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元不朽

    “灵山使者前来？让他来迎客殿找我！”
    李纪荒也很疑惑，不知道这个时候灵山的使者来找他做什么。
    说帮他平定巍原河段的祸事吧，这事情也早都过去了，还来这里做什么？来给他骂？
    如今他的地位可是西漠第八佛，身份显赫，论辈分也是与大日圣佛那一辈的，而不是当初那般，一个小小的尊者来都能给他脸色看。
    要是其他掌政，恐怕听到灵山来了使者后，都要屁颠颠的跑去迎驾，可他如今身份不同，前去迎驾失了身份不说，还会让人贻笑大方。
    故此，他便让人带到迎客殿里。
    “阿弥陀佛！”
    李纪荒刚到迎客殿，便有一个枯瘦古板的僧人走向他，对着他便行了一套规规矩矩的礼仪，面色虔诚不已：“阿弥陀佛，贫僧苦生，见过功檀佛！”
    “呵呵，你我皆为佛门中人，不必见外，喝茶吗？”
    李纪荒坐在椅子上，笑着示意那古僧坐下。
    “阿弥陀佛，贫僧此番前来，乃持圣佛旨令而来，交付与您后，我便离开了！”
    枯瘦老僧脸上一副悲悯模样，也不多说，当即神色庄严的将怀中普通的布稿交给他，又行了一礼后，缓缓离去了，真当没有多一句拖拉，让李纪荒有些意外，却也打开了那普通的布，看看大日圣佛找他有什么事。
    轰……
    他刚打开这块普通无奇的布，忽然间视线为之模糊，周围的景象更是一变。
    四周好似一片混沌初开，又像是雾气朦胧漂浮般，怎么也看不清，而他此时所处的位置好像是在数几万丈高的山巅上一般，显得仙气飘渺而又孤独。
    “大日圣佛？”
    李纪荒看向坐在山巅凸起一块巨石上遥望着远方的身影，疑惑的问了一句。
    那道身影很纤瘦，像是一位权贵公子，身上带有一股桀骜不逊的气势与贵气，英气逼人。
    可李纪荒依稀在对方身上看出了大日圣佛的身影和气息，只是他不知道这圣佛摆出这阵势找他干什么！
    还有，周围的景象好熟悉，好像他在哪里见过一般。
    “嘶......”
    一想到这里，他感到脑海一片疼痛，好像是神魂被尖锐之物刺穿，又好像肉身被什么东西拉扯一般，疼得他不敢继续去回想那熟悉的景象。
    “你来了？”
    那道身影回头看他，面容稚嫩，看起来就是一个高贵的公子哥，可李纪荒却觉得对方异常熟悉，好像是脑海中被封印了什么一般，疼痛难受，令他无法回想。
    “圣佛今日怎么这般打扮？”
    李纪荒感觉状态不佳，忍住痛感，将脑海中的杂念抛开，不去回想，那股剧痛才逐渐停止了，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看向对方。
    “不是我这般打扮，而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便是在这处地方。”
    大日圣佛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纵然是少年模样，可身上依然爆发出披靡无敌的气势，他轻笑道：“当日不周神山山巅一别，却不曾想是最后一面，先生莫非真的忘记了此处？”
    “不周神山山巅？”
    好像有一道雷霆劈到李纪荒身上一般，他神情恍惚，脸上的疑惑与痛苦愈加狰狞，可那少年并未理他，依旧自言自语说道：“当年一事，我原以为神谕不可控制，却没有想到还能爆发出神鬼难测之力，可你走了你舒服了，我却替你守护了十五万年人族，你真当不愿意归还我自由吗？”
    “十五万年前？”
    “自由？”
    ......
    李纪荒听着对方的话，好像在哪里经历过一般，脸上的痛苦愈加浓厚，仿佛在经历着世间极为难忍的折磨。
    他开始抱头蹲在地上低吼起来，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撕扯着他的神魂般，无比的痛苦。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大山、见过这一幕，却无法想起，当即抱头低吼。
    “嘿嘿，你是舒服了，可我有家不能回啊，眼睁睁的看着妖族四分五裂，最终我被你逼疯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哈哈哈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羡慕你，所以我要让这西漠之地化作异族的天堂，要你人族沦落为最低贱的种族，受到万族凌辱！”
    “这是你逼我的，你害我无家可归，我便让人族来承担这个痛苦，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我曾经被你骗下咒誓，却能够让人族沦落到这个地步？因为我力扛世间各大族、抵御四面八方的压力，才让你人族鼎力在南瞻神洲，我麾下疆域众生平等如何了？这并非我管辖，而是你人族不争气！”
    “还有，你知道吗？妖域的存在，便是侵蚀你人族，吃你人族害你人族，我怎能让你们如此安宁？你走了我也不让你好过！”
    ......
    一时间，这俊逸的公子哥面容狰狞起来，对着李纪荒怒吼起来，像个疯子一样，天地间都回荡着这声音，宛若天威滚滚，日月无光。
    “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后面还能回妖族、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族发生这一切？哈哈哈，你想不到吧？因为我连我自己都骗！当日我后悔啊，为何要用神谕将你送走，害的我族集不齐九大神谕，我恨啊！”
    他仿佛发疯了一般，先是抓着李纪荒的衣袍一阵咆哮，又坐到地面一阵打滚，模样令人惊骇。
    可李纪荒却没有理会他，抱着脑袋蹲在地面，仿佛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要脱颖而出一般，快要爆炸了，令他没有力气去分心想其他的东西。
    “你说话啊，你说句话啊，抱着脑袋装死就有用了？先生？你说句话啊！”
    忽然间，少年又沉默了下来，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那表情无比狰狞，令人不敢直视。
    “我不知道，头疼......”
    李纪荒用力的拍打着脑袋，好像是想将什么东西给拍出来一般。
    “你不知道？你当初跟我说的话，我可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啊，要不然我再说一遍？”
    “呵呵，你听着，这还只是最简单的，今后我要你不可对修罗族下手，要庇护人族、不可眼睁睁看着人族灭亡，不可对人族下死手，不可提起过往、不可透露身份等等，否则定然会受到比这还要痛苦千百倍的惩罚，生不如死！这就是你当初对我说的话，我完完整整的还给你！”
    ......
    少年似乎发泄完了一般，坐在一旁喘着气，眼神凌厉的望着他，忽然间气势一松，化作求饶的可怜姿态道：“求求你，能不能放了我，我帮你守在这鬼地方十五万年了，你把自由还给我好不好！”
    这句话说完以后，他忽然没有了先前的疯狂，变得平静的看向李纪荒。
    “还你自由？我连你是谁我都不认识，我怎么还你自由！”
    似乎是因为这人没有再度说话，没有刺激到他，李纪荒感觉神魂的紧绷感舒服了许多，坐在地上一阵呼吸，胸膛急剧起伏。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少年开始疑惑起来了，眼神凌厉的扫视着他，那眼中所绽放出来的神光仿佛能看透九幽与虚无，令李纪荒有些不适应，连忙御驶天妖之气将这股窥视抵挡起来。
    一时间，天妖之气弥漫在他的体内，竟然连少年这般通天地的修为都无法窥视，当即脸色阴沉了起来：“你真的能演！”
    “演？我看是你才会演吧？哈哈哈，好好的一尊受天下人敬仰的圣佛，如今竟然像个无赖一般，到底是你能演还是我能演？说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李纪荒脸上的讥讽丝毫不掩饰，就这般直视着他，令少年面色恼怒，身形逐渐虚幻了起来，化作他熟悉的模样。
    “阿弥陀佛！”
    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后，大日圣佛变得庄严神圣起来，纵然没有爆发修为，周身依然散发出明亮的佛光，好像是一尊神魔，一股威严、浩瀚、沉重的气息铺面而来，令李纪荒震惊而又熟悉起来。
    这修为深不可测、城府极深的大日圣佛他才熟悉，而不是先前那只会发疯的少年，那个只会说胡话、发疯的公子哥令他极为不适，身体上的不适，而非心里。
    那贵气跋扈的公子哥，从口中说出的话语宛若咒语一般，念的他神魂剧痛，偏偏他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自然是不太喜欢与对方相处，相反沉稳的大日圣佛便好了许多。
    “圣佛，找我何事？”
    李纪荒整理了一下衣袍，步伐甚至有些虚浮，走到圣佛的对面盘腿坐了下来。
    “阿弥陀佛，今日贫僧前来，乃是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
    大日圣佛口中的话平平淡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没有先前那少年的疯疯癫癫，让李纪荒安心了些，却又疑惑不解道：“找我有事？连你这么高修为的人都解决不了，找我能干嘛？”
    “阿弥陀佛，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除了你以外，在无人能解！”
    圣佛轻轻的摇了摇脑袋。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解什么？敕罪不是知道吗？你去找他吧！”
    李纪荒同样疑惑，心中戒备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