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夫君

第95章


  一股焦糊的味道,充满了山洞。
  随着未七喵来的人,早在她要奔向奚弘恩的瞬间,就被奚德业的近卫们缴了械,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奚弘恩要动手时才有的眼神,奚德业没有命令他们不可阻挡,他们不能眼看着少主吃亏。
  火,迅速地燃烧起来,未七喵吓得花容失色,她的手下被制住了不能动弹,奚家的近卫们都呆呆地观望,一个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奚德业淡淡地道:“未姑娘,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可惜男女有别,老夫心有余力不足,未姑娘自求多福吧。”
  迫在眉睫,未七喵也顾不得很多,连忙扯掉外边的衣衫,但是头发无法扯断,她只好就地一滚,试图把头发上的火给熄灭了。
  奚弘恩冷冷地,蓦地站起来,从一个近卫的腰中抽出佩刀,几步就奔向了未七喵,寒光一闪,手起刀落。
  
  

                  破釜沉舟(上)[VIP]
作者有话要说:活着就要更文。  呀。
  未七喵看着寒芒四射的刀光闪过,心,不由得忽悠一下,躲避,已然来不及。
  她心中暗道一声完了,这个通匪谋逆的奚弘恩真的要杀了我,可恨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原来以为可以利用奚德业和奚弘恩父子之间的矛盾互相牵制,可是自己还是算漏了一点。
  无论如何,他们两个都是父子,血浓于水,真的是千古不破的真理。
  忽略了这一点,自己才身临险境,命在旦夕。
  如果奚德业肯出手阻拦,奚弘恩根本不可能得手,这个老家伙不但阻拦喝止,还落井下石,嘲笑自己,真是该千刀万剐。
  刀光闪处,一大缕青丝落下,未七喵愣了一下,刚想起来,刀尖,已经逼在自己的咽喉,冰凉一点。
  过来两个近卫,用绳子捆住了未七喵,未七喵冷笑了一声:“奚德业,你纵子谋逆,罪在不赦,海诚公苏大人说得不错,你奚德业就是一个阴险之徒,奸佞之辈,看来你们奚家谋逆之心久矣,只是苦苦等待时机。”
  奚弘恩顺手点了未七喵的穴道,眼中尽是不屑,低声道:“阶下之囚!”
  他眼光一闪,示意近卫们将未七喵的人都扔到里边的小洞里,过来几个近卫,拖死狗一样,把未七喵和她的手下都扔到里边的山洞,两个洞的相通连接处,横上了石头。
  奚德业始终沉默,他负手而立,阴鸷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奚弘恩。
  脊梁上阵阵的发冷,父亲愤怒之极的眼光,他不用转身就能感觉得到,只是当着未七喵,奚德业才强忍着没有动手,现在那些人都被关进去,奚德业的怒火也该爆发了。
  逃走?
  这几个近卫不会和自己真的动手,但是自己是否能打得过父亲?
  母亲箫玲珑和霖十二怎么忽然改变了主意,没有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
  回想方才的情形,应该是霖十二和父亲联手骗了自己,也许计划有变?那怎么没有事先通知自己?
  奚弘恩心里有着疑惑,他对母亲极为信任,母亲是不可能出卖他,唯一的可能,就是箫玲珑改变了计划,如果事情有变,他必须要保住自己无事,这样才能够随机应变,可以实践对殷黎黎的誓言。
  心念转动,世事难料,奚弘恩没有想往常那样执拗,而是慢慢地回过身,口气发虚,试探着:“父亲大人,辛大哥怎么放心您独自前来……”
  他的话没有问完,奚德业眼中冒火,一手揪过奚弘恩的衣襟,劈面一记耳光,狠狠地打过去。
  寒风扑面,手掌击打在面颊上,火辣辣地撩起一片灼热,然后是火烧火燎地疼痛,头也被重重地震荡到,耳畔嗡嗡响起。
  奚弘恩被这一巴掌打到在地,头胀如斗,恶心晕眩,筋骨错乱般地疼痛,浑身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好容易喘均了一口气,刚刚想撑着地站起来。
  嘭。
  欺身而近,奚德业飞起一脚,踢在奚弘恩的心口,他整个人都被踢飞起来,重重地撞在山石突兀的洞壁上,然后顺着洞壁滑落到地上。
  血,如线,如珠,滴滴答答,缓缓地从奚弘恩的嘴角淌下来,他脸色青白,眉头深锁。
  奚德业冷笑了一声,一抬脚又要踢过去。
  国公爷。
  奚德业抬眼立目,竟然有人不知好歹地敢阻拦自己,转过头,说话的是非力,自己身边很得力的一个近卫。
  非力连忙跪下:“国公爷,这里虽然隐蔽,但还是烟砀山的地盘,您有话要问小公爷,还是回营再问。”
  奚德业怒道:“回营?回什么营?辛云路这个小畜生不知道在磨蹭什么,到了现在还没有赶来,圣上的銮驾都要到了,那是杜文渊领的兵,还有苏锦那个老匹夫也在军中,难道我们去他们的军营?”
  咳嗽一声,咳出一口血来,奚弘恩深吸了一口气,爬了起来,原来是父亲先行到了烟砀山,虞州的大军,是由辛云路率领着,到了现在,奚弘恩恍然,一定是母亲箫玲珑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父亲,结果激怒之下的奚德业才不假思索,带了些随行的近卫就到了这里。
  调虎离山,母亲箫玲珑果然比自己更沉着,只要奚德业离开了大军,剩下了辛云路就好摆弄了,可惜这个调虎离山计之中,还有苦肉计。
  滚开!
  奚德业断喝一声,非力叩头,就是不动地方。
  滚!
  奚德业一脚踢开了非力,嗖嗖嗖,几步就走过来,奚弘恩靠着洞壁,有些发愣地站着,他此时心中在疑惑,就算要用苦肉计,用他来牵制父亲,母亲也没有来由不告诉自己。
  除非,母亲别有机心,对自己也有隐瞒之处。
  霖十二。
  看着父亲的手又扬了起来,奚弘恩忽然道:“爹爹,孩儿知道错了,求爹爹给弘恩一次悔过的机会,弘恩一定洗心革面,戴罪立功。”
  他是在忽然之间猜测到,母亲箫玲珑的这个苦肉计,分明要一石二鸟,既可以用自己牵制了爹爹,又可以实现她多年的夙愿。
  激怒了奚德业来捉拿自己,父子见面,自己少不了被父亲痛责一番,这顿打,绝不会轻。母亲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娶霖十二,如果自己受了家法,虽然性命无忧,但是行动不便,到时候岂不要由着母亲摆布?
  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奚弘恩知道这样的事情,也许别人做不了,但是母亲箫玲珑一定办得出来,叹气归叹气,如今是迫在眉睫,该解决的事情,他一定得解决,现在除了自己,别的人再也靠不住。
  而且这个时候,他不能再任性胡来,不能受太重的伤,如果行动失去自由,还怎么帮着殷黎黎?眼看着延兴帝就要到了,还有那个绝对可以把父亲拉下水的计划,如果没有自己,豆丁未必能要挟得住冒青烟,做大事不拘小节,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事由缓急,权衡轻重,妥协一下也无妨。
  嗯?
  听了奚弘恩的话,奚德业吓了一跳,神色紧张起来,本来要抽过去的手,一抬就放在奚弘恩的额头上,摸一摸也没有发烧,不像是在说胡话,难道是方才踢得太重了,弘恩撞到洞壁上的时候,也撞到了脑子?
  从小到大,奚弘恩就没有怕过奚德业的责打,就是打死他,也别想听到奚弘恩一句服软认错的话。
  而且,奚弘恩很少叫他爹爹,这个称呼,已经有十年没有听过了。
  顺势一滑,奚弘恩跪了下去:“爹爹,孩儿虽然任性,可是就算天胆,也不敢做出数典忘祖的事情,不会为了一个草莽女匪,做下累积爹娘,愧对祖宗的事情,孩儿是有一点私心,对殷黎黎也有好感,希望自己孤身一人前往,可以劝服殷黎黎弃暗投明,接受朝廷招安,另外孩儿也想将烟砀山的人马编入我们虞州军中,爹爹,现在朝廷动荡,政局不稳,而且朝中奸臣当道,我们就是不存逆妄之心,也得有自保之力。”
  一丝阴阴的冷笑,浮现在奚德业的嘴角:“你的话很多,这个可不像你奚少爷的性格,想要和老子谈条件是不是?”
  是。
  奚弘恩回答得很干脆,忽然之间,心头也涌上丝缕地无力感,父亲母亲,对自己都了若指掌,要想欺哄过他们两个,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别开母亲看似明朗开通,说话做事都异于常俗,但是母亲行事,历来板上钉钉,毫无通融更改之理,恨得下心,下得了手,就像霖十二这件婚事,母亲为了可以成就这份亲事,绝对可以不择手段。
  相较之下,父亲虽然性情暴躁,但是一诺千金,说得通就是说得通,对付父亲,奚弘恩还是有些法子。
  奚德业冷哼了一声:“你回答得倒是很干脆,她答应了?”
  摇摇头,奚弘恩长叹一声:“爹爹,有些事情,是有人一厢情愿,有些人,是至死不渝,我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她宁可死,也不投降朝廷。”
  儿子居然和他推心置腹,奚德业反而有些不习惯,方才恨不得将奚弘恩揍个半死的怒火,在不知不觉间降下去很多,原来儿子也遇到了情感问题,奚德业心中竟然五味翻腾,有怜惜有感慨,他挥了挥手:“你们出去。”
  那些近卫连连应声,退避出去。
  奚德业平心静气地:“弘恩,现在山洞里边只剩下我们父子二人,为父想问你一句真心话,既然殷黎黎不打算投降朝廷,你打算怎么办?”
  心头一酸,奚弘恩知道此时此刻的父亲,是真心诚意和自己倾谈,但是开工没有回头箭,自己要做的事情,不到目的绝不罢手,万不得已,只能言不由衷地欺骗父亲,他微微垂下头:“不敢隐瞒爹爹,孩儿本想帮着黎黎诈死埋名,从此四海漂泊,放黎黎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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