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公寓

第八个故事 烟雨生平4


“闭上就看不到了……”
    “哦--”温乐源的声音拉得比较长,听起来有点怪异。
    任烟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闭着眼睛抬头对他道:“对了,你们上次看到我的时候不是紧张得要命?为什么现在这样……你不怕了吗?”
    温乐源笑笑:“所以我不是刚才还问你,你为什么闭上眼睛?”
    十八层到了,温乐源拉着她从最里面挤了出来。
    “闭上眼睛,就看不到了……”她稍微睁开了眼睛,目光毫无焦距地转动着,喃喃说道。
    “如果你认为这是自我欺骗那也没关系,但有时候人类没必要知道太多,知道得多,心就乱了。你以前啥都不知道不是也活得很好吗?”
    “可我知不知道它都要杀我啊!”她暗哑地嘶叫了出来。
    周围经过的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温乐源脸都黑了,捂着太阳穴把她拉到人较少的地方,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恐怕你稍微有点误会了。蜚语蛇的确会害人,但它们从不杀人--它们从来没杀过一个人。”
    “可是你不是说……”
    “我们说过,它会害死你,但是它绝对不会杀你,因为它没有那个能力--它连爪子都没有,怎么杀人?那天你想死,不是因为它杀你而是因为你被它蛊惑了!如果你住在深山老林里面不和别人接触,就算全世界都在传说你的流言,让你身上的蜚语蛇长成比地球还大的怪物,你照样不会想死!明白吗?”
    “那难道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但你要搞清楚,蜚语蛇不会直接对你造成伤害,它只会反复告诉你自杀的绳子在哪里。那么绳子是从哪来的?那可不是它创造的,而是你给它的东西!如果你从来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它的尾巴就进不了你的心,没法和你沟通,自然杀不了你!”
    任烟雨的表情慌乱而无措:“可是……不是你们告诉我它的存在的吗……”
    “我们告诉你它的存在吗?”温乐源盯着她的眼睛,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用力按了按,“真的是我们告诉你它的存在吗?那你为什么会有自杀的念头?一时心血来潮想死死看?”
    她的眼神无助地四处梭寻,仿佛在寻找一个支撑点,她扫过温乐源的脸,却被他逼视得不得不再次移开。
    “它想杀你,没错,但它不可能想杀就杀。你帮它找来了绳子,顺便帮忙把自己的脑袋往绳子里套,然后指责它是杀你的凶手,你觉得这对吗?”
    “我怎么知道……”
    “我之所以陪你来找‘女王’不是因为你身上的东西,那玩意我大不了隔几天给你拔一次,十年之后就不会再长。我身上的‘雌种’也不是问题,我根本不怕它,就是它一直在我肩膀上很恶心罢了。如果你的神经比电线杆都粗--就跟我家那老太婆似的,再大的蜚语蛇也得在三天内枯萎!”
    “……”
    “我现在告诉你,是因为目前真正的威胁不是你肩膀上那个,而是我们一直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女王!”
    任烟雨的脸色煞白。
    温乐源放开她道:“女王要找你可不会是什么好事,我以前就见过一个,虽然还不到你肩膀上的那个一半长。不过也把我家那个死老太婆折腾得够呛,我和我弟弟为了逃避它的追击差点摔死。可惜那是挺早以前的事了,我现在早就不记得它为什么追我们……嗯……好像不太对?”他困惑地托着下巴思考,“对了……它好像不是在追我……也不是在追乐沣……那它是在追谁呢?”
    心乱如麻的任烟雨急切地看着他,希望他能从记忆中搜寻到某些有用的东西。但温乐源却只是在一径思考,好像已经忘了要先解决她的问题了。
    走廊深处的工作人员专用电梯开了,经理和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过来,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其他人的目光也像经理一样随意地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汇报着工作上的问题。当那一行人就快从另一边的拐角处走掉的时候,任烟雨才蓦然想起自己今早竟忘记请假了,慌忙小跑步追上去,拉着经理向她解释。
    她结结巴巴地编造着凌乱不堪的措辞,由于无法解释蜚语蛇的事,那些东拼西凑的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前后矛盾,错漏百出。
    不过经理没有说什么,她点了一下头,拍拍她的手就离开了。任烟雨转身走回温乐源身边,脸上的表情显然轻松了许多。
    温乐源看她走过来的身影,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那是谁?”他问。
    “我们经理,人挺好的,我总受她照顾……”
    温乐源打断她:“你用镜子看过她没有?”
    任烟雨显得非常讶异:“我是看过的……”
    “那你为什么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她身上什么也没有呀!”她低叫。
    温乐源按着额头,一副头痛得要死的样子。
    “我说你的眼睛有没有毛病啊!她身上长满了‘那种东西’你都没有看见吗!”
    他的吼声吓住了任烟雨,也把旁边经过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更远一些的几个人一边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一边窃窃私语,不过温乐源才不在乎这个。
    任烟雨搓着双手,全身的肌肉都紧张得快要崩断了:“不可能……那不可能……”
    经理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她可以发誓!她的眼睛绝对没有问题--那不是她眼睛的问题!
    温乐源的脸板得相当僵硬:“记得我们刚才在说什么吗?‘闭上眼睛就看不到了’。这世上蜚语蛇多了去了,我的神经可脆弱得很,受不了天天和它们瞪眼睛,所以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把‘视力’控制在某个范围之内,这样就可以把普通能力的蜚语蛇排除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外。那天之所以看到你是因为你身上那条实在太大,想不看都不行。而今天……按理说她身上的蜚语蛇都非常小,我们应该看不到才对,但是我看到了。不过这不算什么,最大的问题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身上可以同时长那么多条蜚语蛇!普通的蜚语蛇应该只长在双肩的位置才对,可是她肩膀上什么都没有。”
    任烟雨觉得眼前的景物在晃,好像连自己所站立的根基都不稳了似的。
    温乐源看一眼仍未从震惊中苏醒的她,皱眉:“你这种反应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在说谎吗?”
    “那……”
    “嗯?”
    “那不可能!”她低呼,转身往经理消失的地方快步追去。
    “你要干什么!”温乐源从后面抓住她的胳膊,被她猛力甩开。
    “经理不是那种人!你根本不明白!”
    温乐源气得差点闭过气去:“我在说她啊!又没在说你!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谁都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目标’,但只有她不可能!只有她不可能!我证明给你看!”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女王’的伪装能力有多强!连那个死老太婆都能被骗更何况是你!”
    “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不是她!你又不了解甚至没和她说过话,怎么就能这么认定结果!?不是这个世界上谁都和你们想得一样,不是全世界都是蜚语蛇!你们就是因为看多了那东西才会一口一个不信任,说她一定是伪装!了解一个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算有几条蜚语蛇又怎么样?它能说明什么问题!?”
    越往里走人越少,她原本还可以听见身后男人的脚步声,却在闭嘴的同时发现身后的声音已经在不知何时消失了,空空的走廊里只剩下自己的鞋跟和地板清脆的敲击声。她愕然回头,温乐源正站在距她颇远的地方,表情比之前显得更加怪异。
    “有一件事我恐怕得先弄清楚。”他慢慢地说,“到底你们经理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相信她?”
    “这和好处不好处没有关系!”她断然说,“我只是了解她的为人!”
    温乐源笑笑:“你们是朋友?”
    “不是。”
    “亲戚?”
    “不是。”
    “她救过你的命?”
    “不是!”
    “那她为你做过什么?”
    “她很关心我……”
    “实质性的!”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但是……”
    “你从她那里得到特别的关照吗?”
    “她对谁都一样……”
    “你很喜欢她吗?”
    “这……”
    “那你为什么接近她?”
    问题接二连三地甩过来,任烟雨已经不明白他想问什么了,心中几乎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事,直接问不好吗?你让我很心烦!”
    “我再问你一次,”他加重了语气,“你说她是个好人,但你们之间却什么都不是,甚至不是朋友,那你对她的了解从哪里来?你和她说话的时候我就在看,你们的交流方式就算说是‘熟人’都有点牵强,那你到底是靠什么来信任她的?”
    任烟雨觉得眼前有金星在闪,不知是饿得头昏还是被他的问题劈头盖脸地砸的。
    “拜托!她是我的上司,我那么接近她干什么?”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回答这么可笑的问题……“拍上司马屁这种事我死也干不出来,你要只是想知道这种事的话就不要再问了。”
    温乐源的眼睛盯着她,那种眼神非常执着,执着得让她忽然就心虚起来。
    “除了这个之外,你难道不觉得还有其他原因?”
    “那还要什么原因……”只有这个不就够了吗……他到底是想得到什么答案才甘心?
    “她刚才拍了你的手。”温乐源道,“你想想看,如果她现在再想拍你,你会是什么反应?”
    刚才她拉住经理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经理拍她手的那一刻也只是很短的时间,没有进入她的脑子里。然而现在一经温乐源的提醒,再将当时的瞬间在记忆中扫过,忽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又寒、又冷、又恶心!
    温乐源走到她的身边,看见她胳膊上凸起的疙瘩,轻笑:“发现了吧?问题根本就不在于你们上下级的关系,而在别的事上。”
    “什么?”她傻傻地问。
    经理从办公室送了几个人出来,正想进去时忽然转头,发现他们两人站在那里,便开口叫了一声。
    “任烟雨。”
    任烟雨吓了一跳,回头时惊惶失措的表情仍带在脸上,看起来就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抓住了一样。
    温乐源笑笑,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她微微踉跄一步,缓缓向她走去。
    “经理,实在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请假才对,那个昨晚……不,今天早上……”
    经理稍微举了一下手指示意她不必再讲下去,道:“你解释过吧,不用再说了。虽然没听懂你到底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你有苦衷。而且你来的时候上面就已经和我打过招呼,所以这些小事我也没理由向你追究。可是我希望你明白,不管你是来做什么,都是在我手底下工作,在这段时间里,不管你出了什么事我都必须负责,你这样不和我联系,电话又打不通,实在让我非常担心。”
    任烟雨好像想起了什么,忙在提包中翻找起来,片刻后拿出了一只小巧的手机,手指在电源键上按了半天,却没得到它半点反应。
    “呀……怎么又没电……”
    经理漂亮的眼睛垂了一下,无声地叹一口气,转身回办公室拿了一块电池出来递给她。
    任烟雨一边从自己的手机上拆电池一边道歉,温乐源注意到,她在接过电池的同时又将自己手机中的那一块交给了经理,两人交换的动作竟没有半点犹豫,反而显得相当熟捻。
    等她的手机成功开机之后,经理说了一句“下次再忘记充电不如就把手机上交吧”便想离开。任烟雨想起有一件很急的工作没有做,慌忙又拉住了她。
    “经理,关于那个……”
    她们的谈话很简短,前后只有半分钟左右--直到这时候还没有什么异常,而温乐源对她们的工作不感兴趣,却又发现墙上很大的“严禁吸烟”标志牌,只好张着大嘴对窗外猛打呵欠。
    就在他分神之际,忽然听见极响亮的“啪”一声脆响,温乐源还没收回嘴就已经把目光投向了她们那边。
    他没有看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任烟雨捂着右手退了半步,而经理则是维持着巴掌停留在半空的模样,两人的脸上都充满惊愕的表情,姿势维持足足了有十秒钟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经理先反应过来,她用复杂的表情看了眼睛都快掉出来的温乐源一眼,一声不吭地匆匆走回办公室,不轻不重地将门在身后甩上。
    “怎么了?”温乐源莫名其妙地问。那经理虽然长了一身的蜚语蛇,不过人却非常漂亮干练,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哪?
    “我也不知道……”任烟雨呆呆地说,“我刚才拉住她--我没觉得我拉住她--等我发现的时候,我……我……”
    “又起鸡皮疙瘩了?”反应还真强烈……
    “我连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反应比他想象得要厉害多了……不过……“刚才是她把你打开的吧?”
    任烟雨苦笑,把刚才抓住经理的那只手给他看:“如果她反应慢一点的话,就该是我打她了。我根本没注意到我在抓她,她好像也一样。所以当她注意我碰到她的时候,她立马起了一身的疙瘩,我甚至能看得到她脖子上寒毛竖起来的样子。所以我们应该是一样的。”
    温乐源怔了几秒钟,忽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语气极度懊恼:“诶!原来是这样!我怎么会把这个给忘了!真是该死!”
    “咦?什么?”他又忘了什么了?
    温乐源走过去,伸手挽住她的肩膀往外走。
    “总之怎么样都没关系了,今天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
    任烟雨被他抱得脚步歪斜,全身都倾到一边去了:“可是我们不是还没找到‘女王’……”
    温乐源脸上笑着,脚下却没有丝毫放缓:“你想一想我之前的问题吧。告诉你‘蜚语蛇’存在的人是我们,但你知道‘流言’的存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你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知道……“流言”……的存在?
    灰蒙蒙的天空低得让人窒息,间或有细小的什么东西从云层中散漫地飘零而下,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大地上。
    任烟雨站在人行道的中央,在她自己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前进的步伐,无意识地看着那些悠然飘落又悄然消失的东西。
    “有雪啊……很快就要下大雪了吗……”
    她是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来到现在的这个公司的。
    她还记得经理坐在窗前的办公桌后,大雪在窗外下得纷纷扬扬,而经理的身影映照在玻璃上,就好像她其实没有坐在那里,而是正停留在大雪之中一样。
    --即使我不说,你也该明白。
    经理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情的光芒,除了正在说话的双唇之外,她脸上的肌肉甚至没有一丝运动。
    --我不欢迎你,这里也决不欢迎你。但这既然是上面的命令,那么我就没有立场拒绝。
    --对不起……
    --没有必要道歉。你也有你的工作,我只能配合你,可是请你记住,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请一定谨言慎行。
    这些她当然明白,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做这个,但她没得选择。不过虽然那样说了,经理却并没有对她有什么特别对待,既不关心,也不排斥,就像她对待其他所有人一样,冷淡地站在距离她很远的地方,从不接近。
    ……不,也许她也是关心的,只不过关心的方式与其他人相比还是冷淡了很多。
    可是……
    即便如此……
    --“她难道不能是‘女王’吗?”--
    温乐源好像吼叫一样的声音回响在她耳边,她忍不住捂住了似乎真的被震得生疼的耳朵。
    如果连经理都有可能是“女王”的话,那么她还能相信谁?还有谁能挣脱蜚语蛇的束缚,真真正正两肩空空地生活在这个世上?
    为什么世上会有蜚语蛇这种东西?它是怎么出现的?又为何而存在?是因为有了“人”所以才有它吗?或者是只要有“语言”的存在它便会出现?一直纠缠在心里?还是“语言”之间?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当她恍然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身体已经被冻得僵硬,一动都不能动了。
    有自行车的铃声在身后不耐烦地响了半天,一个年轻的男孩子骑着车子从她旁边擦身而过,回过头来骂了她一句什么。
    其实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这对普通人来说简直再小不过了,别人骂了你就走了,你又能怎么样呢?追上去和他对骂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可是今天,她希望那个男孩能收回他说的话。
    不知道确切的原因,但她知道她必须让他收回那句话。她想迈开步伐去追他,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她想动一下手指都办不到。
    为什么要追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
    ……不。
    ……她……
    知道……
    原因!
    身后有什么东西攀爬的声音,像是某种鳞片在与地面相互摩擦。那声音干涩而陌生,她从来没听过。
    但她知道。
    她知道声音从哪里来。
    不对……她不是听不到吗?为什么会听到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脑中传来细细密密的絮语,像是有人在她脑袋里说话,还带着细微的回音。听不清楚……听不清楚听不清楚听不清楚听不清楚……!!
    你在找我吗……
    在找我吗……
    找我吗……
    我吗……
    吗……
    不要听清楚不要听清楚不要听清楚不要听清楚--
    一直都在呀……
    都在呀……
    在呀……
    呀……
    寒气,从背后袭来。尽管没有回头,可她知道“它”想接近她。她看得到它的样子,看得到它的形状,看得到它的动作--尽管她根本没有回头!
    蓦地,她甩开臂膀开始发狂地向前奔跑,声音被压制在喉咙和胸腔之中,不停地尖叫,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救命!
    救命!!
    救命啊!!!
    十字路口的红灯未灭,她已一头扎进车水马龙之中。路**通顿时大乱,原本整齐的两条直线变成了歪歪扭扭的树杈子,司机们再也顾不了禁鸣的命令,一个劲地猛按喇叭。一时间刹车声、尖叫声、喇叭声、破口大骂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任烟雨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她只是在一鼓作气地拼命往前跑,似乎唯有这样才能摆脱身后那可怕的东西。
    可是这样下去不行,她一边跑着,一边从提包中拿出手机,拨出她早上所拨的最后一个电话。
    温乐源接起话筒听了几秒钟,轻轻放下了。
    “咋喽哈?”阴老太太用绒球逗弄着三只小猫,看它们为绒球打架的样子,笑得满脸开花。
    “来了。”温乐源挠挠蓬乱的头发,说。
    阴老太太噢了一声。
    “死老太婆……”温乐源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她,“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吗?当初那个蜚语蛇到底是在追谁?你是怎么把它弄死的?”
    那时候他和温乐沣都太小,唯一清晰地留在记忆中的只有“女王”惨叫着缓缓融化的情景,至于它是怎么死的、受了什么致命的伤害,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想知道哈?”
    “是啊!”
    “嘿嘿……”阴老太太的脸笑得很阴险,“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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