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今天中午不好好吃饭,被诸长矜罚在书房抄写两张大字,因此偷溜出来的时候也不敢惊动任何人,就随便找了件衣服胡乱穿上。
是以这会儿也没什么人认出来他,只以为是某位普通大臣的公子。
楚天阔这会儿难得见到这么多人,也觉得心里高兴,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
因为大多都是第一次见面,刚开始的时候他是谁都看,但是渐渐的他的目光开始越来越多的分给坐在角落里面的那个小女孩了。
她穿着一件桃粉色的纱裙,两只小手乖巧的叠放在自己身前,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直视着前方,只留给诸天阔一个可爱的侧脸。
诸天阔想了想,悄悄地抬脚换了一个位置,这下子便可以看见她好奇地望向这里,眼睛里面时不时地闪过一道亮光。
然而他的注意力忽然又被周围人的谈话声音吸引住了。
一位个子比较高的男孩挺直了胸脯,满脸骄傲道:“我家的宅子也是陛下赏给我爹的,里面什么都有,就连假山流水都像是真的一样呢!”
本来这些也都不算什么的,然而他那股子自信的劲儿感染了周围所有的孩子,他们一个个都用着艳羡的目光看向说话的孩子。
男孩更是骄傲,头抬得高高的。
诸天阔也满是羡慕,“你家也太好了吧,不像我,平时放个风筝稍不留神就被风刮到正极殿去了。”
回回去的时候都要冒着遇到父皇的风险,若是运气不好大臣们刚好也在,那更是了不得,父皇势必要让他旁听一会儿才好,美名其曰储君要提前培养。
生活不易,元宝叹气。
然而诸天阔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说完之后其他的人居然都沉默下来,用着一种异样的验光看向他。
诸天阔眨眨眼,“怎么了?”
方才年龄大点的男孩迟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诸天阔刚要说出来,电光石火间忽然想起来父皇教过的,介绍自己时候的标准说法,瞬间咽下刚刚那句话,“孤名为诸天阔。”
“吧嗒”一声,一个孩子刚刚塞进嘴巴里面的糕点就这么掉了出来。
孩子们面面相觑,纷纷愣了神。
便是年纪再小,既然是要进宫的,必然会被家里人叮嘱一番,譬如,他们也都知道宫里面有一个小太子,虽然大多数人没有记住小太子的名字,然而在诸天阔提起来时想起却不难。
更何况诸天阔还用了暗示性意味那么强烈的自称。
于是乎,这会儿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因为入宫前都被叮嘱过千万不要招惹小太子,于是诸天阔那句话一出来,待在这里玩的孩子们一个个都找了借口说要离开。
诸天阔十分的郁闷,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够让他高兴的,那么大概就是他之前看的那个小女孩还依然乖乖巧巧地坐在一边,眨这好奇的眼睛看过来。
小刷子般浓密的眼睫毛不停的忽闪,待到所有人都走完之后,而她还端坐在一边时,诸天阔便忍不住向她走去。
随后在她面前站定,诸天阔略微有些紧张地问道:“我叫诸天阔,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笑容恬静,“我叫初雪。”
她的嗓音细细的,还带着些许腼腆。
诸天阔扬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用力的点点头,“嗯,很好听。”
“谢谢。”初雪很有礼貌。
诸天阔看左右反正也没有什么人,便坐下来和初雪并排着。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微风轻轻拂来,吹起了初雪侧边的头发,她皱着眉不甚高兴的把它们扒拉回原位。
诸天阔看着,忽然就想起了自己更年幼时曾喂过的一只小猫咪,也是这么一只,叫起来软软的,让他的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两个人玩了一整天,等到散宴时才分开。
诸天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等到要分开的时候,他居然像从前对待猫咪那样亲了初雪脸颊一口。
等到亲吻过后,他才反应过来,想起来自己之前刚刚得出的那个结论,瞬间慌乱起来。
但随即他便镇定下来了,对着初雪没有丝毫隐瞒地说:“对不起,我刚刚请你一口,你现在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了,但是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他说这话时神情坚毅,看上去并无半点虚假。
“真的吗?”初雪对于生宝宝的事还挺好奇,倒不害怕。
诸天阔点头,“当然,毕竟我们都不是一岁两岁的孩子了。”
初雪信以为然地点点头,“嗯,我相信天阔哥哥。”
两人分手,各自回家。
诸天阔做了亏心事,心虚得很,晚饭桌上半点也不敢闹,宫人夹什么他吃什么,规矩的很。
然而他越是这么乖巧,林灼灼心中越是生疑,甚至还故意在饭后支走诸长矜,把小包子抱到了跟前问道:“你有什么要跟娘亲说的吗?”
诸天阔本也没想要隐瞒,她这一问也刚好是问到他心里了,他当即说道:“娘亲,我好像要当爹了。”
林灼灼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时幻听,又问了一遍,“什么?”
然而第二遍诸天阔声音小了很多,“今天我在御花园遇见一个小女孩,我不小心亲了她一口,我好像要当爹了。”
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捋清楚这件事情,林灼灼忍俊不禁,憋笑道:“那如果你当爹的话,你要怎么照顾孩子呢?”
诸天阔显然是个十分有责任心的好孩子,当即不假思索道:“生下来,我带他一起上学。”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也可以带着弟弟或者妹妹一起上学。”
林灼灼有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什么弟弟妹妹?”
诸天阔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娘亲你被骗我,我可是什么都知道的,你之前被父皇亲了一口,后来不就怀孕了吗?我看你后来肚子都变大了呢!”
林灼灼:“……”她那是吃撑了!
好不容易给小包子解释清楚,两个人亲一口是不会怀孕之后,林灼灼便看见诸天阔呆呆地坐在塌上,好像世界观破碎正在重建时候的样子。
诸天阔满心想的都是,人间不知道,我的儿子,我的弟弟妹妹啊,都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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