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主家?”得到消息的魏瑧也愣了,小脸一板,“不去,我家里事情这么多,忙到过年都忙不过来,恨不得把人掰成两半。让我丢下这么多事儿往北地走一圈儿,又不说干什么,我不去。”
四夫人没好气的瞪她:“去不去由不得你。正好过几天你族兄要回去,顺路就把你护送了。别跟我多废话,让你去就去,你不听话,你弟弟的事儿我可不管了啊。”
魏瑧噘嘴,不情不愿的点头答应。
她非是故意拿乔,四夫人能感受到的事情她如何不知,不乐意去就是不想涉入当年的事情。外祖宁愿呆在岭南不肯回中原肯定是有原因的,连一点点身世的信息都不告诉她也是在保护她。
魏瑧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种什么狗血身世爹贵娘富的桥段后面,通常掩藏着巨坑。
她身板小,掉下去不容易爬上来。
躲是躲不掉了,只能面对。回头她叫来大宝仔细叮嘱了一番,又跟二姐二姐夫一一交代。大姐那里她是真不想多话了,有些人你扶着她都站不起来,那也没法子。但是大姐夫这人还是不错,有心计不往自家使,有他在,大姐至少日子能过得平稳顺遂,足矣。
没在村里呆多久,魏瑧又踏上了远上北地的旅程。
不过相较于南下,北上的路途要平顺得多,大部分都是官道,路宽且平,而且南来北往的人多,一路上也热闹,不像南下时候,有时整条路一天都看不到一个行人。
北上路途里不时会加入一两个在外游历的魏家子弟,大部分都是赶回去过年的。对于神秘的魏三小姐,这些人好奇得不行。不堪其扰的魏瑧干脆连吃饭都不下车了,即便下车也带着帷帽。
眼见魏瑧脾气越来越爆,一路上负责照顾她的婢女们都不怎么敢开口说话,也就兰香能跟她聊上几句。
“三小姐,你可别这样了,不然到了主家老宅那边,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你。”
“乐意怎么说怎么说,管我啥事儿?又不是我愿意来的,怎么了,还得我下车给他们请安卖笑?”
兰香哽了一下,也不敢再劝。实在是有几个人的目光太让人生厌,还有事没事儿来调.戏两句,要不是担心怼了他们会让三小姐日子不好过,兰香都想跟他们劈头盖脸骂回去了。
正说着,又有人过来车旁边说一些暧.昧的话,旁边还有人在笑。
魏瑧目光一冷,直接操起桌上的茶壶撩开车帘就砸了出去,而后也不管兰香阻拦,从暗格里摸出定制的马鞭,跳下车对着那几个口花花的家伙就抽了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魏家长辈被惊动,看到这情形黑着脸大吼魏瑧住手。
魏瑧可懒得听他们哔哔,谁挡抽谁,一顿发泄之后她抬头带着明艳的笑容看向魏家那个长辈。
“哟,老爷子这会儿耳不聋眼不花了?之前这些狗东西张口喷粪的时候你不是听不见吗?怎么了?想对我用家法?”
魏瑧手握着鞭子,眼里含着戾气,笑看向那几个魏家长辈的样子,让旁边还想说什么的魏家人都住了嘴。
“来是你们老祖宗请我来的,可不是我腆着脸要去你们那儿,不乐意我去你找你们老祖宗去啊,想欺负我一个没爹没娘的是吧?可告诉你们,姑奶奶啥都吃,就是不吃亏!”
她取出怀里的骨哨吹响,没多会儿就跑过来一队南方打扮的骑士。
“三姑娘。”
当头那个是苏家的护卫,现在被司马霁安排给她当护卫。其余的人有苏家的,也有公爷府的,都是负责保护魏瑧的人手。
“兰香,你回去告诉你们老祖宗,本小姐不伺候了。”
她上了那匹空着的马,由几个护卫保护着直接调头往回走。
兰香斜睇了女族老派来的老婢一眼,扬声道:“知道了三小姐,小婢一定把话带到。”
那老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里想要解释,可人家主仆压根儿就不搭理她。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魏瑧并没有走掉。
来拦住她的是魏五叔和他长子。
看着胖乎乎的五叔气喘吁吁的样子,魏瑧撇开眼捂住耳朵,一副我就是不听的表情。
“阿瑧啊,我知道那几个混账把你气着了。但是你要知道,哪个家族都有混账,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觉得主家都是这样的。”
“五叔,你当我看不出他们是故意的?”
魏瑧扯了扯嘴角:“天天在那边咋咋乎乎,真要平时也这样子,魏家也就不是大家口中的魏家了。不过我凭什么要忍气吞声?有胆子咋呼就有胆子承受。”
魏五叔跟他长子也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是中途接到传信才赶过来的。族里有人不甘心一个分宗的女子压到自家女儿姐妹头上,就想趁路上给魏瑧一个下马威,哪里知道人家压根儿就不怕你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也是,魏瑧的能力就算是他也是真心佩服的,一个半大女孩子能给家里挣下这么大的产业,搁其他家供起来还来不及呢,能忍下你们这样的下作手段?
一顿鞭子抽过去,还尽量避开了要害,让人疼却又不会落下太重的伤势,还重重的打了那几个老糊涂的脸,就是他听说了,也觉得解气得很。
“我肯定不会去的,要想见我可以,自己来吧。”
魏瑧从来不觉得以德报怨是什么好品德。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魏五叔劝不动她,只能尽量拖时间,让她留在当地州府,然后派人日夜兼程送信去族里。接下来要怎么做,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魏瑧知道魏五叔的难处,她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从漳州回来的路上都是五叔在照顾她,不到彻底撕破脸,她也不会让五叔难做。
当然了,留下归留下,她所有的吃喝花用都是自己付账,跟魏家那一堆人分得清清楚楚。
同行的魏家人其实也不是全都那么让人厌恶,但是他们也没有阻止同族兄弟的试探。只是现在成了这样的局面,他们是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特别的进退两难。
“唉,早知道当初就不许他们乱来了。伯父他们也是,不过一个小姑娘,就算收到主家了又怎么样?家里还怕养不起一个女孩儿?”
“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另一个仰躺在床上的年轻人一脸倒霉透顶表情的开口,“想想吧,五叔都来了,你说族里会怎么做?”
“不过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祖姑奶奶那个侍婢为什么也不阻止他们?不说是祖姑奶奶请的魏瑧去祖宅?”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她儿子的媳妇是十七妹的侍婢,怕是……”
大家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接下来的话题又不约而同的转开了。
八天后,一队马车缓缓驶入州城。马车当头那辆插着一柄旗帜,上面用篆体写了个魏字。
马车进入州城后直接到了州府驿馆,早早得到通报的一众官员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满头华发的老太太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优雅的和知府等人寒暄了片刻后才送走他们。
“祖姑奶奶,你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叫人把魏瑧叫来可好?”
老太太抬起眼皮撩了说话那人一眼,看到对方局促的朝自己笑,眼里还有消褪不去的慌张。
“叫安萍来见我。”
安萍就是一直伺候她的老侍婢,她信任对方才让其来接魏瑧,没想到她居然也被人收买了。看样子,这几年她委实太和善了些,那些后辈也好,仆佣侍婢也罢,都忘记了她当年一杆长枪连挑十八家的辉煌往事了。
侍婢安萍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是真没想到一个分支出身的女孩儿居然会那么狠戾,说翻脸就翻脸,完全不带商量的。等她发现事情不可控的时候,已经注定挽回不了了。
其他人可能不记得老太太狠起来有多可怕,但她怎么会不记得?
一进门,安萍就直接跪伏在老太太跟前,不等老太太开口,把什么都招了。
旁边跟着过来的十七娘小脸刷白,尖声哭叫,说这不是自己的安排,明明就是安萍他们自作主张却推到她头上。
老太太没有让人制止她的尖叫哭泣,还是她自己闹够了觉得丢脸才慢慢抽泣着停下的。
“魏三小姐现在在哪里?”
“在城东北曹家的别院。”
曹家是四夫人娘家的亲戚,以她的名义住个侄女过去,曹家肯定不会拒绝,反而会悉心照顾。
老太太动了动手指,旁边另一位年长的侍婢微微福身,而后拿着老太太的名帖出了门。
“你老了,心也大了。念在你伺候我几十年的份上,回去让你儿子媳妇孝顺你吧。”
安萍绝望的闭上眼,一言不发的跪伏在老太太跟前良久,又磕头,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退出去。
魏十七娘看着这一幕,心里慌得不行,手脚冰凉,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能晕过去。
“家族里从不禁止孩子们之间有竞争,家族的资源只有这么多,你有能耐多拿那也是你的本事,但是自祖上传下来的家规里也明文规定过,同族之间禁止相互诬陷,伤害。”老太太半阖眸子,声音淡淡的,“十七,你已经是许了人家的了,魏瑧到底什么地方碍着你了?”
“祖,祖姑奶奶,我,我没有……”
老太太睁开眼看她,平静到毫无波澜的眸子彻底击垮了魏十七娘的心理。
“曾孙女儿只是不服气,她一个乡下出身的农女,凭什么,凭什么能嫁给镇南公。”
“谁告诉你的?”
魏十七娘撇过脸,显然是不愿意说出那人的名字。
老太太沉默了好一阵,才嗤笑一声:“是长公主吧?她是你未来婆婆的嫂子,说这样的话,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魏十七不敢说自己想过,但是理智明白归明白,自幼在族里千娇万宠的长大,什么都是头一份,现在被人说连个农女都比不上,她可不就着相了?
老太太没再多话,说自己累了,要先回房休息。
在老太太处置安萍的时候,外院跟魏五叔和几位同辈坐一块儿的中年男人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
“你说说,你们说说,啊,一个个都是几十岁的老人了,还欺负人家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你们羞不羞?说起来人家还要叫你们一声叔叔伯伯,你们就是这么当长辈的?十七娘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这么替她出头?”
“我们也不是为了十七,就是那丫头言行太过粗鄙,有损……”
“我呸。”魏五叔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一张胖脸写满了嫌弃,“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粗鄙?我看跟那丫头从漳州一路行至赣州,她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论琴棋书画,女红中馈,她比你们家那些丫头强多了。人家出口成章,落笔为画,你们家那些丫头能做到她一半,都得被称一声才女!”
魏五叔不客气的嘲讽,让那几个老头脸红得跟猴儿屁.股似的,又羞又气,嘴唇抖了半天都抖不出一句话来。
老头儿们这边气氛陷入尴尬,而年轻人那边则更加的复杂。
这一辈的年轻人很多,不说上千,几百人是有的。主支的分支的,分宗的,和在一起不是小数字。
人多就意味着争斗多,但是大家都遵循规则,斗归斗,不会因此而伤筋动骨。
但是这一次,被魏瑧抽鞭子的几个虽然身体的伤不重,可面子却全没了。
不是不想去找回场子,但论单打独斗,还真没几个人是魏瑧的对手,若是群起而攻之,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若输了,恐怕他们这一辈的兄弟都抬不起头见人了。
跟着祖姑奶奶一起过来的几个兄弟帮忙给上了药之后,互视一眼,把自己从家里偷听到的消息悄悄的告诉给他们。
“什么?”被抽得最厉害,嘴巴最J的那个瞪大眼睛蹦跳起来,“你们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祖姑奶奶的亲曾孙女?”
“嘘嘘,小声点。这消息我们也不敢肯定真假,但是我娘说漏嘴了,说祖姑奶奶看到她的画像后还哭了一场。不然,你以为谁都能让祖姑奶奶亲自走这一趟?”
那小子倒抽一口凉气,倒回床上,又碰着伤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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