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不测

    李黑月体内的生机迅速恢复，此时的他犹如枯木逢春，原本已经即将凋零的一片片树叶，又重新焕发起了新的色泽。
    “这是…哼…噗！”李黑月脸上带着惊容，他体内的生机起码恢复了一半，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就感觉到一股凶猛的力量从咽喉倒灌而出，吐出一口带着冰渣的鲜血。
    凰灵仙一见此状，顿时被吓到花容失色，心知李黑月没有任何伪装，她还以为自己练出来的药有什么问题。
    “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凰灵仙被吓得惊慌失措。
    就连一旁的赵玉儿心中“咯噔”一下，立刻揪了起来，李黑月万一出个什么事情，凰灵仙难免会拿她撒气。
    不过，好在老天或许只是开了个玩笑，李黑月并没有什么异样，似乎只是被自己一口血呛到了，很快就缓了过来。
    “没事儿，只是有点儿虚不受补，没什么大事儿。”李黑月缓过神来连忙说道。
    “呼～那就好～”不得不说，凰灵仙是真的心大，刚刚那些不满，转眼间就被她丢在了脑后。
    一旁的赵玉儿看到这一幕，想起了之前被凰灵仙捉住的几人，心中隐隐的明白了什么，霎时间，赵玉儿脸色一白，只感到无尽的惊恐。
    “不对！”想到凰灵仙身上封印的问题，李黑月瞬间明白过来，凰灵仙过多的调动自身的力量，恐怕就是因为她一直在里面炼丹吧！
    李黑月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此浓郁的生机，恐怕不是成千上万年的天材地宝，就是大量的生灵精气。
    成千上万年的天材地宝，恐怕早就已经化形成精，以凰灵仙的力量根本就难以收服。
    “灵仙！”李黑月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能弥补生机的办法本来就不多，在这世上你得到一件东西，就注定你要付出点什么去交换。
    因此，从某种方面上来说，长生是一种邪术，而类似于延寿和起死回生的一类原理相似法门，其实同样都属于邪术的范畴。
    其实，术法的本身并不分正邪，因为它充其量只是一种手段，真正是怎样的还要看用这种手段的人。当然，无论是任何一种术法，从根本上都是以利己的方向出发的，也正因为如此，它们才会被人所创造出来。
    然而人类的目的虽然是明确的，但创造的过程却是曲折的，因此就衍生出了各种各样不同的法，从而被人推演出各种各样的术。
    而邪术，正是与人类目的背道而驰的一种术法，因为施展邪术，施法者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这种代价是一种得不偿失的代价。
    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长生都被人所推崇，成为无数人追求的目标。然而无论是长生，还是次一级的延寿，想要成功都必然要付出等量的代价，古往今来也不知道多少人为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期望身死道消。
    因此，就衍生出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长生这种本质上的邪术，却又被无数人所追捧。如那青冥子，为再活一世布局十万年夺舍，最终却险些沦为段红尘的口粮。问老怪为延寿血祭了不知道多少生命，结果最后神志不清，李黑月随随便便就把他坑死了。
    这世界哪有什么能够延寿的丹药，有的只不过是被掠夺出来的一道又一道生机，所谓延寿，也不过是夺他人之生机来续你之寿数。
    理论上如果能够完美的掠夺生机，确实是一个非常可行的延寿方法。但问题就在于每一个生灵都是活生生的生命，都有着自己的意志。轻易的吞噬别人的生机，对方死亡时发出的那种诅咒和怨怼，根本不是轻易就能去除的。
    “你究竟干了什么！”李黑月一想到面前的这个蠢女人可能干了某些蠢事，顿时就觉得头大如斗，仿佛被灌满了浆糊一样。
    “没有，你放心吧，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凰灵仙瞪着眼睛，脸上微微透出一些不自然之色，恐怕就是腹黑小丫头都能看出她在说谎。
    “我…！”
    李黑月看到凰灵仙这种表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明明手指都已经拧成疙瘩了，恐怕演戏也没有这么假的了。
    “呼～看着我！”
    李黑月长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目光顿时变得古井无波，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平静的对凰灵仙说到。
    “嗯？”
    凰灵仙原本得知李黑月的想法，心中咬牙自己绝对不能受到李黑月蛊惑，但无奈的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在李黑月话音落下的时候，凰灵仙终究还是抬起头面向李黑月，不过她却似乎是再赌气，又或是不敢面对李黑月的审问一样将自己的目光撇开。
    此时李黑月的双眼已经产生了变化，她的左眼显出淡淡的金黄色，右眼却透出一股淡淡的白光，恍若天空中的一日一月同时显现出来。
    这是天地明瞳，据说是记载在《天地明决》中的一种强大目法。完整的《天地明决》只有四目重瞳者才可以修炼，练至极致，据说可以一目日月、一目山河，一双眼睛可以观破世间任何法理。
    后来由于《天地明决》的修炼条件太过苛刻，就有人将其中的天地明瞳截取出来，修改变成了任何人都可以施展的一门目法，威力却是大大的减小了。
    不过哪怕是已经削弱了的天地明瞳，修炼到极致，也足以拥有媲美神圣的眼力。李黑月此时施展目法，凰灵仙身上的异样很轻易就被他察觉了。
    “你杀人炼药？”李黑月看到凰灵仙身上弥漫的那一丝丝诅咒之气，瞬间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是！”
    凰灵仙眼睛一撇，她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她的一切都是为了补足李黑月体内的生机，为李黑月疗伤。
    “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你知道你现在身上什么样吗？”李黑月见到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中就变得更加生气了，怒其不争，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状态。
    凰灵仙却是绷了绷嘴，看着李黑月说到：“不就是诅咒吗？我愿意承担，你不是知道吗？我是神袛之身，一点诅咒又能怎么样？”
    “啪！”
    “啊！”
    李黑月怒不可遏的打了凰灵仙一巴掌，厉声呵斥：“你TM还知道是诅咒，你现在不怕，你将来怕不怕？你深陷心魔中的时候怕不怕？就算诅咒无法奈何你，那生灵怨呢？非神圣不能抵挡，你还知道你只是有个神袛之身，你还不是神袛，更不是神圣！”
    “你打我！”凰灵仙脸上留了一个红红的印子，她泛着猩红的双眼，带着委屈的泪光，看着李黑月。
    李黑月见到凰灵仙这副模样，心中狠狠地揪了一下，但一咬牙还是说到：“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我知道！”
    凰灵仙看着李黑月眼睛中闪着明亮的光芒的光芒，语气平静的回答到：“我愿意，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我说过的，以后，我，保护你，我只是想帮你恢复而已，罪恶我来担，你只管接受就好了！”
    这话音入耳，李黑月的心，再一次狠狠的揪了一下，他长叹了一口气问到：“灵仙，你这样，值么！”
    “值！”
    凰灵仙眼中没有一丝的杂色，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认真，用着十分诚恳的语气说道：“其实，这些事情，只要你认为值了，它就真的值了。我只是想让你快点好起来，其实，你很关心我，对不对？”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李黑月看着凰灵仙那干净的眼神，只觉得这是世间最纯净的东西，纯净到让他看到都有一种自行愧悴的感觉。这一道纯净的目光，仿佛能够照出每一个角落里的阴暗。它照到李黑月的心间，让李黑月甚至本能的逃避。
    “你在怕！”
    凰灵仙走近一步，直接贴在了李黑月的脸前，隐隐有一股逼迫的意思：“你在害怕我，你害怕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其实在你心里，还是更在乎我多一点，对吧！”
    “你不要多想！”李黑月下意识稍稍移开自己的目光，试图不与凰灵仙目光相撞。
    “哼～”凰灵仙哼笑了一声，很直接的把李黑月的脑袋摆正看着自己，把整张脸都贴在对方的面前：“我美么？比那个霍水仙怎么样？”
    凰灵仙身上充满了少女的灵动之气，这是修炼了千年的霍水仙已经无法具有的。
    “其实，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的，要是那个霍水仙，你真的喜欢，我就帮你把她绑过来，让他天天侍奉你！”凰灵仙嘟着嘴说道，话语的内容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震撼。
    “其实…”
    “好了，你别说了，你个憨丫头，你真的就是个傻子！”对于这样一个姑娘，李黑月此时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狠下心去，直接就把凰灵搂入怀中，轻轻的抚了抚丫头的头发。
    “你在乎我的，对吧？”凰灵仙小声嘟囔着。
    “我在乎你，一直都很在乎，你不知道吗？我可是个好色之徒！”李黑月轻轻的靠在凰灵仙的头旁边蹭了蹭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