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请淡定

    清晨的阳光总是让人感觉舒畅，道路两旁是无边的旷野，行走在这样的公路上，对于初来者而言，是会心旷神怡的——也许还有人诗兴大发来一首诗什么的。
    但是对每年都跑这条路的老刘来说，外边的景象已经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趣，哪怕这是今年的第一趟活儿。
    而且之前只休息了半夜，后半夜一直开车的老刘，此刻实在是有些疲惫。
    前方路边的一丝异样，突然映入了眼中，让老刘瞬间变得多了一点点好奇，人也精神了一些。
    大货车继续狂奔，终于，一抹绿色突然映入了眼中，老刘莫名的有些预感，觉得这一趟旅程，似乎要和平常不一样了。
    其实最先看到的是路边迎风招展的三面旗帜，中间最高的那面自不必说，是让人心安的大红色，左边一面则是蓝色，右边一面黄色，上面都是同样的团，一棵树。
    再后面，是几间尽管看起来很高大，却稍显寒酸的房子。
    最后面的，才是吸引老刘目光的东西，不大的一片土地上，稀稀拉拉的几十棵小树，虽然还称不上是树林，但是开车小半天以来，入目之处除了荒凉的土黄色和蓝天白云，看到那抹绿色，格外让人心情舒畅。
    老刘纠结了半天，等车开到那旗杆旁的路上时，他看清了，旗杆所处的沙石铺就的小广场上，停着一辆皮卡，地面上还有大车的车辙。
    这些车辙让老刘下定了决心。
    他按响了喇叭，打开了转向灯，向后边的车提醒，要靠边停车了。
    几辆大货车停了下来，后面车上的司机吵吵嚷嚷的过来，一个大嗓门冲老刘喊道：“刘哥，这是今年新开的吗？你来过没有？”
    “没有。”老刘沉稳的回答道，然后解释。“总得去试试，再往后就没人烟了，要是这里能来，以后咱们就有个歇脚的地儿了。”
    大嗓门不乐意：“万一宰客呢？”
    ……
    尽管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大嗓门还有些不乐意，但是还是跟着老刘，朝着那几间房子走了过去。
    到近了才看见，下边石头上面土墙最上面是彩钢瓦的房子门口还挂着一个牌子：火星植树造林公司补给点。
    这名字让老刘一阵吐槽，他虽然年龄不小，但是每年除了跑几趟川藏线，其他时间都在家陪老婆孩子，也从孩子那里学来了不少新东西。
    比如火星这个词，他就知道，其实这不单单是指宇宙中的某个星球，还代表了别的含义。
    进去之后就发现，这个补给点的房子里面还算干净整洁，也有些冷清，新开的嘛！
    里面就一个大汉，看到他们进来，就伸手朝着旁边一指。
    那是一张大大的价格表，其实老刘他们进来就看见了，只不过看到人了，总想着先打个招呼。
    水的价格五元，后边有括号，一人。
    饭菜的价格就有点贵，没有低于十元的。
    不过老刘不意外，他经常在这里跑的，知道这荒郊野外开个补给点的难处。
    当然他也很谨慎，开口问道：“老板，这个热水凉水的价格五元，是个什么意思？”
    大汉连个笑脸都没有，说的普通话很标准，但是总有冷冰冰的感觉：“热水随便接，凉水在井里，需要了自己打。”
    老刘还没说话，后边的大嗓门不乐意了：“水都要五块钱，太贵了吧？”
    大汉看都没看他一眼，一副你爱花钱就花，不想花钱就走人的态度。
    老刘摆了摆手组织老王：“那个，这上面的饭菜价格，就是上面写的，没其他费用了吗？”
    这是经验，他怕等下吃过饭，发现还要收盘子筷子使用费，坐了凳子用了桌子也得交钱，外边停车也要收费……
    大汉没吭声，又伸手指了一下牌子。
    老刘心里有些打鼓。
    但是他又不想放弃，如果这个补给点合适的话，那后边的路，就会舒服很多的——跑长途的才懂这种感觉，中途能多休息一下，真是不一样的。而且老刘他们也不会只跑这一趟，还要考虑以后。
    最终老刘决定点几个菜试试。
    贵是贵了点，但是能多吃一顿正经饭，歇息这么一会儿，值得。
    后边的大嗓门不乐意：“这的价格那么贵，这才第一天啊刘哥，就这么花钱的话……”
    老刘有些不乐意，这个老王也不是第一次跑这趟路了，怎么到现在还这样咋咋呼呼的。现在人家店里是只有一个人，但是……敢在这地方开店的，就一个人，说了谁信？
    当着人家面说这种话，惹了人怎么办？可能人家本来只是想正经做生意的，结果听了你的话不乐意，回头随便收你点筷子使用费之类的，你怎么办？
    于是老刘一摆手，很干脆地说道：“那这次算我自己的。”
    这么一说，后边几个司机都赶紧上来：“刘哥，别这么说，还是老规矩。老王你也少说几句……”
    劝了几句，老王也没再多说，老刘就带着人找桌子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胖哒哒的中年女人板着脸把菜端上来，当然还有米饭。
    老王没忍住，又嘀咕了两句：“好像谁欠你们钱似的……”
    但是说到一半看见桌上的菜，当时就乐呵了：“还有新鲜的蔬菜？”
    其他人没说话，纷纷抱着试试的态度，品尝了一下。
    瞬间场面就热闹了：“这味道可以啊！”
    “嗯嗯，东西都挺新鲜。”
    “放到这地方，做这样的东西，要说也不算贵了！”
    “是啊是啊！”
    “外边不是还有个公司的牌子吗？再加上后边的一片小树，估计人家的补给点，对外营业就是个兼职吧！”
    “可能是。”
    “来来来，刘哥尝尝这个，这手艺真不错……”
    不过老刘还算冷静，他站起身来，跑到柜台那大汉旁边：“老板，这个多少钱？”
    大汉不吭声，把手上的小本子转过来给他看。
    老刘看了下算好的价格，和自己刚才点菜时心算的一样，没额外加价，当时就放心了一点。
    不过还不能完全放心，什么时候等车开走上路，那才能真正放心。
    ……
    最终的结果挺不错，吃好饭，换了水，每个人还接了一大瓶热水，一群司机顺利上路了。
    上路前老刘被后面那群司机着实吹捧了一阵，就差说他英明神武了，想不到这个饭店居然明码标价，还不加价，老板真厚道。
    大嗓门老王之前意见最多，现在吹捧起老刘就更厉害，刘哥差点升级成刘大爷。
    坐副驾驶的老刘也很满意，因为旁边开车的副手还在吹捧他呢！
    车晃悠悠开到了下午，车内的气温逐渐升了起来，老刘刚睡了一阵儿，这会儿感觉不错。正准备换了副手自己开车，突然听到了副手的喊声：“刘哥，前面又有补给点。”
    真的有补给点，如果不是车一直在开，老司机们也知道根据不同的路况分析现在大概到了什么地方，说不定还得以为有跑回去了——前面那补给点，和早上他们遇到的完全一样。
    同样荒凉的土地上，同样的旗帜，同样的房子，同样的小树林。
    老刘甚至已经想到了后院的景象，那是刚才他们去后边打井水的时候看到的，一个小菜园，一口井，还养着鸡鸭，和农家小院似的。
    不过……
    这次老刘没打算带大伙儿吃饭。
    因为价格抬贵！
    比上次的价格贵了一倍。
    没吃饭可以打水，十块钱热水凉水随便用，甚至旁边还有盆子，洗涮一下也可以。
    结果老刘的打算落空了，一群糙汉子打了水洗涮完浑身舒畅，本来打算带着热水立刻出发的，结果就闻到了一阵阵饭菜的香味。
    也有人考虑，说这里有补给点的话，会不会以后还有？
    但是这里的服务态度真不行，问别的话都不搭理你。
    关键这里和第一个补给点不一样了，这里有客人。
    那些客人们不少人都在抱怨，抱怨的话还挺统一：早知道在第一个补给点吃好喝好了，那里便宜。
    想到这些人上次省了钱，这次花的钱更多，一群司机幸灾乐祸之下，没忍住热饭热菜的诱惑——贵就贵点吧，反正上顿吃的不错，大不了这次少要几个菜，车上带的有干粮，拿下来也管饱。
    ……
    心满意足的司机们再次上路了！
    虽然花钱有些让人心里不爽，但是人嘛，走哪儿说哪儿，跑到荒郊野外的地方，能有这待遇，还有啥好抱怨的？
    为什么他们跑一趟就得休息，甚至整个冬季都在家趴窝什么都不干，因为一直跑的话，别说车了，人都得跑废。
    现在虽说花了点钱，但是跑一趟下来，能少休息一段日子，挣的钱肯定只多不少，说不定能比往年多跑一趟呢！
    本来到了已经连续两天熬夜了，按规矩要统一休息一下的。
    但是到了晚上，大伙儿因为两个补给点的短暂休息和热菜热饭的刺激，都坚持要一直跑。
    那就跑吧！
    晃晃悠悠的不知道半夜几点的时候，老刘突然精神了，拍了拍旁边的副手：“那里，那里，补给点……”
    还真是补给点，这个补给点亮着灯，远远就能看见，门口还停了不少车呢！
    心情舒畅之下，老刘下了车甚至忍不住和司机们吐槽：“这家公司的补给点可真有特色，好歹换个样式的，都一模一样的，我差点还以为鬼打墙了呢！”
    一群司机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实话在看到第二个补给点的时候，大伙儿就有人有这种感觉。
    想想嘛，周围的景色大差不差，公路也是一样的公路，路边同样的看起来完全找不出区别的小店，真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不过笑完了也有人想到了一个问题：“刘哥，你说这个点，会不会比上次那个价格还翻倍？那可真就吃不起了。”
    “看看再说，好歹喝口热水。”老刘一挥手，带头朝里面走去。“如果还贵的话，咱们和老板商量一下，一起买水的话看能少点钱不，实在不行就忍着，反正以前咱们啃干粮喝凉水不也都过了。”
    “对对对。”经历过两次补给点的司机们答应的好，其实心里还有些期待，有些忐忑。
    如果能再歇息一下，等到了目的地，他们只需要等车检修好，等的时间休息下就可以重新上路。这么一来，今年多跑点钱根本不是问题。
    至于说讲价钱，大伙儿没报太多希望。因为补给点是好的，但是那服务态度……实在太让人一言难尽了，和他们讲价格，多半还是那冷冰冰不搭理的态度。
    不管怎么说，大伙儿还是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发现，这里的客人不但多，气氛还挺好，都挺开心的样子。
    下一刻一群人都开心起来，因为都看到了那个明码标价的大牌子——价格居然和上次一样。
    不过比前两次看到的多了不少字，每个价格的前面，都写着‘惊喜价’三个字。
    真是惊喜价。
    这次连爱吐槽的大嗓门老王都没意见了，本来还以为会再次翻倍的价格居然不变，不就是惊喜吗？
    怪不得这里面挺多人的，而且大伙儿还都挺开心。
    因为了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真没觉得现在的价格贵，都惊喜着呢！
    而且听谈话就知道，很多人都没像老刘这样，每个补给点都消费。有的是第一个没舍得，到了第二个才忍痛花了钱，结果到了这里一看还是第二次的价格，居然莫名的有种占便宜的感觉。
    有的是第二个补给点没消费的，现在更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第一次的便宜，他们消费了嘛，现在少消费一次，多跑了这么远，居然还是第二次的价格，也觉得占便宜了。
    当然也有前两次都忍着的，现在照样觉得占便宜……
    老刘的这伙儿司机里，有个年轻人，读书多，算是有见识的。
    吃着饭忍不住感慨了起来：“这里的老板真是太厉害了！”
    老王嘴快：“在这里建个补给点就厉害了吗？不就是花钱嘛！”
    年轻人是才开始跑的，虽然老王不受待见，但是他新来的不敢不待见，认真解释道：“王叔刘叔，你们没发现，这里吃饭的人都和平常下馆子似的，包括咱们，点的东西都不少吗？”
    “这有什么？主要他这个价格……”老王想反驳说价格挺实惠的，但是他只是大嗓门，不是大傻子。说到一半就反应过来了，这价格不管怎么说，都和实惠不沾边的。
    年轻人看他语塞，接着说道：“我说这老板厉害，不是他建补给点。是现在咱们吃的东西这么贵，好多人居然还都觉得占了大便宜。这就好像是那个啥，卖了人还让人帮着数钱……”
    一群司机里顿时恍然大悟，因为大伙儿刚才看见价格表的时候，都是有种占便宜的感觉啊！
    他们说不出来什么道理，包括那年轻人也就这么点能耐，别的道理也说不出来，但是有个简单的道理都懂：能让人明明花了高价买了东西，还让人觉得占便宜的老板，那肯定是真厉害。
    ……
    一群人正感慨呢，忽然从后边走来了两个年轻人。
    整个大厅里的人瞬间都被吸引了目光。
    主要是这两人，男的就不说了，虽然看起来挺帅气，但是这里一群糙汉子，没人爱看。
    重点是那个女孩儿，这些糙汉子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就一个感觉，看不够。
    可是看着总觉得此刻似乎店里的灯光的光芒，都聚集在了那女孩儿身上，似乎是万千宠爱集一身，让人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但是还忍不住想看。
    看了一眼忍不住看第二眼，感觉是真好看。
    再看第二眼，觉得比刚才看的还好看。
    看第三眼，终于醒悟过来，这应该是仙女下凡了——没人见过仙女，但是大伙儿想着，仙女估计也只有这个模样，才能被叫仙女吧！
    除了自惭形秽，还有个原因让人不敢一直盯着看，因为这俩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冷冰冰的大汉，那一个个彪悍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对于大多数出门在外的人来说，别说自己惹麻烦了，能不被别人找麻烦，都要谢天谢地的，更别说遇到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人。
    老刘甚至还拉了一下刚才说老板厉害的那个年轻人——小年轻没见过世面，直勾勾地看人不说，嘴里半块肉都掉出来顺着衣服往下溜了还不自知，太丢人了！
    虽然老刘自己也想多看两眼。
    这时候年轻人笑眯眯地说话了：“这个补给点就是最后一个了，再往前的补给点还没建好，大家吃好喝好啊！对了，大伙儿如果吃的满意，还可以多点几个菜，带着路上吃。今天我们这补给点做活动，烧鸡半价。”
    这倒是提醒老刘了。
    其实再往后也不是没别的饭店住宿点，但是那里的收费，基本上一趟一个价，哪怕是经常跑的司机们也不行，而且有时候带新手司机了不懂规矩，一不小心冒犯了人家，那是说翻脸就翻脸，不是实在没选择，没人愿意去。
    现在体验过眼前这个正规补给点的老刘，现在就更不愿意去那些补给点了。
    于是几个司机对视一眼，很干脆的选择忘了价格，一边吃一边想着等下带个什么菜……这里的东西新鲜。
    在这条路上，能吃到新鲜的东西，只要想一想，真觉得那价格不贵了。
    而且烧鸡还半价——至于说半价的烧鸡，价格都快比得上去京城吃烤鸭，就没人去顾得上考虑了。
    ……
    如果可以的话，老赵很想立刻扔出来一把豆子，变成一个个的豆人，开始植树造林工程。
    多简单啊，自己在天上飞着，隔一段路就扔几个豆子下去，这些人连工具都不需要，两只手堪比小挖掘机。
    再扔下去半袋普降甘霖浸泡过的树种，随便往土里一卖，接着自己没事就飞着下场甘霖雨，用不了多久，保证这一条大国道两旁，一片的翠绿。
    可惜不能这么干，还是得掩饰一下。
    有些事情就算别人猜测到了一些真相，但是只要你不承认，大家心照不宣就可以。
    你要非得弄的太过分，连傻子都能看出来异常来，那你还让别人怎么装傻？
    给别人装傻的机会，也是一种良好的品质。
    所以老赵只能慢悠悠地，每天按部就班的让豆人们少干一点活儿。
    当初建第一个补给点，挖口井出来，只用了一天时间，但是后边这两个就没那么轻松了，试了好几个地方才挖出来井水。
    一次就建一个补给点不说，还要让豆人们开着车溜达一圈，光明正大的运点物资过来。
    不过这么做也不错，从第一个补给点建好之后，就开始有生意了。
    晚上老赵沉迷温柔乡，白天则是在补给点晒阳光，晃晃悠悠的拖延自己的工程进度。
    手机都不用带，在这里没信号，夜里回去的话又不能开机。
    补给点白天晚上都营业，卖水卖油卖食物，很厚道的价格，良心的很——品尝过的司机都这么说。
    总之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到现在天气暖和起来，已经有车开始朝着西萨那边进发，老赵才建成了三个补给点。
    他也不着急，慢慢来。
    这三个补给点旁边，都已经种了些小树，没敢一下子种太多，就是司机们看到的样子。
    有活的有死的——死的是给人看的，不然一种就活，回头被过路的人宣扬出去，那就有点太神奇了。
    反正树苗便宜，随便从井里打一桶水出来，卖给过路的人就能赚好几棵树苗钱。
    关键有了井就可以种菜，现在第一个补给点的后面，已经多了一片小菜园。
    还有养着的鸡鸭，弄的和老家的那些农家小院似的。
    ……
    老刘晚上带着柳清影过来的时候，他就感慨：“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现在的生意头脑呢，那时候就傻乎乎的，用腾云驾雾卖个白菜。那白菜一车还得几十块钱成本呢，早想到补给点的生意多好，直接打个井在路边卖水，压根不要成本……”
    柳清影看着他那遗憾的样子就乐：“卖水是没成本，不过卖贵了就是趁火打劫，卖便宜了有点太不把你的本事当回事儿，我建议你卖棉袄比较合适……”
    “棉袄？”老赵一愣。
    柳清影解释：“不是有攀登雪山的人吗？还有要征服世界第一高峰的。据说每年都死在那山上不少人呢！你带个棉袄飞上去，遇到快冻死的人卖给他，你猜他愿意出多少钱？”
    瞬间老赵的思路也打开了：“那还得带食物和淡水，我带点热水去，愿意买的人更多。想想在世界第一高峰上，能喝上一杯真正达到过沸点的白开水，那感觉估计比在高档餐厅喝咖啡都幸福。”
    “嗯嗯！”柳清影都开始忍不住笑了，使劲憋着笑点头。
    “我还可以卖船！”老赵接着畅想。“随便弄个小船，到海上看有人遇到海难了，卖给人家，价格让这些客户自己订，告诉他们达不到我心理预期的价格我就不卖……”
    “那还不如干脆卖降落伞。”柳清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乐得在他身上直打滚。“在天上看着哪儿飞机出事儿了，你跟在飞机窗外卖降落伞，我觉得那会儿肯定没人和你讨价还价了！”
    老赵愁容满面的感慨：“这么一想，我以前可真傻啊！”
    “是呀！”柳清影都笑的说不成话了。
    老赵见她直笑，又故意说道：“不行，我得再努力挣钱去。外边那么多客人，我去让他们再买点东西……”
    于是他就带着柳清影，跑出来宣布烧鸡半价了。
    ……
    柳清影不能在这边多待的，而且也不好多和人见面，因为此刻她本来应该在京城家里的，天一亮还要去上学的。
    补给点建好之后当然不是为了挣钱，这就是个附带的，主要还是种树。
    第二天老赵就很正式的，在青省一个苗木培育公司，正儿八经地订了一批树苗。
    之前那一片小树，是为了让人看见。之前大部分的印象是这里种树很难，种不活。现在过路的看到这些树，潜意识地就会开始改变，变成虽然种树难，但是只要去干就能行，这么一来接下来再沿着路种树，就显得没那么突兀了。
    就从三个补给点开始，朝着两边延伸，不求快，更不求存活率。甚至每隔一段还要种几棵不浇水的，先让它当个木棍竖在这里，回头再慢慢补——种一棵活一棵有点太显眼了。
    说起来复杂，其实很简单，老赵只需要交待给这些兵人豆人们，他们会一丝不苟地执行老赵的命令。
    其实只要有心去查，火星种植公司漏洞百出，干活的人都不拿工资，还都是黑户。这些老赵也想到了，但是懒得再去弄——明面上差不多就行，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了。
    主要是目前种树需要用一些不适合让正常人看见的手段，如果等树都种活了，后期维护的话，就可以请真正的人来做，到时候包括这些补给点都可以让真正的人来经营。
    忙忙碌碌的，建了几个补给点，种了不知道多少树……不知不觉间，老家都到了收麦季节了。
    这时候老赵总算光明正大的，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回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