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奎城。
城主府内。
上官婉儿笔锋直指城主李啸,怒声道:“李啸,你勾结血族,残害我河洛百姓,你可知罪?”
李啸从台阶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醉醺醺道:“区区一介女流,有何资格定我之罪?即便是武则天,她也没有资格!”
说完,他拿起酒樽,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就在他放下酒樽的时候,忽然怔怔看着上官婉儿手中的笔,酒也醒了几分。
片刻后,李啸冷漠问道:“这支笔你从何处得来?”
“从何处得来你不必知道,你也不配知道,受死吧!”上官婉儿面无表情说完,便朝李啸发起了冲锋。
还是那一招——章草·横鳞!
李啸看着她冲刺的身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采,呆立在原地,忽然自顾自说了起来。
“你是太傅的孙女婉儿吧?都长这么大了……也是,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上官婉儿并非第一次在外人口中听到太傅这两个字。
以前在宫中,上到皇室贵胄,下到宫女太监,只要是说起上官太傅,无一不加上乱臣贼子的标签,语气自然也是冷漠不屑的。
而李啸此时的语气,倒是更像是自家长辈。
虽然上官婉儿已经对长辈和自己说话时的语气没多大印象,可她此时偏偏就有这样的感觉。
然而,一想到今晚天奎城中家破人亡的百姓,上官婉儿心中更多的却还是杀意。
她这次出宫,带着先斩后奏的圣旨。
而李啸,也是她第一个欲要开刀的对象!
无论此刻的李啸说什么,都难以动摇上官婉儿想要杀他的心!
也只有杀了他,才能慰藉那些惨死的河洛百姓。
眼看着上官婉儿身影已经到了面前,李啸不闪躲,也不抵抗,任由那汹涌的魔道能量落在自己身上。
砰。
李啸身上的魔能屏障直接便被击碎,李啸双目起初还有些犹豫挣扎的神采也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的一抹决然和解脱。
“也罢,也罢……我李啸对不起边疆百姓是真,既然太傅还有血脉遗留在世,李啸也不必继续苟活,为此偿命又何妨?只是婉儿……”
李啸缓缓说着,忽然转身看向再次折返回来,攻杀到他身前的上官婉儿,语气严肃道:“暗害上官家族的真正元凶可不仅仅只有一个牡丹方士,甚至可以说,无论是上官家族还是所谓的牡丹方士,都只不过是武则天为了登基而献祭的牺牲品,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还有皇兄。”
李啸仿佛真的看开生死,很是平静地说出这番话。
然而上官婉儿听完,心中却忽然涌现一片慌乱。
“李啸!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陛下当初就应该直接砍了你的头!”上官婉儿怒气冲冲说完,第二道魔道能量也落在李啸身上。
后者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然脸上仍是笑意不减,静静地等待上官婉儿第三次攻击的到来。
而此时的上官婉儿,面对这一动不动的人形沙包,内心却愈加烦懑了。
她也知道她不该相信李啸所说的这些话,可李啸的这副表情,真的很难让她不去多想。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上官婉儿仿佛抓到一些蛛丝马迹。
比如,长太子为何要谋反?当时先皇已经病入膏肓,要不了多久,他便能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何须在那时候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难不成那时候的长太子已经察觉到武则天会觊觎皇位,所以打算先下手为强?
自己三岁时候所见证的,真的就是这起阴谋的全部真相了吗?
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一刻,上官婉儿对自己的亲眼所见的事情产生了怀疑。
她的内心更加慌乱了,杀意也越来越盛。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先将制造问题的人给解决掉!
更不用说,李啸即便是死,也难辞其咎。
想到这儿,上官婉儿索性也不再多想,先将李啸除掉再说。
而在第三次冲锋过后,李啸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却仍旧一脸微笑道:“李啸死不足惜,但婉儿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被那狡诈阴毒的妇人蒙蔽了双眼,她才是你真正的仇人,一定要除掉她,才能慰藉太傅的在天之灵,才能为上官家族枉死的族人平反昭雪!”
这一番话,也是李啸最后的遗言。
上官婉儿在第三次冲锋之后,第四、第五次冲锋也一气呵成,随后身体飞到半空并隐入了虚空之中,引动了多道魔道能量,落在了李啸身上,将其彻底杀死。
整个过程中,李啸甚至都没移动过一步。
与其说他是被上官婉儿杀死的,倒不如说是他自己寻死,至少上官婉儿也不敢保证她的实力一定就比李啸更强。
而李啸寻死的原因,或许除了他本人之外,无人能够知晓……
看着李啸倒在地上的尸体,上官婉儿心绪复杂,片刻之后,她才转身离开。
……
悦来客栈。
百里守约和伽罗已经各自回到了房间中,前者更是因为魔道能量消耗太大,才刚洗完澡躺在床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直至一声清脆的唳鸣在耳边响起,百里守约才蓦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也听见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走过去将门打开,是上官婉儿,她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道:“今晚非常感谢。”
说着,她将百里守约给她的三件装备递还回去。
“客气了,上官姑娘。”
百里守约摇头笑道,然后才将装备接过,之后目光便定定落在了三件装备中的不死鸟之眼上面。
“那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上官婉儿心不在焉,并未察觉百里守约的异样,说完便转身朝她和伽罗的房间走回去。
刚走到房门前,她忽然又停了下来,也不回头,声音传来。
“哦对了,这三件装备都沾染了血族的气息,以后尽量不要在人前使用,以免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嗯,知道了。”百里守约随意应了句。
上官婉儿这才打开房门,走回房间,将门关上。
百里守约也连忙关上门,回到房间中。
此时的他已经全无睡意,将血族之书和噬神之书收进储物空间,便坐在椅子上,仔细琢磨起手中的不死鸟之眼来。
叽叽叽……
声音再次从不死鸟之眼里面传出,却不再是清脆的唳鸣,而是像小鸡受到惊吓时所发出的叫声。
这不死鸟之眼里面到底是什么名堂?
百里守约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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