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心痒

第7章


厚镜片下闪过一阵寒光,那是所有老谋深算的人必备条件之一,“我们问题小组一致认为应该把事件当事人之一的尉骤找来,问个清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这帮老东西,找她也就算了,居然连尉骤都牵扯上。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如今尉骤还在读大学,有个美好的前程,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坏了他好不容易拼回来的这辈子。
“这件事与尉骤无关,希望各位老师不要打扰我的学生。”
如此袒护那个男生,分明是欲盖弥彰,“如果真如你所说,此事与那个学生无关,我们找他来问问也没关系。”相反的,如果聂语笑一心阻止他们找来那个学生,那就代表他们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聂语笑才不管这帮老狐狸怎么想呢!再怎么说尉骤都曾是她的学生,做老师的怎么能遇到问题就把学生推出来顶呢?
私心里,她总觉得保护他是身为一个老师的责任。
“这件事无论各位给我聂语笑什么样的处罚,我都认了,但请不要连累我的学生。他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绩,你们都是搞教育的,知道培养一个成功之士有多难。亲手毁了眼看就要成熟的果实,是教育者最不愿看到的——不是吗?”
第二十一章
    她全心领罪,这分明是袒护那个学生嘛!
几个顽固的老头子自然不会将此事轻易了结,门开了,走出去一个人。  过不多久又走进来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黑影。
除了尉骤,再不做他人想。
“你来干什么?这里没你的事。”
她最怕把他卷进来,他不明白吗?
这分明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要跟她并肩作战,她不明白吗?
以高大的身躯罩在她的面前,尉骤坦然面对一帮老头子,“我是尉骤,曾是聂语笑实习期间的学生。现在读大学三年级,经常回母校来看望聂语笑,不知道各位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和聂老师还有其他关系吗?”既然是调查,自然是单刀直入。
只要他一句否定,聂语笑的问题就能暂做结束。
偏生尉骤的性格可以骗尽天下人,就是不能在感情方面欺骗自己,“我喜欢她……”
一言出,全场哗然。
聂语笑更是认命地闭上眼,都到了这种场合这个笨蛋居然还能如此坦率地拿往事来谈,具备如此大将风范,他这辈子不成大事都难。
“不过她不喜欢我。”
下一句是事实,也是为她开脱之言。
“这些年来,我从未放弃过对聂语笑的感情。开始的时候她把我当成她的学生,后来又把我当成她的弟弟来照顾、来教育。无论我付出多少感情,为她做多少事,自始至终她就是没把我当成一个追求她的男人来看。”
真相总是很伤人,尤其是当着众人的面揭开这些年他都不愿承认的失落更是伤人。可是为了她的前途,别说是当众承认不被爱,就是要他剜肉挖心也再所不惜。
“聂语笑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师,她真的是用心在教学生,想让学生看到远方的坦途。失去这样一位老师是所有学生的损失,也是你们的损失。我不希望我的感情影响她的事业,更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让她失去未来。”
他的爱很自私,只给她一个;他的爱也很无私,成全她想要的天空。
“所以,有什么惩罚尽管冲我来,开除我在大学的学籍也好,公开批判也罢,一切与聂语笑无关。”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喊她一声“老师”,即使为了这件事失去唾手可得的成功事业,他也不愿舍弃对她的感情。
他言已至此,她若还不明白他的感情,算他倒霉。
看样子她这两年在学校里混得实在不怎么样,眼见着就要收拾包袱滚蛋了,除了学长竟然没有一位同事相送。
将抽屉里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进纸盒子里,她看上去很平静,至少比汪明镐平静多了。
“语笑,你别再固执了,再考虑考虑吧!我已经为你努力争取了,只要你把事情全都推到尉骤那小子身上,学校方面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第二十二章
    聂语笑也知道出了那件事之后,学长跑前跑后为她做了很多事。  以前总是她主动接近他,从不知道原来他对自己也很留意。如果不是即将离职,她会把握时机向他一诉衷肠。如今眼见即将分离,她还不知道会在哪座城市落脚,再扯那些题外话也没意思。
“不用考虑了,虽然只是一个月的实习老师,可终究我还是他的老师。出了事,我这个老师不能为了自己的前途就不管学生死活,把所有的麻烦都推给他,自己安然度日。我做不到!”
“现在不是他死就是你亡啊!”事情的严重性难道她还看不出来吗?“你这次辞职背负的名声太难听了,以后没有哪所学校敢聘请你担任老师。你等于是为了尉骤那个毛头小子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前途,值得吗?”
这是她做事的原则,无关乎值得与否。
“学长,就这么结束吧!”再挣扎只会将尉骤牵扯得更深,何苦呢?就当是她上辈子欠他的吧!反正他为她付出那么多的感情和心思,她一直无以回报。
即便她能看得开,汪明镐也为她不值,“你之所以把事情一肩挑,真的只是因为尉骤曾是你的学生吗?”
还有什么?还能因为什么?
难不成真像传闻说的那样,她对比自己小四岁的学生动了真情,为了情郎的前途,毅然挑起麻烦远走他乡?
这个传闻,她竟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待尉骤摆脱了学校的追究、母亲的追问来找她的时候,聂语笑已经从这座城市彻底地消失。
他这才惊觉自己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竟然连她家乡在哪里,最好的朋友是谁,有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依靠都不知道。
就连找她,他都无从找起。
惟一的线索是汪明镐,他知道这几年聂语笑对这个学长一直有着若有似无的好感。她去了哪里,没道理他不知道。
“聂语笑在哪儿?”
“你问我?”汪明镐恨自己怎么教出这样的学生,“就因为你,她现在被迫辞职,也许这辈子都做不了老师,你还好意思跑来问我她去了哪里?”知道也不告诉他,免得他继续连累学妹。
“从前我喜欢她,我没有错。现在我喜欢她,更没有错。我对她的感情一直控制在道德范围内,我只是真实地承认了我的爱,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尉骤反将他一军,“你是我的老师,你一直教导我们对人要坦诚,遇事要勇于担当。你的教诲我通通做到了,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更不知道为什么我爱的人会被我连累到连老师都当不了,必须得远走他乡。”
汪明镐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啊!尉骤只是坦诚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坦白地说出来。学妹跟他之间又没有做出什么不容于法律道德的事,为什么会落得这步田地呢?
第二十三章
    到底是谁错了?
那一年尉骤二十,是高校中首屈一指的;聂语笑二十四岁,因丑闻被迫辞去高中老师的工作,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他们之间彻底断了关系,她以为——只是她以为。
没有一个求职者会像他这般狂妄,当然他有狂妄的资本。
可他狂得不是时候,卫千暮那不知死活的老婆成功逃家已半月有余,至今仍未有归来的势态。卫千暮的情绪接近爆炸边缘,管他是不是能人异士,他没心情跟他啰嗦。
“我需要你定位导弹的才能,我给出的条件全在合同上了。如果你愿意加入DHM就签了这份合同,如果不干马上给我走人。”他没时间浪费,也没心情跟他闲聊,“一句话,干不干?”
半个月了!那该死的女人离家已经有半个月了,明明就是她先犯错,他不过是吼了她两句,她就给他玩失踪。她找到落脚点的下一秒钟,卫千暮就已准确掌握她的行踪。但本着男人的自尊,他就是僵持着不去找她。
做错了事就一走了之,如果这回他去接她回来,下回她更是肆无忌惮。为了让她好好反省,卫千暮打定主意除非她自行回家,否则他决不去接她。
没想到这一晃就是两周,明天就是第十五天了,她不仅没有回来的意思,连个电话都不打。
他就不信她一点都不想布布——卫千暮决定跟逃妻杠上了。
男人的自尊是保住了,可烦躁的情绪却愈演愈烈,他有感觉如果那该死的女人再不回来,用不了多久整个DHM都会被他的怒火烧掉。
偏偏这个时候师父渴求已久的人才找上门来!
真是巧啊!
自从师父继承卓冠堂,改“冠”为“远”,每年都会在大学里寻找各方面的专业人才收入门下,充实卓远堂的内部机构。尉骤正是他们寻找的有关导弹定位方面的优秀人士,但锐气太盛,师父打算让尉骤在DHM磨炼几年再带入堂中。
按理说,尉骤的专业应该进入科研机构,每天关在实验室里对着电脑研究发现。偏偏他投职到了这所商业性质的DHM,听说老板共有三位,一位专门研究死人,一位帮人打官司,还有一位以追踪事实真相闻名。
他之所以坐在这里,就是看中了DHM超强的“追踪”能力。
“我愿意加入DHM,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卫千暮不喜欢贪婪的人,尉骤的形象在他眼中骤然降低了许多。烦躁地扯眉,他丢出一个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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