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酷爱

第四章


“老大,那妞儿不见了,我翻遍了整个台北也找不到。”
    “不用找了。”江野渡人挥了挥肥油油的手臂,横脸上满是狞笑。
    “嗄?但是……”姓殷的小妞不见了等于是三千万也飞了耶。
    “小弟我这就去把殷家的奴仆和家人全抓来,那妞儿便会乖乖现身。”
    “不必了。“
    “咦?”老大干么大发慈悲,而且还一副非常痛快的模样?
    “你还杵着做啥?走开,别碍着我快活风流。”江野渡人伸手揽着他今晚的女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般畅意了。
    “但是那个妞儿是用三千万买来的。”
    “她已经被犀狼看上,当初我让你出面买下她为的便是要引犀狠上勾,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三千万花得一点也不冤枉,哈哈哈。”“老大的意思是殷追欢现在人在犀狼那里?她被金屋藏娇了?”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干么不派手下去抓她?吴董,不是做老大的我取笑你的笨,你这个做人口买卖的角头消息实在不灵通,我已经查过了。
    “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犀狼到底是个血肉汉子,用明的咱们斗不过他,所以就来阴的,使使美人计喽。”江野渡人咧开一张满是烟垢和槟榔渣的阔嘴,笑得前俯后仰,还不忘摸一把身旁的妖娆女人。
    “但是黑道上不是都传说犀狼没有人性吗?他会这么轻易被女人迷住?”
    “犀狼是个没有人性的恶鬼!”他想到自己胯下那被废掉的东西,不禁粗声吼骂,“但没有人性不代表没有性欲,再怎么说犀狼都是个男人,男人是不能没有女人的。”所以他要复仇!
    如果不是犀狼,他不会坐拥女人却无法一展雄风。
    更悲哀的是他永远也不能传宗接代,江野家的香火永远断绝了。
    “老大,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耐心等候。”
    “嗄?”江野渡人的嘴巴笑咧开,老鼠般的窄细小眼透出兴奋的亮光。
    “等到犀狼用了真情,不能失去殷女的那个时候,嘿嘿,咱们再把她杀了。”
    “啊?”吴董想开口为殷追欢求饶,却又不知该如何说,那样可口的女人他还没有尝一尝,杀了好舍不得。
    “我要犀狼感受一下失去最心爱、最重要东西的痛苦折磨!”江野渡人握拳,用力的往大腿上一捶。
    “老大……”吴董迟疑着,不知道应不应该把犀狼早已知悉他们诡计的事实禀明。
    然而转念一想,他闭上嘴巴,不敢多话了。
    上次他的牙齿全被打落,现在的他可是满嘴的假牙耶。
    什么人都可以惹,就是不能惹到地狱使者。
    “小弟退下,忙事去了。”哎,老大真是不自量力,居然异想天开的想和犀狠斗狠拚残。
    “噢,江野哥哥,你的手下离开了,我们来办事嘛,你老是亲人家、摸人家,却总是不让人家真正的舒坦。”妖娆女把半露的ru房凑上前,扭动着下半身。
    “我们现在就是在舒坦、快活埃”操!这女人欠人搞埃
    妖娆女哪里明白江野渡人无法人道的苦衷,她只知道眼前的肥肿男人是一座金矿,她要使尽招数满足他。
    她想从他身上挖点钱好上岸。
    “江野老大,你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太监,赶快和我结为一体。”她干脆一边媚笑,一边伸手拉开他的拉链,往他的男性象征摸索。
    “死女人!”妈的,居然拐着弯骂他是太监。
    江野渡人抓起她的头发,粗暴的用拳头猛揍她的下腹部。
    “别打……打了……”呜呜,她只是要施展女人的魅力,这个日本鬼子干什么打她,她的肚子痛死了。
    “烂女人、死女人!我今天不把你打死我就不姓江野。”操!一个男人不能真枪实弹的和女人嘿咻嘿咻是最悲惨、最生不如死的刑罚。
    都是那个自以为是天神的犀狼给他的“赏赐”,他就算是拚死也要讨回这笔债。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好?”拿着验孕报告的殷追欢差一点滑跌下地。
    一旁的护士眼捷手快的扶住她,关心的询问:“殷小姐,你的男朋友呢?他应该陪你一道过来,怀孕是两个人的事。”
    “我没有男朋友。”她欲哭无泪的说。
    “没有男朋友怎么曾怀孕呢?”护士刚刚展开的笑容在见到她的惨白神色时硬是冻结住,尴尬的道:“不好意思,请别介意我的胡言乱语。”唉,一定是小两口
    吵嘴闹分手了,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埃
    “没关系。”殷追欢勉强虚弱的浅浅一笑。
    “殷小姐,你要不要考虑施行人工流产手术?你才十八岁,还很年轻,带着一个孩子在身边会耽误你未来的姻缘。”护士好心的建议。
    “堕胎?”殷追欢吓出一身冷汗。
    “这是理智的处理方式。我不是煽动你把胎儿拿掉,只是我看了太多年轻的未婚妈妈的伤心事了。”
    “要我杀死我自己的宝宝……”她连一只小动物都不忍心动手打一下下呀。
    “一个多用的身孕其实还不算是小生命。”护士笑了笑,中肯的剖析着,“如果你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过日子,可能必须承受许多责难和流言伤害,你的孩子将是你一辈子甩脱不掉的包袱。殷小姐,你应该避免伤害你自己和小孩子。”
    “不!”殷追欢打着寒颤,哑声道:“我不能成为杀人凶手。”
    殷追欢踉踉跄跄的冲出妇产科诊所。
    午后的炙阳无法温暖她冰凉的身体,她好想痛哭一常
    她好恨、好恨自己!她应该杀死的是自己呀。
    为什么不小心把那碗打胎药汁给弄翻了,如果当时她喝了就不可能怀了犀狠的骨肉。
    “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上过得好不好?你们晓得我的遭遇吗?追欢好想念你们,好想、好想。”她弯着身子蜷曲在柱子旁,嘤嘤啜泣。
    曾几何时她是殷氏企业的唯一继承人,是父母亲溺爱不已的掌上明珠。
    可是如今她却成为残败的落花,承担着屈辱的绝情对待……天可怜见的她即将是未婚的小妈妈。
    她的高中学业尚未完成,没有亲人可以依靠,没有一技之长的她要怎样养活自己和身体里的小生命?
    她只有那晚犀狼丢在她脸上,充满鄙夷轻视的一百万。
    “我要怎么办才好?”殷追欢以双手抱住自己,摇摇晃晃的,全身失去了力气。
    急驰而过的一辆黑色跑车倏然反转回来,黑色的防弹车窗里头有一双思索的深邃眸子。
    那抹褐色眸光透着不悦的嘲弄讽笑,然而当他的眼神接触到一旁妇产科诊所的招牌时,顿时阴郁了起来。
    冷冷的火焰在他眼中焚烧,成为一股狂烈的杀意……
    夜色深罩。忧愁的小人儿无法入眠。
    这时,门锁发出旋转声,殷追欢呆了半晌,连忙起身,寻找可以护身的武器。
    可是小房间里连一把水果刀也没有,她怕极了。
    “啪啦!”门锁松开了。
    她惊愕住,居然是他!
    冷峻的身形往她欺近,可是她无法移动身躯。她应该要逃离的,应该忘了她和他的露水姻缘。
    “小欢欢,你好吗?”
    “我……你……我们……不……”天!她的胸口好闷,快呼吸不过来了。
    犀狼不语,只是邪邪一笑,他的笑意里跳动着噬血的味道。
    他俯下身,攫住她的香唇。
    殷追欢的心跳得好急、好狂乱,她完全没了主意。
    她晓得无论上天下地,他都有无所不能的威权,所以若是他想找寻她的下落,可以说是动个小指头、说一句话就能轻易办到。
    可是他不是厌弃她吗?为什么不放她自由?
    “已经破了处子身,竟然还不懂得迎合男人的吻。”他狂放地泛出魔魅的笑。
    “你找我有……有什么事吗?”殷追欢怯懦的问。
    “你认为呢?”他以两指捏住她的纤美下颚。
    “我不晓得。”犀狼是无法以常理判断的男人,她不懂他真正的喜怒哀乐。
    “你没有喝下避孕的药汁,是不?”他盯住她惊慌的神情,须臾,他从齿缝里迸出寒冰似的嘶吼,“该死的你,竟敢怀着我的种!”
    “我不是故意的。”她不想的呀。
    “拿掉!”
    “你说……”
    “我命令你把孩子拿掉!”
    “不,我不!”他太残忍了。
    “这个小孩也是你的呀,你可以放弃,可以把我和未出世的宝宝当做空气不理不睬,我不会用这个小孩困住你的。”
    “你的奢望恐怕要落空了。我不但不曾和你有婚姻的关系,也不允许你生下我的种。”
    “可是那代表一条小生命呀!过一段时日,他会长手、生脚,他会慢慢成长,你忍心杀死一个生命,而且是你制造的宝贵生命?”
    “有何不可?”犀狼的褐色眸光射出杀机。
    殷追欢四肢百骸的血液全都僵凝,她几乎昏厥过去。
    她晓得犀狼讨厌女人,讨厌一切有生命力的东西。
    “犀狼先生,我求求你,不要杀死我的宝宝,好不好?我会躲到乡下,躲到不碍你的眼的角落。求求你让我生下宝宝,我可以独自扶养他、照顾他,绝不会麻烦到你的,求求你、求求你。”
    “为什么执意生下孩子?”
    “因为他是我的骨肉,他的生命就在我的身体里,我爱他。”话一出口她也怔愣住了。原本她还有一点点犹豫、一点点慌疑不安,可是犀狼逼出了她的真心话。
    是的,她绝对要保护自己的小宝宝。
    这世上,只有她身体里的小宝宝是她唯一能够拥有。
    “你爱他?那是无私的、伟大的母爱?”犀狼不屑的讥笑道:“倘若你必须毁坏你漂亮的脸蛋,或是成为残障人士,你也愿意穷尽所有照护你的骨肉?”
    “这是条件交换?”她怀着一丝冀盼仰望他的寡情面容。
    “你愿意?”
    “愿意、愿意。”她不假思索的点头如捣蒜。
    犀狼眯起飘飞的凤眼,从衣衫里取出小利刃,贴向她的嫩细美颜。
    冰凉的触感使殷追欢不禁一颤,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能退缩畏却。
    略一斜刀轻划,她的腮颊被划出一道血痕。
    “要不要改变心意?如果我把你伤成小花脸也不怕?”紧闭眼睑,她无惧的承受加诸于她身上的一切折磨。
    “只要你答应让我生下宝宝,只要你不要狠心的剥夺宝宝的生存权,我什么都不怕。”其实她非常、非常的害怕,可是她别无选择。
    “倔强!”犀狼像是玩弄小鸡的大老鹰似的,一会儿将刀身平贴在她的腮颊上,一会儿贴向她的唇瓣,极尽凌迟的酷罚。
    他不相信见鬼的可笑母爱!
    “既然是你自愿的,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他将利刃划过她的下颚。轻斜的刃身冷厉的在殷追欢的下颚边划出一口子。
    吃痛的她微颤了下,她努力克制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珠。
    “殷追欢,我不是说着玩,也不是吓唬你,给你十分秒的时间考虑,你可以后悔,我允许你有后悔的余地。
    “千万不要愚蠢的以为我会怜香惜玉,更别自抬你的身价。十秒钟之后若是你不反悔,我会在你迷人的小脸蛋划上百道伤口,届时即使你想以整容手术换上无瑕的皮肉也是无望,你最好仔细估量。”殷追欢仍旧紧闭眼,咬紧牙根暗暗地想着……她不要再忍受这一切,够了,她真的是受够了!
    像个市场上叫价的物品般被卖到人口贩子的手上,无力抵抗的成为男人身下的泄欲工具,然后怀了宝宝,接着是这个冷绝的男人逼迫她堕胎。
    再然后呢?
    她的人生应该由自己来安排,为什么要让犀狼专断的成为她的主宰?
    她不依,绝不!
    “十秒钟过去了。”犀狼的低沉嗓音仿佛是撒旦的使者,他道:“不吭声是不是表示你宁愿破相也坚持护卫你肚子里的那一块肉?”
    “你是恶魔!”殷追欢瞪开眼,恨火灼灼。
    “谢谢恭维。”魔?较之人类好上三分吧。
    “你没有人性!”
    “人性本恶或本善?”他低笑,“投降了吗?否则我绝对会彻底发挥恶魔的特质,替你的脸加工一番。”
    “你划呀!”微眯起眼,犀狼勾抹着一丝残笑,极轻、极缓的道:“既然你如此一意孤行,休怨我了。”他手中的利刃偏了一下。
    颊边刺痛麻疼,殷追欢晓得她的脸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眼里已经漫上氤氲的湿气,她眨了眨,极力想把泪珠眨回眼眶里。她不是不怕呀,他是只残忍冷血的魔。
    “倔!”他冷嗤。
    他的小欢欢真是勇气可嘉,既然她宁愿成为面目全非的丑女,也固执的要保护那个可笑的生命,他不成全她的愚昧岂不是污辱了她的伟大情操?
    他转了下利刃的角度,稍一施力,她的颊边立刻被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犀狼阴美的男性面容透出噬血的享受快感。
    一道、两道、三道……七道、八道……她的脸好疼、好疼。
    由于脸颊被割划的疼痛再加上过度的气恼和怨恨,殷追欢的身子轻轻地颤抖着。
    “你的脸已经快要花了。”而他的噬血对待仍旧持续下去。
    “我、好、恨、你!”她咬牙迸出话语。
    “很多人恨我,多一个你无所谓。”不过,似乎还没有女人恨过他,她倒是破了先例。
    让一个女人恨他恨得想杀掉他似乎是一件挺不错的经验。有趣!
    更有趣的是他的小欢欢居然非常勇敢的瞪大眼睛与他对峙。
    “后悔了吗?”犀狼笑问。
    “不!”殷追欢气恼的摇头。
    “你是女人,多得是为人母的机曾,而且你才十八岁,距离更年期还非常遥远,何苦用你的美丽来换取一个尚未成形的小生命?
    “难道你不怕你的容貌若是毁了,那么连做妓的本事也没了?拥有美丽,你可以人尽可夫,可以为许多男人生子孕女。”
    “我不是你,杀人如麻!居然残忍得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哦?”犀狠挑眉,颇为玩味的嘲戏道:“难道你情系于我,所以执意要为我生下亲骨肉?”出道这十几年,他从未送人上西天,因为那些人渣不配他痛下死令。
    殷追欢感觉到一阵热气上涌,双颊顿时染上潮红,心跳也不断加快。
    她一定是气昏了头,一定是这样!
    “你身体里流的血是冷冰冰的,没有女孩子会笨得爱上你,你少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自鸣得意。”
    “我自作多情?小欢欢,你挺可爱的。”他根本不识情滋味,也不屑情之一字,人类的感情都是虚假的矫作,都是脏污低秽的。
    他永远也不要情,任何名目的情都绝不沾上身。
    “你呢,也包括在内?”他存心使她难堪。
    “我……”殷追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不出口,她是万万不可能爱上他的。
    噢不!她该恨他才是,除了恨,不该掺有另外的情绪。
    他以食指抚摸着她的粉红唇瓣,狎玩似的又以利刃贴着那两片倔强的唇瓣。
    她噤声,几乎是停止呼吸。
    难怪他是地狱使者,是黑白两道腥风血雨的掌控者。
    他太邪、太冷了。
    “如果你坚决生下小孩,怕不怕造孽?别忘了,小孩的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他的遗传基因是我给予的。”天!她怎么没有想到她的小孩也可能是一个残忍的魔?
    “如何?决定打胎了吗?”将利刃移开,犀狼似笑非笑的睨她。
    “我……”殷追欢痛苦的挣扎着,头彷佛要爆掉一般,顿了半晌,她以坚定的口吻回答,“小孩是我的,无论如何我都不放弃,即使我将一生悲苦。”犀狼深沉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水眸。
    他仍然邪佞的冷冷轻笑,但是只有他清楚心底深处的某一处最隐晦的角落被挑起了。
    “倘若我允许你生下孩子,但是生产之后你必须死,你愿意?”
    “可是我的孩子没人照顾。”
    “如果我承诺会给他好的安排呢?”
    “这样……”殷追欢犹豫不决。她想亲自照顾,她担心她的孩子受到委屈。
    “我可以强制你,逼你喝下堕胎药,也可以将你击昏,然后施行人工流产手术,甚至直接用暴力把你肚子内的生命夺走。”
    “不,不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她急得哭了。
    “如果你愿意拿掉小孩,我不但不会毁掉你的美丽,而且应允给你一笔为数庞大的金钱,你认为如何?”犀狼的褐眸渐渐聚光,射出奇异的亮光。
    “我要我的小孩活着。”反正她是孑然一身,孤零零的无所凭恃了。
    面对她的无畏无悔,他的心竟然揪痛了下。
    这种痛感算不算是情绪的波动?可他不是个没有喜怒哀乐的人吗?
    是她煽动起他的情绪波动,不可饶恕!
    他一把钳制住她的肩膀,以他严练十几年的武术力道将她拉出小房间,毫不理睬她的痛,也不管她的哭声多悲惨。
    “你要把我抓到哪儿?你要做什么?”像只雏鸟似的,殷追欢一点儿抵抗能力也没有。
    “我要你付出代价!”是她惹他的。
    “犀狼先生……”她想求情,可是她的左手臂似乎折断了。
    疼!
    上天太残忍,为什么让她遇见冷酷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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