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颜笑

  
  “走啦！”我用力地拽着小双的手，朝屋外走去，“总该出去透透气才是！”
  
  可是我一出屋门，便见到了淳于在风和莫非，我愣了一下，低声叫道：“爹，早！”
  
  虽然声音很轻，但淳于在风肯定是听到了的，他脸上顿时笑意绽放：“小若，这么早，准备去哪儿？”
  
  “我要去如玉轩！”我如实回道。曹感刚回来，我不能放他鸽子！
  
  淳于在风微微蹙眉，和声道：“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搞得这么神秘，我看了看莫非，他只淡淡地笑了笑。
  
  我只好乖乖地跟着淳于在风进了屋子，心里思量着，他一定不要让我关了如玉轩，以后又躺我成了金丝！
  
  “小若，坐吧！”淳于在风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的凳子，柔声道。
  
  我规矩地坐了下来：“爹，有事吗？”
  
  “前两天，让你受委屈了！”淳于在风看了看我的脸，愧疚地说道，“幸好你没有什么危险，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娘！”
  
  我想起他奋不顾身地救我，心里一阵感激：“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呢！”淳于在风笑道。
  
  我习惯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方小心地说道：“爹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我想去一趟如玉轩……”
  
  淳于在风却淡淡地问道：“以后如玉轩的生意，我让莫非派人打理，你就不要去了！一来你经常出门我和你大娘都不放心；二来，是关于你的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我汗，我才十七岁啊！换到现在，还是未成年，没达到法定年龄好不好！不过这话，我可不敢说。
  
  淳于在风笑道：“你早已过了及荆之年，早就该找个人家了！只是你娘……唉！现在有爹和你大娘为你做主，也是一样的！”
  
  “做主？”我怎么听这话，越听越糊涂？
  
  淳于在风笑着说道：“是啊，我和你大娘，都是这个意思，让你和莫非……”
  
  我惊讶地打断淳于在风的话：“什么，我和莫非？”
  
  淳于在风一点也不吃惊，依旧和声问道：“怎么，难道小若还对叙王爷……”
  
  我淡然地摇了摇头，自从见到他拉开李姿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再不是我心内的那个人了！
  
  淳于在风叹了口气：“冉叙这人，为人城府颇深，想必你也是看的出来的！当日那样的局势，他依然可以当个旁观者，真是让我为之心酸啊！”
  
  “爹……”我轻声问道，“你能告诉我，你和李家……当年的真相吗？”虽然李家的人一个都不在，逝者已斯，然而我知道，那些事，还没真正了结。敬王爷他们，一定和那些事有关联的。
  
  淳于在风神色黯然，半饷方说道：“当年我初入仕途，和李烈、冉敬二人交好。三人志趣相投，便结拜成了异姓兄弟。我们三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先帝平定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三人在朝野上，也算得上是一派很大的势力。唉……只是，后来冉敬不满皇上年幼无为，竟想谋反……其实要是我们三人的力量汇同起来，是很有希望成功的。只是我……临时变了主意，毕竟先帝待我不薄，皇上对我也是信任有加，我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呢！那晚，我挣扎了许久，还是入宫将此事禀明了皇上。出乎意料的是，皇上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很平静地让我去李府赐毒酒！我心有不忍，便想让李烈携着家人连夜逃跑，没想到……没想到我走了之后，第二天便听说李家惨遭灭门！”
  
  我疑问道：“既然敬王爷也参与了谋反之事，为何皇上他却没有赐给他毒酒呢！”
  
  淳于在风苦笑道：“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在我之前，敬王爷就已经先去皇上那儿告了密——说是我和李烈要谋朝篡位……多么可笑……他还敢说我是背信弃义、卖友求荣的小人！”
  
  对他们之间的复杂种种，我的心内渐渐明了起来，却还是疑问道：“那……李姿……脸上的伤，有是怎么回事？”
  
  淳于在风吃惊地看着我，无辜地回道：“小若，你在怀疑爹吗？李家被灭门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不管怎样，淳于在风当年毕竟扮演了一个不好的角色！我无心追究他们当年的过错，只是想弄清事情的真相而已：“那钟叔……他到底是谁的人？我在叙王府的时候，他曾经让我帮他在李姿那里偷一件血衣……”
  
  此言一出，淳于在风大惊失色：“血衣？在……李姿那儿？”
  
  我就猜到那血衣有什么秘密，淡淡地点头。
  
  “钟乙他是敬王爷的人，也是冉叙的人！”淳于在风苦笑道，“小若，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你都忘了吧！从今天开始，爹会好好保护你，再不让你受伤害的！”
  
  “那……那曾山又是谁？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我鼓起勇气，轻声问道。
  
  淳于在风笑道：“傻孩子，那日使的缓兵之计，骗骗他们的，你也当真！”
  
  我见他诚挚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回到正题，小若，你觉得莫非这人，怎么样？”淳于在风慈爱地问道，“我看的出来，莫非对你，也是有意思的，要是把你交给他，我也是放心的！”
  
  莫非？他很好，可是我和他，只是朋友啊！我忙摇头：“爹，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况且，好像二妹对莫非……喜欢得很呢！”淳于若雪，原谅我，一着急就把你拉出来做挡箭牌了！
  
  淳于在风笑道：“若雪还小，不着急。现在关键看你的意思！”
  
  不行不行，我和莫非不来店啊，更何况……
  
  “爹，我已经……已经有婚配了！”我鼓起勇气说道，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
  
  “什么？”淳于在风吃惊地看着我。
  
  “我在竹山村长大的，娘在那里帮我定了一门亲事！”我脑海里晃过娘亲期冀的目光和曹感的眼神，“那人待我极好，甚至为了我而不惜去做偷盗之事，被判了充军刑！现在，他回来了！”
  
  “玉娘帮你定的亲事？”淳于在风愣住了。“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我有跟大娘说过的！”我低声道。
  
  淳于在风一脸失落：“玉娘……小若，那人，现在在哪里？”
  
  “我正要……正要找他去……”我心里突然有些惊慌，淳于在风这意思，是不是要见曹感？
  
  淳于在风点了点头：“那好，我我让莫名陪你一起去！”
  
  我只好点头。
  
  一路上，我和莫非默默无言，气氛甚是尴尬。
  
  快到如玉轩之时，我方笑着对莫非说道：“莫非，昨天，谢谢你！”
  
  莫非淡淡地笑了笑：“小姐太客气了！”
  
  一进门，小凹就热络地上前打招呼，见我脸上的纱布时，愣了一下，却忙转移话题：“小姐，小双姑娘呢？”
  
  “在家做点心，一会儿就过来！”我接过小凹递给我的茶，笑着说道，“怎么，才两天没见小双，就想她啦？”小凹对小双有意，我是早看出端倪来了的。
  
  小凹脸红了：“小姐开玩笑了！”
  
  我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忙问道：“对了，昨天，曹副统领有没有来？”
  
  “有啊，昨天一整天都在店里等小姐呢！”小凹说道，“可是小姐和莫大人都没有来，曹副统领白等了一天了！”
  
  这个傻瓜！我心里竟泛起一阵喜悦，忙问道：“那他有没有说今日还会来？”
  
  “这个……”小凹懊恼地说道，“曹副统领没说，我也没问。哎……瞧我这……”
  
  小凹话音未落，就见曹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见我便惊喜地叫道：“小若！”
  
  我心里想吃了颗定心丸，在这个异度空间——只有这个男子对我，是没有一点心机的！在我内心深处，我最了解的、最放心的，也唯有他一人而已！
  
  “曹感！”我兴奋地起身，叫道。
  
  “小若，你……”曹感看着我的脸，关切地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我笑着说道：“没事，不小心划伤而已，不碍事的！”
  
  曹感方放心地点头，随后问道：“昨天没见你来，刚才见你那样，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放了他一天的鸽子，他却不是责怪我，反而关心起我来！我心里一阵温暖，娇嗔道：“能有什么事呢？不过吓吓你而已！”
  
  “你呀——”曹感笑了笑，爱怜地用手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后脑勺——我突然想起在凌云山的日子，我每次说傻话的时候，曹感都会做这样的动作。
  
  还好，我昨天没事！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坐吧！”我笑着说道，“我跟你说说你走后，我的事情！”
  
  当我说到我再次回凌云山，阿苗、张哥、李厚他们的是是非非的时候，曹感也不禁感慨了起来：“所以说，这世上是有神明的，坏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