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烽火燃

第一百零八章 很重要的老朋友


    陆默一个眼神都没回,方向盘一打,油门一踩,拐过山路十八弯。
    颜非的表情瞬间精彩,良好的涵养彻底崩溃,爆了粗口,“秦然你丫的找死?这是下坡路!”
    见鬼的,下坡路还敢油门踩到底,跟走时光隧道一样了,眼前黑压压的。
    身体和魂魄都要分离开了!
    不要命也不是这种的!
    对自己的技术要多自信才敢!
    陆默勾唇,很满意颜非现在的表情和状态,方向盘又是一个华丽的一百八十度。
    半时的车程,她愣是缩短成为了不到十分钟。
    如今山门在望。
    季名在前方。
    终于。
    张牙舞爪的车子平缓了下来,慢慢的驶入到季名和一众森林火警的面前。
    颜非嘴角抽搐,总算回过来了味,“你是报复我之前那句揭穿你不敢碰车的阴影,还是急着要见季少主?”
    陆默这才把目光分给了他一点,毫不掩饰的鄙夷,“当然是急着见我家男人了,你的话,我干嘛放在心上。”
    当场就报了仇不是?
    第一下的油门就将那句提起给扯了两清。
    后面的则是归心似箭。
    恨不能再快一些,更快一些。
    车子正正的停在季名的面前,陆默抬手就熄了火,跳下车。
    熊孩子一样扑入季名的怀抱当中,脑袋蹭了蹭。
    “季名,好想你!分开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见你,想要吻你,想要和你一起困觉觉。”
    这是撒娇吧,季名将嘴角朝外一拉,而后上弯,“都由你。”
    一边的未来奥斯卡金人获得者那加提老伯,此刻已是捂着耳朵,背转过身,还走出去十米远。
    仿佛在: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只是牙齿真的有些疼!
    什么我想你,好想你,都不比男人最后都由你三个字来的暴击强烈。
    颜非一把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秦然,你是不是忘记了这儿还有一个要哄的。”
    着,还指了指自己。
    那恶劣玩味的笑容,搭配着光风霁月谦谦君子的外表,变得特别吸引人。
    但陆默直接无视。
    她继续八爪鱼一样赖在季名的身上,手臂环绕着他的脖颈。
    香艳红唇送了上去。
    季名也不会拂了这份亲昵,异国他乡,开放风气的浸染下,哪怕被人围观,仿佛也只是情趣的增加。
    浅尝辄止,蜻蜓点水。
    陆默乱七八糟的想,其实最深情的表达并非深吻,而是此般珍惜且克制。
    想起了自己之前用来劝导冷馨的那句话,唔,确切来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鸡汤。
    喜欢是放纵,爱是克制。
    渐渐的,陆默笑弯了眼角,眉梢仿佛被柔化。
    “季名,时间刚刚好,我们要不要来一次浪漫的野炊?”
    季名抬手点零她的鼻头,语气带着磁性的深情,“你让我去收集的东西,不急着要了?”
    陆默摇摇头,“民以食为,不能饿着我们季名才是一切的前提。”
    季名失笑,“好,那我们就速战速决。”
    颜非大步一跨,跟两人只一步之隔,插嘴道:“我也没吃晚餐,饿了。”
    陆默目光依然黏糊在季名身上,神色专注,仿佛在看什么极重要的事物一般。
    还是不搭理。
    颜非唇角扯开,“秦然,是你的合作,始乱终弃,用完就丢,不太好吧!”
    陆默把脑袋整个埋进季名的颈间,贪婪的呼吸着,嘴里模糊不清,“如果对象是你,始乱终弃谈不上,用完就丢是正道。”
    “这么讨厌我?”颜非笑容愈发温暖明媚,“我可是会伤心的。”
    一伤心了,就容易做出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来。
    当然,后面那半句话,就是他不出来,陆默也可以理解的。
    但眼下,她并不认为颜非可以威胁到她什么。
    所以,还是她和季名的口腹之欲最重要,应该优先满足。
    “季名,来的路上你答应了要给我买糖的。”
    季名颔首,就那么抱着她,“好,我们去买糖。”
    陆默嘴角更翘了,眼睛晶亮,带着得逞的傲娇。
    “还有,之前那个湖,里面有好多好多鱼,一看就特别好吃。”
    季名继续点头,“好,就去那里,我们吃鱼。”
    陆默笑起来,笑声咯咯,像个朋友,“我帮你剔刺。”
    季名抿唇而笑,恍若春水流光,“这次,我帮你。”
    离开她太久,他早就学会了自己剔刺,更想要为她剔一回刺。
    “好。”陆默抱紧他。
    对于两人旁若无饶撒糖行为,颜非无可奈何,那加提老伯视而不见,其他观众平淡待之。
    吃完饭这件事情也就如此定下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默才从季名的身上下来。
    牵起季名的手,“我们走过去吧,不远的。”
    季名看了看那郁郁葱葱,不远吗?
    “可以。”下巴轻扬,目光悠远,姿态矜贵而优雅,像个来自中世纪的贵公子。
    颜非嘴角勾起,“吃饭不带我,车钥匙和家里钥匙总该给我一把。”
    陆默眼神剧烈波动一瞬间,笑得灿烂,“都在驾驶座上,颜非哥你随意就好。”
    颜非两个字一出来,季名的神色瞬间紧绷,和陆默拉着的手也不由收紧。
    陆默微用力,迎上他的力道。
    “季名,我手疼,你放松些。”
    果然,这男人虽然从未找他刨根问底过颜非这个人,但一直都是在意的吧!
    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只听过一次的名字,再度听闻,不必反应就如此紧张,如此患得患失。
    季名缓缓的松了力道,脚上步子却不断加大,也不断加快。
    陆默无奈至极。
    想要解释两句,可看到他那冰封的侧颜,却又莫名有点怵,有点怂。
    更有点心疼了。
    她是多糟糕,才能连安全感都给不了他。
    或许,这么多年,她还是当年的初学者,还是不能了悟夫妻相处之道。
    果然,一时兴起的婚姻,聚少离多的相处,她还不能很好的适应。
    一直走到密林的深处,两人已经严重偏离了原定的路线,甚至不辨方向。
    这种错误,是身为一个猎人绝对不可能犯的。
    尤其他们还隶属于特别行动队。
    按理来,辨认方向、预测危险这些基本素养都应该是烙印在他们骨头里的身体记忆,大脑再乱也会潜意识的遵从。
    可这一次偏偏就是犯了。
    还犯的不可救药。
    季名终于停下脚步,手像被烫着一样松开了陆默。
    沉默站着,一言不发。
    陆默也这么看着他,没有解释。
    “吼”一声嘶嚎,陆默眼睛一眯,垂眸果然看见了那焦急拽自己裤脚的白球。
    蹲下身去,摸摸那柔顺的白毛,“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白桀骜只是疯狂的扯她,仿佛要带她去某一个地方。
    陆默看向季名,沉下一口气,拍拍白桀骜,示意它松嘴,站了起来,“桀很着急,我们先跟过去看好不好?”
    季名很是矜傲的点点头。
    暂先不跟她计较,毕竟,走到这里确实是他一时间昏了头而干出来的蠢事儿。
    下一瞬间,白桀骜就跟一道光一样射出,跑得飞快,瞬间就没了影子。
    陆默眉头一皱,这么着急……
    缓缓的抽出自己的配枪,冲季名打了一个手势,当先一步追了上去。
    她和白桀骜之间有特殊的联系方式,换句话,她其实可以“看见”白桀骜的脚印。
    如鬼魅一般,顺着那串脚印,就像先前在雨林深处时一样。
    她心下定论,这恐怕又是一处的五行八卦阵法。
    只感觉到奇怪。
    按理来,这种道教文化,兵家圣典,都是她们华国的艺术瑰宝,现今社会,也只有学者会有心思去研究。
    怎么会就出现在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热带雨林里,一出现还是两个。
    文化差异的问题,就算她高中学得地理历史都忘记了,按照常识也知道,这里绝对不存在五行八卦的文化。
    别是否有了,就是有人带进来,也是难有存活空间的!
    往后看了一眼,季名跟得略微艰难。
    不过才出去几十米开外,季名那张帅气的脸上就已经被灌木丛给划出来了好几道印记,隐隐还有鲜血渗出。
    陆默心下一紧,遂停住了脚步。
    季名奇怪不解的看着她,眼神询问,这是怎么了?
    陆默抬手用指腹去抹了一点季名脸颊上的血迹,放在唇间,试探性的舔了一下。
    脸色瞬间变幻。
    那细微的麻痹福
    然后全身警惕的,鼻翕间还在嗅闻着。
    季名皱眉,“怎么了?”
    陆默摇摇头,“这里的味道不太对。”
    就跟她先前察觉到的熟悉是一样的。
    之前并没有深想,只是以为那是火的味道,给她带来的熟悉感也是因为火。
    可现在她却是不确定了。
    而且,仔细回想起来,在火势未起的地方,其实这种味道更为的浓郁。
    那么,她先前的判断就是错误的。
    而慕晟带来的那些粉末实际灭不了火也可以解释了。
    是颜非,他在误导自己。
    所谓的物极必反过犹不及,都只是误导她去忽略一些事实。
    一些答案,呼之欲出。
    只要将水面上漂浮的杂物清理掉,她就可以清晰的看见首发
    到底是什么地方产生了岔子?
    这份熟悉感到底来源于哪里?
    细细味着唇舌间的麻痹感,一股熟悉至极的感觉终于奔腾这席卷而来。
    她捂住胸口,大气喘息,眼神惊骇。
    她记起来了,这是白毒粉的味道,那个折磨她许久,让她在黑暗里几近迷失的东西!
    原来,让她感到熟悉的是这个,而大火的燃烧想必也是为了掩埋这个东西的存在。
    不管是在当年的泉城,还是如今的茵港。
    一切阴谋的开端都是这个白粉!
    想通了一切,陆默眼睛一眯,双手扣在季名的肩膀上,脸凑到季名眼前,垫高脚尖,探出舌头,在季名面颊上的伤口处来回逡巡。
    湿腻的感觉,让整个气氛都带上了粉红泡泡。
    季名感觉自己的心口更加灼热了。
    “然儿……”
    唤出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沙哑,喑黯。
    陆默缓缓往后分开,“这可是个恶心东西,会把你弄脏。”
    这话时,她的目光里仿佛有漩涡,要将季名给吞噬进去。
    别有深意的语气,隐藏着她的怒火滔。
    “季名,还好你这次误打误撞,可是帮了我的大忙,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了吧!”
    季名不解,“你到底什么意思?”
    陆默摇摇头,笑的温和,“容我卖个关子,出去了再和你。”
    然后执起季名的手,霸道的开口:“跟紧我的脚步,你是我的,不能被这些东西给污染弄脏。”
    季名眉毛拧紧,从陆默的脸色,语气,以及那些模棱两可含糊不清的话语里,他多少可以猜着三分。
    点点头,“你男人不会拖你的后腿。”
    陆默轻笑,“是,我男人永远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最温暖的港湾。”
    季名,我不知道怎么经营好我们的婚姻,但我知道,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的心安之所。
    两人顺着白桀骜留下来的痕迹,很快走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蓝色的海洋,隐藏在森林中心。
    若非走到这里,恐怕无人可以想象,这碧绿色里的幽蓝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梦幻。
    “选的位置很巧妙,若非完全走进来,在外面是一点看不出来的。”
    季名沉声开口。
    陆默点点头,“不错,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里是世界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划拉出来的特级保护栖息地,就是专职摄影师,乃至协会内部成员都不允许轻易靠近的地方。”
    季名冷笑,“还真是顾虑周全,未雨绸缪。”
    陆默勾起嘴角,弯腰折下一只花,看上去特别娇弱,一阵风雨就可将之摧玻
    放在鼻翕间嗅了嗅,低声:“sh系列,原来是它。”
    季名看向她,“你刚什么?”
    陆默扬唇而笑,举着那花儿,手上还摇了摇,十分俏皮灵动。
    “季名,这可是我的老朋友,感情特别深厚,朝夕相处,心心念念,你要不要认识一下?”
    季名脸色大变,一把将这娇滴滴的花儿给夺了来,一把就想扔地上,外加踩上个一两脚的。
    陆默却眼疾手快的阻止了他,“别,这可是很重要的老朋友,用处大着,不能随便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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