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尘

    胜利的好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忍界，随之而来的是实际控制着雨之国的“晓”组织残部，宣布向忍界联军投降。
    后者只是在五大忍村高层中掀起了一些波澜，前者当真是震动忍界的大事。
    忍界联军已经爆发了四次，明面上是局限在忍者之间的冲突，实际肯定是控制不住的,  可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大家都有所克制，尽可能地减轻对世俗社会的破坏。
    唯独这一次，是针对整个忍界的大危机，不在仅仅局限于忍者层面，连五大国的名义最高领袖——大名都被迫转移躲避战火。
    这就跟大丸前世，那些只在夜晚的大街小巷上演的刀光剑影,  和光天化日之下毫不顾忌普通人的大乱斗,  影响力是大不一样。
    第四次忍界大战，已经不是会导致什么“次生灾害”的问题，而是刀剑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当听到让忍界征战不休的幕后黑手已经被打败后，上到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全都非常开心。
    混乱而没有秩序的社会，对每個阶层都会带来巨大的伤害，几乎所有人都缺失安全感。
    而现在，那种无所适从的生活即将过去，相对安稳的生活马上就要回来了。
    一天之后，忍界联军还在收拾残局，五影和得力属下们，已经来到了离雨之国不远的草之国，商讨着如何惩戒“晓”组织的余部,  以及划分战后利益，尤其是对于雨之国的处置,  更是重中之重。
    更早之前,  砂隐村和木叶村就联手将雨之国的附庸——川之国给瓜分了，雨之国的国土面积已经少了近乎一半。
    好在因为砂忍们在风之国的大工程,  导致雨之国的降水量少了很多，不像以前，遍地洪水，连可耕种的土地面积都近乎为零，除了战略位置重要，几乎一无是处。
    当然了，“晓”组织在雨隐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就算是没落了，现在也留下了不少有价值的遗产。
    最热心的土影三代目——大野木将手中的清单大致看了一遍，脸色更加难看了。
    “就这些？除了贫瘠的土地和一地灾民，什么都没有……”
    我爱罗平静地回应道：
    “可供繁衍生息的土地和宝贵的人力资源，这还不够？”
    搁在几年前，哪怕是雨之国现在洪水退去后的荒土，在砂忍眼中都是宝贵的聚居地。
    土地贫瘠？
    种草、施肥、培养地力、慢慢养护就是了，只要有水，能长庄稼，过惯了苦日子的风之国村民，每一寸都要精心利用起来。
    “你们砂忍和木尔村已经将川之国给瓜分了，当然可以这么说话……”
    我爱罗嘴角微动，想了想之后,  还是放弃了，不再和笔自己年长近六十岁的老人家争论。
    赢了，没多大好处，凭空树立咄咄逼人的不利形象；输了还丢面子，横竖都亏。
    明明是木叶村和砂隐村联手夺取的利益，和第四次忍界大战也没有直接厉害关系，搅合在一起讨论，本来就不应该。
    更何况，川之国那种地方，看似枝繁叶茂，物种丰富，实则丘陵遍布，地质条件极差，想要顺利开发出来，不知道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才能看得到回头钱。
    至今，砂忍都只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建立观测点，将地圈起来，合适开发利用，更是连计划都没有。
    风之国那么大的面积，还等着砂忍们建设，这种旮旯里的小地方，几年之内都不可能进入砂隐村的视线范围。
    雷影四代目——艾听了大野木和我爱罗的小争执，不由得偏过头来。
    “按照土影的意思，是将雨之国拆分，各的一块？可这对我们云忍有什么好事？”
    水影四代目——照美冥也不失时机地附和道：
    “我们雾忍也没兴趣得到一块万里之外的飞地。”
    夹在土之国，风之国和火之国之间的雨之国，最相关的是砂忍和木叶忍者，岩忍伸手都有些吃力，隔着好几个国家的雷之国和远在海外的水之国更是鞭长莫及。
    如果真的将雨之国瓜分，最后好处肯定是被砂忍和木叶忍者瓜分，岩忍多多少少能分润一点，至于云忍和雾忍，还真能隔着万里之遥，遥控雨之国，还是将这里的难民打包带回去？
    早有所料的纲手先是不动声色，直到大家的小心思都摆在台面上，才回应道：
    “雨之国的根基需要得到保全，让五大国的大名商议一下，选一个近支王族继承雨之国大政；至于雨隐村，暂时维持现状，由恶名不彰的小南代理村长，各大忍村在雨之国开辟一个驻扎据点，监视雨忍一动并维持治安……”
    “这样的话……倒也可行！”
    只要不是木叶村占了大便宜，云忍都是无所谓的态度，雾忍和岩忍也没有反对，至于我爱罗，更不会代表砂隐村和其他村子对着干。
    『果然，和大丸预计的一样，一件贵重的宝物，有多个人觊觎的时候，结果很有可能谁都没法拿到手里……』
    己方大获全胜自然最妙，可在大家都没法一家独大的时候，很难达成一致；其他忍村得利，自己一无所获是最糟的结局；谁都得不到，就是可以接受的次选答案。
    自认为有小南这个自来也学生的木叶忍者们很满意，我爱罗几乎什么都没有做，顺理成章地就达到了目的，大野木、艾以及照美冥冷眼旁观，秉持着谁最贪婪，要求最多就打压谁的态度。
    大势力之间的博弈，很多时候，看似有很多选择，其实就只有一条路。
    每个势力肯定都想独吞好处，但谁都吞不下，只要出头，都会受到一致的反对，于是，暂时搁置分歧，保留雨隐村，各凭本事攫取好处就是了。
    当然，先下手的砂忍还是占有很大便宜的。
    茨木以及叶仓亮出了身份的人，早就“叛逃”了，不知所踪，上了地下赏金所的通缉榜，以后多半也是追不回来的。
    剩下的人中，从小南到雨之国基层，砂忍安排的眼线无处不在，事实上掌握着雨之国的命脉。
    更为重要的是，砂忍们开始在风之国开始大力建设家园的时候，有两条外来人口输入通道，一条是南方的海上交通线，另一条就是北方陆路穿过雨之国到火之国的传统干线。
    在宇智波带土失去了对“晓”组织的实际控制后，大丸早就让茨木等人将雨之国真正还算是人才的那一批精华运走了。
    留在雨之国的，除了极个别漏网之鱼，短时间内，几乎全都是负担，想要重新构建秩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有可能被瓜分，也只得五大忍村动手的，已经提前被拿走，剩下的都是鸡肋一般的东西，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所以才有了各方妥协后这样的结果。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只是各方的反应，几乎都和大丸先前设想的一样，我爱罗也不由得感慨。
    个人的意志，有时候真未见得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哪怕是“五影”，在背后一大批同胞的支持下，有些事情也无能为力。
    土影三代目大野木随意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小南这个女忍者，到底和木叶村撇不开关系，虽然没有太多劣迹宣扬出来，可他也是直接导致老夫的弟子——迪达拉叛逃的元凶之一，甚至，我记得砂忍也被她袭击过吧，风影就没一点意见？”
    这种将我爱罗当做年轻气盛的小孩子，挑拨砂忍和木叶忍者的关系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
    这些年成长了许多的我爱罗，肯定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近乎一无所有，孑然一身的小南，我实在想不出能从她身上榨取什么好处了，既然都是无用功，不做也罢！”
    大野木气结，心头大怒。
    『谁问你要不要找小南算账了？我是在“指点”你向木叶村要补偿！』
    “总觉得有点不甘心！一场残酷的忍界大战下来，打赢了居然没有失败者付出代价……”
    幕后黑手与主力“晓”组织近乎全军覆没，禁术·秽土转生解除后，秽土体的灵魂回归净土，一大批白绝也随着无限月读的接触而烟消云散。
    敌人消失了，留下来的几条杂鱼，都是拎不起来的货色，雨之国更是穷得惨不忍睹，完全榨不出油水。
    “为了忍界的和平与正义，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
    纲手说着大义凛然的话，心中却忍不住抱怨。
    要不是自来也哀求着，让小南有个体面的下场，处置起来无疑要方便多了。
    木叶村的实力虽然是忍界最强，可也不是什么都说了算。
    真要说起来，大家现在都是盟友，哪怕要耍横，也得讲道理，不能由着性子来。
    “你们说得都对，老夫也懒得再多管闲事了！”
    所谓的胜利者瓜分战利品的会谈，就这么草草结束。
    真正让大野木放不下的，还是自己的弟子迪达拉。
    那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天才，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可以肯定的是，在第四次忍界大战之前，迪达拉肯定是活着的，如今却不见踪影。
    所以，大野木十分怀疑，目前的五大忍村中，还有人暗中勾结“晓”组织的残部，挟持了迪达拉。
    当面其乐融融，背后下狠手的事情，大家都做过。
    如果敌人真的已经完全被肃清，迪达拉也还活着，以自己弟子那个秉性，肯定不可能直到现在还杳无音信。
    可惜，大野木也不可能真的在正式的会以上指责其它村子有猫腻。
    无凭无据，说得再多，也只会显得己方气量狭窄。
    随着茨木以及“烟烟罗”等人的逃遁，真相也无从寻找了。
    岩隐村青黄不接的局面还在恶化，下一个如迪达拉的天才出现在土之国，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束手就擒后的小南，正在接受忍界联军的审讯。
    从常规调查到记忆搜索，都没有放过。
    等森乃伊比喜和山中亥一拿到了初步的评估报告之后，才面露古怪之色地看着最后的结论。
    “会不会是受到了误导？这个‘晓’组织的高级干部，居然是受到六代目节制的自己人？”
    不止是森乃伊比喜怀疑，就连深度探查过小南记忆的山中亥一，也不敢相信。
    “如果真是这样，‘晓’组织里面的内讧严重程度，超乎想象，不仅有三代目安排进去的宇智波鼬，也有六代目的棋子小南！可惜，再美好的设想，都随着两位火影突然战亡而戛然而止……”
    不如说，两位“高瞻远瞩”的村长，有这样的布局，才算是不辱使命，如果火影六代目志村团藏没有被杀，第四次忍界大战，或许不会这样艰难，木叶村获利也会更多。
    “要全部公开吗？”
    森乃伊比喜有些迟疑， 至少到现在，两人还是忍界联军的干部，得对“五影”负责。
    山中亥一想了想之后摇摇头：
    “暂时压下，将可以公布的报告整理一下。等会我私底下和五代目汇报……”
    “可是……”
    “不用担心！”
    年纪更大，更有经验的山中亥一说道，
    “说到底，这只是我们木叶村的内务，涉及机密，和本次忍界大战关系不大，公布出去，只会引出更多问题。况且，这只是从小南身上拷问得出的情报，未见得就是真相……”
    本人亲口所说，笃定不疑的就是真的？
    也许小南也是被欺骗的工具人，意图向忍界联军传递错误的信息。
    归根结底，还是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也逃亡在外，不知所踪。
    根据现在得到的情报，木叶忍者还是做出了更加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大丸，满意地收回了视线。
    有些事情，由砂忍来推动，十分困难，可要是有个人分担，那就轻松多了。
    如果小南真的是已故的志村团藏的棋子，那就是自己人，身为自来也的学生，天然就该亲近，由她来执掌雨之国，无疑是个不错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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