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穷鬼,刚才遇到狼群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拼命得要我下车加油啊?再等一会儿,打会儿猎不是更好吗?没准今天晚上还能吃到全狼宴呢!”坛子问我。
我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不想吃全狼宴吗?但是你得有命吃啊!我怕咱们再在那里呆下去,不但全狼宴没吃着,反而变成了全人宴留给了那些狼。”
“怎么回事?”坛子问。许云姝和艾孜买提也凑了过来,显然他们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
“好,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说给你们听!”我抬头想了想后,开始对他们缓缓道来......
“这件事儿是我家老爷子讲给我听的......”我开始讲述起了那个从我父亲那里听来的故事,“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是在运输车队里当司机跑运输的。当时他们车队里有十辆油罐车,是专门运送柴油的。那个时候是八二三年,那年我父亲他们车队接了一个大活,是从内蒙古的阿拉善右旗往一个沙漠边缘的大型施工工地运送柴油,十辆车,两天的路程,中间休息一天,五天一个来回儿,不近但也不远,时间是两年,直至工程结束为止。不过沿路两侧都是沙漠,路嘛不是特别的好走。不过这对于一些老司机师傅来说,也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在第二次出发的时候却出了事儿......”
坛子问:“出了什么事儿?”
“当时我父亲他们车队里有一个司机,姓古,具体叫什么,我父亲也没有告诉我,只是一直叫他老古。他比我父亲要大不少,是个老师傅,开车多年,经验也丰富。可是在运输开始的第二次活儿,他就出了事。”我说,“那天早上车队里的油罐车都已经加满了油,等着出发呢。结果,老古师傅那天坏肚子,蹲在厕所里出不来。开始的时候,我父亲他们九个都等着他,可是他刚出来还没等走几步呢,就又回去蹲坑去了。没办法,我父亲他们四个为了不耽误工作,只能先行出发。临走的时候,他们还特意问了老古师傅记得路不。老古师傅说:‘我跑车跑了这么多年了,什么路线只要走一遍就能记下来。你们先走,我几脚油就撵上你们!’他们一想也是,老古师傅虽然才四十多岁,可是却是他们几个里面最有经验的司机了,而且他们中的小吴还是老古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呢。所以他们也就放心的先上路了......”
“谁知道我父亲他们一直没有见到老古,原本他们以为这一趟老古不出车了,等着下一趟跟他们一起来。可是回到公司后听公司的人说,我们走后半个小时,老古也开着车出发了......后来工地那头打电话说,少了一车油,他们才知道老古根本没有送到工地。但这个时候距离出发那天已经过了五天了。起先,我父亲他们以为老古的车在哪里抛锚了,可是一想这一路回来也没有碰见老古的车,而从公司通往工地的路,只有那么一条,怎么可能碰不到呢?他们赶忙沿路去找,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老古人和车的踪影。这个时候,公司也着急了,于是报了警。警方扩大了搜寻范围,最终在沙漠的深处找到了老古的人和车,不过那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老古怎么样了?”坛子和许云姝关切的问。
我微微一笑,没有直接说,而是讲起了老古的经历:“原来老古在我父亲他们出发后不久,也跟着开车出发了,可是一路上是走走停停,又接连拉了几次后,已经是全身无力了,甚至有要虚脱的征兆。在迷迷糊糊中,把车开上了岔路,一直开到沙漠的深处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这个时候他想调头回去,可是刚走了几公里,车就没有油了,饿死在了半路。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在上回跑完车后没有加油。不过,这也难不住老古,因为他车上拉的就是柴油,只要弄些出来加到油箱里去,就能解决问题。可是当时他身上也没多少力气,就想着歇一会儿再下车去弄。可是没有想到,还没歇多长时间,有四只狼出现在了他的车外面......”
“那不是和咱们之前遇到的一样吗?”坛子说。
“你很快就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尽快加上油离开那里了。”我对坛子说,然后我就接着讲了下去:“当时老古和坛子一样,拿出了一只猎枪。那个年代跑长途的,都会随身带着点防身的家伙。那杆猎枪就是单位为他们这些长途司机配备的,每个司机一杆枪,五十发子弹。虽然枪是发给你了,可是管理还是十分严格的,当时每一发子弹都不能随意使用。用了,就要详细解释用途,还要有证据或证人证明,否则单位就直接送你进派出所了......老古拿出猎枪,上了膛,对准一只狼就是一枪。老古的枪法不如坛子,一枪没有打死,只是打伤了其中一只。那四只狼急忙离开了那里。老古快速换了子弹后,发现被他打伤的那只狼受伤的部位是后腿,根本跑不快,于是又补了一枪,把那只狼打死了,但其余三只还是跑掉了。”
“老古当时心里很得意,下了车把死掉的狼拎回了驾驶室,心里想着回去后可以好好的向大家伙儿显摆显摆。他琢磨着我先不走,等这些狼再回来,来几只我收拾几只,等把狼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也休息够了,再到车后加油。可是,他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什么?”许云姝问。
“他没有想到那三只狼竟然招来了整个狼群,老古粗略一算竟然多达七十余只,就算是他一枪一个,也不能全都消灭。”我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下去:“他急忙向着狼群开枪,可也并不是百发百中。他打了十几枪,才打死了几只。那些狼也十分的狡猾,在死了几只同伴后,他们也都知道子弹是从驾驶室那里射出来的,所以一个个都躲开了。那些狼到处散布,要么躲在车的油罐上,要么躲在车身下,还有不少贴着车子的车身趴了下来,全部是老古枪口无法对准的死角,所以他再也没能射中。他如果要想打中更多的狼,就必须把车窗再往下摇,把整个枪身都伸出车窗外去瞄准,可是这样一来,他就会被车门下躲着的狼攻击到。他试过一次,枪头才刚伸出去,一只狼就扑了上去。他急忙摇上车窗,但是车窗的上沿还是被狼撞掉了一块,从那以后,老古再也不敢打开了车窗了......这个时候的老古,无法开动汽车,也就无法离开这里。一时之间,老古和狼,彼此陷入了一个僵持的态势......不过,老古暂时还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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