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离恨

第14章


程大人,你是针多得用不了吗,拿本王当筛子扎!" 
刘昭大笑,心道"这么有精神骂人就没事了!" 
程弼轻笑道"小王爷,动气伤身啊,王爷的病就是从气上来的!" 
沈长遗撇撇唇,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心道"不动气,好难啊!" 
"王爷可是伤过心肺?" 
永阳王点点头,道"是,两年前与北羌交战时,被他们射了一箭,当时伤得很重,军医说是伤了心脉,不能动气,否则会呕血成伤!" 
程弼叹道"这就是了,小王爷是急怒攻心引发了旧疾,待臣开个方子给王爷。再有一句话,臣得告知王爷,这病是只能静养却是没法医治了!" 刘昭听了心中酸痛,怒斥道"程弼,你是在危言耸听吗?" 
程弼连忙跪地道"臣不敢。" 
沈长遗却哈哈一笑,洒脱道"生死有命,又何必强求。程大人只要尽力就好。" 
刘昭叹了口气,挥手道"你下去吧!" 程弼退出了寝宫。 
沈长遗突然惨叫了一声"回来啊,本王身上的针你还没拔哪!" 
刘昭哼道"他早走了。"沈长遗欲哭无泪。 
三皇子看着沈长遗沮丧的样子,叹道"我给你拔出来吧!" 
沈长遗叫道"喂、喂,你会不会啊,别坏了我的性命。" 
刘昭敲了敲长遗的头,笑道"刚才是谁说生死有命,又何必强求?啊?" 
沈长遗心虚笑道"若我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你会不会........." 
一会儿,昭云宫就传出了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天啊,疼死我了,刘昭,你等程弼回来吧,不是,你快把程弼宣来,天啊,你杀了我吧!刘昭,本王饶不了你。" 
刘昭好不容易才把银针全都拔了出来,抹抹汗,笑道"没什么难的嘛?" 
沈长遗疼得脸都变了色,叫骂道"蠢才,你是拔出来还是在往我肉里扎啊!" 
刘昭叹道"手滑了,怪不得人说关心则乱啊!"沈长遗再次欲哭无泪。 
三皇子把银针放在一边,轻轻地把沈长遗抱在怀中,说道"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长遗怨恨大哭道"能不能宣太医来啊,我胸口上还有一根针啊,呜呜............" 
这回,沈长遗终于痛哭流涕,而且是嗷嗷地哭叫,再也不顾王爷的面子与里子了。 
终于真的把所有的针都拔出来后,沈长遗喝了安神的药后,昭阳宫才太平起来。 
刘昭静静地端详着沈长遗,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头发,又给他拉上了薄被,这才出了寝殿。 
三皇子仰望着满天的星斗,轻轻一叹,就在寝殿前坐了下来。 
 
22(下) 
月色如水,倾斜而下,照得满院的柔和。昭云宫中载种的花卉树木甚多,清风一过,万花皆随风而舞,呜呜咽咽,袅袅悠悠, 真令人烦心顿解,万虑齐除。刘昭坐在殿前,吟道"月挂中天夜色寒,清光皎皎影团团。正应了这个景哪!"正自琢磨,宫中的女官们已提着莲花灯寻了来,劝道"殿下,这夜寒露重的,您不好好的歇着,怎么在风口处坐着,小心着凉。" 
刘昭笑道"你们看这清风明月,天空地净,岂不是人间绝佳的景色。"女官们才要再劝,只听殿内有人大喊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明明都死了,都死了。" 
刘昭一惊,忙起身奔入殿内,掀开床幔,扶起沈长遗,问道"怎么了?" 
沈长遗浑身轻颤,细密的汗珠顺着额头缓缓滑下,过了好半天才掩盖住慌乱的神色,强笑道"没什么,只是梦到大王兄了!"刘昭"哦"了一声,显是不信,心道"若是梦到你大王兄,或伤心或悲痛或哭叫但绝不会惊慌失措。" 
永阳王也有些心惊,多少年未曾入梦之事怎又重新想起来了........为什么会这样,长遗一凛,对,我想起来了,是他,是福官那眼神,怨恨得不能把我生吞活剥的眼神,跟当年被活埋的北羌人的眼神一摸一样........不会的,不会的,他们都死光了,并没留下活口,我是病糊涂了。 
刘昭细细打量着永阳王的神色,笑道"既没什么事,我也就不扰你歇息了。"说着起身欲走,沈长遗慌忙跳起来抓住刘昭的袖子,笑道"小弟与三哥多日未见,今日有幸正好秉烛夜谈,岂不风雅有趣!" 
刘昭淡淡一笑,推开沈长遗"遗弟身上有伤,还是早早歇养才是啊!" 
沈长遗皱眉薄怒,恨恨道"我全告诉你总成了吧!" 
刘昭大笑,吩咐道"去把炖好的燕窝端来,本宫要与永阳王秉烛夜谈!" 
沈长遗松了口气,说道"再多挂几盏宫灯!"女官们应声而退。 
刘昭笑眯眯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永阳王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杀人杀多了,胆子就小了,胡乱叫嚷,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刘昭叹了口气"遗弟不信我吗?" 
沈长遗也叹了口气"三哥不信我吗?" 
刘昭抚掌大笑"如此说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长遗轻轻笑道"三哥忒给长遗留面子了,应该说是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才对!" 
三皇子有些无奈,却也拿沈长遗没办法,摇头笑道"长遗究竟是为何事忧心,说出来也好有个商量嘛!" 
永阳王笑道"还不是为太子忧心,三哥会不知道吗?小弟以为今日之事皆是三哥一手承办哪!" 
刘昭也不恼,勾唇笑道"窃以为自让太子之位总比被扣上谋反之罪要强多了哪!" 
沈长遗捂住胸口,长叹一声"哎,时也,命也,造化也!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三哥不懂这个道理吗?" 
刘昭把外袍脱下披在沈长遗身上,诚恳道"福官之事并非我所为,长遗可信吗?" 
永阳王认真地点点头,道"我信,你身份尊贵自然不会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来,不过,那个徐宗明脸酸心硬怕是没什么干不出来的!" 
刘昭笑倒在床"脸酸心硬,说的还真是贴切!" 
沈长遗敛去笑意,正色道"殿下,太子与你都是龙子凤孙,绝没有让外臣作贱的道理!" 
刘昭也肃然道"长遗放心,这徐宗明我自会好好的教训他,这福官嘛,也不会留着他的!" 
永阳王微微笑道"早这样说清楚不就没事了吗?" 
三皇子笑道"长遗可漏说了一件事,这太子之位...." 
沈长遗冷冷笑道"你可真是不用着急,你明早去跟太子说,他中午就能把太子之位让给你!皇上已然跟太子说了让他退位了吧,你们就连一时半刻也等不了了吗?" 
三皇子难得的红了一回脸,笑道"其实也并不急,这......"话还未说完,刘昭看到女官已进到殿中,忙住了口。女官禀道"殿下,燕窝端来了。" 
刘昭笑道"拿过来吧,我们在床上吃。" 
女官放下燕窝就出去了。沈长遗奇道"你这宫中怎么一个值夜的也没有,也太懈怠了!" 
刘昭笑道"难不成这宫中的人都该陪着你?有我一个不就够了!" 
沈长遗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刘昭端了一碗过来,笑道"趁热喝吧!对你的伤是极好的。" 
沈长遗厌倦地皱皱眉,道"谁喝这个,腻腻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刘昭劝道"已在里加了鸡汤,保管好喝。"沈长遗没办法只得接过来喝了,倆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直到三更方才睡了。 
24 
当日沈长遗与太子闹翻后,安平世子与锦熙也随后出了东宫去寻他,没想到不差一刻儿的功夫竟找不着了。安平世子刘普急地什么似的,忙去平南王府报信,相梦听了更是急得死去活来的,好好的,怎么人就丢了?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昭云宫的人来了,说是三皇子要留永阳王在宫中小住几日,众人不用担心。相梦听了更是急得活来死去大哭不已,心道"这个小祖宗是火上浇油的性子,说声恼了,连太子也敢冲撞,这回被三皇子扣在宫中定是又闯祸了,被别人扣住也就罢了,被三皇子留下了还能回得来吗?"昭云宫的人也不耐烦,要了永阳王的几件衣服就又回去复命了。 
安平世子也是急得团团转,想了几日,心里琢磨道"这事儿既不能禀报皇后又不能告诉延国公,只能悄悄的告诉恒娥,让她进一趟宫,告诉颖王殿下,去昭云宫看看这小子到底怎么样了!" 
任谁也没想到沈长遗在这昭云宫其实过得挺舒服的,天天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再不用上朝写折子了。三皇子已代他向皇上告了假。天天的想怎吃天就怎么吃,三皇子对待客人并不刻薄。想怎么逛就怎么逛,只是不能出昭云宫。等到沈长遗把昭云宫摸了个清清楚楚,连宫里有几间房子,刘昭有几个侍妾,厨房有几只老鼠都倒能背如流时,他突然发现自己走不了了。 
刘昭笑得很温柔,回答问题时也很客气"你也是行过军打过仗的,兵书战策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对我宫中的情况知晓这样清楚,我还怎么能放你走哪?"一句话堵得永阳王哑口无言,这时才明白自己被软禁了。 
永阳王本就是个爱热闹,生性跳脱的人,被这么关着,时间长了就静极思动了。一开始带着自己的包袱跑,虽然里面都是昭云宫的东西。可惜第一次逃跑时包袱包得太大,里面东西又太多,从洞里跑时被卡住了,永阳王又不舍得扔,终于被抓住了。刘昭也是笑笑并没说什么,永阳王吸取了教训就不带包袱自己单帮跑,如此反反复复五六次后,三皇子叹了口气,难过地说"遗儿为什么不愿待在昭云宫中,是本宫亏待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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