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祸水

第4章


 
  「啊──」惊快的细胞全数战栗,她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呼,又赶忙捂住自己的双唇。 
  天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身边躺着一个陌生人,倘着一个一丝不挂、该死的陌生人! 
  「呼、呼!」曾亚使用急促呼吸法,以免自己魂飞魄散的昏厥过去。「该死的,怎么会有这种事?」 
  褪去的酒精,让一点一滴苏醒的记忆逐渐进占原本混沌的脑袋。 
  一幕幕以黑暗做背景的画面,净是说不出口的糗事! 
  「嗯……」床上的男人嘤咛着翻过身,吓得曾亚马上关掉床头灯。 
  该死、该死的!早说过她不能碰酒精,这下看她惹出什么麻烦来了? 
  曾亚心惊胆战的按了下手腕上的表,透过夜光指示照明,上面显示着七点十五分。 
  七点十五分?!她八点还要上班哩! 
  事不宜迟,她刻不容缓的跳下床,强忍住双腿间传来的酸痛,七手八脚的拎起地上的衣物,胡乱的往身上套。 
  「先离开这里再说,我一定得在他醒来之前逃出虎口!」 
  她慌忙拾起地板上的皮夹、钥匙包,没有勇气到浴室端详自己的尊容,摸索着冰冷的墙壁,蹑手蹑脚的拉开房门。 
  猝然而来的光线,照得她的双眼险些花掉。 
  「现在管不了这些,我八点还要打卡呢!」她狼狈的拔腿飞奔,毫不恋栈的逃离宾馆。 
  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心只想赶快进公司。 
  出租车在路面上飞驰着,来到位在外县市的「来福幼儿园」,曾亚连忙要司机停车。 
  「谢谢。」付清车资,她低垂着头冲进园内。 
  等打下七点五十五分的打卡钟,她的心情才算安定了一半。 
  「阿、阿亚?」同事不确定的呼唤,又让她的心脏倏地拍了三下。 
  完了,被他们看到她这副模样,少不了又是一阵逼供! 
  「有事待会儿再说,我急着上厕所!」她抱着皮包遁入洗手间,直到现在才有机会一睹自己的尊容。 
  她深吸一口气,静立在镜子面前 
  深紫色的眼影一坨一坨地散落在她的眼睛四周,看起来像遭人殴击过;黑色的睫毛膏染成一圈圈暗影,她的猫熊眼也布满血丝,凌乱的发像无主孤魂般披散在肩上。 
  「噢,我的天!」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不过是参加婚礼,她居然可以把自己变成这副德行! 
  她拿起洗手台的肥皂,像擦地板一样卖力地涂抹在脸上,她死命的搓揉,不怕脱皮,只怕洗不掉脸上的「证据」。 
  「唔!好刺喔!」她在脸上又刮又搓的,抬起头看看镜中的自己。调色盘般的脸蛋是恢复了几许人性,可她那肿胀的腊肠唇,又提醒她昨晚遭到色狼的蹂躏。 
  「那该死的家伙!」那该死的趁人之危的家伙,看他是怎么对待她的! 
  看着只有用冰块才能「毁尸灭迹」的肿胀双唇,曾亚气恼的捶阿水波。 
  换下身上不协调的衣服,穿上幼儿园的运动服后,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她对着镜子检视最后的成果。 
  「咦?」裸露的颈项上,有着大大小小、青红不一的印记。「啊──」 
  老天,她可是为人师表的老师耶!这样怎么去上课?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曾亚拿起围巾,突兀的缠绕在脖子上。 
  她忿忿不平的走出洗手间,转往「蜡笔小班」的教室。 
  一看到她那群天真无邪的学生们,曾亚很自然的流露出笑容。 
  「各位小朋友早,今天有没有人请假?」 
  「老师早!」 
  身为蜡笔小班的导师,一定要有无比的耐心与毅力。 
  童心未泯的曾亚一直很受到学生与家长的喜爱。圆圆的杏桃眼闪动着灵活的光彩,秀气的五官透着含蓄的温柔,带点傻气的妹妹头,发丝常随着她生动的表情晃动── 
  「阿亚老师,我们最喜欢妳了!」 
  「谢谢啰!」曾亚谦虚的笑。 
  人见人爱的阿亚老师,却有着为同事、朋友所「诟病」的致命伤── 
  她是个情比金石坚,不知移情别恋为何物的痴情女。 
  「阿亚,妳今天早上到底怎么回事?」曾亚才走出教室,同事们马上一涌而上。 
  「没事、没事,只是睡过头而已。」她慌忙挥手否认。 
  「睡过头?」同事妮妮不相信的挑高眉头。「在哪里唾过头?在舞会里吗?」妮妮想起曾亚一早的大花脸,更加肯定这个推论。「可妳昨天不是去参加郝启发的婚礼吗?」 
  「是、是呀!」曾亚有口难言,只好专捡轻松的回答。总不能说她迷迷糊糊的被人给「吃」了,所以这会儿才要围上围巾湮灭证据吧? 
  「那婚礼怎么样?妳还好吧?」妮妮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好意的拍拍她的肩。「阿亚啊!人家婚都结了,妳就想开点,不要再当超级痴情女了。」 
  超级痴情女,这可是曾亚唯一的骄傲,痴情有什么不对? 
  「再怎么痴,也要有点分寸、有点『斩节』,人家老婆都娶了,还故意请妳去参加婚礼。」妮妮叹口气。「我看妳就再另外找个白马王子吧!反正这世上男人这么多。」 
  「嗯,我知道了啦!我会考虑考虑的。」 
  曾亚也没办法,谁教她就是忘不了郝启发嘛! 
  从国小同班又同桌,她和郝启发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最佳典范,虽然他现在娶了别的女人,不过并不代表他所犯的「错误」不能挽回呀! 
  「唉!好想和启发说说话。」曾亚对着行动电话发呆,手痒难耐的想拨他的电话号码。「不过他们应该去度蜜月了。他到哪儿去度蜜月?有带行动电话吗?他去的地方有国际漫游吗?」 
  一连串的问号,却没有人能回答她。 
  想到他无情的背弃诺言,想到他选择什么「难受教」,想到他昨晚的婚礼…… 
  「恶……」曾亚又想到昨晚那该死的男人。「该死的,我干嘛想到他?!」 
  她脸色骤变的杵在走廊上,苍白的面容引起学生的注视。 
  「阿亚老师,妳没事吧?」 
  「哦!」她不好意思的回过神来,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可惜这里没有兔娃娃,不然她一定拿出来攻击泄恨! 
  向来规律的生理时钟敌不过酒精肆虐,耀扬高大的身躯还躺在爱情宾馆的床上。 
  他只要一喝醉就会睡得不省人事,任凭行动电话响到快短路、房间内刺耳的电话铃声大作,他仍旧漫游在周公瑰丽的锦帐中,编织着以黄色为主调的春秋大梦。 
  「怎么办?」楼下的柜台小姐努力想拨通五一七号房,却没有任何响应。「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人早跑了?怎么退房时间都过了还不下来?」 
  「妳有看到有人从房里出来吗?」经理一脸严肃的问。 
  「我十点才上班,十点以后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出入呀!」 
  通常退房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可现在墙上的大钟却显示着一点四十五分。 
  经理担心这是不好的预兆,深怕房里会闹出人命,登上新闻头条,这就不好了。 
  「走吧!现在也只有一个方法了!」经理召来男、女职员各一名,率先走在前方,踏进电梯。 
  走近五一七号房,他们如临大敌的深呼吸。 
  「准备好了吗?」经理望向其它两人。 
  他们点头响应,「好了。」 
  经理先是急促地按着门铃,静待一分钟──没反应;他将耳朵贴紧房门,屏息静听──没反应;他开始用力敲门,展开心战喊话。 
  「五一七号房的客人请注意,如果你再不开门,我们就要闯进去了!」等了一分钟,经理终于失去耐性的用备用钥匙打开门。 
  一行人呼啸挤入房间,但房间内阑黑一片,只有冷空气四处流窜。 
  「开灯、开窗帘!」经理简短的下达指令。 
  顿时,房间内大放光明。 
  「掀被单!」 
  被单一阵扬舞,瘫在床上的耀扬,被推挤的手臂给摇醒。 
  「先生、先生,你还好吧?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看他不像身体不舒服,倒像是被下药了。」 
  「不,会不会是想不开,所以自己吞下安眠药想轻生?」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终于让耀扬恢复一点神志。 
  「怎、怎么了?」一群陌生人用着看「动物奇观」的眼神注视他,他不自在的坐起身,倏然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天!」 
  耀扬赶忙拉起被单盖住自己,四散的游魂逐渐聚拢。 
  他看了看四周,记忆一点一滴的涌现,这才明白自己的处境。 
  「可不可以让我梳洗一下?」看见自己的衣物全散乱在地板上,耀扬尴尬的抬不起头来。 
  「当然,如果你确定你没事的话。」看见客人是清醒的,他们也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耀扬狼狈的点头又摇头。 
  在他们离去之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一点五十八分! 
  「什么?」耀扬下意识地弹跳起来,冲进浴室。「见鬼了,我究竟睡了多久?!」 
  惨惨惨!喝酒误事就算了,只怕盖文以为有人绑架他,跑去报警了。 
  他飞快的淋浴完毕,拿着大浴巾手忙脚乱的擦拭身子,拾起地板上的衣物套入高大的身躯,但是,他试了几次都挤不进去。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