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难从夫(完)

第9章



  满儿才刚叹了口气,正在为她梳头的玉桂已先抢着哇啦哇啦叫起来了。
  「太过分了,福晋,她们真的太过分了!早些时候还已时才来,一阵子过后就变成辰时便来,前几天开始居然卯正就来了,改明儿个她们是不是寅时就要来敲王府大门了?」
  外人直呼她柳佳氏,府里上下则称她夫人,可祇有塔布、乌尔泰、玉桂和佟桂始终不变的敬呼她福晋,大概是因为祇有他们最了解王爷对她有多痴心吧!
  「忍耐!忍耐!」适才还满泄气的,现在一听玉桂替她火的,满儿反倒笑了。
  「玉桂,现在我祇有忍耐的份,那些格格福晋们都不能得罪,否则只会让王爷难做而已。」
  「可是,福晋,您都不知道,」玉桂不甘心地咕侬。「倘若不是塔布他们挡得快,每一回她们都想直冲进寝楼里来,一点规矩都不懂,她们根本就不把您看在眼里嘛!」
  「是这样,不过……」满儿耸耸肩。「我不在乎。」
  闻言,玉桂暧昧地眨了眨眼。「是喔!福晋,祇要爷够疼您就行了,对不?」
  「少贫嘴!」满儿笑骂。「好了,待会儿妳先去帮我哄着那个顽皮的小鬼,大概是我太久没时间陪他,他越来愈不愈话了。」
  唉!真希望爷能赶紧回……啊!」
  玉桂话说一半突然叫了好大一声,吓了满儿好大一跳。
  「怎么了?看到鬼了吗?」
  「才不是啦!」玉桂娇慎。「福晋,再过两天好象就是福晋您的生辰了哟!」
  「原来说那啊!唉,真是大惊小怪!」
  满儿懒洋洋地起身,并在玉桂面前站挺直了,好让王桂帮她检查看看还有哪里没拾缀好,那些格格福晋们可是很会挑眼儿的,只要多一根浮线,看着好了,她们准会说得好象她身上多爬了一只大象。
  「那又如何?从来没有人为我庆过生,去年头一回想让王爷陪陪我,结果……算了,人哪!是不能太贪心的,否则不仅得不到,怕会失去得更多了!」
  「可是,福晋,您为爷受这么多委屈,未免太辛苦了。」
  「啊!不,妳错了,玉桂,」满儿悄悄扬起满足的笑容。「比起爷为我做的,这实在不算什么,连千分之一都比不上……嗯!好,就这么着,生辰那天我会把爷为我做的事统统告诉妳和佟桂,顺便好好回味儿一下,算是替我自己庆祝,庆祝我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宠爱。」
  「真的?太好了,福晋,奴婢和佟桂早就想知道了呢!J
  「那妳得帮我好好哄着那小鬼。」
  「不用福晋吩咐,玉桂会的。」
  「那就谢谢啦!」
  一转身,满儿高高地昂起下巴。
  「好,福晋我要上战场了!」
  ★ ★ ★
  三月里的天儿,是尽冬,也要入春,总是变幻莫测,前两日天气还满凉的,可是这天,一整日里天空乌蒙蒙沉甸甸的,看着好象要下雨了,却怎么也下不来,一到夜里,屋内便显得异常郁闷,睡到夜半,满儿便踢翻了被子,差点连枕头也给扔下,可最后一刻,她又把它给扯回去抱在怀里,满足地闻嗅着。
  因为那上头有他的味道。
  「允禄……」她半梦半醒地轻轻叹息着。「好想你喔!」
  彷佛在响应牠的呼唤,她身边突然多了一副硕长的人体,但她并没有睁眼瞧去,以为自己仍在作梦——她作过这样的梦好多回了,她祇是眷恋地依偎过去,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
  啊,好绮丽的事啊!
  她在他身下娇吟、喘息,就像过丢那样,他的汗水滴落在她脸上、颈项上、胸脯上,闷燥的空气中,交缠的两副肉体湿淋淋的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最后,天际传来一响闷雷怒吼,恰好掩去了她情不自禁的尖叫和他满足的呻吟。
  下雨了。
  沁凉的风自虚掩的窗缝里飘进屋里,她轻叹,满足地再次回到梦里枕在他肩窝上陷入沉睡中……
  砰砰砰!
  「喂喂喂,该起来了啦!真好命,居然睡到现在还不起床。」
  满儿咕侬一句,翻个身子拉起被子盖住脑袋再次睡去。
  砰砰砰砰!
  「喂!柳佳氏,快起来服侍本格格和福晋们呀!」
  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玉手四处摸呀摸的,一摸到了枕头便抓来压在脑袋上。
  砰砰砰砰砰!
  「喂喂!柳佳氏,妳懂不懂规矩啊!居然让格格福晋们等妳,而且敲这半天门还不起来,妳不要以为有十六王爷作妳的靠山便可以如此嚣张喔!」
  手又从被子里伸出来了,摸呀摸的想摸来第二颗枕头,却讶异地摸到了一片平滑的……什么玩意儿?
  砰砰砰砰砰砰!
  「还不快点呀妳,柳佳氏,今天英贝子的福晋要听妳抚琴,昭贝勒的庶福晋要教妳些规矩,高洛贝勒的测福晋要检查妳作的诗,而大格格我要吃妳做的点心,动作不快点,妳想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呀?」
  被子里的脑袋终于真正清醒过来了。
  不会吧?她们真的一大清早就撞到寝楼里来了?
  还有,刚刚她摸到的……欸?!
  猛然掀被,满儿既期待又怕失望地瞪大双眼一瞧,恰好瞧见某人愤然地起身下床,怒气冲冲地套上长裤。
  砰砰砰砰砰砰砰~~~~
  「喂喂!柳佳氏,起来呀!柳佳氏,还不快起来伺候大格格我和……」
  她敢打包票,门外那些格格福晋们肯定没见过伟大的十六王爷,因为她们一见到开门的男人,便争先恐后的发出惊人的尖叫,而且还相当戏剧化地抚着额头状似要昏倒了。
  「呀,男人!」
  「天哪,柳佳氏竟然背着王爷与人私通!」
  「太可耻了,真是太可耻了,我们必须马上去奏禀皇上,这种女人怎能让她嫁给十六王爷作福晋!」
  「卑贱出身的女人果然没有廉耻之心,瞧瞧,她不但与人私通,拐的还是这种不懂事儿的少年郎,真是人下贱了!这种贱货,不要说是福晋,想替十六王爷作奴作婢都不……」
  薄被子掩在胸前,满儿坐在床上注视着那四个突然变成四尊泥雕像的女人,秉持着善良的心,她开始在心中为她们默哀。
  「把床帷放下来。」男人头也不回地冷喝。
  「是,王爷。」她恭恭敬敬地应道,然后伸手放下了纱幔,透过半透明的纱幔,她可以清清楚楚瞧见那四个女人蓦然膛大的眼睛,还有随后流露出的惊骇畏惧之色。
  她继续为她们默哀。
  「塔布!」男人怒吼。
  「奴才在,王爷。」
  几乎是立刻,塔布等四人就出现在男人跟前了。一一扫视过塔布、乌尔泰、玉桂、佟桂那四张同样写满幸灾乐祸的脸,男人顿时明了他们是故意放这几位格格福晋直闯到寝楼来的。
  「告诉本王,她们经常这样来骚扰福晋么?」
  「回王爷的话,不是经常,是天天,她们天天都来,每日不一样的格格、福晋,一大早就来,而且除了小如意公公之外,每一个都指着福晋的鼻子叫柳佳氏,要福晋听她们训话,要福晋伺候她们喝茶吃点心;还有下午,宫里的小如意公公,他总逼着福晋弹琴学作诗直到天晏才放人……」
  「对啊,对啊!」佟桂大声附和,塔布的声音尚能够保持冷静,她的语调却很明显的表示出她的不满。「这样下来,福晋根本没有时间陪小阿哥与小格格,他们天天都哭着要额娘呢!」
  「没错!」玉桂狠狠地点了一下脑袋。「奴婢都跟福晋说她们这样太过分了,但一福晋总说要忍耐要忍耐,否则王爷难做,可您没瞧见,福晋都被她们折磨得瘦了好多呢!」对那些人,落井下石这种事非做不可!
  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所有人耳内,搞不好待会儿就会掉落一地牙齿,那四个女人不约而同、惊恐万分地用力闭上眼,不敢再看某人那张狰狞凶恶的脸。
  「玉桂、佟桂!」
  「奴婢在!」
  「找几个有力气的婢女,把这四个女人给我搬到柴房里去关着,三天后塔布再去替她们解开穴道,在这之前,谁也不准去理会她们,不准给吃的、喝的,要拉要撒全都在里头解决,听清楚了没有?」
  「听得一清二楚,王爷?」两个兴高采烈的声音同声一致地响应。
  「塔布、乌尔泰!」
  「奴才在!」
  「无论任何人来说情都不准放人,倘若一定要放,叫他们直接来找本王,懂了么?」
  「懂了,王爷!」
  「还有,自今而后,不管我在不在府里,再有任何人来骚扰福晋,不需要赶人,无论是谁,即使是亲王、公主、皇子,就照这同样方式招待,要是惹出祸来,天大的事都有我担待,明白了?」
  「明明白白了,王爷!」这两个声音呼应得更热烈。
  男人哼了哼随即退后关上门,将一切留给他们处理,他自己则回到床前,掀开纱幔,再扶起满儿的下巴仔细端详她清减许多的娇靥,片刻后,他一声不吭,只怜惜地覆上唇瓣,温柔万分地与她缠绵缱绻……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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