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刃

第29章


  “手绢?藏得这么好,怎么会就是条手绢?一定有机关,一定是……”
  司马南突然停住,他怔怔看着那手绢上娟秀的字迹,脸上渐渐露出疯狂的笑意,他一脚踢翻了古董架子,上面的那些瓷器和玉山银盘全部散落一地。
  “哈哈哈,东方樱啊东方樱,你果然私通常致成!”
  就在司马南笑得喘不上气时,有人轻拍正厅的大门,司马光和拉开一道门缝,看到敲门的大哥司马长山。
  “快告诉父亲,张吉昌扣下八部天众,要求交出盒子。”
  司马光和点点头,回去说了,不一会就捧了那只盒子出来。司马长山又捧着盒子向外走,几次想停下打开偷看一眼,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什么?这就是那盒子?那老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张吉昌脸上横肉跳动,他接过盒子,又问了几句司马南现在情况,当他听到司马南在狂笑并砸东西时,忙打开盒子,看到了那条发黄的手绢。
  不一会,张吉昌的临时指挥部里响起疯狂的叫骂。
  “你想到过自己被会猎物戏耍吗?你显然没有,我也没有。”
  司马南砸得累了,在椅子上坐下,像对司马光和又像是对自己喃喃的说。
  
第四章:乱局
  
  (一)唐芸
  “那盒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第二天清晨,赵小小的东方倩茹的床上问。
  两个女人云鬓蓬乱,两眼迷离,十指相握,依偎而卧着恰似一句诗:海棠春睡醒未足。这景象如果被司马南看到肯定会欲火升腾,但只可惜,这美景只属于两个女人。
  在嬉戏的累了后,赵小小问起这个问题。
  “那盒子里啊,是我母亲年轻时给情人的定情物。母亲的情人把那东西当成传家至宝,好像说不到灭门时不准拿出来。他倒是一语成谶,定情物真是灭门时才重现天日。只可惜,连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赵小小压到东方倩茹胸前,笑着按她的鼻子。
  “我猜,肯定是条手绢,上面大概还写了情诗。大概是身无彩凤双尺翼之类的话,要不然司马南不会气成那样。照昨晚砸东西的气势,真要砸到今天,这司马家就不用你算计了,什么都不剩下了。”
  “嗯,我也觉得是手绢,但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诗。母亲常说她是身逢大乱后才变得有心机的,之前是一派纯善小女儿状。按说当时她的情人要藏宝地图,母亲一直没给,直到家里叔侄和司马家的人逼婚才给了情人定情物,那东西多少应该和宝藏地点有关才对。母亲也在那之后才变得郁郁寡欢,因为情人背叛了她,将私奔的事告诉了司马家。只是,为什么常家得到那东西后却一直没有找到宝藏?难道真的只是定情物?”
  赵小小出神的想了半天,才叹了口气。
  “你母亲才是真正可怜之人,有钱有势,但都不听自己使唤,仆强主弱,连婚嫁都要听司马家的。我想,当年司马家逼嫁大概也是想让你母亲慌乱中把藏宝地点透露出来。那东西司马南可能从前是见过的,但没查出什么,所以一直疑心常家打算私吞宝藏。”
  东方倩茹坐了起来,点点头,一张干净的素面在朦胧的光线下更显妩媚。
  “这样说来,昨天常家灭门早在十七八年前就已经埋下祸根了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一点不错。”
  赵小小长叹一声。
  吴家密室内,吴天德坐立不安,来回走动,直到密室的门被推开,阿一走了进来。
  “怎么样?那盒子里究竟是什么?”
  阿一神情古怪,似乎被什么事所困扰。
  “一条手绢。”
  “手绢?”
  吴天德一愣,随即两眼放光。
  “上面都写着什么?”
  “一首词。”
  阿一的神情更加古怪了,吴天德却没注意到这一点。
  “什么词?快说!”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行了!行了……”
  吴天德坐倒在椅子中,一脸不解,但只片刻功夫就笑了,抑止不住的大笑,最后拍着桌子狂笑起来。
  “阿一,我们都被骗了,包括司马南那老贼!谁要还敢说东方樱毫无心机,那他就是天下第一号的大傻蛋!”
  阿一退了步,无声的叹息。
  吴家的另一间密室内,周达醒了。
  “这是哪里?”
  周达问,但无人回应,眼前是盏晃动的油灯,微弱的火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周达挣扎着撑起身子,这是间没有门窗的屋子,对面墙上挂着副字,上书:大明江山。墙角堆着些古籍,书上还压着柄宝剑。床的旁是张梨花木的方桌,上面贡着观音,香炉里的灰烬积的很厚,显然经常有人来跪拜祈祷。
  周达努力回忆,只记得自己从启东学堂外向南一直奔下去,然后遇到片树林,再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扶着头想,是谁救的自己呢?可抬眼向四周看了看,周达又转念想,是谁囚禁了自己呢?
  油灯里的火苗跳动几下,忽的熄灭了,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就在这时,黑暗中有脚步声传来,不紧不慢,紧接着是吱呀一声开门响,再然后是沉闷的砖石摩擦声,像是整个墙壁被人推向一边。
  周达不自觉的握紧拳头,睁大眼睛盯着发出声响的方向,他看到墙壁里突然亮起一道缝,再然后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那是个老的不能再老的妇人,脸上遍布黑斑,头发枯黄蓬松,裸露的皮肤下垂着,弓着腰拐着拐杖走进来,手里的那盏油灯晃来晃去,像是随时都会失手跌落。
  但就是这样一个老妇人,周达却像是见了鬼般,圆睁双目,神情骇然的跳下床,直直跪了下去,浑身颤抖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你醒了,很好,起来吧!”
  老妇人的声音出人意料的清脆动人,宛若少妇。
  天已经亮了,司马家的仆人们早已开始打扫庭院,将穿墙而过的小河里的落叶捞出,花匠们修剪新长出的嫩枝。厨房里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司马南传下话来,要吃荷花鸡,但这个时节哪来的荷花?所以几个厨子在研究用什么香料配出荷花的味道。
  这个时候,厨房的小院外,东方倩茹提着只小篮子走来。
  “啊?东方小姐……”
  一个厨子正在院中洗菜,不经意的一抬头,看见东方倩茹,顿时一愣。
  “是我。”
  东方倩茹微微一笑,那厨子立即醒过来般跳起来,激动的浑身颤抖。
  “东方小姐来咱们厨房啦!”
  厨房里传来一阵哄笑,显然都不相信那厨子的话,但只刹那就忽然静了下来。东方倩茹轻移莲步,迈进厨房,目光向众人扫去,嘴角仍有余笑未尽。
  “真的……是东方小姐……”
  一名厨子无意识的说,然后意识到失态了,忙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其他厨子也都像是醒了过来,正要打自己耳光,东方倩茹忙制止住他们。
  “大家不要多礼,我只是来做几样小菜,舅舅心情不好,我是想略尽孝道。”
  东方倩茹做菜,所有厨子都围在一旁。
  几样小菜简简单单,但所有厨子都看出其实并不简单,能将普通之物做出不普通的味道,那正是厨子们追求的极境。
  
司马南一夜未睡,他一直在想那手绢上的词,或许隐藏着什么秘密,他甚至开始后悔了,也许那手绢要在水中浸泡了才会显出别的字,也许要用火烤一下,再或者在醋里洗过后会是副地图。司马南猜想张吉昌在经过一开始的狂怒后,大概也想到了这点。
  但东方樱会有那种简单的破绽吗?
  司马南摇摇头,他的三女儿司马光和在身后给他轻按太阳穴。
  正这时,门开了,仆人们在司马南的房间里布置碗筷,几样小菜摆上桌子。
  司马南猛的睁开双眼,吃惊的盯着面前的小菜。
  “这是谁做的?”
  “是我,舅舅。”
  东方倩茹迈进司马南的屋子,先问了早安,然后才走近了说话。
  “很多年没闻到这种独特的味道了。来,一起吃吧!”
  司马南感慨的说,然后让东方倩茹和司马光和一左右的陪在两旁,一起吃早饭。
  三个人都没吃多少就撤下碗筷,各有心事的沉默不语。
  最后,是东方倩茹先打破宁静的。
  “舅舅,昨天那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呀?我可是想了一夜也没想出来呢!”
  司马南微微一笑,慈眉善目。
  “是条手绢,上面写了首词,就是问世间情为何物那首。”
  “噢。”
  东方倩茹若有所思,司马南看在眼中,将手中的茶碗轻转。
  “倩茹,你原本觉得应该是什么?”
  “地……噢,没什么呀!人家只是好奇嘛!”
  东方倩茹像是说漏了嘴,忙用话岔开。
  司马南只觉血气上涌,他想那手绢果然不该轻易交出去,都是昨晚气昏了头。
  东方倩茹适时的告退回了夏日居,留下司马南皱眉思索,该如何从张吉昌手中抢回那条手绢。
  钱家大院里,司马远水正在练刀,他驼着背昂着头,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仿佛要将空气劈开,以仿佛要将想像中的仇敌剁成肉浆。
  “好刀法!”
  钱左鼓掌走来,司马远水立即停了刀,回头看去。
  “钱大伯您起了?我这不入流的刀法哪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