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青的话果然让顾之舟的脚步停了下来,并且下意识的问了句:“你有什么办法?”
话出口之后,他看着阮玉青失望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阮玉青侧着头,很想将眼泪逼回去,更甚至仰头,让眼泪倒流回眼眶里,可是都没有用啊,顾之舟下意识的反应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地扎在心口。
阮玉青连忙将眼泪抹去,顾之舟心中悔恨,抿了抿唇,走过去,手搭在阮玉青的肩膀上,踌躇着说:“青青,我知道让你嫁给我受委屈了,这几个月来,医院事忙,我也没有顾得上你们母子,我听说怀孕的女人容易胡思乱想,得产前抑郁症,你也是医生,在医院里见过那么多例子,我希望你能学会自我调节。”
“学会自我调节?”阮玉青眼泪不争气地流,她满眼泪水的望着顾之舟,眼中带泪的笑了,那眼里何止是失望啊,流的又何止是眼泪啊,她的心在滴血,整颗心一下子就凉了。
顾之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伤人,扯了纸巾给阮玉青:“擦擦眼泪,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能动不动哭鼻子呢,这样生的小孩也不漂亮了。”
他的话彻底将阮玉青的怒火给点燃了:“你也是孩子的父亲,这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是孩子的妈妈,难道你就要将我套在这个妈妈的壳子里,我不能哭,不能委屈,不能抱怨,因为我是妈妈,顾之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私无情,你对楚辞怎么就能全心全意,啊?”
顾之舟眉头也皱紧了,他承认自己对阮玉青关心不够,他先遇到的是楚辞,爱上的也是楚辞,再加上得不到的往往越是让人惦记怀念,也就忽略了身边的人。
“青青,别闹了,小辞刚失去孩子又离婚了,心情肯定很不好,需要人关心,我认识她那么多年,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该去关心。”顾之舟数落道:“你以前是挺懂事的,现在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
“那是因为我爱你,我渴望得到你的回应,而不是像木头一样。”阮玉青泪眼婆娑:“顾之舟,我们的婚姻生病了,我一直想着如何治好它,到现在才发现,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个人努力就够了。”
越说心里越发委屈,阮玉青以前觉得自己不可能在婚姻里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可她终究还是活成了大部分女人婚姻的样子。
阮玉青暗暗呼吸几口气,缓解自己的情绪,心中压抑着的那股怨气散去之后,她望着顾之舟说:“楚辞一直都很在意她亲生父母是怎么死的,只要能查清真相,她就一定会开心。”
阮玉青闭了闭眼,继续说:“她的亲生父母并不是死于飞机事故,就连日期也可能不对,至于真相是什么,就得靠你自己去查了。”
说完,阮玉青转身离开了书房,回房间收拾了衣服,打算回娘家住一阵子。
或许是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吧,阮玉青刻意将动作弄的很大,希望能引起顾之舟的注意,试探他对自己的在意程度,可行李都收拾好了,顾之舟也没出来看一眼。
顾之舟确实听到阮玉青收拾东西的声音,脚也踏出去了,可到门口又退回来了。
阮玉青提着行李箱走了,保姆陈姐来通知顾之舟:“先生,太太走了,这大半夜大着肚子,很危险的,你快去看看。”
“她应该是回娘家,没事的,彼此冷静冷静也好。”
顾之舟都这么说了,陈姐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阮玉青前脚一走,顾之舟后脚就去了阮家。
楚辞已经窝在房间里好几天了,张阿姨在门口喊:“小姐,顾先生来了。”
楚辞还是不见,屋内半点动静都没有,顾之舟不放心。
“这都几天了不出门,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
顾之舟执意进去,张阿姨为难:“顾先生,你还是走吧,小姐出来了我再通知你。”
“去把备用钥匙拿来,我不放心,谁知道你有没有骗人,一个大活人几天不见人影,全凭你一句话,谁信。”
“顾先生,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怀疑我对小姐做了什么?”张阿姨十分生气:“小姐对我好,我也是尽心尽责的照顾这个家,照顾小姐,绝没有二心。”
“把门打开。”顾之舟执着,话没说完,房门突然开了。
消失几天的楚辞一身灰色睡衣站在门口,神情憔悴的对张阿姨说:“你去休息吧。”
“小姐,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煮。”张阿姨也很心疼楚辞。
“不用,去休息吧。”
楚辞扯出一抹笑,又对顾之舟说:“去楼下客厅吧。”
大半夜的,她穿着睡衣,自然不方便让一个男人进她卧房,这叫避嫌。
顾之舟跟着下楼,楚辞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可眼底全是黑眼圈,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顾之舟欲言又止:“小辞,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心里也很难受,不过我相信你会迈过这道坎。”
楚辞笑笑,笑容很淡很疲惫:“谢谢关心,对了,玉青肚子几个月了?怀孕的女人最需要关怀,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照顾她的心情,这么晚了,你来我这里,她心里会难受的,顾之舟,我们是朋友,也希望遵守着朋友的界线,你好好对玉青,她真的不错。”
楚辞话说的很直白,不像以前难以启齿,顾虑重重。
顾之舟被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在楚辞面前,都不敢承认自己刚跟阮玉青吵架了。
“小辞,是我思虑不周。”顾之舟苦笑道:“看着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放心,我也会对青青负责。”
“女人要的不是责任,而是爱,顾之舟,你是隔明白人,应该能懂我的意思。”楚辞的话很犀利。
顾之舟看着楚辞,忽然笑了,是很欣慰的笑:“小辞,你这认真言辞犀利的样子,仿佛让我看到了当初在学校里那个楚辞,你回到以前了。”
楚辞一怔,也笑了:“是吗……”
话还没说完,院子里忽然传来巨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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