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变成了鱼

    又是一记冲拳，老人将青年击飞了出去。
    正准备追上去，身子不受控制的一个踉跄。
    老人微微眯了眯眼，看了眼有些僵硬的腿。
    从脚后跟开始，一抹细微的光尘在空中缓缓消散。
    前方，青年从废墟里艰难的站了起来。
    用力咳嗽一声，吐出卡在嗓子的血水，咧了咧嘴。
    “怎么？时间要到了？”
    老人的突然爆发很明显不正常，青年这么聪明肯定能看出来。
    所以青年一直在防守，目的就是拖过这段时间。
    现在老人突然站在原地不动，青年知道机会来了。
    弯下腰，老人淡笑道。
    “嗯，时间确实不多了，但解决你还是足够了。”
    青年笑容收敛，面色无比凝重。
    老人已经是必死了，青年可不打算和一个必死的人拼命。
    腿用力一弯，老人身体贴着地面急速前冲。
    手一张，插在地上的长刀轻鸣一声，飞向老人。
    手一挥，长刀带着破风声劈向青年。
    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逼得青年不得不防守。
    浑身能量集中在手上，青年半跪在地，双手高抬，用力抵住下落的长刀。
    老人手一松，长刀被抵的抬飞起来。
    一脚直踹，砸在了青年的心窝上。
    没来得及变招的青年闷哼一声，向后昂起。
    弹飞在半空中的长刀被稳稳接住，借着下落的速度再次斩下。
    跪在地上的青年爆吼一声，手肘猛然一击地面，后仰的身体硬生生的侧移了一段。
    脑袋用力偏向一旁，下落的长刀重重的砍在肩窝。
    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长刀上能量爆发，企图一击斩下青年的肩膀。
    有了这短暂的喘息，青年终于有时间调整姿态。
    没有管肩膀，硬顶着剧痛，青年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
    咬牙用力一捏，强烈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
    站在房顶的昆羽神情一动。
    这股能量很熟悉，纯净程度和气息，跟深渊一模一样。
    老人没想到青年还有这后手，一时来不及防御，被剧烈的爆炸冲飞。
    昆羽手一伸，捏住半空中飘过的溢散能量。
    微微感知一番，确实是深渊特有的能量气息。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烟尘中的青年，昆羽心中有了些猜测。
    烟尘飘散，半截身体差点被斩碎的青年踉跄的站了起来。
    看着不远处同样半截身体破碎的老人，咧嘴一笑。
    “老东西，你还想和我同归于尽，你凭什么？就凭你这最后一口气么？”
    老人晃悠这身体向青年走来。
    背后的光尘消散的越来越快。
    老人即使身体破碎，手中的长刀依然稳定指向青年。
    咬紧牙关，老人一声不吭，拼劲全力向青年砍去。
    已经力竭的青年勉强的抬起手，被一刀砍在地上，那段挂在身上的胳膊终于脱离身体，跌落在一旁。
    一声惨嚎响起，青年一边向后退，一边抵挡老人的攻击。
    老人的后背已经消失了，整个身体如同流沙般急速消散。
    持刀的手依然稳定，老人死死的盯着不断后退的青年，每一刀都全力下挥。
    青年背后一凉，已经退到拐角了。
    眼前的长刀在不断放大，青年惊恐的闭上眼。
    长刀落地声响起，意想中的剧痛和死亡并没有到来。
    青年猛然睁开眼。
    老人的手臂以极快的速度化为光尘，消散在空中。
    满是遗憾的叹了口气。
    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手刃血仇。
    可惜！
    老人的下半身已经化为飞灰，只剩下上半身飘荡在空中。
    到了此时，老人眼中除了遗憾，也多了一抹释然。
    满腹仇恨一辈子，能在临死前和看到仇人的丑态，老天待他也不薄了。
    只是，心中充满了对那个小小的娃娃担忧。
    没有自己的陪伴，印莺真的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眼中满是留恋的看向不远处的房顶。
    老人蠕动了一下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化为了一抹微笑。
    炽热的光芒洒在这阴暗的拐角，老人带着几分释然和化为光尘，消散在阳光中。
    印莺在昆羽的怀中已经化为了泪人。
    但出乎昆羽的意料，小家伙不仅没有哭闹，反而拼命的捂住嘴巴，不让哭声泄露分毫。
    小小的嘴唇被咬的血肉模糊，印莺紧紧的盯着老人消散的地方，豆大的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下。
    瘫坐在地的青年终于缓了过来，看着老人消失的地方，咧开了嘴。
    畅快的笑声传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剧烈的咳嗽也抵挡不住这畅快的笑意。
    艰难的直起身，青年捡起不远处的断臂，抬头看了眼站在房顶上的昆羽，踉跄的走向远方。
    昆羽收回视线，拍了拍印莺的脑袋，柔声道。
    “走吧。”
    已经哭得抽搐的印莺拼命的点了点头，眼睛却一刻不愿离开老人消散的地方。
    昆羽皱了皱眉，微微叹了口气。
    抬起头，想了想，手中能量汇聚，不远处正在飘飞的光尘被昆羽吸了过来。
    光尘盘踞在手上，昆羽不断催动能量进行压缩，最终化为一颗灰色的圆球。
    伸手摸了摸，从怀中掏出一根草绳。
    搓揉了一下，草绳的毛刺消失，变得光滑。
    一使劲，草绳刺穿圆球，组成了一个挂坠。
    摊开手，昆羽将圆球放在印莺眼前。
    “收好吧。”
    印莺胡乱的抹了把眼泪，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系了个死扣，挂在脖颈上。
    昆羽脚下轻点，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许久，寂静的街道上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身影出现在最后的角落处。
    少年破败的身子好了不少。
    蹲下身子仔细的辨认了地上的血迹，抬起头看向远方。
    眼中光芒流转，牙关一咬，起身追着青年的踪迹而去。
    又过了许久，街道上依然寂静，没有村民敢走出来。
    天边突的一暗，一个巨大的黑影带着赫赫威势降临在小城上空。
    几个刚探出头的村民立刻将头缩了回去。
    黑影急速下落，最终化为了四只拉着华贵车厢的骏兽。
    长嘶一声，骏兽稳稳落在地上，身后的车厢没有着地，车下有一道旋风稳稳的拖着车厢。
    车帘轻启，一只修长手掌探了出来。
    游离在空中的能量被手掌攥起。
    一声冷哼从车箱内传出。
    片刻后，骏兽拖着车厢继续启程。
    而骏兽前脚刚走，天边又是一道霞光闪过。
    白须飘飘的身影飘然下落。
    不偏不倚的落在骏兽停留的地方。
    身影轻吸一口气，看向骏兽消失的地方，抬脚追了上去。
    不大的小城，今天突然就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