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资格看不起我

  她怎么就不能反驳一下呢？即使——他有点生气，但站在她的立场，他也想不出如何还击。
  两个人站在一起，靠得很近。她好像哭了。
  他想也没想就伸出左手握着她的右手。她的手有点湿。
  她想挣脱他的手掌，抽回她的手。本来握起她的手，他已经对自己的行为十分意外，现在更是生气了。斗气般地握得更紧了，她根本松不开。
  他不清楚有没有看到了桌下面的两只手。他并不介意。在皇宫早已经没有人值得他去怕的了。而他现在也不过是握着他女人的手而已。
  皇帝开口安静了场面。古风棋很不以为然。皇宫里他最大。任何时候，不是最后时刻，他都不会出面，他都没有开口。所以，母后受了很多苦。所以，他们兄弟只能依靠自己。
  “吃吧。我知道你吃很多的。”他想起了第一天吃饭的情景，突然想把戏做到底，逗逗她，同时让在场的女人知道她是谁。他故意凑到她的耳边才说的，一句比一句低声。
  男人不好风流，却可以很懂风情。
  她竟然脸红了。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声。
  为什么这个女人要流着罪恶的血？他想到这里，中止了上演的戏码。当然，效果已经收到了。他不用看，也知道那些女人们的惊讶和敢怒不敢言。
  只是他不知道他其实震惊了全场所有人。
  如果她不是她，即使平民身份，也好。可是为什么一定是她？注定的身份，就注定了不可能。古风棋离席后，心里不舒坦，瞄也不瞄她一眼进了清水房休息。他累了。王府是他的第二战场，他无数次在那里谋策出战。所以，在那里，他从来不得放松。现在人在皇宫，没有下属跟来，没有兵书在手，没有地图。他只好休息了。
  清水房只有一张主房间，一张床。其实她可以上床来睡觉的。洞房花烛夜，他没有碰她，今天也不会碰她的。夫妻同睡一床，合情合理。
  他没有想到自己上了床，她却没有过来吵他。他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劳累，如果她是在体贴他，当是何等的观察入微啊？
  朦胧中，他知道她进来了。可是她一会儿又走了，根本没有靠近床一步，也没有叫醒他。宫里的生活是相当累心的。太多的纷扰，太多的杂吵。在这里呆上一会儿，他都会身心俱疲。她的身子，应该是觉得更累才是。她不休息，是去了哪里？
  看到她一直很听话，一直不反抗，让他很意外。看到书房那里，两张椅子拼在一起，一个小身子蜷缩在被窝里。他真的很想笑，同时心里有一丝不快。心里有些矛盾。
  为什么她能这样呢？
  为什么她要这样呢？
  古风棋不明白她竟然这样固执，明明只有一张床也不过去睡。不过就是个贪官的女儿，她就这么在意别人的疏远吗？是他做得太过份了吗？他好像到现在什么也没有做。
  看着这奇怪地场景，心里有着很多杂吵的疑问。这不是他应该想的。
  清水房，很少人进来住的。他却可以经常来。
  每次来，处处都是太后的影子。他不得不想起母后，想起当年的脆弱。太痛苦的回忆，不愿意再触及。所以，他也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时间一点一滴流走，这里却没有变过。那花，那草，那水，那块大石头。
  过去的都过去了。留恋美丽景致的人不再有他。
  多年征战，看破生死茫茫。皇宫的美丽在他眼里已经变得讽刺。这里不是他要呆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她睡了。他却不想睡了。看着她在那样的“床”上睡得很熟，他毫无睡意，也不想再靠近清水房内房的那张床了。
  晚饭是与太后一齐用的。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本以为最后一顿饭，会像以前一样吃得平平无奇，安安静静。没想到太后变得多话，她也伶牙利齿。席间，话语不断，笑声不断，很吵。他第一次觉得饭桌上有女人的声音吵杂着却没有让他心烦。她和她笑谈，他安静地吃饭。
  平时她那么安静，从不去吵他。进了宫，她能让太后开心地笑。
  今天她做得太好了。古风棋抬头看了她一会儿，急忙低下头吃饭，眼睛里闪烁着掩饰不了的惊喜。他从没有过会像今天这样吃饭。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林阳害死了多少人，为什么她要是她呢？既然她只能是她，那他只好远离她了。
  回到王府，她回她的东院，他去他的书房。
  “管家，你在做什么？”进了王府，她竟然走得那么干脆，完全不同于她平时的安静娴淑。古风棋心里不免来气。一进书房，竟然看到管家。哼！管家，是你倒霉了。
  “回王爷，我把书放好。”管家是见过风浪的人。从一开始到现在，在三王府呆了这许多年，古风棋的脾气，他太清楚了。他总是一付不愠不火，恭谦有礼地回答。古风棋一遇着管家，总也没能如他所愿大开杀戒。
  “这活，书僮会做。你为何来弄？”现在的人都反了吗？她做着不像她这种出身能做的事。管家做着书僮的事。古风棋心里一下子变得烦乱不堪。
  他其实不想再说话了。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结果管家对他说是那女人没有问过他，就借了书。从头到晚，随便拿？
  古风棋实在觉得林亭雪这个人身上没有一样事情他能想得通的。他心里下了个结论结束心中的烦扰——她不是人！
  书桌上没有新来的战报。月国人依然没有动作。那样不进不退，作何计划？在边境的时候，他已经吩咐了人，不管月国军队进了或退了，即刻来报。现在没有消息，就是他们还呆在原位了。
  离开边境已经近一个月了。没有接到任何战报。月国换了新主，到底是请了能人还是要做什么？古风棋把思绪拉回战场，却也不出个所以然来。
  防守能做的已经做了，现在还能做什么呢？
  前途黑暗，找不到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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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有点儿觉得脑子灌水了。不好意思。
  更新在加紧当中。
  谢谢追文。
  
［正文:古风棋番外（五）当“他”是她。］
  每日在书房只是读兵书，总也等不来半点边关的消息。古风棋疑心是否边关那里出了大事，消息传不出来，让极风派了亲信亲自来回传递消息。得到的回复却是边关一切正常。月国军队在当初设定的安全范围边上驻营扎地，很是安静。
  这日，皇帝派人来下旨传他进宫谈话。他差点以为皇帝在军事上留有一手，他这边没有得到消息，皇帝那边却已经知道了新的情报。
  快马加鞭，进了议事殿。他神色紧张地询问何事找他来，回答竟是父皇与二哥同在一起，为了劝他另立新妾。
  “不用了！”古风棋气急，差点儿给背过气去。看着没事找事的父兄二人，他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随便扔下三个字就头也不回奔出宫，走了。
  他看着父兄二人说着话，心里马上想到她。她已经那样听话，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挤兑她？他心里更恨自己为何对此事如此生气，竟然这样在意她——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身为王爷更是小事一桩。他竟然想起她，想着想着愈是内疚了，更有一丝千不该万不该出现的心痛。
  两气合作一气，矛盾得不能自己。
  古风棋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只好策马奔腾，想以此驱散烦恼。他一时间忘记出了宫门，就直接进到大街了。
  王爷的牛脾气从来不想迁让别人。他知道自己上了大街，却没想要停下来。他是王爷，骑马熟练，最多也是惊了大街上的百姓，不打紧。他继续鞭打着坐骑，穿棱于大道中间。直到坐骑惊了，伤了一位路人，他才清醒过来。
  王爷也是人，也有人性。那路人晕倒在一边，不动了。古风棋此时怒气已是消了一半，虽然对眼前这个晕倒的路人因他而伤，心中稍有郁闷，却还是想负起责任。
  既然伤了，就带去私怨救治一番再说。
  古风棋心情太差，不想回王府。王府近在咫尺，它却不是他的栖心之所。他安歇心灵另有去处——私苑。
  这个男人真没用，他想。在他的印象中，马并没有直接撞击到他。这地下也没有伤人利器。他怎么就晕了呢？古风棋略稍鄙视地撇了那人一眼，下了马，想扶起他一起回私苑。
  好轻，好柔软的身子。古风棋走过去想扶起他，不想一把就把他拎了起来，好轻松。他让他靠好马身，自己先上了马，再一个起，把他拉上马。这个男人已经晕了，根本坐不直，只好把他横着放平，走人。
  私苑是他呼吸小天地。自从建了它，但凡有心中烦扰不堪的时候，他都会迫不及待地赶去那里。
  那里没有兵书，没有旨意，没有战报，没有命令。他只是那里的主人，那里只是一个小庄护院。不讲权不讲势，不讲战争，不讲生死。
  马急急地向前赶着，似乎完全懂得古风棋的心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