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请淡定

    赵起武和柳清影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快开学了。
    不过这边的事情就容易办，能办事的人多，贸易公司之类的事儿，交待下去自然有人去办。
    老赵则是又趁这几天时间，跑西萨运了一趟货。
    忙忙碌碌好几天，黄大妮才找到了个教育儿子的机会，主要这次说的话只适合母子谈话，要找老赵单独的时间比较难。
    老赵好不容易歇着了，还有些不耐烦：“有啥赶紧说呀，我晚上有饭局。”
    “咋了，你妈和你说话还得预定时间了是吧？”黄大妮才不吃老赵这一套，想讲理就讲理，不讲理的时候谁也没法。
    “不是呀，我这不是想着你戴首饰都是金的，也没个流行的款式。现在都流行钻戒了，我给你弄一个。妈你看你现在站小影旁边和姐妹似的，这些首饰根本不配你现在的不老容颜。”老赵见机不妙立刻讨好，几句话就把黄大妮哄开心了。
    这会儿黄大妮摸了摸脸上的皮肤：“我也觉得最近皮肤也变好了点，本来还担心生了你弟弟身材走形，没想到你这起死回生的本领还挺管用的，现在我……我和你说正事了呢，别打岔。”
    “好好好，你说。”老赵赶紧点头。
    “那个，你和小影现在整天一起，你那个措施可得做好点啊！”黄大妮郑重其事地说道。“你说现在你们都在上学，万一她有了，打掉那多可惜，不打的话又影响她学业。你可得小心点……”
    老赵有点吃不消和老妈谈这个话题：“妈你说啥呢，我……我一直小心着呢！”
    “反正你注意。”黄大妮一摆手。“我可告诉你，一定得小心。还有啊，你们现在毕竟还在学校，有些事儿也收敛点，别太张扬了。我知道年轻人现在都开放，可是……”
    “妈，我一定注意。”老赵说着就站了起来，装模作样一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去接上小影去吃饭，晚上你别做我们的饭了。”
    “我一和你说正事你就跑是吧？”黄大妮不乐意道。
    “我保证肯定注意行不行？”老赵无奈的很，亲妈，没办法。“你看好我弟弟，我走了。”
    “别急，不许走。”黄大妮追着老赵往外走。“我和你说，不管咋样，你可是有媳妇的人了，你和那些朋友们出去玩啥的，可不许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你这是又看啥新闻了吧？”老赵都开始郁闷了。“我啥样你还不清楚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也不会干。我走了……”
    干脆腾云驾雾跑吧，不然老妈还追着说。
    ……
    结果出来早也没什么事儿，开着车想了半天，干脆去小六医院那边，当医生去了。
    忙活一阵子，才去接了正在外边视察工作的柳清影去吃饭。
    现在大伙儿只要聚一起吃饭，都是赶着人能聚一起的时候。
    像这次就是，李子树也在，家属们也都跟着，王磊的那个小秘书现在虽然还没正式成为家属，不过也快了，所以都来了。
    聚一起就先闲扯一通，小慧还带着儿子虎头，一群女的那边玩。这边一群人天南海北的谈着，从西萨老马上次回来，谈到国际形势变幻。
    谈了一阵子老赵伸手摸出来个小袋子：“磊哥你们几个都快结婚了吧？订婚戒指买好没？没了的话，我这边支援你们一下。”
    顺手拉过来一个盘子，放袋子的时候一抖，哗啦啦就滚出来几颗亮晶晶的石头。
    “卧槽！”
    等看清了东西，连王磊都忍不住跟着来了句，其他人反应更不用提。
    伴随着卧槽，柯子手快，还拎着袋子倒了一下。瞬间盘子里一堆东西花花绿绿的，和玻璃似的，大的有拇指，小的也有一截小指那么大了。
    几个人就算不识货，看起来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多璀璨耀眼——没切割过的钻石，形状还不规则，看着也就和玻璃似的。
    但是也没人会觉得老赵会拿一把彩色玻璃来给大伙儿，想一下前几天他才从飞洲回来，立刻就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了。
    老赵很谦虚：“出去一趟，带了土特产给大家，别客气，哥几个尽管挑。”
    “装，你使劲装。”柯子盯着那一堆石头，对着老赵鄙视。“这土特产……算了，你这次装的还算有档次，我就不多打击你了。今晚上的客算你请的，不然以后我们都不配合你装了啊！”
    “请请请。”老赵嘿嘿笑着继续装那啥。“不就一顿饭嘛，小意思。”
    一顿饭真无所谓的，尤其是他们就是也不是那种找的太高消费的地方，就是聚一起吃个饭，能吃掉几个钱，就是他这态度让人无语了点。
    李子树盯着那一堆东西看了看：“这个我不懂，不过你小慧姐懂。我让她来给你看看……”
    老赵想制止：“不是，咱们不用懂，这是挑出来，给哥几个分的。这些都是个头大的，颜色好看的，肯定得留给自己人啊！我已经给小影留了几颗了。”
    王磊接话道：“分肯定分，小武你的心意我们明白。不过，咱们总得知道这些东西，到底算什么成色吧？你那个叫什么分类，按个头颜色，你弄个玻璃球五颜六色的就是最好的了。”
    李子树一看大伙儿没意见就喊了起来：“小慧，小慧，你们几个过来看看……”
    “干什么呢，没看我们正聊……哇……”小慧走过来还不乐意，接着看到桌子上那一堆玻璃似的玩意，当时就瞪大了眼睛。
    李子树笑眯眯地故意重复老赵刚才装那个啥的话：“小武前几天不是和小影才从飞洲回来吗？给你们带的土特产……”
    “这也是土特产？”小慧瞪大了眼睛。
    “哇！”
    “啊！”
    “钻石呀？这么大？”
    李子树话还没完，小慧后边几个女人都已经看清楚桌子上的东西了，除了柳清影，其他几个的眼睛里就开始闪小星星起来。
    “这也算土特产？”牟萍萍感慨着重复小慧的话，说着话，顺手就把手里的孩子往旁边的小六怀里塞。“六儿。抱好你大侄子虎头，找你这个叔叔去，我得看看这些钻石。”
    “我这还准备打电话，怕你们几个太激动，等下得送我那去呢！”小六嘿嘿笑着说句俏皮话。
    虎头看见老赵在旁边，立刻挣扎着要下来，转身伸着双手就找老赵：“小武叔叔，抱抱！”
    老赵乐呵呵地抱起虎头，动作熟练得很，往腿上一放：“虎头，你看她们都不知道什么好吃，叔叔给你个好吃的。”
    对小孩子来说，一个棒棒糖可比钻石更吸引人。
    除了磊哥的那个小秘书才加入的，比较矜持点，像小慧牟萍萍莹莹仨个都和疯子似的：“这个黑色的呀，黑色的……”
    “黑色的怎么了，我这有颗黄的……”
    “黄色的没黑色的稀有，我这有个绿色的。”
    “绿色的你给李哥吧……”
    “死丫头你找死！”
    “我这有颗……”
    几个女人不是没见识的人，但是，这么一堆花花绿绿的，实在是吸引人啊！
    柳清影就很淡定，老赵给她留的都是更大更好的，她还傻乎乎地问：“这种带颜色的是不是就更有价值点？家里还有点，不过个头没这几个大……”
    “还有？”小慧几个人停了下手。“多少？”
    “那个……”柳清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算了算了，先看这些！”下一刻大伙儿就顾不得关心别的，先看眼前的。
    小慧还扒拉着阻止别人：“等等等等，这东西可都是珍稀品，我先查个数，别等下掉几个就亏了。”
    “你是想自己都看吧，我这有五个……”
    “我六个……”
    李子树几个都没法聊天了，看着几个女人在那分赃似的，拿着东西研究来研究去的。
    ……
    亚当斯是个人才，非一般的人才。
    单一的一个矿，还只开采了不到一个月，肯定出不来这么好东西。
    这些钻石，大多都是原来的部落人自家私藏的，也不知道藏了多久的，被亚当斯糊弄了几次，再来个使者现场表演一把，那些原来的部落人就顾不得藏私，为了表现自己对自然馈赠的感激之情，干脆利索地把那点家底都交出来了。
    钻石是一直存在的，并非是因为经过营销之后，价值上升了才出现的东西，它们一直都在。
    在没被更多人知道之前，那些部落人们也有收集钻石当饰品的，而且收集的还都是带颜色的——人家收集都是当石头收集的，没颜色的还不如普通的石头好看，谁稀罕那玩意儿啊！
    现在这些东西，自然都落到了老赵手里。
    想当然的，数量就多了点，家里是真还有，而且还不少。
    老赵也不太懂这个，除了挑出来柳清影喜欢的，又给老妈留了些，其他的捡个头大的颜色好看的就带来了。
    带来的这些是给哥几个分的，马上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这东西给女人做饰品用挺不错。至于家里剩下的那些在他眼里嫌小的，就看哥几个谁有路子，给出手得了。
    看几个女人的闹腾一时停不下来，柯子才想起来问个正事：“小武，你真找到矿了？”
    “嗯嗯！”老赵点点头。“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反正是有个矿。至于这些东西，大部分是以前那些当地人自己收藏着玩的，被我给收购来了。这东西其实只有对有钱人算有价值，在他们那也就是比较好看的石头。”
    “估计价值不菲。”小军看着那几个女人眼睛发光的样子。“小慧也不是没见识的，她都这么……开心，肯定是好东西。”
    “好就行，不然我还不好意思拿出手。”老赵笑道。“哥几个谁有门路啊？我那还有点，给找个路子卖了拉倒，现在咱们自己也用不了太多，以后的话，有了矿就能源源不断的出货了。”
    “分？”小慧忙着还能听到这边的话。“这些都算珍宝级别的了，你就分了自己用啊？随便拿出来一颗，炒作一番，拿到国际拍卖会上，卖个几十几百万都没问题，还不是咱们国家的货币。”
    “想卖还有别的，这些不卖。”老赵比较干脆，钱嘛，想挣多的很，但是大家开心更重要。
    哥几个迟疑了一下，都看老赵，老赵被看的发毛：“咋了，还怕我舍不得？”
    “那就分了吧！”李子树利索。“一个人挑一颗做首饰，其他的就算了。”
    “嗯嗯……”这么一说，大伙儿都点了头。
    “我都留好几个呢，小慧姐你们也多拿几个。”柳清影大方的很，本来嘛，和老赵都说好的，这些是拿来给大伙儿分的。“家里还有好几斤呢！”
    老赵说土特产那是故意装呢，这丫头可不是，刚还不知道怎么说，这句话纯粹是无心之语。
    不过，无心说出来的话，效果比装的更好点。
    所以‘好几斤’这样的话说出来，屋里人差点冷场。
    钻石真不是按斤算的，要按克拉。
    一克就是五克拉，一斤就是两千五百克拉，高品质的钻石，一克拉几万甚至十万以上的价格都有可能，这个‘好几斤’的话……如果操作好了，那最后的价值就是用亿这个单位来计算的。
    几个人吵吵嚷嚷的，饭菜都上来了，还围着桌子瓜分钻石呢！
    到最后小慧她们几个也没好意思多拿，一个人拿两颗意思意思得了，还都没好意思挑那种颜色特别稀少的，还是柳清影硬给她们塞的。
    连小六都被老赵扔过去几颗，这东西说价值是真高，不过都不打算卖的话，也就是家里的一个物件，老赵觉得也没啥——原来在那些土著人手里，这些可不就是些好看的石头嘛！
    至于说老赵还剩下的那些小钻石也不用他担心了，王磊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打算给分开来，哥几个各自找门路，慢慢给抛售出去。
    不然一下子扔出去几斤，这玩意儿就贬值了。
    至于换来的钱，老赵现在也不缺那点花的，继续往网站上砸吧，那玩意儿初期就是无底洞，有多少钱都能扔进去。
    ……
    吃饭的时候才谈起来在飞洲那边的渠道问题。
    老赵说的是：“我联系的这个人是当地的土著大学生，他之前属于理想主义者，他们那边情况你们都懂，反正这家伙运气还算好，只蹲了几年轮椅就遇到了我。我看他特别能煽动人，就帮了他一把，关系算稳固了。不过他只有下层基础，所以急需要把东西拿出来换成钱，让他继续扩张势力。”
    这么一说，大伙儿联想一下飞洲那边的情况，大致就明白了。
    柯子甚至建议说：“那你回头还得和王小二联系一下，要是直接给钱，估计人家那边也不稀罕。他们缺的是物资，估计什么物资都缺，有些紧缺物资得从王小二那边走，他才有门路。”
    “那回头送他两颗好看点的钻石，让他帮忙牵个线！”老赵觉得这个好办，他和王小二现在心照不宣的办了很多事儿，有什么话都能说。
    “去送吧，送完王小二得感谢你一辈子。”小军嘿嘿笑道。“你和李哥小慧那交情是以前就有的，你送你小慧姐东西，还能勉强说的过去。现在王小二可是连公司都卖了，你送他两颗稀有钻石，回头他们单位还得送他一颗包铜花生米尝尝。”
    老赵愕然，回头一想，好像还真是。
    以前兼职怎么干都无所谓，现在王小二可是专职，以老赵和他俩人的关系，平时送点小东西肯定无所谓，但是送的东西价值太高，估计王小二都不敢伸手接。
    所以老赵只能改口：“那就算了，反正咱们也算给他介绍业务了，回头他也算有功劳。”
    “对。”李子树笑着说道。“赶紧吃点东西，吃完我回去收拾收拾上班去。你们这些人都干劲儿十足的，我也不能歇着。对了，前几天老马回来，还想找你，刚好你不在。”
    “回头我和他电话联系。”老赵点头表示知道。
    小慧不乐意：“不是说这次在家多几天的吗？”
    “对呀！”莹莹替小慧鸣不平。“李哥你有点不像话了，一直待那边，都不多回来陪陪小慧姐。”
    “我再努努力，估计也就该调动了。”李子树解释道。“这次就离京再近点……我可不是老马那家伙，他还打算在那边多待几年呢！”
    “在那种地方还能上瘾？”小军嘀咕道。
    “那也说不定。”李子树随口说道。
    老赵和柳清影就不吭声了，老马现在在那边其实挺逍遥的，估计让他回来，一时半会儿还不适应呢！
    不过这俩都不说，反正老马回来肯定不会说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儿。
    柳清影有时候想想都有点同情老马，被蒙在鼓里，一肚子的疑问，还没处说，没人说，不知道怎么说。
    说着王磊还又给老赵强调了一下过几天开会领奖的事儿，让他别忘了。
    等这批钻石的钱再砸网站上，老赵这家伙的股份就更多了，他要一直不露面，就算哥几个乐意，但是不乐意的人恐怕会很多。
    哪有当大老板还搞神秘的，领个奖都不去，太不给别人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