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抉择

第十三章 我想成为一只鸟


    我叫王伟,是一名动物管理员。我的职责是每天喂养那头名叫科科的狮子,我之所以从事这份工作,是因为我从小对鸟类十分感兴趣,我梦想成为一名鸟类研究学者,可事与愿违,我的成绩满足不了我的梦想,但我还是放不下那份热爱,无法克服那种被无数只鸟儿包围的快感,我多么希望我是一只鸟!
    于是我放弃了父母为我安排打点的工作,只身一人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这座陌生的公园只为和我熟悉的鸟儿生活在一起。但那可恶的园长,见我孤身一人,没有背景没有关系,把这个园里最痛苦的工作给了我!照顾这只可恶而恶臭的大型牲畜!我讨厌它!它一点也不轻盈,羽毛一点也不光彩!它就像那可恶的园长和那些可恶的同事,他们都是来折磨我的!
    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每天下班后,赶在闭馆前,像一名该死的游客一样,买票去看鸟!那些可恶的同事!看到我就拿出那张恶心的“恕不接待”牌子。但那又怎么样呢?我还是可以每天看到我心爱的鸟儿们,人生可能就是这样吧,虽然由痛苦充满,但也会偶尔有希望的点缀吧。直到,直到,直到这场宛如福音的神罚!那大地突然震了起来,把那该死的园长和那些同事吞了进去,我太开心了!我那时正好在空旷处,逃过一劫,但是突然一阵异样传来,我感觉我的头几乎要裂开,我的脑海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等等,那好像是鸟叫声,但又不是鸟叫,我似乎能听懂那种声音,就像,就像我真的成了一只鸟!那不再是鸟叫!而是一句话,鸟儿对我说的话。
    “自由!自由!自由!”他们这么喊着,我多么想和他们呆在一起,但我知道,鸟儿应该在天上,而不应该在笼子里,如果我是鸟,我也向往自由!我爬上废墟,用一把锤子,一下、一下、一下砸开了一个大洞,我看见他们飞走,他们的翅膀在我眼前挥动,他们包围着我!但他们终究没有留下,但我好像听见他们在对我说谢谢。
    当鸟儿都飞走后,我脑中的声音依旧没有消散,来自猴子的、来自鳄鱼岛、甚至来自那只大型牲畜的,不过他们都在喊着同样的两个音节——自由!好啊,我打开了他们的笼子,猴子们不愧是要聪明一些,他们甚至和我交流了一下,问我为什么要放他们走?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前往下一个场馆,打开下一个笼子。
    终于,只剩这只大型牲畜了,我并不想放他出来,因为我还很清醒,我不是真正的鸟,我飞不起来,我可能会被它吃掉,但我也不想它饿死,我给他的笼子前放了点肉,就离开了。
    但当我发现我根本无处可去,城市已经被毁了,四处都是混乱与哭喊,城市仿佛突然变成了最不开化的地方,于是我折了回去,再次回到那个只剩我的地方。
    我在湖边的小屋住下,动物园里还有很多的食物储备,足够我独自生存很长一段时间,我并不担心,我每天早上起床,会去树林的深处看鸟,我会带些食物,吸引他们过来吃,然后我就可以享受和鸟儿在一起的时光,然后下午回去,给那大型牲畜放一点食物,以免它被饿死。 这几乎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没有人来管着我,也没有烦人的游客。我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活着,或者说第一次活的那么纯粹,我感觉我已经不再那么焦躁了。直到,那可恨的家伙想来打扰我的生活,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那可怜又可恨的家伙。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山上,当我喂完鸟后,我往山下看去,有一辆车向公园驶来,那辆车我认识,是那个尖嘴猴腮的游乐场经理,他的车远远停在那个露天的停车场,好像从车上下来了两三个人,我很清楚。他们肯定是盯上了那些储藏室里的食物,我飞快从山上下来,跑到我的小屋里,我前两天在园长的办公室内,发现了这把猎枪,和一盒子弹,这目前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了,我绝不允许有人打扰我现在的生活!我要把他们赶出去!这时,我灵机一动,顺手拿了一把钥匙。
    当我拿着猎枪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应有的恐惧,他们应该有的。他们似乎不认为我会开枪,只见那个经理举起双手,笑眯眯地向我走来,嘴上说着什么和平、分享、合作什么的屁话,但我知道,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我的猎枪,手也绷得很紧。
    “砰!”我开枪了,我几乎没有迟疑,那是把老旧的猎枪,后坐力很大,开枪的一瞬间,我和他几乎是同时倒飞了出去,但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变成筛子,我重重的落在地上,他的死似乎并没有让他的同伴有一点伤心或迟疑,他们瞬间扑了上来,我再次瞄准,但我的枪口被他们打飞,射空了,紧接着,我感觉脸上传来一阵阵剧痛,我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模糊,我的神志也开始渐渐迷茫,但这时,我听见了无比熟悉的声音,来自那只大型牲畜的吼叫。它瞬间冲过来,拍飞了骑在我身上的人,另一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半死,慌不择路的逃命,但他怎么可能跑的过狮子呢?他死前那搞笑的样子,真是太滑稽了。我缓缓的站了起来,再次捡起猎枪,走到刚刚那个被拍飞的人面前,我看了看他,他疯狂哀求着我,说实话,我有些迟疑,但这时有一只金黄色的鸟飞了过来,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啄食着什么,我没有再犹豫,扣动了扳机,我突然感觉好累、好委屈、好难受但我同时也感觉到心中有一丝快意,那只狮子跑了回来,我下意识地提起了枪,它似乎被我吓到了,我把枪丢到一旁,我开始尝试和他交流,我忽然间明白了,光靠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存活,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可恶的入侵者想要玷污这美好的圣地。那狮子视乎也听懂我我的意思,慢慢的向我爬了过来,伸出那粗糙的舌头舔了我一下。从此我和他就成了这片净土的守护者。
    今天似乎又来了几个可恶的入侵者,好像是三个小孩,我恢复了入口处的监控,我看见他们从一个裂缝处翻了进来,我不想杀他们,我希望他们只是不经意路过,但我别无选择,我还是拿起了猎枪。
    果然侵略者都是可恶的,这三个小孩轻车熟路地穿过了游乐场,来到了动物园区,他们的目标难道也是储藏室?好在他们并没有朝那个方向走去,他们继续笔直往前走。他们的目的地是靠近森林的散养区,这三个可恶的小孩居然是狩猎者!他们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弓弩,我吓坏了,赶忙跑到动物园区,唤醒了我唯一的同伴,科科。
    当我再次来到他们附近时,他们竟然已经升起了篝火,我好像看见三只可爱的鸟儿被他们残忍的杀死,用竹签穿过他们的身体,然后放在火上炙烤,不可饶恕!正当我进一步靠近他们时,他们中的一个小个子,突然大叫了一声,只见他们飞一般地跑进了树林,我可能暴露了,但是那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三个小孩而已,我有信心守护住这里。
    我让科科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森林的地形我几乎已经是烂熟于胸,他们没什么可躲的地方,果不其然,在那个最大的树干后,我发现了他们的身影,科科已经率先朝他们冲了过去,我们似乎已经是胜局已定,我们再一次守护了我们的家园。
    但我意料中的年轻惨叫声没有响起,只见其中一个男生居然直接将一块巨石搬起,扔向了科科,科科闪避不及,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怒吼,但没有关系,这样的石头伤不了它,但这是从侧面冲出来了一个男生,他双手突然按住了科科,正当我纳闷时,一道刺眼的白光在眼前响起,那居然是电,只见科科全身的毛惊悚地竖起,身体痉挛般的抽搐,我赶忙冲了过去,一边举起猎枪,可这时我的胸前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我奔跑的步伐被迫停下了,我低头看去,我的胸前插了一只弩箭......
    我好不甘心,但我还是倒了下去,我最后一眼,看到那个拿着弩机的小个子男生惊慌失措地扔掉弩机逃跑,我一瞬间想了好多,我感觉好冷,也好疼,这样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我把他们吓跑了,对不起了,鸟儿、森林,这是我最后一次守护你们了,我失去意识之前,我感到了一点温暖,原来是科科挣扎着爬了过来,依偎在我的身边。它又想那天一样伸出舌头,舔了我一下,我好像看见它的眼中有泪水,突然我又听见了鸟叫,无数只美不胜收的鸟儿向我飞来,然后是猴子、是鹿.......他们好像都在对我说话,好像在说,谢谢?我感觉不冷了,也不疼了,我终于被他们真正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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