女生楼下高唱《珍惜》的学长，看见半夜一群在情人坡相拥不肯分开的学姐，我知道我在S大的日子即将终了，我要和那些长我一个春秋的大哥大姐们一起离开这儿了……也许我还会回来，也许不再回来……
    李哥顾念着强烈的兄弟情谊，极力要求在校吧举办次送行酒宴，说什么也要一醉方休。没有一个人反对。
    其实，大家都知道，来年我们就大四了，而大四的我们也都将各自忙碌了，谁又说的清下一刻自己是不是还与你在一起？也许你也走了，只是决定在下一秒产生……
    全班的同学都到齐了，甚至不曾缺少一个女生。每一个人都很亢奋，一杯接一杯的酒象水一样流进了各处汪洋，闷热的空气就象即将被点燃了一样。轮到老蔫祝词的时候，那爷们拍着我的肩膀，对着大伙举起了酒杯，不无豪迈的说——“老师真心的希望你们今后都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凭着自己的努力，在人生的舞台上走出自己的一条道来！”
    接着是哥几个的互慰，在杯盏盈幕的灯火中，探花嘀咕着一定要我去找霁雨的关心，严秃子的以后别再相信女人的反调，扁芋头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的不舍……
    当然，最清晰记得的还是麻子对爷们说的那句话“天枫，你等着！不出五年，老范我开着奔驰，抱着矫娘去苏州看你去！”
    酒过三巡，加上兄弟姐妹们的豪情壮语，气氛再次被煽到了高潮，班里那个平时很害羞的女孩小萍，竟然尖声的哭了起来，一把扑到了老蔫的怀里，吐到昏天暗地，几欲昏厥的时候还是高唱“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就这样，一杯杯的敬酒中，谁也说不清杯子里到底是酒，还是泪更多点，但没有谁怀疑这里面情是主要的成分。
    校吧的格局是复古式的装潢，就连门也仅是几廉窗帏，因为压抑的生活不是自然的追求。于是，清晰的记得路过门口的两个女生打的赌——
    “嘿，小欧，你相信吗？”
    “什么？”
    “我敢打赌，这个班级不是死人了，就是毕业了！”
    “……”
    离开的日子还剩三天，探花一大早就拉着我起来，说是最后去踢场球，我没有反对。真的，也许我该留点东西在这个参加呆过的地方，哪怕一个脚印。
    一起玩球的都是曾经球场上的好朋友，不同的是这次大家的动作幅度都很小，丝毫没有冲撞的意思，当我带着进入对方禁区的时候，也没有受到很大的阻挡，原来离别的情绪竟是这么的……
    半场下来，探花很是吃力的瘫在了草地上，一个劲说自己老了，不行了。不让伤感蔓延的时候，兄弟们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开玩笑戏耍探花，一定是夜生活不规律，房事太激烈了。探花很无奈的笑笑，追着爷们满场跑，最后又一次体力不支的倒下。
    决定最后一次走一遍爱情之路的时候，发现槐树上的约定有点模糊了，于是我再次将它清晰的扣了出来，那个叫阮霁雨的姑娘，那个下雨的黄昏……可，这一切，真的留下了吗？
    从囹月湖边看见爱晚亭的时候，我止住了脚步，沧桑的动不了一寸，我把这归结于沉重。
    看着枫叶泛黄而愣神的那刻，李哥打来电话，在好心情网吧，CS嗜血战队最后一次开战。
    挪步转身的时候，对着这一池清水说了最后的SEEYOU，然后会心的一笑，大步开拔。
    突然觉得自从去了朝阳以后，好久没有光顾好心情网吧了，按麻子的话说—能而不照顾他人生计者，可耻~于是我背负着一个可耻的罪名，在老板媚笑的眼神里开了个帐号。
    在哥几个招呼下，我点开了电脑，疯狂的拿着AK47扫射一切恶心到可以的土匪，嗜血战队数据直线彪升的那刻，冷不丁的从某个角落冒出了个相当**的声音——“SHIT！”
    细细的调子，一股女性的恶俗，在烟雾升腾的小屋里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FAINT！居然是传说中的张靓颖！
    更让我惊讶并十分肯定她身份的是，她正在哼着相当难度的《如果爱下去》，一句“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吓的我很难将认识的她与此刻对应起来。娘的，女人真多变！
    张靓颖似乎也看到了我，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相当麻利的走上前来和我打招呼。使我再次惊异的是，她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这点是我对她这样的女孩所不敢期待的。所以，在我生命里，于她，也许可以算是个胜于过客的人。
    “嘿，枫哥！好久不见，最近干什么呢都？”张靓颖边说边抽出一根烟来，很是客气递给我。
    没有抽烟的习惯，即使是在我失意的那些时光里，所以我没有接张靓颖的烟，却隐隐看见貌似是过滤嘴的女性香烟！呀呀的，这张靓颖什么意思？娘的，还好没接，把我当什么了都？虽然人家气质相当，不过也不至于混同女性吧！
    “哦，没干什么，还那样！就是在家广告公司做了份兼职。你呢？”摇了摇手拒绝了她的烟。
    许是实在没词了，我竟然会问“你呢？”要知道我是从来不拿同样的问题回问别人，当然也可以说是我拿自己的口水花在不熟知的人身上。
    “还行吧！整天吃喝玩乐，游戏人间，挺好的！”欣赏张靓颖的实诚，至少不做作，有什么说什么的洒脱，不象某些女孩那样虚假的可怕。
    瞟了一眼我的电脑屏幕，张靓颖很平静的说，“枫哥，刚是你在和我们玩吧！难怪呢，我说怎么老是被那叫‘NONG’的警察FUCK呢！死你手里，不冤！”
    看着张靓颖抽出一根烟，潇洒的点烟的姿势，想说象你这么一个三分姿色的女孩成了这样，真的不冤吗？
    突然觉得麻子好色的程度相当可怕，盯着人家一个姑娘家目不转睛的流口水，事后一回想，好象麻子是有这么个择偶和养眼的标准，那就是—老婆要封建的，呆在家里不透风；情人要外向的，一个人的世界里只有另一个人；女朋友要标准的，身材和手艺拿得出手；而这养眼嘛，街上的露三点都是不闲多的。
    看着麻子，再看一眼张靓颖，她好象确实很符合麻子养眼的意愿，虽然三点是夸张，不过毕竟人超短裙的奔放就够麻子消受了……
    血腥的屠杀满足不了我的内心慢慢升腾的兽性，才知道我也是个不安分的人。
    今天有毕业生报告会，老蔫竟然有安排我参加了。FAINT！
    没有听进去什么内容，放在以前这样的场合我是坚决不去的，而如今唯一支撑我来的是“将要离开”这个伤感的词。
    学长学姐们都落泪了，呀呀的，一拨接一拨的上台感言，象下雨一样难以控制，仿佛S大最大暴雨都不能比似的。而当初，大家听讲座时鸦雀无声的寂静都变成了雷鸣般的掌声，谁也不愿吝啬自己最后的一次感动，因为以后再没有这样齐全的人头，再没有这么美好的青春了。
    于是，我突然开始明白有个女生的那句“年华似水，青春无悔”的早熟，而那礼堂也正播放着那首极尽伤感的《青春无悔》——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
    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
    最亲爱的你象是梦中的风景
    说梦醒后你回去我相信
    不忧愁的脸是我少年
    不仓惶的眼等岁月改变
    你走后冰冷的街已是人去夕阳斜
    人和人互相在街边道再见
    你说你青春无悔包括对我的爱恋
    都还在纷纷说着相许终生的誓言
    都说亲爱的别说再见转过年轻的脸
    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脸
    是谁的声音唱我们的歌
    是谁的琴弦撩我的心弦
    你走后冰冷的街总有青春依旧的歌
    总是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事
    都说是青春无悔包括所有的爱恋
    都还在纷纷说着相许终生的誓言
    都说亲爱的亲爱永远都是年轻如你的脸
    含笑的带泪的不悔的眼
    都说亲爱的亲爱的亲爱永远
    都是年轻如你的脸
    永远永远也不悔的眼。。。。。
    如果有人问我最喜欢哪首歌，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是《青春无悔》。不为别的，只为他唱出了对青春的那一分执着与感动。。。。老狼在录音棚里录这首歌时禁不住留下了眼泪。。。问他为什么。。。他说这首歌使他想起了高中的好日子。。。想起了高三时和女友一起，在校门口的那棵大树上刻下的誓言。。。。。
    而我也有那一个刻在大树上的誓言……
    仿佛一到离开，这人就变的特别有人情味，凌初就是这样的人。女足的姑娘们在凌初的号召下在校吧为我送行。
    可现在我一听送行就觉得特心慌，感觉要上断头台一样。而面对女足的巾帼们更是相当害怕。
    陪着十六个女孩一起吃饭的感觉奇妙的让我不知道怎么说，服务生上菜的时候在旁边小声的问我，“老板，和SO多的女孩吃饭是什么心情？”
    我象砸了五味瓶一样的说，“去外面把麻子找来，我有点扛不住啊~！！！”
    凌初似乎并不知道我的想法，很是“客气”的带头向我敬酒，“来，敬我们的佟教！”跟着一帮女的疯了一样都过来灌水，呀呀的！
    麻子轻轻的挑开窗惟的时候，看见了这恐怖的一幕，咋呼着逃离了现场。于是，我开始明白，女人一旦疯狂起来，上帝也为之震惊。
    醉生梦死里，记得被当作标本模特，所有的女孩一一上来合影留念的刹那，只见凌初哭的淅沥哗啦的，抱着我说舍不得……我醉眼朦胧的看了一下四处没有什么男的在旁边，才颤巍巍的把手搭在了她身上，说“我会回来的——”
    才发现有时候，在苏馨儿之外，凌初是我另一个妹妹……
    候车大厅里没什么人，走的时候起的太早，孤单的影子在朝阳里拉的老长，还是托尔斯泰最早看破了“即使是风情万种的朝阳，它也可以苍老一个人的心……”
    当我坐在检票窗口的时候，才发现那么多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玻璃门的另一头，带头的是老蔫，有李哥，麻子，探花，苏馨儿，凌初，还有叶枚……
    在我的印象里，大学离校的场面就是一帮人追着那辆载着离人的车，可劲的挥手，可劲的掉泪，然后一次又一次拍着车窗户叫着那人的名字，说什么也不让他走的情深意重。
    这回倒是应验了，什么细节一个不带落下的，唯一不同的是——在梦里的时候，追车的是我，走的是我那一个个兄弟姐妹，而现在却都倒了过来，我赶在了他们的前面，走了……
    回应着他们的热情，泛红的眼睛说什么也不肯消去的样子，让我总是时不时的假装低头又抬头——
    当车窗外模糊了大家的样子，当长途车站上刻着S市的站牌淡出我视线的时候，我开始记忆2007年的曾经：在J栋大楼里第一次见到哥三个，在囹月湖第一次和苏馨儿过生日，在艺海第一次遇到叶枚，又在槐树下邂逅我的第一份爱情……
    御风别梦月，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