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往事

第二十章 早有准备


    2013年11月15日,清晨6点55分,太阳初升,花儿正好,。
    服务区内小鸟儿欢唱,空气格外清新。
    我爬上“限时速递”后车厢,合衣躺在蒋龙身边。伊琳娜边锁车门边对我说:“曹总,你睡会,后面一路高速不会颠,我坐前面跟我哥说说话,到下一个服务区叫你。”
    现在称呼正常了,我不回答,就想睡会,脑子有些杂乱。
    一个人真困了,不管身边是否躺着个半死人,都能睡着。
    ………………………………
    我睡得正想,梦见到和伊琳娜去泰国旅游。伊琳娜甜甜地笑着,一对小酒窝甜甜地闪现,她就坐在我身旁观看人妖表演,随着观众们起立一起哗哗鼓掌……
    尖锐的刹车片抱死轮毂声撕扯着我的耳膜,把我从美丽的梦境拽回到现实。
    小货车停了下来,应该是前方出了车祸。透过箱体间的缝隙,我看到有几个交警神情严肃地走了过来……
    我看看蒋龙,还好并没有因为这个急刹车产生什么意外,还是那样子一动不动的躺着,没有变化。
    可是,就算是因为前方车祸而产生的例行检查,货运车厢里躺着个半死人算怎么回事?只要一个电话,马上就能查到蒋龙的身份。我暗道:要糟!
    …………
    “同志你好,请出示你的行驶本和驾驶证。”一个交警走到货运车的左侧,冲驾驶室敬礼。
    一只手递出证件,我听到吴望京略带沙哑的嗓音道:“前面怎么了?”
    “有辆货车超载侧翻,压到了旁边的比亚迪。”交警道:“我说你这车没事吧,装的什么?”
    “刚给分公司卸完货,现在回总部。”吴望京语气平稳,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台词,毫不慌张。
    我在车厢里心脏砰砰直跳,难道吴望京的驾照也是早就准备好的?他的名字应该已经进了交警内部协查范围吧。
    “空车也得查,”交警客客气气地说:“这是我们的工作,请你配合下车开门。”
    现在怎么办?到时候怎么解释?秋天的早晨,微微有几分凉意,我在车厢里,额头沁出了汗珠。
    ………………………………
    嘎砰砰地几声响,一辆黑色奥迪轿车从后方往右绕行至紧急停车带,超过停着的几辆车,撞翻三个塑胶的临时警示桩,呼啸着往高速上闯去。
    以我不专业的判断,奥迪车现在的速度,足有一百五十码以上,已经超过了正常高速的限制标准。
    一辆警车拉响警报,追了上去。
    有个空着的交警在打电话核实,神色大变间冲吴望京车旁的交警嚷:“老李,就是协查的那辆车……”
    被称作老李的交警一边将证件交换给吴望京,一边回答:“那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追?”
    我脑袋里灵光一现,开车的必定是那个戴着帽子口罩的长发白衣女子,刚才服务区我并没有看错,那辆黑色奥迪就是吴望京的。可如果吴望京的车早在协查范围,为什么进高速的时候没被拦住?
    小货车缓缓上路,我仿佛可以看见吴望京一边驾驶一边露出得意的笑容。尾随着的奥迪车是护驾的,原来吴望京早有准备。
    我换个位置,蹲起身,从车厢内左侧移向右侧的小铁窗,几乎就要趴到躺着的蒋龙身上。
    朝左是通过间隙方便窥视查车的交警,往右是透过半开的小铁窗观察超车的奥迪有没有被交警追上。
    车子开了大概有二三公里样子,我看到黑色奥迪停在路边停车带上,前后有两辆闪着光的警车,几个交警围着白衣长发的女司机。
    我定睛细看,女司机此刻脱下了帽子和口罩,在早晨金色的阳光里长发飘逸,白色长裙晕染成金黄色,像极了漫画里的女主角。
    这段高速是四车道,按规定小货车必须行驶在靠右的两根车道上。通常较小的厢式货车都会行驶在右二,便于超越车速较慢的大吨位挂车。
    此时我的视线被右边的大挂车遮挡,倏忽而过时看不真切,就是觉得这个白衣女子像极了一个人。
    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她。
    欧阳欢的闺蜜,林弈。
    那个有着一双冰凉彻骨柔若无骨的手的女子。
    惊异莫名中,我听到一直躺着没有动静的蒋龙吃力地咳了声,努力想要翻动被我压的正紧的身体。
    我抱歉地直起腰,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谢谢你,”蒋龙闭着眼,一脸痛苦而又不舍的表情,问:“今天几月几号?”
    ………………………………
    2013年11月15日,早上7点49分,“限时速递”小货车开进下一个服务区。
    我又是着急着上厕所,着急着去买饮料小吃。
    超市门口有我爱吃的油炸臭豆腐,八元一盒我买了四盒。给吴望京和伊琳娜各带一盒,也不知他们好不好这口。我自己吃两盒,因为一盒也没几块。
    我给自己一盒刷上辣椒,另一盒刷甜面酱。真奇怪为什么没有醋,好像每个服务区和景点都这样,我个人更喜欢沾着醋吃。
    用牙签戳着臭豆腐,我边吃边走进一旁的星巴克。
    现在服务区还能喝上咖啡,这真不错。
    点单小妹奇怪地看着我,似乎在怀疑我能不能吃下这许多臭豆腐。我也不解释,看了看悬挂着的价目表,比正常商业街略贵那么几块。
    “两杯拿铁,一杯美式,美式不加糖,其它常规,带走。”我说道。
    点单小妹莞尔一笑,露出两个清新可爱的小酒窝,一边打单一边说:“好的先生,一共98块。”
    我用现金付的款,100元,我随口说了句:“不用找了。”
    点单小妹还是将两枚硬币放到我跟前,摇头道:“先生收好,我们这不收小费,您请稍等,咖啡马上就来。”
    我一边吃着臭豆腐一边望向落地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味道真好。我看到吴望京正从洗手间出来,左右望望,抬腕看了看手表,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先生,您的咖啡。”小妹将打包好的咖啡传给我,提醒道:“小心烫手。”
    东西有点多不太好拿,我看看盯着我臭豆腐的点单小妹,道:“要不你也来点?”
    “我不吃这个的,”小妹扭捏道:“我就是奇怪,这东西闻起来臭臭的,能好吃?”
    “个人爱好,人各有志。”我一边回答一边拎着几个马夹袋,冲出门赶上吴望京。
    吴望京也看到了我,停步等着,帮我提了两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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