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吸血鬼

还是来了。
    杜远恒站在马路对面，只是确认了一下店的位置就径直走了进去，带着有点孩子气的勇气，杜远恒在内心说服自己这只是一次对顾客的职业性质的服务而已。向店员询问了强尼的位置便被带进了最里面的小包厢。强尼似乎早就到了，杜远恒特意看了一下手机，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自己并没有迟到。莫名的又增加了一些勇气，伸手想要主动打招呼，强尼却主动开口了：“杜远恒？你好，我是李强尼。”对方礼貌的伸出右手。“啊，你好。请问李先……”
    “请坐。”开口被人打断，杜远恒不得不先坐下来。
    强尼可能是刚刚下班的关系，笔挺的西装也好像有了些微的皱痕，虽然很有礼貌但是却夹杂着一些疲惫的感觉，除了刚才礼貌性的笑容表情一直很严肃，让人感觉带着一种不耐烦的情绪。
    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杜远恒……”强尼转过脸来看着自己。
    “李强尼先生，请问你……”
    “不要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对方突如其来的冷酷语气让杜远恒吓了一跳。
    “……请问，你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杜远恒感到自己被戏弄了。
    “你，你什么意思？……不好意思，李先生，我不认识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谎话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句一样哽住咽喉，让杜远恒不得不快速的站起来背对强尼。
    “蛋糕店里的是你吧？”背后传来强尼的询问。
    “如果那时是偶然的话，马路上的跟踪，小区里的自行车……那些你怎么解释？”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种愚者的勇气迫使杜远恒转身面对强尼，但是，转过身来好像更糟。强尼也站了起来，身高上的差距很有压迫感，特别是在空间有限的包厢里。
    “就是你吧。还有那次的纸条，这些都是你计划好的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说什么？那次塞纸条是我搞错了，我不是解释过吗？刚才你说的那些是什么我根本不明白。” ……糟了！
    “……你明明就记得我。”强尼瞪着他向前一步，杜远恒以为他要靠过来，没想到却绕过自己站在了包厢的门前。不知为什么，他这种举动让杜远恒觉得是在截断自己的后路。
    “你不必装作不是你做的，因为是我亲眼见到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跟踪我。”
    现在坦白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不过不坦白好像也没办法顺利过关……杜远恒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你打不过我的，还不如老实说出来比较好。”仿佛看透了杜远恒的想法，强尼老实地据实以告。包厢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相比杜远恒这边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强尼那边显得悠闲地多了。
    “……你还记得吧？”强尼一句似无所指的话却让杜远恒背上升起一阵战栗，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离奇的晚上，那个消失的女人，那沓鲜红的钞票，那个高大的身影，那句吸血鬼的留言……杜远恒发现自己完全说不出话来，强尼一步步地来到他的身边，以一种笃定的口气问道：“那天晚上的事，你并没有忘，对不对？……吸血鬼的事。”
    杜远恒下意识地朝强尼挥出一拳，虽没有打中，强尼也为了闪避而后退了几步。
    “你别过来！你果然不是正常人！你把那女人怎么样了？啊？你到底是谁？”杜远恒背抵着包厢的墙壁，防备着强尼来个突然袭击。
    “喔喔，别那么紧张，好吗？咱们坐下来谈谈？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仿佛想要印证自己无害一样，强尼率先在距离杜远恒最远的边角坐了下来。杜远恒依然站着，以警惕的眼神望着强尼。“说清楚啊，你！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起自己前几个月的心情，杜远恒忍不住发问。
    “完全没有刚开始的礼貌了呢。”强尼微微笑了笑。
    “X的，你快点给我说清楚！”杜远恒感觉自己的勇气已经快要用光了，手心里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你想知道什么？如果是那个女人的事，她没有任何事，安然无恙。”
    “那天晚上我昏过去了，你……你再后来干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离开了。”强尼望着杜远恒戒备全开的样子，反而更加轻松自在。
    “你少骗人了！我昏倒还不是因为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你，你……”
    面对杜远恒的质问，强尼并没有立刻回答。思考的时间预留加速了大脑的胡思乱想。
    “……你，你说你是吸血鬼，你说了是吧，那是真的吗？”犹豫着，杜远恒还是问出了口。
    强尼并没有说出杜远恒想要的回答，只是沉默着凝视杜远恒，在杜远恒等的不耐烦想要再次开口发问时，强尼忽然移开了视线，将双手合起抵在嘴边，问道：“那你相信吗？”
    原本抱着紧张的心态等待答案的杜远恒听到强尼的提问，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只能气急败坏地回敬：“你是不是？你别岔开话题！你到底是不是？”
    “你相信我是我就是啊。”很快但是感觉很没有诚意的回答。
    “你他X的……你少给我说这种没营养的话！”
    “营养？我说的是事实啊。你不相信就算了。”强尼虽然又恢复了刚才那种悠闲的姿态，语气却透着严肃。
    “我怎么可能相信你这种人！”
    “那你就值得相信吗？抢劫犯先生？”强尼的话像速冷剂一样瞬间冻结了杜远恒的一切，甚至连呼吸都好像要离去一样。杜远恒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把柄在眼前这个男人手上！如果他跑去揭发自己，搞不好真的握有什么证据，那自己后半生可就惨了！想着可能近在眼前的牢狱之灾，杜远恒不禁打了个冷战，杀掉他和恳求他两个念头同时浮现在自己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