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资格看不起我

第43章


  金成的反应其实很小,要是我没有看到陈都运的手闪了一下,可能没人发现。
  “呵呵——金老盛情,晚辈感激不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在这时叨扰几日。”我不动声色,当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们有事儿瞒着我,陈都运也有事儿瞒着我。这是肯定的。只是瞒了我好事还是坏事?可能有多坏?我想不出来。
  有人进来房间凑近陈都运的耳边说了几句,走了。陈都运听了之后,脱口而出说:“三王爷进宫了!”
  我心里一惊,杀了他一眼,转过着果然迎来金成一脸不解地看着我。我眼睛一眨,微笑着说:“呵呵,进宫也就进宫吧。不管他。金老,这地下湿气重,晚辈身子弱,能否给我安排另一个地方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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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古风棋番外(一)人之初]
  曾记得那一天,蓝天白云之下,世界暗了。
  母后躺在房间里睡着了。里里外外,哭声连天,好假!二哥无端地发着脾气,在母后寝宫大声吵闹。
  平时他总是叮咛他,不要吵母后,要安静。。。
  平时他总是带着他玩,叮咛他不要说皇妃们的坏话,不要惹皇姐。。。
  平时的他变了!
  他只是想拉住大喊大叫的他,他只是想帮他擦眼泪,他只是想抱一抱他,却反而平生第一次被他骂,还被他重重推了一把。最后,他被推倒了,他跑了。扔在房间里随着空气围着房梁绕着不走的一句话,打在他心上,比刚才那一记推倒更重,很重,太重了。
  “母后死了!”
  他懂事以来,第一次见到二哥流泪。他的心好痛!
  他痛哭了,叫喊起来:“母后没死。母后没死。。。”
  这是第一次不是为了争宠而哭,这是第一次不是硬生生挤出眼泪地哭,这是第一次很想不哭却泪流不止。
  他懂,他懂“死”这个字的意思。所以他怕,他跑了。
  母后的寝宫从来是他们的家。乾思宫,自打他出世就住在这里,他最喜欢在这里玩,宫里其他地方他都不感兴趣。今天,他逃命似地跑了出去。
  世界暗了,天压了下来。他跑着,喊着,却逃不开半点压抑。
  跑着,喊着,拼了命的转地方,他都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在哪里。母后为什么要死?二哥为什么要打人骂人?天为什么这么亮,却越看越暗?
  跑累了,哭哑了,还是想走,还是泪流不止。
  太后,最后的温暖。她就像是天边下来的光亮闪在他的心底里。她握着他的手,他的心才能停下来,他的身体才放松了。
  时至今日,回想,忘不了当日的崩溃,忘不了当日太后的体温。
  古风棋每每想起,总也斥责自己当日太过女人,竟然这多眼泪。所以,应该哭的,那天哭完了。再来的日子,他不曾哭过。
  读书,练武,请战!小小年纪,每每朝廷有战事,他总是向父皇请战。开始,大家都觉得小孩子胡闹。一年了,虽然没有一次被重视过,他还是一样坚持。
  那一年,他与他没有说过话。
  第二年,边关再起事端,他听到风声,再请战事。每每请战,他必不求当主帅,只要参战。大臣们开始正视这个积极十分的三王子。
  其实他一直坚持自己的计划。要上位当然不容易,莫说这皇宫里就有三兄弟争宠,外面若多的臣子都争功。所以,他虽贵为王子,并没有太多优势。
  表面一定不能争当主帅,表现要似一个懵懂少年爱国乱谈。
  早早开始纠缠,料定了事情不易,想来有一天成了,自己也应该真正准备好了。
  朝中还必须有人在下边当说客——当然只有国舅才肯出手了。
  第三年初,正月十五才过,月国侵犯边境。事态突然,发展迅猛。八百里加急,日日新报,皇帝与大臣都处于慌乱之中。
  于是,他跑去当场,捅了国舅一下,口齿似清不清的提出参战要求。关键字适时含糊带过,无关的字讲得清楚响亮。讲起来没有人真的听懂了,听在别人耳朵里感觉却似乎大义凛然。皇帝没多想,以为只是小孩子跑来逞能,讲解局势,随口就应了:“嗯。好。”
  古风棋大喜——这一天终于来了。
  国舅接着就阐明古风棋说的话,口口声声不忘强调君不可戏言。
  古风棋看到了皇帝眼中的复杂。他好像从中看到一丝不舍,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回宫准备出战了。不留恋!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在宫里说好,一切听从主帅安排。在阵营里,他是王子,他要最大。
  主帅的兵符敌不过死缠烂打外加王子身份压人。
  他赢了。赢尽月国的军队万人枯骨,赢尽边关将心、军心、民心。首战,盛国三王子如同天神般在民间传诵。
  他赢了。赢得了早早要求离宫自立门户,赢得了提前封王,赢得了清静。
  搬出宫去,相送时,丽妃也陪着难能相见的笑脸假意叮咛着。一众人的嘴脸此刻再不是歧视没娘的孩子,而是仰望着权势。
  他冷眼扫着这里边送行的大部分人,目光落在皇帝身上,停了一会儿。他并不留恋他。所谓的父皇,也不过是一个没有保护过他的人而已。
  他转身上马,走了。心里留下了太后泪眼婆娑的不舍,他不忍细看,这才最后扫了太后一眼,驱马走了。
  三王府门口,竟然古郡棋在等候。他心里感动极了,却没有笑出来。太久没有笑,好像高兴也不会笑了。
  兄弟两个开口交谈是在他搬进新家的那一天。
  “好生照顾自己。”二哥说了一句。他听在心里,放下了。
  他开始入朝参政,却参议不多。他没有侍功傲慢,对人对事儿只有一个字——冷。
  兄弟二人参政,并无过多交谈合作,却迅速成为朝中主要干事。朝廷上下,宫里宫外,再无人敢怠慢这两兄弟。
  而他们自从皇后病逝之后,不再事事息事宁人。心情好,大家可以平安;心情不好,世界就得乱了。皇帝来了也照样闹。只是没有了当初皇后那棵大树的荫蔽,今天要闹事儿,就得有理由地闹,动脑子地闹。闹起来,一定让所有人都痛,都苦,却也要绝对保证自己有道理。这样,就是闹到皇帝或太后那里,谁也动不了他们。皇后在,他们的世界是五彩纷呈的。皇后不在,他们对抗着整个世界。这不是反叛心理,是现实。
  “什么?林阳之女?”古风棋本来听说古郡棋要娶亲,正想着备礼的事儿。兄弟间联系太少,是以古郡棋突然说要娶亲,他并不意外。只是极风告诉他那个对象竟然是?他生气地注视着极风。
  极风是战场上被古风棋相中的,侍奉古风棋期间,充分了解台风是怎么刮的。
  “是!”这时候说多错多,能简则简。
  “不是都斩了么?还有哪个林阳?”古风棋没好气地说着,一点儿也不相信极风所说的。
  “正是那个林阳,说是太后留下了林亭雪,就是林阳之女,正要配给——”极风越说,声音越低。他不想说这么多的,无奈省无可省了。
  “进宫。”古风棋没有耐性听下去了。他不相信事情真的这样,却更清楚极风并非不可靠之人。
  古风棋全速前行,很快进了宫。宫里的人告诉他,古郡棋也来了,在太后宫里。
  古郡棋正在据理力争,太后态度坚定。二者闹着,门外的古风棋站在门口,倒没想立刻进去了。
  听完了,他心里暗笑林亭雪这个无头苍蝇竟然不知死活敢惹一他们兄弟。
  “二哥既然不要,我娶了。”门口漫步进来的古风棋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容,一语惊人。太后和古郡棋看着他脸上千年难得一现的微笑,倒是呆了,听清楚他的话,更有点儿犯晕了。
  古郡棋忘记自己下一句要接什么茬儿。太后却是很想看清楚来人是否真的是古风棋——天变了吗?
  “反正二哥不愿意,那就我娶了吧。”古风棋一符大方承人之美的派头,继续说着。
  “叫二皇兄。”太后回过神来,嗔道。
  事实上,以前林亭雪的外婆金氏入宫为宫女,曾经救过太后一命。后来太后得势,让她出宫嫁了人。转眼间,人都老了。金氏也早在两年前过世了。她死前叫人算了命,说林亭雪此生多灾多难,于是托太后必定帮忙照看一番。人老了,要做的事儿不多了,答应了的事儿,却总是记得。
  “好——二皇兄既然不肯,就让我娶吧。”古风棋不满地重复着自己的提议。
  古郡棋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皱起眉毛望着这个弟弟。兄弟连心,他知道他并非玩笑。
  “你二皇兄尚未娶亲,如何地能让你先娶了?”太后态度并不太过反对。她倒是很意外古风棋有有这样的提议。古风棋一直以来,只是对军政之事在意,其他全然不在他的眼里。
  “娶了便娶了,何惧娶亲无名?”古风棋略带厌烦地答着腔,心里忍不住嘲笑太后,人老脑子也生锈了。
  “你要以何为名?”古郡棋正色直问他。他了解他,凡事一上心,不达目的不罢休。因为这样,他更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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