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心痒

第14章


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啊!”
“尉骤!”
她叫不住他,连他都叫不住自己的心,“我说了,吃完饭再说,吃完饭我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呢!等你去了那里,也许就不想跟我说什么了。”他冲出大门,冲进风里雨里。
眼见他即将消失眼前,聂语笑将一生的心狠都用在了这一刻,“我不爱你!”
望着风雨中他的背影,她忽然觉得对他心软也是一种残忍,“尉骤,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不爱你……我不爱你。”
“你会爱上我的。”他赌上性命也要让她爱上他,“我倾其一生绝对会让你爱上我。”
哪有什么一生的时间可以用来供他挥霍,他忘了吗?她的心是会爱上别人的。
“尉骤,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说的是汪明镐?”他早就想好了台词阻截她,“你对他只是一时迷恋而已,要不然这两年你为什么都不跟他联络?这说明他对你来说根本可有可无。”他转过头以真心相对,“再说,他也未必会喜欢你啊!”
雨水滑过他的脸庞,看着他冷得在雨里打颤,她的心竟微微抽痛着。有一瞬间她想就此放弃,就算跟他耗上一辈子,她也认了。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有种种冲动,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付出多少都觉得心甘情愿。可是当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生活,彼此之间的不合适会磨上一遍又一遍。直到你痛到没感觉,才叫磨合成功。若禁不起疼痛,半路放弃便是最终的不幸。
第四十四章
    卫千暮的话响在耳边,她知道有一种爱缘于得不到。爱不是主角,追求的冲动掌控一切。如果尉骤只是因为得不到她才选择爱下去,那么一旦她接受了他的感情,受伤的会不会是她自己呢?
她已经二十八岁了,赌不起剩下的岁月,更舍不得互相伤害。
“尉骤,你听好了,我们俩是不可能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她认为他不可能一辈子爱她,他便用生命证明给她看。
他没想过也许他的付出对她而言只能用“痴缠”来形容。
“我已经……我已经是学长的女朋友了。”
“不可能!”
尉骤拼命地甩动着头,想把她的话甩出记忆。他捂住耳朵,拒绝听到令他心痛的话,“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你听到了!别再欺骗自己,你已经听到了。”聂语笑掰开他的双手,逼他接受现实,“我已经接受学长,我相信我们会相处得非常愉快,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结婚。”
接受学长的示爱她只用了一秒钟,心里想着终于有理由让尉骤接受事实了,她根本没想过他们的未来会朝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她甚至怀疑接受学长是出于她对爱情的渴求,还是急于想找个挡箭牌挡下尉骤近乎泛滥的情感。
做到这一步,她已不允许自己后退,“尉骤,算了吧!你就放过我吧!”
“你要我放过你?你要我放过你?”他苦笑,不敢想象七年的感情被人视为多余,七年的付出被人视为禁锢。
“我放过你,可是谁来放过我?这么多年,我做得不够吗?为什么你永远看不到我的真心,总是自以为是地认定我对你只是年少轻狂?就因为我曾是你的学生,我们有着四岁的差距?我曾无数次地祈求上天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你不要做我的老师,可是我不甘心,因为那样我们就不能相遇,没有你的人生还不如从来不曾有过。”
这世上有几人能为爱做到这一步,在别人看来他或许是可悲的,但他却为自己的付出感到幸福。
因为没有几个人像他这般找到自己愿意牺牲全部来爱的人。
“聂语笑,我要你……我要你……我不能没有你。”
被雨水淋湿的臂膀握住她的手肘,他的力道之大足以捏碎她的手臂。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逃避,她甚至有断臂的冲动。
为什么到现在他仍是固执得不肯明白呢?
“你要的是我,你有没有想过,你有没有问过……我要的是不是你?”
他一直忘了最关键的问题,她之于他远不像他对她的需要。
瞥过他脖子上挂的那块玉,聂语笑一把将它拉出他的衣领,“我不喜欢男人的脖子上挂佩件,尤其不喜欢男性佩着一块用红线穿起的玉。我觉得它降低了男性的英气,可你喜欢这块玉,无论是洗澡还是睡觉从来不曾让它脱离你身。就算我有再多的理由排斥你的习惯,也无法命令你必须遵守我的旨意。”
第四十五章
    他的坚持换来了她拒绝他的借口,“尉骤,你不再是青春期的孩子。你知道如何去爱,也该了解爱的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交易。你要我也好,你爱我也罢,可你忘了也许我根本就不想接受你的感情,也许你的爱对我来说从前到后只是负担。”
他的脸上写着受伤,紧握的拳头快要把指头捏碎。那副模样让她心生不忍,已经做到这一步,决不能半途而废。
再努力一点!只要再心狠一点就够了。
“我和学长确定了恋爱关系,你要是再住在这里,会让人误会的。你不是早就买了套大公寓吗?尽快搬走吧!”还不肯死心吗?聂语笑再补上一记虎狼药,“以后学长会经常来过夜,我们都是成年人,你在这里会非常不方便。听懂了吗?”
话说到这分上,再纠缠下去只会令他的尊严荡然无存。
他不怕失去尊严,在她面前他早就无尊严可言,可是他不允许自己去损害她的幸福。
“告诉我,你跟他在一起会幸福,对吗?”
她说了这么多伤人的话,让他几年的付出都成了多余,都到了这一步,他不但没说一句难听话,还关心她的幸福。
那一瞬间,聂语笑控制不住湿了眼眶。垂下头,她不想前功尽弃。
“会!我一定会幸福的。”
“那就好,”他喃喃自语,“那就好……那就好……”
他可以放心离开了,再次走出原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门,他没有取走任何一件东西。心都丢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们之间以这一夜为分水岭,从此各走各的路。
一觉睡醒,聂语笑蓬头垢面地从卧室里钻出来,惊讶地发现客厅像是变了一个样,变得她完全不认识了。
又乱又脏!
这是她的家吗?
她忘了以前一直由尉骤动手收拾,如今他走了有一个月了,家里再不大扫除就快成了垃圾场。
工作忙不能当作借口,无论如何今天也要好好收拾一下,过两天学长会接他的父母过来探望她。
名为探望实际上是考察未来儿媳妇的全方位能力,容不得她出半点差错。
一个贤能的女子所住的地方决不可能像座垃圾山,还是认命地赶紧动手做家务吧!
清理垃圾、吸尘、擦地、洗衣服、摆弄装饰品……
不做不知道,做了才发现家庭主妇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居然有那么多活要做,而且通通需要好的体力。
要不是尉骤够强壮,估计这两年他早就累倒了,哪容她过了两年逍遥日子。
啊呀!说好了不再想起尉骤这个人,她又犯错了。轻轻打着自己的脸,聂语笑警告自己努力工作,别想些有的没的。
老天爷像是故意跟她捣乱,门铃好死不死地这时候响起,害她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会不会是尉骤来了?
第四十六章
    她顿了一会儿才去开门,心想着是不是尉骤来拿丢在家里的行李。他的东西还摆放在他的卧室里,她没去碰。嘴上说这是对人起码的尊重,心里明白她害怕碰触跟他有关的一切。
这一个月以来,聂语笑跟自己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跟狗狗待在一起三个月都有感情,更何况是跟一个大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两年的时间呢!我会记挂他也是应该的。
在临开门的那一瞬间,她还在心里重复这一句。
“你来了……”
呃?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来人很面熟,可就不是尉骤,唉!
她在失望个什么劲啊?“你找哪位?”
“你。”
刻意压低的帽檐让她看不清来者的脸,危机感在一瞬间侵袭她的神经,她想关上门,已经迟了。
他用手臂和大腿推开门,硬是挤到了她面前。微微仰起头,他将清瘦的脸凑到她面前,“你不认识我了,是不是?你已经不认识我了……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亏我这么多年还一直惦着你,你居然忘了我……你让我好伤心啊!你真的好伤我的心……”
聂语笑急着想回忆起他的脸,等缓过神来,一把匕首已经抵在她的颈项上。
救命啊!
她想尖叫,想求救,想哭吼。最终还是识时务地闭上嘴巴,顺着他的意乖乖回到屋子里。
门被他用力地关上,他还不忘从里面反锁。这下子她求救的机会更低,要是没有人来找她,就等着闻到她发臭的尸体吧!
还是想法子自救吧!
聂语笑勉强扯出自认甜美的微笑招呼来者:“过路便是客,你要喝点什么吗?”如果她没记错,家里除了自来水什么都没有,牛奶早在尉骤离开家的第三天就告罄,“还是你要吃点水果?”烂苹果应该还有几个,被她丢在垃圾箱里忘了扔出去。
他不言语,她就得负责想办法缓和气氛,“还没请教您贵姓呢!”
“你把我忘了吗,聂老师?”
他摘下帽子,虽然四年的时间让他的容貌有了改变,但轮廓却依旧鲜明深刻地印在聂语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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