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晚上,当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挤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晨晨兴奋得半天不肯睡觉。他现在已经和爸爸亲热得让外公妒忌了,“爸爸,爸爸”的喊得十分清楚响亮,弄得林枫也在那儿暗自吃醋:怎么当时教他学喊“妈妈”的时候没那么省力呢?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后,洛宁轻轻地越过孩子躺在林枫的身旁搂着她说:“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高兴!我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和你们在一起了!”不停地亲着她的嘴角,“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啊?我真的是爱死他了。”
林枫还在为孩子跟他那么亲热而郁闷呢,一把推开他:“说到底你还是为了孩子才跟我在一起的啊!”
“哪有……”洛宁又凑上来上下其手道,“没有你,哪来这么可爱的孩子?我最最爱你了,好不好?”
“手拿开……”
“嗯……不要嘛,人家想死你了……”
“离远点,我热死了。”
“把衣服脱了就不热了,我来帮你呀……”
玉臂轻摇,被翻红浪
意乱情迷之间,“唔……”洛宁喜极而泣。
林枫,则风中凌乱了……
这一夜,春色无边,高挂在天空中的月亮见到这俩人的表现,绝倒,跌落于云层中也……
临睡着前,累极了的林枫朦朦胧胧地听见洛宁说:“明天跟我去一下我家。”
第二天是元旦。在新的一年的第一天,林枫带着孩子来到父亲面前,教他对外公说“新年好!”乐得父亲抱着外孙“呵呵”笑个不停。
吃过午饭,洛宁抱着儿子和林枫一起来到了位于西郊的家。早已得到消息的洛宁的父母在听到门铃响后一起迎了出来,洛父抱过孙子高兴得合不拢嘴,洛妈妈则拉着林枫的手,眼角有些湿润地说:“孩子,你受苦了。”
洛宁搂过林枫对母亲说:“妈,你放心吧!有你儿子在,她以后不会再受苦了。”
“就是因为你,她才受苦的!你如果再不把你那臭脾气改改,看我饶不饶你?”洛妈妈佯怒道。
“好了,好了,别一见面就斗气,坐下慢慢聊!”洛父牵着孙子的手带头走进客厅。
洛宁的父母和林枫聊了会儿家常后就去逗孙子玩儿了。洛宁则拥着林枫来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在卧室里,洛宁指着辛辰的照片说:“这是我的表哥——辛辰。我就是从他那里知道你的。”林枫点点头说:“我知道,六年前,你妈妈带我来过这里,说过你们的事。”
洛宁毫不惊讶地说:“我最敬重的人就是他。小时侯,我谁的话都不爱听,就听他的话。我以他为偶像,什么都学他的。一开始听他说起你的时候,我很反感,以为你把我的表哥抢走了,可是,当我在他的病房外看见你晕倒后就被你打动了。也许,从那时候起,你就在我心里留下了印记。”
林枫惊奇地看着他,想:那时候他才几岁啊?
“那时我才12岁。”像似看穿了她的想法,洛宁缓缓而言。
“这里是一些表哥的东西,你先看看吧!我下去看着孩子,别让我爸妈把他给骗走了,人家昨天好不容易才骗倒他的……”洛宁一边嘀嘀咕咕的,一边往外走。
林枫笑着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看那些日记本。
虽然过去二十年了,纸张有些发黄,可看得出它当时的主人有多爱惜它,因此,它依然平整、干净。
日记本是做好标记的,林枫拿起第一本翻看着,这是辛辰刚进高中时写的一些随笔。他的文笔就像他的为人一样,给人以温馨、清新的感觉。有时,他还会做首诗来表达当时的想法。他的诗如涓涓细流,流畅,细腻,暖人心脾。
从第二本开始,林枫的名字就频繁出现了。从他的点点叙述中,林枫才知道,原来,辛辰早就注意到她了。他甚至知道徐丹丹她们给他起的绰号,也知道林枫曾为此生气过。
随着辛辰的叙述,二十年前的往事又浮现在林枫的眼前……
在最后一本日记中,辛辰主要讲了在得知自己的病后,心中的悲痛以及对林枫深深的爱意。林枫看着辛辰因病后体力不支写的字迹有些潦草的日记,胸口起伏不定,大滴大滴的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这是最后一篇日记,时间就是他去世前的一天:
7月8日晴
明天是小枫最后一天高考的日子,我已经两天没有看见她了,真想她啊!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呵呵,她肯定是在台灯下埋头复习吧!她就是个别扭的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她对别人都温和有礼,就是爱跟自己过不去。有时还要跟我耍耍小性子,可我就喜欢她那样,可能是性格互补的缘故吧!
今天下午,我又吐过血了,把妈妈吓坏了。虽然她在我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可我知道她一定会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地哭。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重生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待妈妈。如果,我有将来,我希望我的将来能永远跟小枫在一起!
小枫:我从没对你说过那三个字,明天见到你,我一定要对你说“我爱你!”
小枫:如果哪天我去了,我希望你不要太悲伤,我希望你一直快快乐乐的生活。因为,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你快乐,我也会快乐。我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一直看着你的。
我的爱,将与你同在!
……
看到这里,林枫滑坐在地板上,双手环着膝失声痛哭。痛苦的回忆,一下子从内心深处汹涌而出……
不知哭了多久,她的声音慢慢变成了低声的抽泣。她把日记本紧紧地抱在胸前,身体靠在沙发上,直直地看着装饰柜中辛辰的照片。
照片中的辛辰正微笑着望着她,微启的嘴仿佛在对她说:“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小枫,你要快快乐乐的啊!”林枫不禁看得痴了……
洛宁抱着孩子进来时就看见她这副痴痴呆呆的模样,他放下孩子,示意他去妈妈那儿。
小晨晨蹒跚着走到妈妈身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脸,糯糯地小声说:“妈妈……”
一声“妈妈”,把林枫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她一把抱过孩子,把脸深深地埋在孩子柔嫩的肩膀中。孩子身上散发出的奶香味让林枫躁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抬起头看着洛宁半天说不出话来。
洛宁走上前抱起他们放在沙发上,撸了撸她的头发说:“我会代替表哥继续爱你,相信我,我的爱不会比他少的。”说完,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的爱,将与你同在。”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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