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于琴的都市怪谈

    “妖孽吗？虽然你这个称呼听上去确实有点不太友好，不过我也不打算去否认这一点。毕竟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自己现在的这副德性，确实有点不太像话。但是，作为一只会说话的猫咪，你似乎没有太多资格来指责我吧？”
    阿尔伯特用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左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歪着头看向于思奇身旁的了尘。
    “荒唐！本座精修佛法多年，岂是你这种连魂魄都没有的活尸能够相提并论的？”
    了尘瞪圆了自己的眼珠，怒气冲冲地对阿尔伯特说道。
    “大师的意思是，阿尔伯特他...没有魂魄吗？”
    于思奇对此有点意外。
    “莫非你小子看不出来？”
    了尘在注意到于思奇对自己的发问直摇头后，稍稍露出了些许的不屑。
    “我想在此纠正一下你的错误，小猫咪。魂魄既为佛教里的五识，又曰五根。然而非常遗憾，我本人在很多年前，就因为某些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彻底舍弃掉了它们。所以，你那种企图把我没有‘魂魄’，和我现在这副德性划为等号的做法，其实是带有偏见的。”
    阿尔伯特伸出一根手指，做出了一个‘不’的手势。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怎么，你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去佐证它吗？”
    了尘轻哼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和猜忌。
    “要说证据嘛，这一时半会还真不太好找出来呢！不过，你不觉得我跟一般活尸不太一样吗？”
    阿尔伯特仰着头，看着上方问。
    “哪里不一样了。在我眼里，你跟其他活尸一样的丑陋不堪。”
    了尘这话让于思奇产生了一种，‘莫非大师他其实也是外貌协会的成员？’的错觉。
    “不不不，我可比你们沿途遇到的那些低档货色要特别的多。最起码，我还能正常的自主思考。”
    阿尔伯特这话说得确实一点没错。于思奇回忆了一下他沿途甩开无数次的‘跟屁虫’，发现那些家伙除了在追踪自己的方面有着不错的建树，其他地方好像都有点不尽人意。
    想明白这点之后，于思奇觉得还是先把底下的这位阿尔伯特给弄上来。他不认为这家伙是冒牌的，如果真是...那只能说他的演技也太过分了点。
    “告诉我，我该怎么才能把你给弄上来？”
    于思奇趴在排水沟的边缘附近，朝着底下喊。
    “嘿，你疯了吗？”
    在于思奇喊出上一句话的同时，旁边的了尘用爪子扒拉了一下他的衣角，问。
    “我没疯，大师。你可能有所不知，我这次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搭救这位阿尔伯特先生的。”
    于思奇用手指了指底下的他，说。
    “搭救吗？我确实有考虑过这么个问题。不过说实在的，我本人其实压根没对你的救援，有过任何形式上的期待。可眼下的现实却告诉我，我好像低估了你的勇气和智慧。”
    阿尔伯特说完，就用自己的左手，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铁链给扯了下来。期间每当他弄断一根铁链的时候，他的身体都会出现剧烈的颤抖，同时还伴随着大量的鲜血，从身体的每一个隐藏的伤口处流出。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脚下那些浑浊不堪的污水，便被染成了赤红色。
    “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口？”
    于思奇看着眼前的一幕，难以置信的问。
    “全都是拜夜王所赐。当然，还有那个毒蝎一样的女人。”阿尔伯特处理完身上的禁锢之后，从中挑选出一根比较完整的铁链，将其甩向于思奇说：“接住了！”
    “没问题。”
    于思奇身手敏捷的抓住了铁链的那一头，同时开始尝试着向上拉动。
    在他的一番努力之下，阿尔伯特终于爬出了那个类似臭水沟一样的地方。
    这个时候的了尘，已经皱着眉头对他们俩，一顿鄙夷了。
    “哎呀呀...总算是‘重见天日’了。啊，不对...好像在这无光地界里，并没有天日这么一说。”
    衣衫褴褛的阿尔伯特伸展了一下自己的僵硬的四肢，一旁的于思奇则不断地听见骨头的错位声。噼里啪啦的，像是在放鞭炮一样。
    “我记得你说过等我把你弄上来了，你就告诉我自己是怎么落得这般田地的，对吗？”
    于思奇并没有给阿尔伯特太多的闲暇时光。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再度被那些恼人的活尸给发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另一方面，也跟他内心迫切想要得知具体的内幕，有很大的关联。
    “我的确说过。不过，你应该不介意我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吧？要知道，我阿尔伯特向来很注重外表的。”
    阿尔伯特先是走到那台抽水泵旁，按压了几下，抽出了点水，给自己润了润嗓子。接着又当着于思奇和了尘的面，清洗身上的血迹和污渍。
    最后，在他清洁完自身后，他立刻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于思奇见状，连忙跟了过去。
    他其实是有点担心，阿尔伯特万一跟自己耍出点什么花样的。毕竟如果真是那么回事的话，了尘肯定要借机取笑自己了。
    但于思奇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人家阿尔伯特，其实是在给自己找可供更换的衣裳。
    等到于思奇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迎面撞见光着身子的阿尔伯特在疑似衣柜的地方，给自己翻找能够穿上身的衣服。
    当阿尔伯特套上一身红色的长裙之后，他用幽默的口吻说：“还好圣嘉不在这里。不然让她见到我穿这种衣服，免不了又能够拿来说上好几天。”
    “其实还...挺合身的。”
    于思奇强忍着笑意，说。
    “这点毋庸置疑。除了底下稍微有点过于透气之外，这件衣服确实没有太多可以去挑剔的地方。好了，现在差不多该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阿尔伯特走到圆桌前，先是拉开座椅，然后示意于思奇坐上去，自己则随后也坐到了椅子上。
    “你一直想知道我们分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对吗？其实我呢，也蛮想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要不这样，你看如何？你我分别向对方讲述了一下自己的经过，不需要太过具体。只要有个大致的轮廓，凭借我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猜出个所以然来。”阿尔伯特把手搭在桌子上，眼角在桌子上的那些饭菜上扫过，说：“可惜我这具躯壳基本已经丧失了进食的功夫。不然这桌上的美食，我定要尝一尝的。”
    “这些菜是跟你长相一样的怪物，为它们自己准备的。”
    于思奇不假思索的说。
    “跟我长相一样的怪物？嗯...我明白了...难怪你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对我持有相当程度的怀疑...是这么回事啊...我明白了...”
    阿尔伯特自顾自说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说：“我觉得吧，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会对这玩意感到陌生吧...”
    一个类似魔方一样的四方体，在阿尔伯特的掌心处浮现出来，并且以一种无规律的方式，不断转动着。
    于思奇过去不止一次见过这玩意，非常清楚这就是能够证明眼前这位阿尔伯特是真货的最有力证明。
    因为从这小小魔方里传递出来的那种熟悉的能量，于思奇是断然不可能轻易忘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