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案警史

第二十九章


    何老头知道是余长曦那丫头片子告诉小家伙的时候,他那张皱巴巴的老脸瞬间变了颜色。
    小家伙又坐回到了门槛上,胖嘟嘟的小手撑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薄繁回去之后还是打开了那张纸,只见里面写着一行字,歪歪扭扭的字体,一看就是出自余长曦之手。
    上面写着:异隐于市,有迹可循。
    薄繁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异人藏在人群中,虽然很隐蔽狡猾,但也还是可以查得到踪迹的。
    她这算是在宽慰他吗?
    这么简单一句话她直接告诉他不就得了吗?怎么还绕这么大一圈?
    一想到这儿,他就又驱车到了余长曦楼下,他现在没有钥匙,只能靠着车给她打电话。
    余长曦的老人机上“薄繁”两个字疯狂跳跃,但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伸手又关机了。
    从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次的薄繁脑仁都疼,他二话不说直接上了楼,他的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他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搭理他,还引得旁边邻居伸来探寻的目光。
    虽然身穿一身便衣,但那气宇轩昂的气质摆在那儿,邻居只以为是对面那个可怜丫头的男朋友来了,但俩人闹了别扭,女孩子正晾着他呢。
    于是邻居用过来人的角度跟薄繁说:“这女人啊,她就像是水,你加把柴她就沸腾,你降温她就结冰,所以说啊,小伙子,生活可不能太过于死板,该认错时就不要顾及面子,面子能值几个钱啊。”
    薄繁没打算解释,只是很礼貌的笑了笑,做洗耳恭听状。
    邻居偷偷瞥了一眼自己屋里那道忙碌的身影,又瞅了瞅余长曦那间紧闭的大门。
    他神秘兮兮的说道:“那屋的丫头是你女朋友吧?”
    薄繁点点头。
    他又说道:“那丫头奇怪的很,就在刚刚有一伙人来找她,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又走了。”
    薄繁心中一紧,他急忙追问:“那她人呢?”
    邻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薄繁心的心立马被提了起来,他以为是余长曦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那刚刚挂他电话的就不是余长曦,所以……
    他不敢往下想,正准备问邻居有没有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邻居又神秘的笑了笑,他走进薄繁,低声道:“那几个人好像都不是你女朋友的对手,几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其中有一个人还是哭着走的,羞死个人。”
    说完,他又用一脸惋惜的表情看了眼薄繁,在心里为他默哀。
    碰上这么个暴力的女友,虽然残疾了,但战斗力真是强啊,这小伙子真可怜,每天过得的提心吊胆心惊肉跳的。
    这样一对比,他家那口子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薄繁当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老人,在心里已经把他归类到妻管严的那一类去了。
    他的心就跟坐过山车一样,他来不及管邻居接下来的叨叨,一脚踹开了门。
    紧锁的新装修好的防盗门就这样被他一脚踹开了,那门就跟个受了气的小娘们一样在门框上晃来晃去,等着夫君来安慰一番。
    面容和善的邻居被薄繁吓得不轻,还以为小姑娘是遇到了个暴力狂男友呢,急忙几步跑上去劝架,生怕俩人打不起来。
    屋里,拿着菜刀的粗鲁妇人几步冲了出来,和善邻居只感到耳朵一疼,这熟悉的感觉让他身子一颤,他急忙告饶,“老婆,我错了。”
    妇人一路走一路凶巴巴的问他哪里错了,那人只得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找了无数个理由搪塞。
    而这边,余长曦一个人坐在客厅中央,原本收拾干净,摆放正经有序的屋子已经是一片狼藉,东西被扔的到处都是。
    窗帘还是没有拉开,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外面天色暗沉,更显得屋内阴森可怖了起来。
    出于职业的敏感,薄繁一眼就瞧出了门道。
    余长曦这是又被抢劫了?
    没等薄繁说话,余长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他们,来找药剂配方。”
    余长曦自己也不知道什么药剂配方,所以给不了他们。
    就算她真的知道,以她的性格应该也不会给。
    “什么配方?”
    “改变基因的配方,制作更多的异人,更确切的来讲,那就是一具具听话的傀儡。”
    余长曦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里,只听得到她冷冰冰的声音,还有一道只有轮廓的模糊身影。
    薄繁的手放进裤兜,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他的手习惯性的在烟盒上摸索着,正准备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上,烟已经叼到了嘴里,打火机刚按了一下,他又停下了动作。
    他突然想起这里有个人并不喜欢烟草的味道。
    余长曦抬头看了他一眼,打火机一闪而逝的火光却让他右眼眼角上的那颗朱砂痣格外绯红,像是被沾染上了一滴血。
    “他们并没有成功。”余长曦又如是说道。
    薄繁高大的身躯倚靠在摇摇欲坠的门框上,打火机被他百无聊赖的把玩着,火光忽明忽暗。
    他面色沉重的思索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他们已经变异了,无论是那几十具尸体,还是会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神秘人,无一不昭示着他们正在一步步变强。”
    余长曦冷笑:“十年前的异人尚且有呼风唤雨之力,他们,哼!”
    她似乎连提起他们都觉得很丢人,只用“他们”两个字来代替。
    据调查,十年前的异人正是他们的巅峰时刻,那是迄今为止制作的最成功的一批异人。
    不仅可以将风、雨的力量据为己用,还能借助它们的力量变幻出坚不可摧的武器。
    据说当初还动用了桦南省最神秘发一支力量,还用了热武器轰杀,虽然最后以杀死鲨鱼,成功摧毁了那些可恨的药剂,但最后死伤最多的还是普通老百姓,而药剂成分一直没能研究出来。
    薄繁不敢去想象当年只有血肉之躯的先辈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去碰撞异人的铜墙铁壁,但这种精神是永垂不朽的,他坚信如今的警察也绝对不会贪生怕死。
    余长曦一直皱着眉,她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句:你以为的不是你以为的,你坚信的是最不该被相信的,你死了却还是活着。
    这句话是何老头曾经跟她讲的,还有一句就是:你的世界有多大,取决于你的眼界有多宽。
    她当时并不知道这两句话的真正含义,如今想起来,她想她应该是明白了。
    “你没有受伤吧?”薄繁放下打火机,想了想,还是顺势打开了客厅里的大灯,走了进去。
    以余长曦这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女子,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自保的。
    但从隔壁邻居嘴里知道了余长曦不仅没受到伤害,反而还把别人揍得鼻青脸肿。
    “他们只是一群小喽啰而已,并不是异人。”她这样一说就等于是在解释了。
    “那么你呢?”薄繁走到余长曦面前,眼神复杂。
    余长曦抬头凝望着他,四目相对。
    “你是警察,你说了算。”余长曦别过头,玩起了手中的怀表。
    那块表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原本镀金的表壳已经被盘的掉了颜色,只有指针还在倔强的一分一秒走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声音很轻,几乎是细不可闻,在这间安静的房间里又显得声音很大,沉默中就这是唯一的音源。
    衔接着表盘的那根金链子像是真金打造的,被余长曦随意弃在了一旁,链子无力的垂在了毯子上。
    薄繁皱了皱眉,又是这句话。
    犹记得当初把余长曦接出来不久,她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他是气得不行。
    警察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事事面面俱到,时时预防着被莫名其妙拉出来溜一遭。
    “他们为什么要来找你?”冷静过去,满脑子只剩下疑问。
    余长曦还是没有抬头,声音轻飘飘的,“配方。”
    “你有配方?”薄繁脑子里疑问更深了。
    余长曦摇摇头。
    薄繁又问:“那他们为什么找你?”
    余长曦目光清冷的看着手中那块表,又摇了摇头。
    薄繁知道余长曦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世界这么大,那群人为什么偏偏找的人只有余长曦一人而已?
    他本来不打算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就算是问余长曦也不可能告诉他,只能等她自己想通了自己说出来。
    但时间紧迫,他们一步一步都是踩在刀刃上,如果他们晚了一步,那群人可能就会成功一大步,后果他不会去想,因为不敢想。
    来之前他已经安排了人去调查本市拥有大型工厂的所有老板,还查了所有废弃还没来得及规划的废弃工厂和仓库,更是连出租屋他都没有放过,凡是有可能成为异人研究所的地方,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他预料到异人那边已经得知了消息,现在应该已经撤离了原地。
    但他们那么多年的心血,那么多养大了的试验品,不可能一两天就能完全撤离掉,现在出手仍不完,只有被他们抓到几条漏网之鱼,就一定会有进一步的收获。
    余长曦看出了薄繁心里的小盘算,她忍不住打击到:“现实与想象总是会差一大步,薄队,如果我是你,我会多去那些生物研究生走走,说不定会有大收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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