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小镇上,一群孩童似乎正在聚精会神地围观着什么,孩童中央有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正和一个稍大的孩子吹胡子瞪眼。突然,似乎是道士耍赖了,大孩子把手中的细枝愤然掷在地上。道士见状,当即便泄了气,对大孩子挑了挑眉,从怀中鬼鬼祟祟掏出一个玲珑精致的盒子。
大孩子见状眉开眼笑,自家斗蛐蛐的过笼盒子不少,但没有一个能有这么精致的。刚要伸手去接,这不要脸的道士居然又手疾眼快收到了怀中。
小孩龇牙咧嘴,老道士一脸得意。道士似乎觉得确实有些过分,于是伸出邋遢的右手将孩子挽了过来,压低嗓门一板一眼对小孩说道:“娃儿,你将来是要干大事的,可不能玩物丧志啊。”
小孩恼羞成怒,对牛鼻子道士怒气冲冲道:“不是你先说的和你斗蛐蛐吗?赌注也说好了,谁输了谁给一文钱。”看着道士一脸尴尬模样,旋即玩味道:“你这道士不会一文钱都没有吧。”
道士一脸无辜,小孩见状吆喝着小伙伴们便要好好教训这个臭道士。
本来自己和小伙伴们玩的不亦乐乎,这臭道士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掏出一个玲珑精致的盒子,自吹自擂说自个儿有个屡战屡胜的蛐蛐,没有敌手,胜负心极强的小孩当即不乐意了,急匆匆回到家,把自己悉心调教的“大将”拿了出来,要跟道士一较高下。
赌注也赌得比往日大许多,平时和小伙伴们赌注,大不了便是跟邻家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说几句跟街边地痞流氓学的艳俗话,亦或是跟往来的面向不佳的中年妇女大夸两句沉鱼落雁...
但今天,小孩子眼一闭,心一横,说赌一文钱。毕竟出门在外,碰到这种陌生人,气势得拿捏得死死的,虽然自己也掏不出一文钱,但想着自己蛐蛐的实力,自己知道。即便不能稳操胜券,也至少会立于不败之地。
但令小孩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自己“大将”本来已经把臭道士那弱不禁风的蛐蛐揍得屁滚尿流时,这不要脸的臭道士竟然伸手入裤裆,饶有意味一笑,就当着他们的面撒起尿来,把小孩的“大将”淋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没过多久,便一动不动咽了气。
这道士不仅没有丝毫歉意,居然还接二连三戏耍自己,如今还想赖账,当即跟自己多年为伴的同伙们打了个手势,这些孩子也会意,把臭道士尿湿的泥土揉成尿泥团,一个劲儿往道士身上砸。
道士吃疼,连忙伸手挡,但也架不住小孩人多,连忙腾出一只手往身上摸,但当把鞋底都翻了遍也没听见半点铜子儿响声,便没了脾气。
小孩见状,下手更重,砸的更狠了,这种连小孩儿都骗的江湖道士,就不该让他走出咱剑酉镇。
道士无可奈何,手脚麻溜地从怀中掏出刚才亮相的盒子,大呼一声:“赏你了!”
小孩这才肯罢手,拿着盒子和小伙伴们兴高采烈离开了。
过了一会,道士透过指缝看着孩子们走远,才敢放下手来,看了看被淋得遍体是尿的“大将”,一脸嫌弃模样说了句:“葫芦口上玩大火,不尿才怪。”
而后又半带嫌弃半带期望的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哎呀,真够味的。看来是暑气太重,有些上火,得找些药才行。
剑酉镇,位于两座高耸入云的大山相连的半山腰。一边为浩然入云的云中剑庄,一边是洞天福地的大酉洞天。
外人眼中,两家比邻而居,相敬如宾,但内行人都知道,这两家不过是貌合神离,相看两相厌罢了。要不然,为何每过五年,都要有一次论道亦论剑的聚首?还不是要争出个老大老二来。
云中剑庄名声在外,素有天下剑客三千万,十有九人来求剑的赞语。而大酉洞天也不让分毫,洞门牌匾便是“谁云万里今独来,倚剑青冥只翘首。”
云中剑庄五年前负有重望的大弟子钟离一剑,可谓是让人眼羡,不过传闻与大酉洞天论道亦论剑中挫败之后,便杳无音讯,踪迹全无。这样的结果让人咂舌侧目,好歹也是堂堂云中剑庄大弟子啊,咋输了一场比试就人间蒸发。
还有一件逸闻趣事就是,云中剑庄庄主有个女儿,名为云芍药。听说生得风华绝代,说一句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啊,甚至年至甲子的老爷爷见着她的容颜,都会感叹,怎么那么像自个儿多年前一见钟情的初恋一样。
又生在云中剑庄这种大宗门的家族,料想是往后二十年的一代女侠也不为过。
而此时云中剑庄八百步外,一处清池湖畔,此湖名为云中湖,正是半山腰,云山雾绕中一池清湖,游人曾大赞,即使将杭州西湖搬过来,也美不了多少了。
此时一位婀娜女子伏在岸边,若是被一些地痞流氓见着,还不得两眼放光?正在素手抓着一捆稻草做成的刷子,洗刷着什么东西。但如果走进一看,顿时没了兴致,这样不似人间物的女子,怎么在干着刷夜壶的事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云中剑庄庄主之女云芍药。自小就是勤俭朴素的云芍药也没那么多架子,是宗门出了名的和善可亲,一些小事私事都是事事躬行。
云中剑庄都知道自家庄主之女每天都会做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与她身份格格不入的刷夜壶。
第二件就是在云中剑庄寻一处烟云亭台,晓看天色暮看云。
而这位独守金山的云芍药也并不如大家所期盼的般,喜好练剑。而且于此大相径庭的是,她不仅不练剑还对剑道毫无兴致,闲暇时就爱做点女红。
听说按照当地习俗,每年农历七月初七,女子要穿针乞巧,可以拜月祈福。而每年这一天她都会将自个儿一年做的女红放进在小镇上买的孔明灯中,然后独自点燃,看孔明灯随风远去,自己望着月亮,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目送孔明灯。
落日西沉,剑酉镇西面来了一行人,有一位背着药箱药袋的小大夫,满脸好奇看着周围。身旁是一位慵懒的负剑男子,让众多少女侧目,这么一副皮囊,即便是精心雕刻也雕刻不出来啊。而后面则是一位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挽着一位温文尔雅模样的书生。糙汉子和书生相谈甚欢,不时眼神示意,糙汉子意会,频频点头。对于王敬刀和陆文平一路上就爱对沿路女子评头论足的喜好,江城子嗤之以鼻,这种流氓就该把他们挨个宫刑才好。
自从一路来到墨国西境,王敬刀便千金散尽遣散山匪中的兄弟们,毕竟现在三离路已经被玄国蜀将占领,大家都是无家可归。
过不了几日,蜀军便会整编玄国东境散兵游勇,而且那六千精兵不过是先行军罢了,之后会陆陆续续有辎重,军队都迁徙过来,那时候要让身负重伤的二当家帮他们把山门打回来,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在山匪堆里待了那么多年,谁也不是初出江湖的雏儿,大家心里都明白,是好聚好散的时候,至少三当家的也分了不少的钱两,也够自己在外安家立业了。
人都要茶米油盐,总得落个户,有个家才好啊。
这一路上,小大夫常常问着二当家剑术上的问题,一问就是问一大堆,后来把二当家问烦了,说了句再问就给老子滚蛋,老子不教了。把小大夫吓得不敢二话,只得悻悻然跟着。
而陆文平因为想要去墨国京畿之地彭城大展宏图因此往东行,而二当家也说要去彭城,了结一些事情,但却对此事闭口不谈。王敬刀知道一向对自己身世态度都不咸不淡的二当家行事风格,索性也就不问了。
本来一路走得好好的,但因为陆文平也见着二当家玄之又玄的剑术,内心期许,也向二当家提过想要学剑愿望,但二当家半点不留面子,以天资愚钝,难成大器为由拒绝。气得陆文平当时就要分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各过各的。兴许是因为觉得自己好像没啥资格说这些话,于是又恬不知耻以情动人,说大家都是在三离路过命的交情,多多少少得教点吧。
二当家对此不置一顾,气得书生七窍冒烟,要不是和书生打成一团的王敬刀好言相劝,这个倔强书生或许就真独行了。
“酸书生,我教你,最近二当家教了我练气法门。到时候你学会,把二当家打趴在地,他就知道你天赋异禀了。”
“好呀,好呀。”
“额...我想想啊,口诀是屏气于心,下沉丹田...完了完了,后面的又忘了。”
“屏气于心,下沉丹田...放屁?”
“放屁!”
......
江城子走在大街上,手摩挲着脖子上的尚同吊坠,一路上自己好说歹说才让王敬刀还给了自己,王敬刀一路上一直对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大夫不对眼,觉得行走江湖或多或少是个累赘,还每天不知为何幽怨的看着自己,若不是陆文平跟自己说,自己把他尚同吊坠拿了,一直没还他,一向大大咧咧的王敬刀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这一路上,小大夫经常拿着自己的尚同吊坠,兀自出神,莫名其妙便要眼眶红润。后来书生觉得烦了,对江城子破口大骂。
“蠢大夫,没人和你是一样的经历,没那份感同身受,你哭,接着哭,反正我和王敬刀一路上无聊,就爱看你哭鼻子,也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谁今天不哭倒素平城,谁就不是英雄好汉。”
旁边王敬刀应声叫好。
自那之后,小大夫便再没哭过了。
一行人正在欣赏这种相对玄国而言可以说是异域风情的街边物件和各处茶楼,突然人流中窜出一个邋遢的牛鼻子老道士,人流顿时散开,毕竟这臭道士身上有股味儿,让人退避三舍。
江城子下意识便要躲开,但那老道士像是故意找茬般,跟着江城子左摇右晃,当江城子意识到这老道士是故意找事,当即便麻下脸来,刚要大骂这个看似好欺负的道士一顿。
没想到道士竟然先开了口,一脸笑意,谄媚说道:“少年,是大夫吧。”
江城子看了看自己的药箱药袋,牟足了气势说道:“我是一名学剑的大夫。”
老道士连连点头,是大夫就好,开口道:“我最近有些中暑上火,可否给我开两味药,也算是行善积德,结下道缘。”
小大夫也不多话,当即便要拿药,而原本在后面一直静观的陆文平却上前伸手,斩钉截铁道:“给钱!”陆文平见多了这种想要空手套白狼的事儿,当然不想小大夫吃亏。
老道士只得尴尬的甩了甩袖子,看书生不搭理,紧接着忙甩了另一只手的袖子,顿时惹得书生掩鼻远离。
小大夫恨了一眼书生,然后一脸嫌弃在药箱药袋中精挑细选了几株草药对道士没好气道:“分三份,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早中晚服一碗,三日见效。”
道士见白得了便宜,喜笑颜开,拿药便要离去,但却去而复返,回身对小大夫说了一句:“少年与我有缘,我也送你一份机缘。”
小大夫一头雾水。
“刚才小大夫不是说,是练剑的大夫的吗?但你只有药箱药袋,没有剑,还得去云中剑庄求一柄好剑才好啊。”老道士颇为神秘地对小大夫说道。
陆文平冷眼相对,他们如果不是为江城子求剑,会来走这一遭吗?于是也没理睬道士,拉着小大夫便走了。
王敬刀一脸不知所然,二当家则是纯当看客。待一行人走远后,这位破布道袍的道士撇嘴笑了笑,自顾自说道:“真是一份大机缘啊,是不是剑都无所谓了。”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瓮声瓮气道了句:“要不是你那大字不识的爷爷求着我给你取名,你能有陆文平这个名字?”
这日,一个破茅草屋内,木桌上放着一个玲珑精致的盒子,而床上一位妇人正在大声咳嗽,旁边一位少年正在烧水,自家没药,听人说,热水能治病,于是每天都要保证自己母亲有热水喝才好。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小孩小跑去开了门,发现巷子空无一人,刚要破口大骂是谁家的熊孩子,但当发现门槛有几株草药,便一言不发,只是小心翼翼瞄了瞄周围有没有人,当确定没人之后,便眼疾手快的把草药拿在手中,关上屋子,跑到屋中。
前阵子邻居婶婶咳嗽就是吃了药才大病痊愈的,那药和这药一模一样。
茅草屋外,有一道士见草药被拿了之后,露出一丝笑意,孤身远去,自顾自道了句:“算一算日子,我也该收个徒弟了。”道士说罢,便乘云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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