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资格看不起我

  “好了，好了。边关事情怎么样了？先说说这个。”皇帝转话题了。他决定议完事，去太后那边，亲自见见那个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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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着小德子的后面走，转了好几个圈才来到太后的宫殿。皇宫还真是大呀。
  “太后，三王妃来了。”小德子通报了太后宫里的下人，下人再报与太后知道。
  “参见太后。”
  “亭雪来啦？哟，快过来让我看看。这嫁了许多时，怎么也不进宫来看看本宫。看看，这身子可好些了呀？”太后一听说是我来了，显得很高兴。亲身起来，拉着我的手到软榻上坐下，眼睛不住地审视我。
  “风儿对你可好？真怕你受委屈了。这女人嫁了人，命就不是自己的了。风儿就是你的天，你好好守着他，想他也会待你好的。”
  苦口婆心，我不禁想起现代的亲人。长辈每每也是这样讲话的，当时认为是唠叨，这太久没听了，如今听来，暖入心窝。
  “太后说的是。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哄人，我也会。哄长辈，哄这个疼我的长辈，至少今天是没有一点难度。
  “说的是呀，你脸色看起来好多了。看着有精神呢，这就好，这就好呀。”太后眼睛都不肯离开我一点，边跟我说话，边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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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皇上带着三位王爷来了。”
  “宣。”
  “参见太后（母后）。”三人进屋，见礼。抬着看见我与太后同坐在软榻上，都面有异色。古风棋目光一闪即逝，恢复冰冷。
  “见过皇上。”我起身见礼。我差点忘记自己要行礼，好在他们站了一会儿，我就想起来了。希望他们没在意我慢了一拍。
  “你要叫父皇。”太后拉我起来，笑着说。
  “是，父皇。”
  宫女们拿了四张椅子，让四位坐下。
  “风儿，我还怕你对亭雪不好呢。不想你却是这样听话，把亭雪养得这样的好。呵呵”太后先开口说话，第一个表扬古风棋。
  古风棋马上把头低下，没有作声。其他三个男人都看着他，又再看向上面的太后和我。
  “看看，亭雪今日这样精神好，本宫也真的很欣慰。当日郡儿拒婚，今日看来，缘份啊。呵呵。”
  “母后真是多久没笑得这样开朗了。”皇帝看着太后久违的笑容，对林亭雪的不屑减了一分。
  “是啊，太后好久不这样笑了。”古郡棋笑得有些尴尬。
  “太后以后要经常这样笑才好。呵呵。”古宏棋也附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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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九章］
  “母后凤体欠佳，今日感觉如何？”皇帝温和地问候太后。
  “没事了。见到亭雪啊，什么事都没有了。呵呵。”太后依然笑着，一手抓着我的手放在她的腿上，另一只手在我手背上轻拍着。如此心疼我，上脸上面，所有人都轻易看得清白。
  他们没有奇怪，表现得很平静，只我一个想不通。我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心中不免疑惑。
  我查过了，太后与我，并无血缘关系，何以今日她表现得如此在意我？这里头，难道有不为人知的渊源？
  可是看皇帝和三位王爷的表现，难道他们知道其中因由？这可难查了。要向皇家的人打听事情，风险太高。暂时都不能有这个打算。不管怎么样，顺着他们，顺着所有一切，顺其自然，随机应变好了。
  “太后如此喜欢三皇媳，那就叫三皇媳三不五时进宫来多陪陪太后，可好？”
  “这个，我想好了。让亭雪一个月，两个月地来一次半次就成。新婚当头，天天往宫里跑，还哪有时候陪夫君呀？呵呵，皇儿，你说呢？”太后今日当真是高兴。我听到她说话，非常准确地抓住时机，低下了头。这就是历史记载的害羞。
  “呵呵，如此也好。母后觉着好，就好。”皇帝笑得有些假，他不喜欢眼前这个女子，可不好表现出来。百行孝为先啊。
  “三皇媳难得进宫一次，见见太后。何不表演些才艺，让老人家也好见不着你的时候，睹物思人。”皇帝话峰一转，直逼我这边。
  看来，低下头，做足功夫，还是难以低调保身呐。贪官之女要在皇族立足，就是另类，多少人看不顺眼？本来应该是所有人都针对我的，谁曾想太后竟然如此待见呢？有太后撑腰，我是一份感动。对其他人若有似无的针对，不屑，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没事。
  “是，今日，亭雪想画一幅画送于太后。”亭雪是我的本名，本姓本名，说起来，顺口极了。最近，我也有学习国画，造诣不高。今日，姑且一试吧。
  文房四宝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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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好了。国画重意，不重原图。我把树荫亭画了出来，小小的宣纸上，一条路弯在亭边，远处有群山，近处只有树而已。树在风中，移了身姿。
  “好孤单，好一个苍凉。”古宏棋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听起来，不似原先语气。
  我一惊，差点丢了画笔。我原来没什么想法，不想画出来竟然这种意境。画内无一人，风动，树影移，树叶飘舞，可不是孤单，可不是苍凉吗？
  太后看了画，不笑了。“丫头，想起伤心事了吧？日后，你还有本宫，还有风儿，还有这许多亲人的。”
  皇帝不作声。
  古郡棋看了我的画，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
  古宏棋却是一付同情我的表情。我看了，差点笑出来。同情？？不必要。我从不需要。
  古风棋一脸冰冷。我不知道他是看了画才这样表情，还是看之前也是这样。因为他一进门，很快就低下了头。
  “亭雪无心如此的。才艺不精，让大家扫兴了。亭雪这厢赔罪。”我行了行礼。
  “这，何罪之有。女人家多愁善感，人之常情罢了。来，来，坐下。”太后拉着我回软榻坐了。
  “亭雪有什么要本宫赏赐的，说来听听。”
  “不用了，亭雪不缺东西。”
  “亭雪首饰不多吧？看今日，只只个凤衩还大气一些。唉——”
  “不，不，亭雪认为首饰贵精不贵多。一支凤衩，刚刚好。表示亭雪是三王爷的人。太后认为，亭雪今日打扮不够得体么？”我带着点撒娇语气，同时也低下头。这才像以退为进式的请罪。
  “亭雪今日打扮很漂亮。很好。最好了。呵呵。”老人家，真容易哄。我以前也是这样哄奶奶的。奶奶，我好想你。唉——
  我一直微笑，脸都笑得有些僵硬了。
［正文:第二十章］
  午膳时间，宫里各个宫的娘娘都来了。古郡棋和古风棋的母亲是皇后，病逝好久了。古风棋十岁的时候，她久病不治了。皇帝一直没有再立新后，他非常疼爱古风棋兄弟，最疼古风棋。现在掌管凤印和皇宫内大小事务的是丽妃，古宏棋之母。另外，长公主古华真的母亲，莲妃也相当有势力。其他的，有迎妃，佟妃，最年纪最小的是余妃。
  大家一起用膳前，旁边有宫人在一一介绍，我一一见礼，拼命叫自己记住哪个打哪个。记得以前新入职的时候，记住新同事，上司，见客户的时候也要记住客户人事关系。所以，不陌生。今天一下子重新面对考验，我不免有些紧张，双手手心都握出了汗。
  见礼完毕，大家都坐好了。
  “哟，这就是三王妃啊？可不如传闻说的，看起来，身子不差呀。”迎妃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尖声尖气地说。她的脂粉过重，其实五官长得有些娇媚。皇帝的女人，外貌的质量，还真是有水平的。女人看女人，总不免心中一番评比。我就是这样。
  “是，迎妃娘娘。亭雪身子确是薄弱。只是呆在王府这些日子，调理好一些了。多谢娘娘关心了。”我依旧平静，面不改色。风度。
  “三王妃进宫来，不大懂规矩了吧？穿着不够得体，也就算了。可能衣服不够多。可是这素面朝天，可就说不过去了。”莲妃跟着就开腔了。古代人喜欢深色调，包括脸上的脂粉，她们都一定要浓，重。
  这个，我没想到。我太意外了，无言以对，只能低下了头。不断做深呼吸，想压住心头的火气。在外人看来，我却是在抽泣，被吓到了。
  太后想过来安慰我，却无奈隔得太远。座位是按辈份安排的。我们是最小的一辈，坐得最下面。古风棋悄悄地把手伸过桌下，握住我的手。
  我一惊，想缩回手——因为手上有汗。缩不回来，他握得很紧。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因为他没有表情，一直是，握住我的手之前和握住我的手之后都一样。我也没有抬起头。要知道这个时候抬头，太高调了，全场人都会注意我这边的。
  虽然现在，我依旧是全场的焦点。可是不算丢脸。要是我突然抬头，再做什么动作让人发现桌下两只紧握着的手，那就出大事了。
  “好了。用膳，食不言，寝不语。”皇帝开口收拾残局。
  鸦雀无声。全部人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