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则拽着骑士分院副院长,谦虚地表示,这都是院领导教导有方,才会给他这样实现理想的机会。
副院长老怀大慰,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拍着菲利普的肩膀夸赞着。
反正就是商业互夸嘛,这两年多来,有心经营人脉的菲利普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低调而又自矜,不卑不亢,颇是获得了一些人的好感,更何况菲利普被上层看重,并破例收入麾下培养的消息,在南方神殿中上层内部又不是什么秘密。
真正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南方神殿真正的大佬,二级神圣骑士阿诺德·布兰切特阁下亲自来到了庆功会上,让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
作为大佬,阿诺德自然是为新加入的小弟菲利普来站台助威的,他不仅为菲利普和布莱恩带来了南方神殿最珍贵的‘金荷薇’勋章,还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祝贺和肯定了两人取得的成绩,并勉励在场众位研究员,继续在现有的岗位上孜孜以求,争取早日获得更大的突破。
看着被众人簇拥下侃侃而谈的阿诺德,观察着众人脸上洋溢的或真或假的笑容,菲利普端着酒杯轻轻抿着,脑海里却在幻想,什么时候他也能够成为真正的掌权者。
自从祖父布拉德意外身死之后,他才真正有时间跳出以往的框架,发现自己的不足。
天赋、能力乃至心计,这一世的他都不缺少,唯一的缺憾就是格局不足。
哪怕他一直都知道奋力向上攀爬,但却总给人一种随遇而安,小家子气的感觉,缺乏了那种真正内在的动力,迫切想要成功的执着。
而现在,他有了,虽然那样的代价并不是他想要的。
两年多的时间,不长可也不短,但也足够他在南方神殿的内部,经营起属于自己的一份势力了,虽然还很稚嫩,却已经有了框架和大概的雏形,只等待岁月的沉淀后,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阿诺德并没有喧宾夺主地说太多,简单勉励了几句,喝了一杯酒就要离去。
身为南方神殿两位高高在上的大佬之一,日理万机不足以描述他的忙碌,况且他在这里也会让一群人放不开手脚,不自觉地拘束起来。
临走前,他侧头看着身后送行的菲利普,小声地问道:“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菲利普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垂手肃立在那里,回答道:“一切听从大人您的安排。”
阿诺德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终究是你自己的人生,还是想清楚好一些,两种选择都有利弊。
殊途同归,我倒是无所谓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想好了就来上面找我,这几天下午我都有时间。”
说完就转身走了,只留下若有所思的菲利普站在原地,还有周围人看着他年轻挺拔的身影,脸上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
说起来这些人的等阶已经不低了,行政级别是主教的比比皆是,但只有身处这个环境才会了解,每一个细小等阶的差距到底代表了什么意义。
这个宴会厅里每一个人想要见到阿诺德或詹姆士之中任何一个,都需要层层的申请,还要看这两位大佬当天的时间安排乃至心情。
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听起来似乎可以随时见到这位大人物,这让很多只是听过传闻却没亲眼见证过的人都泛起了心思。
平日里相处倒是随和亲切,一点架子都没有就像个有礼貌又聪慧的晚辈,从没有恃宠而骄或透露过一句自己的背景,这份谦逊不由让人感觉看他更顺眼了。
菲利普倒是没有在意周围的眼神变化,他早已经适应了。
踩低迎高,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人之本性,也不会区分到底是做学问的还是玩刀的。
他是在想阿诺德之前给他的两个选择,在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的现在,似乎已经拖不下去了,必须要为自己的将来选择一条适合的道路了。
到底是庆功宴会,自然要喝个痛快,毕竟是奋斗了整整两年多后,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作为两位主角,菲利普应对酒会的经验丰富,既不会多喝,又让人觉得有面子,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之中。
但是布莱恩却被灌得满脸通红,再加上他一喝酒就会肿起的眼睛,待宴会结束时,已经像个憨态可掬的熊猫一样了。
他亲热地揽住菲利普的脖子,让菲利普弯下了腰,和他保持一样的海拔才算满意。
舌头已经有点不听使唤了,但还是在菲利普的耳边说道:“你小子真够狡猾的,把我顶在了前面,自己却在一旁躲清静。”
菲利普没有在意他身上浓重的酒气,他自己也是一样的,想来今晚又要被洗刷一遍才能上床了。
他知道布莱恩并不是真的怪罪,看着对方圆滚滚的身材被包裹在人群之中那副兴奋又自豪的样子,就不难看出布莱恩有多么地享受这成功的一刻。
菲利普扶着布莱恩的肩膀,语气诚恳地说道:“实验成功是我们论证很多次的必然结果,哪怕没有这枚徽章,我们的荣誉谁也抹杀不了。
不过我就要毕业了,今后我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就要拜托您了,米勒董事长。”
是的,米勒董事长,而不是斯内普。
虽然菲利普负担了中前期几乎所有的投资,花钱如流水般投入了这个无底洞里,几乎占据了所有香烟产业收入的九成,但在第一次样机试验成功,并接到了研究院的首批三台试生产订单后,他就停止了继续投入。
并不是他没钱了,事实上最艰难最费钱的阶段已经过去了。
而是他在南方神殿高层稍微暗示了一下之后,就把部分股份让了出去。
如今布莱恩手里的股份没有动,依然是三成,出让的全部是他手里股份,占据了五成,其余的两成被南方神殿下属的几个研究院和商行占据。
虽然授让股份得来的钱远远要比他之前投入的总资金高出几倍,已经算是一笔回报比相当丰厚的投资,但从项目的前景看,这却是典型的捡起了芝麻,丢了西瓜。
但是菲利普依然没有犹豫地让出了主导的位置,让官方的势力介入了进来。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让出的股份并不多,因为只有他知道,这项科研成果背后所代表的经济价值和政治意义。
假以时日,这个起初只有四五个人的小作坊式的实验室,将会成为整个大陆都为之震撼的庞然大物。
到了那时,他手中的股份还要继续让出,让神殿官方在其中占据大头。
不过到时他收获的就不仅仅是海量的金钱了,还有实打实的影响力。
这都是必然的,他想的很清楚,也只有在神殿官方的保护和渠道拓展之下,这种涉及到知识产权的高精尖产业才能真正焕发出它本该有的光芒,而不是在面对如雨后春笋般涌出的仿造品时无能为力地被挤出市场。
还是那句话,哪怕菲利普知道他手中的股份在不远的将来仍会被不断稀释,但与其一个人独吞一块6寸的小蛋糕,和十个人平分一个桌子那么大的蛋糕,体量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更何况这块蛋糕未来可不止是桌子大小,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池塘,甚至一面湖那么大。
而选择布莱恩成为董事长,同时也是技术总监,就是他们和神殿博弈后心照不宣的平衡点。
菲利普也是后来被邀请着参加了一次秘密聚会后才知道,人果然不可貌相。
布莱恩自身虽然只是背靠着群英殿和上面的大佬,可是他的妻子谭雅,就是那位轻声细语还有一手好厨艺的温婉女人,竟然是上一代南方神殿大主教的曾孙女,背后家族在这座圣城里可谓底蕴深厚。
菲利普也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很多人起初都以为菲利普只是一个被帝国公主看上的小白脸,可布莱恩却从来没有过这种调侃和歧视,原来他也是同道中人,只是更加低调罢了。
总之,有了布莱恩坐镇圣城,相信菲利普的利益还是能够保证的,同时也算是意外地间接拉扯上了一份政治上的助力。
正因为如此,听到菲利普似乎是调侃的话语,布莱恩恢复了一丝清醒,认真地拍着菲利普的后背说道:“放心好了,有我在,该是我们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说罢有些遗憾地看着菲利普,摇头叹道:“虽然我还是认为你应该留在圣城成为一名专职的研究员或是教授,而不是和那群憨货一样在战场上打打杀杀。
但人各有志,我只能祝福你,经常回来看看,谭雅也很喜欢索菲娅和阿芙。
别忘了,等孩子出生,你可是他的教父。”
菲利普笑着点了点头,安排人把他送了回去。
谭雅作为功臣和元老之一,今天却并没有来,而是在家带孩子。
两个月前她为布莱恩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让据说是十代单传的米勒家族有了法定的继承人。
如果不是初当人父的布莱恩最近成了孩子奴,在家里伺候一大一小两个祖宗,今天的这个实验恐怕一个月前就完成了。
至于阿诺德所说的选择,他还是想要听听索菲娅的建议,相比他前世带来的经验和这一世的聪慧,作为一名帝国公主,索菲娅的眼光和格局,要比他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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