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早就承诺过,公主季染歌一定会延误咱们柒家的香火?可是现如今你居然失言了?”
隔着屏风,柒家长老冷声的喝斥着柒岩。
柒岩微愣了愣,勾起了嘴角,解释的说着:“三叔伯,我和公主的年纪尚轻,未来尚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可是柒岩现在的你年龄已经不小了,若是再迟迟等下去,恐怕会延迟了最佳时间。为此,我们柒家的几位长老一致经过了商议,决定……”
柒家长老一边说着,忽然目光流露出了一丝明显的精明与算计,望着那一抹精光,柒岩紧咬着下唇:“虽然三叔伯,柒家的长老决议我无权更改,可是季染歌,任凭谁都改变不了我对她的一片真情。”
“一片情深?可难道只因为这样,就要耽误了正事,柒岩你这样可对得起咱们柒家的列祖列宗吗?”柒家长老说道。
柒岩微怔了片刻:“这件事不能全怪染歌。若是你们有怨,直接朝向我来便好了。”
“向着你来?难道你真的一定要就这样袒护那个女人吗?虽然她高高在上,贵为公主,可是居然连一个婴宁都无法容忍。这样的女人,简直就不配做我们柒家的媳妇儿。”
柒家长老被柒岩的态度,蓦地一激,便再也口不择言的说着,柒岩轻抿着薄唇,双手攥成了拳头道:“可是婴宁的死,也不管染歌的事啊。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在咎由自取。”
“那个我们可管不着,总之三个月,若是你们再给不出一个好消息,那我们柒家可就要按照家法处置了。”柒家三长老停顿了片刻,对柒岩轻努着薄唇:“希望到时候,你们可别怪我们老柒家没有给你机会。”
警告的话语刚一落下,屏风的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女声,不卑不亢的说着:“三个月,会不会时间太过匆忙了一些?只不过,若是非得驸马给柒家早早的繁衍子嗣,染歌倒有一法。”
听着季染歌的话音刚一传出,柒家长老明显的怔愣着:“居然是公主?”
可是很快微讶归微讶,柒家三长老轻拱着双手:“固伦公主请莫怪罪,虽然您贵为高高在上的季国公主,可是我们柒家,还是有柒家的家规,希望公主您能看淡一些。”
见到季染歌一脸的沉默,面色冰冷,也没有回应,柒家的长老不自觉的再度补充了一句:“咳,公主。刚才好像听您说,有办法让驸马能够为柒家传宗接代?”
季染歌点了点头:“当然,我已经问过太医,驸马的身体没有问题。”
“可是他却只有小郡主柒子玥,也没有生出一个小世子。为此,我想到了一个借腹生子的方法。只要小世子一出生,小世子的娘亲,会被当成为柒岩的新一任侧夫人。”
季染歌刚一说着,柒岩一脸怔愣,却又眉心紧蹙着:“染歌?该不会是你又要故伎重演了?可是好不容易才送走了一个婴宁,如果,再来一个……”
柒岩正说着,蓦地一脸的痛苦,季染歌却轻抿着薄唇,一把抬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驸马,其实这件事你无需太过多虑。就连借腹生子的人选,我都已经想好了。”
“想好了?是谁,”柒岩一脸微讶的问着,季染歌紧咬着唇瓣道:“你看雪鸢如何?”
“雪鸢?”柒岩怔愣着。摇了摇头:“不行,雪鸢我只不过是当成好朋友。虽然我听说,曾经在最紧急的时刻,她帮助过我们。可是我们也好心的收留了她,所以这下算是扯平了。”
“扯平?可是你别忘了,现在的状况,会有谁比她更合适?”季染歌轻咬着薄唇,“驸马,不然你告诉我,我真的已经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我……”就在柒岩正一脸迟愣的时候,雪鸢蓦地从正厅的外面走了进来,刚一走进,她便立刻说着:“对不起,驸马,公主。雪鸢也是无意听见你们的谈话,能跟驸马借腹生子,雪鸢的心中也是愿意的。”
“可是,雪鸢我只是不想再耽误你,我已经害了一个婴宁,真的不想再害另一个了,我的心里只会有染歌一个人。”
柒岩刚一说着,蓦地就见到雪鸢轻抬着手掌,挡在了他的嘴角:“驸马,有些话其实不必说的。雪鸢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哪怕是最终没有名分,可是自己一点儿都不在意。”
“跟婴宁不一样,雪鸢在这个世上已经无亲无故,除了公主和驸马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亲人。绝不会要求驸马一些什么的,这个您大可以放心。”
虽然雪鸢是在跟柒岩说着,可是季染歌却轻努着薄唇:“雪鸢,这件事若是成了,你就是柒家的恩人,若是没成,你也绝对不会吃亏的。”
“公主……”
柒岩一脸怔愣的说着,仿佛是在制止着季染歌继续说下去,季染歌却微勾着嘴角:“驸马,雪鸢都已经这样说了。人家对你可是心甘情愿的,难道你真的还要拒绝?”
“我,你们,唉……”柒岩一脸忍不住叹息着,直摇着头,一旁的柒家长老望着季染歌,居然会这样的深明大义,不自觉的微讶着:“公主还真的是女中的巾帼英雄,居然有这样非凡的气度。”
“那在下便也不再打扰了,”柒家三长老刚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柒岩忍不住喊着他的名字:“三叔伯。”
“染歌……”
柒岩蓦地回头,忽然望见了身后的季染歌,面色苍白,身体往后倒退着,差一点儿险些摔倒,便快速的冲上前去扶住了她,可是季染歌虽然硬撑着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却犹如身体被掏空了一样虚软疲倦和难受。
“染歌”
“公主”
雪鸢一脸的惊慌失措,望着眼前的柒岩,他的眼睛里仿佛只有一个她,季染歌也是同样专注的只注视着他一人。
这样深刻而又完美的感情,还真的是让人嫉妒,雪鸢的心里正想着,可是下一瞬,她的眼眶竟然泛起了一阵干涩与通红。
“公主,若是你后悔了,雪鸢一定不会继续强求着什么,能住在长乐宫,待在您和驸马的身边,雪鸢就已经很是感激了,真的不敢多强求着什么。”
雪鸢轻咬着下唇,正说着时,季染歌不自觉的心里猛地一阵抽痛,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还有的选择。可是眼下的状况,一切又都是这样的迫在眉睫。
“能用的办法都已经想过了,或者现在才是最好的办法,”季染歌一边看了看雪鸢,又望向了身旁的柒岩。
“从现在开始,你都一直住在雪鸢的房里吧,”季染歌语出艰难的说着,柒岩一脸的微讶。
“难道这就是染歌你的心里话?”柒岩道。
季染歌微怔着,之后又点了点头:“嗯,走吧。本公主已经不喜欢你了,若是什么时候,你跟雪鸢有了孩子,又和她有了名分,我才要见你们。”
季染歌正说着,蓦地心中一阵前所未有过的痛苦,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只留给了现场一个匆忙的背影,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虽然她转身的那一刻,一脸的坚毅,可是转过身背对着柒岩,季染歌的脸色微沉,眸光当中似乎正有什么晶莹闪烁着。
望着季染歌回到房间,霓裳一脸的微讶:公主这是怎么了?明明今天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已然判若两人了。
“去休息吧,关上门”季染歌淡淡的语气说道。
霓裳充满了疑惑的问着:“公主这是怎么了?还有驸马呢,怎么也不见他。”
“他不会回来了”季染歌紧咬着薄唇说道。
霓裳虽然微愣着,可是望着季染歌的样子,像是刚才和人争吵过了一样,眼眶湿润而又陷入了深深地映红。
将要说出口的话,终于化为了无声的沉默,一个转瞬却又咽进了肚子里,看来公主与驸马或许是真的因为什么起了争执,霓裳一个转瞬走出了房间。
望着霓裳走出的样子,季染歌转过身,背对着门的方向,却看向了不远处的窗外,夜色正浓,还有星星流逝。
季染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朦胧之中,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床头站着什么人影。看上去既帅气,又熟悉。
季染歌一脸的微讶,望着眼前的男人,她竟感觉到既陌生又熟悉,这让她想到了柒岩。可是真的是他吗?她正一脸疑惑的将要喊出声,可是奈何自己居然浑身不能动弹,任凭拼尽了全力,喉咙里依旧嗓音嘶哑着,不能喊出声音。
知道第二天,清晨拂晓的时刻,季染歌终于才从梦中醒来,可是这次她却再也没能见到自己跟所期待的那个梦中之人,虽然丞相府上下一片死寂,可是大家却无一人敢打扰公主。
季染歌一脸的诧异,昨晚闯入房间的那个男人,躺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如梦似幻,朦朦胧胧。看样子有些像是柒岩,可是又并不是真的是他。
季染歌一脸的不思议,望着自己的那个朦胧的梦,可是那个人若不是柒岩,又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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