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丑女人,如果你想我快点离开你的身体,你最好是帮我找到我原来的那个身体。”那男人大言不惭的对卫矛下令到。
卫矛翻了一个白眼。
此时此刻,卫矛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继续昏倒的好。卫矛决定尽快让自己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毫无疑问,这是最好的选择。
02 翻天覆地
第一幕 一张白纸
“你就准备这样走回学校?”
“干你什么事。”卫矛没好气的在心里说了一句。
现在是凌晨四点,溺水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把她送到市区里之后就扔下她不管了。
卫矛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衣服,但是她口袋里没有一毛钱――要知道,昨天她是准备着去送死的,所以根本不会带钱在身上。原本她是可以向那些工作人员“借”一些的,但是,她实在开不了口。
凌晨四点,独自走在市区的街道上。卫矛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学校去,她没有方向的观念不知道东西南北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等一等。”那个灵魂忽然在卫矛心里说了一句,“那里有个ATM机,你去那里待一分钟。”
卫矛不知道这个灵魂想要自己做什么,但是她却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站在那个工商银行的ATM机面前,卫矛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跑了出来,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她明明除了呼吸时候呼出的空气以为没有让任何东西从自己体内离开,但是她的脑子里却很明显的感到有一个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跑了出来。
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个乳白色的半透明的身影证实了卫矛的感觉,是那个灵魂,他出来做什么?
只见那个灵魂忽然钻进了ATM机,不到五秒钟,五张红色的百元钞票忽然在“出钞口”出现。
卫矛一愣,随即,她感觉到那个灵魂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愣着干什么?拿钱走人啦!”那个灵魂见卫矛半天没有反应,有些不耐烦的在她心里说。
“这是在盗窃。”卫矛转身想要离开,她可不想碰那些不属于她的钱。
“你连自己的命都肯卖了,还在乎这点事情?”那个灵魂不屑的在卫矛心里说,“拿上钱走吧,这里距离你的学校有十几公里,难道你真的想走回去吗?”
那灵魂一边说着,一边若有若无的拨动着卫矛的心弦。
卫矛心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对啊,自己连性命都敢出卖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一个快要死去的癌症患者,难道还在乎这一点点的犯罪吗?更何况,这里不过就是几百元罢了。更何况,这些钱又不是自己偷的,一切都是那个寄宿在自己身上的幽灵搞的鬼。
卫矛如是安慰自己。她转身飞快的从“出钞口”处拿走了那五张百元钞票。
卫矛很单纯,从出生到她得知自己得癌症的那一天,她的生活一直像一张白纸一样纯洁。可是就是这样的一张白纸,一旦有一滴墨汁滴落在上面,慢慢的,这滴墨汁就会将这张白纸染成黑色。当然,这一切的变化需要花掉很长很长的时间……
卫矛将钱放进口袋里,然后她在路边等待路过的空的士。
“先别急着回去。你还有别的事要做啦。”那个灵魂又一次不安分的在卫矛心里出主意。
“你又想干什么?”卫矛的心碰碰的跳,她从来没有干过一件坏事,虽然如今放在她口袋里的钱并不是她亲手偷窃的,但是“销赃”这种事情在卫矛眼里也属于十恶不赦的范围。
“前面不远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眼镜店,你是不是应该把你那副破得不成样子的眼镜扔了?”
听他这么一说,卫矛才想起来,自己的眼镜在自己进行“溺水表演”的时候落在“鱼缸”里被踩变形了,如果不是因为那副可怜的眼睛的镜片太厚镜框太大的关系,眼睛的镜片早就碎成无数块了。不过现在的景象也并不十分好,数条巨大的裂痕将卫矛的镜片分变成了“七国争霸”的场地,物体透过镜片呈现在卫矛眼前的样子都是被分割成好几块的模样。
卫矛很奇怪,这个灵魂为什么会知道前面有一个二十四小时的眼镜店。不过当她走到那个眼镜店门口的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那个灵魂会知道。因为这个眼镜店的招牌实在太大太招摇了,这家眼镜店是隶属“X公司”旗下的一个连锁店,“X公司”旗下所有连锁店的招牌都是极尽招摇夸张的典范。
“请问您需要什么?”微笑的服务生热情的接待了卫矛,让卫矛觉得受宠若惊,要知道,平时她不管去哪里都是受尽服务生的冷遇。
“大公司的员工和小店的员工不一样,他们不会因为客人的长相而影响到他们的微笑。”寄宿在卫矛身体里的灵魂在她心里悄悄解释道。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死”之前是什么人,但是在他翻阅了卫矛的记忆之后,他敢肯定,自己从小接受的待遇和卫矛绝对是有天壤之别。
“我想要,”
“佩一副隐形眼镜。”
卫矛惊异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就在刚才,她的嘴忽然不听使唤了,她明明想要告诉那个服务员她想要给自己这幅黑框眼睛重新佩一副镜片,但是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佩一副隐形眼镜。”
这是怎么回事?
卫矛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寄宿在自己身体里的不速之客,她在脑海里愤怒的质问那个灵魂。
“你那副黑框眼镜太难看了,让我倒胃口。”那个灵魂忽然从卫矛的身体里跑了出来,在空气中晃悠着半透明的身子,对着卫矛撇了撇嘴。
“用什么样的眼镜是我的自由,你没有资格擅自替我做决定!你这个该死的寄生虫!”卫矛恶狠狠的看着那个漂浮在自己一米之外的那个灵魂,用只有那个灵魂才能听到的“心灵密语”咆哮着。
那个灵魂无所谓的耸耸肩,忽然对着卫矛露出轻佻的微笑,然后飞速的落在卫矛面前,伸出他那双虚无的手,点在卫矛的下巴上,轻声说:“如果你把对我的这份粗鲁和怨气发泄到别人身上的话,或许过去二十年里你都不会被人当成奴才来使唤。”
那只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触碰在卫矛的下巴上,这是凡人无法看到的手指,可是卫矛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虚无的指尖处传递来的感觉。
虽然这该死的寄生虫说的话很难听,但是卫矛心里却清楚的他说的话是无比正确的。卫矛对他说的这些刺耳的话很反感,但她却无力反驳他。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控制你的身体,不过这一次你一定要把那个难看的眼镜扔掉。”那个灵魂和卫矛谈起了价码。
卫矛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眼镜店的服务生却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卫矛。这个打扮奇怪的女人一进门就说要配隐形眼镜,然后就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一会好像很愤怒的看着旁边的空气,一会又露出古怪的表情,现在又忽然莫名其妙的点头。这,这该不会是个疯女人吧?
“我忘记自己近视多少度了,现在这么早,你们的验光师有上班吗?”卫矛忽然开口询问,差点把那个服务生吓死。
“啊,有,有的,请跟我来。”服务生带着卫矛进入验光室。
“以后不要再窥探我的想法。”卫矛在心理默默警告那个灵魂。
“这样一来我可就被剥夺了一项娱乐,”那个灵魂无赖的拒绝了卫矛的要求,“要知道,我活着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偷窥到人的内心世界。”
“你想怎么样?谈条件?”卫矛已经渐渐的掌握了这个无赖灵魂的性格,他活着的时候一定不缺乏金钱,所有的事情在他看来都像是一场有趣的游戏一样,即便是他现在变成了灵魂,他仍然不忘对每一件事情都要戏耍一番。
“你变得上道了。”那个灵魂似乎很满意卫矛的回答,“首先你先把你身上这套衣服换一换,然后再把你的鸡窝头清理一下,接着,或许你该去美容院把你的脸好好打理清楚……”那个灵魂掰着手指数了起来。
“行了!”卫矛在心里白了那个灵魂一眼,“一样换一样,这样才公平。”
原本得意洋洋的灵魂在听到卫矛的话之后,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好一会,终于小声喃喃的说了一句:“这丑女人怎么和我在她脑子里看到的不太一样?难道她得的其实是脑癌?要不然为什么她的性格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从眼镜店里走出来,已经是凌晨六点。之所以花费了两个小时,主要的因素还是在卫矛身上。她从来没有佩戴过隐形眼镜,所以她也不知道隐形眼镜该怎么戴上去。因此,花费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卫矛终于知道了隐形眼镜的正确佩戴方法……不过卫矛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眼镜店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里一直流传着“凌晨四点一个女鬼跑来买隐形眼镜”这样的鬼故事。
第二幕 蒙眼布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蒙着眼睛生活的话,那么当一些人的蒙眼布偶尔脱落的瞬间,那些凡人无法看见的鬼灵精怪就会忽然出现在这些人眼前。
如果说,有人能明白什么叫“看得见”。
如果说,卫矛曾经属于“蒙眼布偶尔脱落”的那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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