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社畜原来是大佬

第二章 恶之药(2)


    市局队长办公室内,崔驰明把资料随手往桌上一扔,大马金刀地靠在椅背上,掏出刚顺来的烟盒,麻溜地拆开包装抽出一根抽起来。
    坐对面的林如儁朝他勾了勾手指,接过扔过来的香烟,也点上了。
    “你说你还有脸说自己是顾问,一年来报到几次,白瞎了我们每年发的津贴。”崔驰明吐出一个烟圈。
    “这津贴我最后还不都掏出来做警民活动了,还有你抽的那些烟,这不都是钱吗。”林如儁一把把打火机扔过去。“也不知道谁,警院时,一天到晚屁颠屁颠跟我后头抄我作业。”
    “够了啊。”崔驰明一脚踢了下他椅子,“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事,哔哔个没完了。”
    “这姓方的,是意外吗?”
    崔又抽了几口,“现场脚印太乱,毕竟这景区道路走过的人太多,身上没有推搡打斗的痕迹,饮料瓶上的指纹也只有他一个人。身上还找到一瓶哮喘药剂,估计死者有哮喘史。内部道路没摄像头,只能排查下最近进出口的,接下来就等饮料毒化报告了。”
    “哮喘,那也会诱发心源性猝死。照你说,初期判断很可能是一起意外咯。”林如儁重音落在了“意外”两字,他拿起桌子上的资料迅速翻阅了笔录和痕迹鉴定记录。
    “最好是意外啊。”崔驰明调整了下坐姿,挠了下自己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现在整个市局都扑在安保上,这时要是出个人命案子,大家都得疯了。”
    “你疯了不是更好,家里也不用逼你相亲了。”
    “滚,哪像你,身边女生没断过,渣男。”
    “那些是她们追求我,我没碰过,好吧。你以为我是你,喜欢男人。”他边说边站起来,在办公室东抠抠西摸摸,抠出来一罐茶叶,“这茶叶不错,归我了。”
    “操,这茶叶老子还没喝过一口呢。”崔驰明刚站起身,林如儁已经飞速闪出门,紧随其后,一个文件夹甩了出来。
    晏紫初此时回到了小区,这个上世纪老新村本是一国营厂的家属区,厂子倒闭后,小区年久失修,斑驳的墙面和杂乱的楼道随处透出颓废的年份感。自打回到梁城,她便一直居住于此,一室一厅的单间也足够一人生活了。
    她在卫生间里冲了个澡,换了件旧T恤,又拎起椅背上挂着的格子衫套上,捡起手机看了一眼,“晚上见,收点子钱。”
    晚上9点,晏紫初如约打车到了城郊结合部的利民村,这里是梁城外来人口聚集区,也是最多大的城中村,旧城改造时,因开发商资金链断了,拆了一半。于是,破破烂烂的村子偏于城郊,前后不靠,三教九流汇聚于此。
    出租车走到村口,就不走了,里面巷子又窄又绕,车子钻进去都不知道怎么绕出来。晏紫初下车走进巷子,一排排洗头房已经亮起了灯,穿着五颜六色露腿露肩的女人,坐门口三三两两抽烟聊天,眼睛瞟向过路人,随时准备搭讪几个过来。
    晏紫初拐过几个岔口,到了一处二层民宅,里面传来阵阵麻将声。穿过乌烟瘴气的棋牌室,走到后门上了楼。李胜强顶着比白炽灯亮度还高的光头,瘫在老板椅里皱着眉抽烟,面前摊开一本子。旁边一胖子垂头站着,两手垂在面前,盘着拇指,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说你们办的那点事,都拖了几个月了。”光头朝本子上狠狠戳了几下,“妈的,要都这么拖,大家都喝西北风去。”
    “强哥,那孙子家里光的就剩条裤衩了。每次绑来,就跟个癞皮狗似的,就是做了他也掏不出个子儿来。”
    光头叼着烟,噌一下站起来,甩手就是给他一个脑门,“你不会动动脑子的啊,真当我们慈善机构啊,每天吃这么多怎么只长肉不长脑子。”光头又连连朝他脑门戳了好几下,胖子只低头不响。
    “晏儿啊。”李胜强瞅见了刚进门的晏紫初,又躺回了椅子里,“还是那个陈四,收了仨月没收上来。”晏紫初捡起桌上本子,看了看数目,连本带利一共58200元。“收上来,老规矩,这零头都归你,我只拿个整儿。”
    “他现在在哪地盘混?”
    “在王麻子那里当‘钩子’,有时也去别的场子跑。”胖子回了她。
    “这狗日的,当初‘钩子’的活也是我介绍给他的。”光头咬着牙。
    “这孙子觉得‘钩子’钱太少,想上手当‘练子’,那‘手彩’不行,被人抓了几次,差点连手都被砍了。”
    晏紫初翘起了二郎腿,“这么个烂人,你们还想榨出5万来?这难度有些高啊。”
    光头抽动了几下面部神经,咧着嘴露出几颗发黄的牙,“不难也不会请你来啊。你看,我给你的‘水头’都是最高的。干不干?”
    “干。”晏紫初问胖子要了地址转身就出了房间。
    晚上10点半,离利民村半个小时车程的三河巷,这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巷子里大大小小的棋牌室,传出的都是哗啦啦的麻将声或是打牌押局的叫喊声。陈四叼着香烟,码着麻将牌,“二万!”
    “碰!”刚扔出的牌就被上手截了。
    “妈的。”陈四骂了一声,“老子今天非**不可。”
    棋牌室门帘被掀开,走进一个风姿妖娆的女人,这凹凸有致的身材和标致的脸蛋,简直如闪光灯般射入了烟雾缭绕的棋牌室,顿时几个摸牌的也没了心思,眼神齐刷刷都聚焦在这女人身上。晏紫初扭着身子,直奔陈四那桌走去,拉了张凳子就往他身边坐下。陈四正摸牌的手跟冻住了一样,张着嘴眼看这仙女般的美人就往他身旁一坐。晏紫初拿起桌上烟盒,漫不经心抽出一根点上,“四哥,王麻子是我表哥,今天他没空,我来陪你。”
    “好好,王麻子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表妹。妹子会打牌不?”陈四上下打量着她,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会一点点,我看你打。”
    “那帮哥到时点几个牌,哥赢了钱请你吃宵夜。”陈四开心地直咧着嘴,伸手狠狠摸了一张牌,摊开一看,“不错,果然转手气了。”他刚要抽出一张牌,被晏紫初挡了,她抽出一个“三条”,“打这张。”
    “听妹子的。”陈四看着这脸,憨憨笑着。牌刚打出,又被下家给吃了。陈四有些急。“让他吃,我们等好牌。”晏紫初依旧漫不经心吸了两口烟。又是陈四摸牌,晏紫初又指点他打出一张。陈四一看面前,这么快已经“听”牌了,伸手捞过一张牌,“哈,大四喜!”他喜出望外,朝晏紫初伸出手,被她拿出的化妆镜打了回去。
    “这速度太慢,要打到什么时候。”晏紫初露出不满情绪,“直接‘五十K’朝上打。”
    “妹子,这可你说的,输了可别赖账哦。”对家几个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这要输了,你家四哥赔不起,难道你陪我们哥几个?”
    “行啊。”晏紫初拿出筹码往桌上推,“愿赌服输。”
    接下来几圈,晏紫初偶尔指点陈四,多半时间就是拿着化妆镜在旁涂涂抹抹,或者就是刷着手机。可也奇怪,陈四居然像走了狗屎运一般,连着赢钱。几个对家有些坐不住了,互相使了使眼神。晏紫初看出了端倪,起身拉起陈四,“时间不早了,今天感谢各位,我和四哥先走啦。”她对陈四使了个眼神,让他赶快把筹码收了。陈四忙不迭,把筹码都撸进了随身的包里。
    几个人立即挡在他们面前,“怎么想走?大家都还没尽兴呢?”
    “我们有重要的事办,下次陪大家。”晏紫初想拨开他们,这些人没有挪步的意思。
    “什么重要的事?出千卷了钱想跑,你们还敢来这‘打肉’啊。”
    “这娘们一会儿照镜子,一会儿玩手机,手机壳都是反光的,妈的,两人窜通来的。”旁一人恨恨道。
    “输不起就说人家出老千,这牌品不怎么滴啊。”晏紫初讥笑了两声,“怎么,还不让人走了?”
    “走可以,‘肉’留下。”几人已经在摩拳擦掌了。晏紫初后退几步,把陈四挡后面,低声让他找空缝溜出去。
    “我要不说不行呢。”晏紫初狠狠瞪着他们。
    “那就人留下。”一人伸手过来抓晏紫初。她身子往后一缩,掀翻麻将桌把几人挡在外面。“快跑!”她拉起陈四,往空挡里溜。几个人立马跨过,追打上来。晏紫初抄起一把凳子,往领头一人身上砸去。另两人包抄过来,四下里牌客们抱头逃窜出门,晏紫初拉着陈四,挤进人堆,往门外逃。陈四吓得腿发软,“你在巷子口等我。”陈四立即拿了包往前跑,三个人追上来,晏紫初劈腿踹倒一人。两人围过来,她抄起地上一块砖,往一人后脖颈敲去,敲晕了对方。另一人吓得犹豫了下,她乘势踹他下盘,把他踹得暂时起不了地。
    她回头看见陈四不见了。她寻着往陈四的住处走去,前方路灯昏暗,她环顾了下四周。突然旁窜出一人,用棍子往她背部猛击了一下。晏紫初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下去。她摸摸了后背,有些火辣辣地疼,过去一脚把陈四踹到在地。“妈的,我救了你,你居然敢打我。”她过去拎起瘫倒在地的陈四。
    “大姐,我欠一屁股债,你饶过我吧。”陈四紧紧抱住了包。
    由不得他求饶,她一把把包夺过来,“我今天就是来替强哥要钱的。我不多要,剩下的留给你。”
    “姐,他们来了,我怎么办啊?”后面陈四哭丧着喊。晏紫初头也不回,挥了挥手,“自己搞定吧。”她从筹码里抓出一把,塞还给陈四,把人往地上一扔。拎了包,她立即拨打了报警电话,“喂,是警局吗?这里有人聚众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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