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想堕落啊

    在很久以前，夜明宇曾将时间之主的女装照片发到了众神聊天群中，随后被这位恼羞成怒的至高神追杀了半个纪元。
    最后他被迫妥协，拿自己的女装照片进行交换，才与时间之主重归于好。
    从那以后，每当他踏入对方的领域，都会想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痛恨自己没有将时间之主的女装照传遍大江南北。
    最后都没有占到一丝便宜！
    时间之主是个屑神灵！
    仇仇子提着淡黄色的明灯，在前方引路，灯光将混乱的时间洪流驱散，如同驱散冷冬的迷雾，前面是一条幽深的小径。
    扭曲与晕眩无边无际地侵袭过来，拉扯着夜明宇的感官。
    头痛，恶寒，就像高原反应。
    在这个领域中，魔力越强的人受到的影响就越大，身边的圣女看起来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可惜吾主还在沉睡中，否则肯定会亲自招待前辈。”仇仇子提着灯说。
    “我宁愿不要他招待，”夜明宇哼了一声，“他每次都会拿满屋子的女装照来侮辱我的眼睛，这种恶俗的家伙竟然是至高神，我至今都无法接受。”
    “那只是吾主的小癖好，就像猫喜欢抓老鼠，呃，总之，总之属于正常情况......”
    仇仇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说服力，最后以尴尬的笑声收尾。
    看来时间之主的怪癖，就连下属都无法洗白。
    走到时间乱流的中心，所有的“雾气”豁然开朗，九位至高神的宫殿彼此相接，眼前是辉煌壮丽的庙宇，神柱耸入无边的虚无。
    圣女有些发愣。
    宫殿望不到尽头，如果是寻常法师来到这里，恐怕一声都无法探索完这片区域。
    “这就是时间之主的神域？”她喃喃道。
    仇仇子面色忽然僵住。
    “不是，”她指向辉煌宫殿旁边的一座破烂小庙，“那才是吾主的神域。”
    圣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座辉煌庙宇的旁边的竟然还有一个如此寒酸的建筑物。
    “那这是谁的？”她指着富丽堂皇的神域。
    “我的。”夜明宇毫不谦虚地承认，“当年和时间之主打赌，他输了个精光，把神域也一起赔给我了，现在债务还没还清。”
    提及这段往事，仇仇子羞愧地低下头。
    多半是觉得她的主人不够争气，实在是给至高神丢脸。
    但其中也有隐情。
    当年发生了大规模的神堕灾害，黑化的次级神祇就像得了疯牛病，冲入至高神的领域。
    面对这群疯掉的故友，时间之主根本下不去手。
    最后还是夜明宇帮忙，砍瓜切菜把他们全部干掉。
    但这座神域也因此埋葬了众多神族的尸体，时间之主每次看到便心生哀戚，完全住不下去，索性在旁边修了个陋室，他自己住了进去。
    而原本的神域，也借着打赌的名义送给了夜明宇。
    时光流转沧海桑田，如今知晓这段故事的存在早已不多，大部分都是老牌神灵。
    像仇仇子这种新生使徒，肯定不清楚其中细节。
    “好了，前辈跟我说一下，您怎么突然改主意了？结婚这种事，不是说没有意义吗？”仇仇子将提灯挂在墙壁上，回头问。
    “今夕不同往日，人总是会变的。”
    “难道前辈不再是老色批了？”
    “我以前也不是！”夜明宇敲了一下仇仇子的脑袋，“我说啊，别装了，你早知道的吧，毕竟在时间线里来回穿梭，我的事你肯定清楚。”
    “嗯？”仇仇子迷糊地晃了晃头，沉吟许久，“嗯——完全不知道的，但没关系，”
    她从桌子腿下抽出一本厚重的古书，“让我查一查就知道了。”
    古书缓缓翻开。
    随着翻页的动作，整个神域都仿佛沉入泥沼。
    夜明宇看到数之不清的细线将他与这本书相连，被窥探的感觉无法遏制地涌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时光书》。
    记载着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书籍，是这个世界最本源的力量之一，时间之主将其保管在神域中，但完全没有操控它的力量。
    一件很强大、也很鸡肋的神器。
    通过这本书，你能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根本无法避免，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措施，世界线都会收束。
    曾经有至高存在借此预言到自己的死亡，进行一系列的自保手段。
    祂将所有危险扼杀在萌芽中，最终还有没有逃脱湮灭，深渊的浊流涌入祂的领域，强迫祂完成了世代的更替。
    所以这本书很没用。
    或许可以用来查一查历史。
    但如果有人想凭借它脱离困境，那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想为好，与其说这本书记载了未来，不如说记载了宿命。
    宿命不可更改。
    “让我看一看前辈的时间线......”
    仇仇子像个魔法使一样带上尖顶小帽，从角落里抽出清洁卫生的扫帚点住封面，艰难晦涩的名词从口中钻了出来。
    夜明宇没有阻止她。
    他不在乎自己的命运，反正也就那么一回事了。
    吃喝玩乐然后走上永生之路，最后能做到永远地吃喝玩乐，躺在北瑶枫叶、圣女、撒旦中间，享受人生赢家的快感。
    至于九曲黄河般的磨难？
    波澜壮阔的史诗？
    惊心动魄的冒险？
    嘿，系统都被玩坏了，难道我还不能退休吗？
    “咦？前辈您的系统没了？”仇仇子非常惊讶。
    消息闭塞的她，现在才知道【无限转生系统】崩坏的事。
    “都没一年了，诅咒解除，皆大欢喜。”夜明宇嘟囔着。
    “恭喜恭喜，”仇仇子继续操控《时光书》，“唔，有趣啊，前辈您打游戏好菜，为什么打了这么多年都没上王者？”
    夜明宇被戳到了痛处，笑容尴尬。
    “嘛，前辈的性癖也变得好奇怪，而且桃花运真旺，周围有好多女孩子......”仇仇子很大声地感叹道。
    夜明宇心道不妙。
    一双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肩膀，凉意从心底攀升。
    “怎么回事？”圣女不咸不淡地问。
    太阳穴旁边，隐隐有无形的魔力汇聚。
    “她在污蔑我，我是个正直的人。”夜明宇无辜地举起手，“仇仇子，快解释一下，一定是看错了。”
    但仇仇子没有理会夜明宇，她继续念着《时光书》上的内容：
    “夜前辈，年轻时为天之骄子，具有法神之姿，修行有成后，打败了数位纪元魔神，还将许多魔神收为手下的马仔，成了各位面公认的强大存在，一生完成了无数壮举，最终......”
    仇仇子顿住，猛地将书阖上。
    夜明宇不清楚自己又做了什么事？
    难道他最后把时光之主给杀了？
    不会吧，虽说他和那家伙看不顺眼，但关系也还凑合，不至于大打出手。
    但此刻仇仇子的表情很惊愕，像是被吓到了，呆呆地与夜明宇对视。
    她就保持着呆滞的状态，呢喃般地说：
    “夜前辈您......”时光洪流卷过神域。
    “享年二十一岁。”
    记载过去与未来的古书跌落在地。
    来自圣女的魔力骤然散去。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像是海水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将他全身上下包裹。
    夜明宇说不出话。
    只能难以置信地望着仇仇子。
    什么意思？
    享年二十一岁，如果按照这具身体的年龄，他今年十六，意味着......
    等等，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拜托啊，告诉我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