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过狐I,II

第45章


  猎过狐见众人望着他,竟笑了。
  南宫飞龙叹道:“一个人输了那么多钱,竟还笑得出来。”
  猎过狐又笑了,叹道:“不错,这笔钱对我来说,是多了点,不过对你来说,却未免太少了点。”
  说着猎过狐轻轻摊开手中的银票,明亮的灯光下,众人皆惊讶万分,南宫飞龙看得清楚,脸上黯然失色,犹如被毒蛇咬了一口。
  因为猎过狐手中的银票已不是刚才那张一百二十万两的银两,却是李喃喃进赌场时让猎过狐给萧亮的那张一千两的银票。
  猎过狐把银票轻轻推过去,左手从怀中抽出另一张银票,这张才是一百二十万的银两。
  李喃喃不解地望着猎过狐,问:“猎过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猎过狐笑道:“很简单,南宫飞龙一定有必胜的把握,可我猜不出他会用什么方法。不过无论他用什么方法诈赌,一定是要吃定萧亮和难得糊的那七十万,于是我就加入战局,一百二十万两的肥羊入口,他就一定会舍难得糊而取我。”
  南宫飞龙暗暗点头,佩服猎过狐的神机妙算,他当时的确是那样打算的。
  猎过狐接道:“只是我玩了一个小花招将银票掉包,其实他还是败在轻敌上,太小看我了。”
  南宫飞龙忍不住长吁一声,恨不得一拳打碎自己的脑袋。
  他若不是大意而低估了猎过狐,他有无数种方法可看清猎过狐按在桌上的银票,可正如猎过狐所说,他压根没想到猎过狐会在他面前玩那种最古老的骗人把戏。
  往往这越古老越简单的法子,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也往往最有用处。
  李喃喃拍掌喝彩:“猎过狐你真是天才!”
  猎过狐笑笑:“我想一定有人会咒我是一个无耻下流的骗子。”
  众人才悟出猎过狐刚才为何有那一句话: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常常有迥然不同的见解。所以真正的大人物,往往不会计较别人是如何说他的。
  南宫飞龙神情呆滞地接过那张一千两的银票,人竟显得憔悴了许多,他没想到费尽心机的诈赌竟会落得如此下场,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猎过狐比他更是智高一筹?
  猎过狐笑着接道:“如果我计算准确,我输了的一千两加上他的十万两钻戒,还有李喃喃开始输给他的六十万两,一定不值难得糊所下的赌注。”
  难得糊道:“的确不值,我这四风香玉牌押了七十万,我这些银票还有八万九千六百两,除你的那一千两,他还欠我八万八千六百两。”
  萧亮笑着伸手:“南宫公子,怎还不给钱,你刚才不是说过概不赊欠的吗,忘了吗?”
  南宫飞龙脸如死灰,掏出李喃喃输掉的近六十万,褪下手中所有钻戒,一齐堆在萧亮面前。
  萧亮接过银票交还李喃喃,猎过狐也把那张一百二十万两的银票还给李喃喃,道:“喃喃,你下次可别乱赌呀!”
  李喃喃羞愧地低下头,这本是他从家中偷出的钱,输了回家不好交代,当下收好银票。
  萧亮转过头,笑望南宫飞龙,摇摇头道:“不够,还差八万八千六百两呢?”
  南宫飞龙道:“我已没钱了。”
  萧亮大笑道:“堂堂南宫世家的子弟竟没有钱还账,真是天大的笑话。”
  南宫飞龙忽沉下眉毛,咬咬牙,倏地从袖中掏出一柄薄刃金头小刀,伸出左手按在桌上,右手中的小刀快速砍下。
  众人还未弄清是何事,萧亮已伸手拦住了他的右手,道:“喂,你干啥,砍手指呀?输了钱大不了下次不赌就是,也用不了砍手指以表决心,算了,我不要你的八万八千六百两了,还有这钻戒你也拿回去。”
  南宫飞龙右手猛挣,想挣脱出来,可萧亮的神力无比,他如何能动。
  南宫飞龙不再挣脱,瞪眼望萧亮,大声道:“我南宫飞龙砍手指并不是表示戒赌,而是要还你的赌债!”
  萧亮哇哇大叫:“喂喂喂,你是疯子吧!你用这几根烂手指便想抵我八九万两银子的赌债,我太不合算了吧,你想想看,我要你的手指干吗,又不能吃,又不能穿,又不能当钱用。我不要,还是你留着,就算欠我一份人情吧,否则你砍手指吃亏我又不讨好!”
  南宫飞龙脸色红紫,道:“你可知我三哥当年一根手指值多少吗?”
  萧亮好奇地问:“值多少?”
  南宫飞龙傲然道:“二十万!”
  萧亮又是大叫:“二十万?谁会用二十万去换根手指?”
  李喃喃道:“他没有骗你,他三哥的一根手指的确值二十万。不过并不是别人要他的手指,而是他家人用二十万赎金去赎回他哥哥来,否则过一天便砍一根手指来给他家人,价码也每天涨上二十万。”
  萧亮恍然大悟:“噢,是这么回事,那你先留着手指,反正你南宫世家富可敌国,等你回家拿到了钱,再来还我。指头先寄存在你手上,你也好使用,放在我身上是个累赘,放久了还会烂,就这样吧。”
  说着,萧亮松了南宫飞龙的右手,转身要走,那南宫飞龙却极是硬气,一扬手,手中利刃又落,血光迸溅,一根手指就要切断。
  萧亮见机得快,回身又抄住他的右手,却见南宫飞龙的左手食指已是鲜血淋漓。
  南宫飞龙虽疼得头上直出冷汗,却哼也不哼出一声。
  萧亮心中佩服,这份断指赎债的勇气,他自叹拿不出。
  萧亮向难得糊讨了些药敷在南宫飞龙手上,南宫飞龙挥手震落药粉,任鲜血如泉般喷涌。
  难得糊叹口气道:“少年人,何必逞义气之勇,受血肉之苦?”
  说罢,伸手点穴止血,又洒上上好金创药,用布缚好,这样南宫飞龙手上的血才止住。
  萧亮吁口气,才要离开,南宫飞龙又要去砍手指,难得糊叹口气,伸手截住,劝道:“南宫世侄,体肤受于父母,不要太过残坏。”
  闻言,南宫飞龙眼眶一红,只是缄口不语。
  猎过狐忽开口道:“南宫公子,我们刚才虽然赢了你的钱,可我还是输给了你,我心中不服,想再和你赌一赌,分个胜负,如何?”
  南宫飞龙望着他好半晌才道:“我已经负债八万,你为何还要找我赌?”
  猎过狐道:“钱财如粪土,我自不会把它放在眼中,我只在乎赢输二字,想和你比上一场,怎么,你输怕了,不敢奉陪?”
  南宫飞龙挺身站起道:“你不用激我,好,我舍命陪君子,你要如何赌法,说出来就是。”
  猎过狐道:“你刚才与难得糊前辈斗智,甚是麻烦,我们来个简单的。你可以说些绕口令,我马上跟你说出,十句内,一句跟不上,就算我输,如何?”
  南宫飞龙道:“好,就按你说的,赌多少?”
  猎过狐笑道:“我们不赌多,就赌二十万,好不好?”
  南宫飞龙低声道:“好是好,不过我没钱。”
  猎过狐笑道:“南宫世家富可敌国,决不会赖这区区二十万两之数,我信你就是,开始吧。”
  南宫飞龙迟疑一会,终于道:“好,我说了,快得很,你要听清楚了,今世近视尽是进士,荷桑和尚何尚河上。”
  猎过狐立刻道:“今世近视尽是进士,荷桑和尚何尚河下”
  李喃喃一旁惊道:“猎过狐,你说错了,不是下而是上。”
  南宫飞龙面露喜色:“你说错了。”
  猎过狐道:“嗨,我是说错了,一开始便输了,南宫公子,给钱给你,你的钻戒加上八万欠帐,就算二十万两吧,你收下钻戒,我们便两清了。”
  众人这才明白猎过狐的用意,猎过狐只是想借此把钻戒归还南宫飞龙而已。
  李喃喃道:“我说猎过狐不识字,竟敢和别人赌绕口令,还以为他又有什么赢钱的高招,这回却是输钱给人家的高招。”
  南宫飞龙也醒悟过来,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不用你的可怜。”
  猎过狐把钻戒捧过去,郑重道:“我说出的话,一定算数,既是赌,输了便赔钱给你,这不很正常?”
  猎过狐说得极是诚恳,南宫飞龙愣了半晌,忽失声痛哭起来,泪如雨下,双手掩面,伏在桌上,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由让众人一头雾水。
  萧亮心中早已佩服这南宫飞龙,上前安慰。
  不料伏桌而哭的南宫飞龙左手肘突然一个千斤锤击出,这下动作出人意料,其速兀如闪电一样。萧亮想闪都闪躲不开,只觉南宫飞龙的左肘重重地撞在他的小腹上,如火烙一样,这一肘的力量,竟是萧亮自认也不能击出。
  萧亮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面前这刚才还文弱的南宫飞龙竟似换了一个人,俨然已是个深藏不露、身怀绝技的少年高手。
  南宫飞龙的左肘狠狠撞了萧亮一下后,身形晃动,双指疾探去夺难得糊面门双目,脚踩八字形,连环踢出三腿,腿腿风声夺人,正是他南宫世家的秋风扫叶腿法。
  难得糊反应甚快,身子一个风车大转,连转几圈才避开南宫飞龙的三记秋风扫叶腿法。可南宫飞龙的两指已逼近双目,难得糊匆忙中拍右手去截南宫飞龙的双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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