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站在车前的董欣惊奇地喊道。
看着董欣长卷的波浪头髮披在肩上,短裙黑丝,皮衣筒靴,满脸精致妆容,不复昔日大学女生的青涩模样。大眼睛上眉毛粉黛整齐,面孔白皙,嘴唇红润。秦凡有些发愣,在他的记忆中,董欣永远是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褪色的格子衣服,怯怯地喊他姐夫好的小学生。
即使后来到魔都上学,在他的感知里,她也是一个小透明,只有董敏亦姐亦母地照顾着她。
“出来玩,也要和你姐说一声。”
董欣噢了一声,然后笑眉眼开为他介绍自己的闺蜜孔斯嘉。
在秦凡的眼里,孔斯嘉则是略施粉黛,齐膝盖的白色连衣裙,简简单单,略带吴侬软语的娇柔口音中透露出一种清新淡雅的味道。还有脖颈下流浪轻波微微泛起的骨影,优美地阐释着一个女人那种我自娉婷,莲花胜羞的韵致。
孔斯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着出来,只听得董欣嘀咕一声:我姐夫的司机怎么来了?然后便起身向酒吧外走去。
等董欣为她介绍眼前的年轻人时,她惊讶地发现董欣的姐夫竟是如此年轻。
穿戴简单的秦凡温和而又不失礼貌地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在大学里,我们就经常听到董欣提到你,今天终于见到活人了。”孔斯嘉不明白自己第一次见面,就不由自主地玩笑道。
......
“你把她带回来!好好的女孩去什么酒吧!”董敏一向对酒吧和夜店都没什么好印象,然后便形成了去这些地方的人都不是好人。
“我姐就是老封建,我们在酒吧开Party又不是做什么坏事!”董欣不高兴道。
“等Party完了,再请姐夫带她回去好不好?”孔斯嘉也在旁请求道。
秦凡低声劝了董敏几句,“那行,你要保着她的周全...也不知她怎么想的。”董敏气哼哼地挂断电话。
......
再进酒吧。
此时酒吧里已经聚集了百余人,几乎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分作各自不同的小圈子,玩玩闹闹,谈谈笑笑,热络无比。
酒吧的音乐区,一支乐队正在演唱戈多乐队《向橘红色的天空叫喊》:
“男孩在这个夏天搬家到海边
坐在沙滩上点燃香烟懒懒地晒着午后的阳光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月光皎洁
思绪仿佛回到从前在这海边的那一幕风吹过......”
来参加Party的有不少是孔斯嘉和董欣两人的朋友,不过更多的是朋友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半数以上是她们以前并不认识的。碰个杯打个招呼什么的,是场面上的事,但要一直聚在一起玩,还是不太自然,孔斯嘉最要好的几个朋友都聚在一个包厢里,这里也包括董欣。
孔斯嘉介绍完包厢里众人,本该转而介绍秦凡,但她自己就是初识,也不清楚这位是何方神圣,目光自然转向董欣。
秦凡不等董欣开口,只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番。除了姓名和职业外,没再多说别的。
虽说都以为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商人,但瞧在董欣的面子上,对他倒也还算热情。
除孔斯嘉外,在场并没什么值得秦凡特别在意的人物。他本就只是陪同董欣而来,既没有交朋友的想法,更不可能有结识巴结有力人士的念头。
礼貌性地与众人打过招呼,坐到董欣身边,极少说话。要不是因为董欣在众女中习惯了
坐在相对居中的位置,他自然要陪在这丫头身边,秦凡巴不得坐到角落,不声不响地陪着这丫头过完这个晚上。
包厢里现在一共有十五六人,话题也就极难统一,众人东拉西扯,话题终究不脱娱乐圈、购物、旅游、轻省的赚钱门路等,自然也少不了诸多八卦。
秦凡对那些话题倒也不是完全插不上口,但缺乏参与的欲望,三缄其口,整个包厢里数他说话最少。
众人倒也不是始终聚在一起,不时有人离开包厢,去和其他朋友一起玩闹。
轻蓝酒吧请了一群自组“君”乐队的年轻音乐人来吧表演。
闲坐了一会,有些兴奋的董欣拉着秦凡一起出去听了两曲。她最近也刚迷上这个魔都本地诞生的原创乐队。
主唱夏知君是个瘦高的年轻人,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小小地动过刀,眉眼细长,在秦凡看来颇有几分韩国味的帅气。在参加过某档电视选秀节目后,“君”乐队近一年多来在魔都名声鹊起,好些迷妹在台下为夏知君欢呼。
秦凡有些奇怪,因为在以前自己还从没有听说魔都有摇滚,在他的头脑中作为魔都骨子里应该还是江南软语和十里洋场海派文化。而这种基因决定了魔都很难有孕育摇滚的土壤。
更多的应该是穿着非常小清新(标配:小衬衫,宽边眼镜外加花花绿绿的圆边帽)风格更欢乐甚至比较爵士的乐队。乐风大都受深受欧美乐队尤其是80年代后期90年代中期的影响,以英伦摇滚为.asxs.。
......
再次回到包厢时,秦凡发现多了几位生面孔,经孔斯嘉介绍,一位是她的表哥吴恽轩,还有一位是吴恽轩的朋友丁宜峰。
两人看到跟在董欣后面的秦凡,还以为是她的同学什么的,只是听嘉嘉介绍是董欣的姐夫时,两人都颇为吃惊。不过丁宜峰知道董欣的姐姐是传媒公司的老总,心里揣摩秦凡是不是董欣姐姐包养的小白脸。
当有种想法后,说话间不免带有嘲讽的意味,女孩们只专注各自的话题,对他的阴阳怪气并不太专注,只有几位有心人揣摩出几分意思。
好几个人的目光同时朝秦凡一瞥,孔斯嘉也看似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云淡风轻地垂首而坐,好像完全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但在董欣坐下后,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两句,秦凡便微微笑了起来。
吴恽轩颇有些惊讶。他年纪轻轻,继承了父亲待人接物的本事,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物,在看男人的眼光上也算颇有功力,但这据说是董欣的姐夫这人却让他吃不准。
秦凡这名字好像听人说起过,但绝不是有什么大背景的人物。他既然和董欣的姐姐是同学,年龄必然相近,那比自己和董欣至少大了八九岁。无论是财富还是年龄,都可说是全无优势。长得还算不错,可也说不上有多英俊潇洒。像他这样的居然能得到一向心高气傲董欣姐姐的青睐,是不怎么信的,可若非如此,董欣为什么要带着他来参加她们Party呢?
莫非她只是故意气他,带这便宜姐夫来充个场面?
要充场面的话,更没必要找个像秦凡这样小白脸的啦。
虽说自己的老姐就找了个不太起眼的男友,但从小耳濡目染,总还是觉得门当户对是理所应当的。自己这么做,算特立独行,别具一格。但身边姐妹们总还是应该循规蹈矩地过日子。
眼前的秦凡,在他看来和董欣姐姐实在不怎么般配。
不过与他的看法迥异的吴恽轩在一个晚上冷眼旁观下来,他多少还是看出几分异样。
在这个包厢里,秦凡几乎是最沉默的一个。别人或许会觉得是因为他觉得不自在,插不上话,可他看得清楚,这男人自始至终气定神闲。哪里是局促?分明是从容到了浑不在意的境地。
......
人的天性都是想追求自由不被束缚的感觉,所以在夜店酒吧这样一个微缩的小社会,朦朦胧胧的灯光下,卸下白天的包袱,想蹦就蹦,想喝就喝,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算计防备。
当对继续谈论已变得兴趣寥寥。丁宜峰不着痕迹地又引出了新的话题,很快众人开始讨论境外游是去马尔代夫还是巴厘岛更好。
秦凡托词要去卫生间,也不知董欣是怎么想的,跟着他的身后离开了包厢。
两人在吧台边随意要了两支啤酒,“你这什么时候结束?”
“不知道,要不再等一会?”董欣也觉得有些无聊,只不过却不开孔斯嘉的面子。
秦凡没再继续问她,只是静静在坐在吧台边,听着台上的“君”乐队低语吟唱。
一曲方罢,第二首歌刚开始前奏,左手边离得较远的角落突然传来吵闹喧哗,叫声尖锐,随即又像有人动手,杯盘等物被摔碎在地上,乱糟糟一片。
在酒吧这种场合,闹事是常有的事,除了平常见的419,还有极少见的“做作业”,如何制止吧内打架是酒吧老板必备的训练课。
等事态平息后,陆续的传闻传了过来,这原是一帮狐朋狗友正聚在一起聊某个认识的女生。男生一旦八卦起来,半点不输女生,尤其喜欢在下半身话题上转悠。
何况还是一群喝多了的年轻人。秦凡以前也曾有过和朋友乘着酒兴一起谈论女孩的少年时光,只是说的话绝不会如此露骨而已。
......
林亚森这次出手既快又黑。他往日总给人留些余地,可现在面对这帮小子却不想轻放。
那些胡言乱语,关世吟只听到两句,他可是前前后后听了许多。此前不知说的是谁,也不知是真是假,只能当这帮小子为人无德,酒后胡言,不去理他。但现在既然知道了是对关世吟出言不逊,不自觉也火冒三丈。
一见朋友被打,卡座里另几个男生一齐凑了过来。不过他们好像有些胆怯,不敢过分靠近,只会咋咋呼呼的。
被打的人捂着脸,既怕又恨地盯着林亚森。
这里的冲突终于被周围的人注意到了,又有些人围了上来。
林亚森扯着关世吟,拦在自己身后,满不在乎地扫了眼前几个男生一眼。
“是男人的,动手不动口。要打架就上来,别嘴里骂骂咧咧的。骂人就是自己心里怂了,不敢动手又没脸跑,只能骂几句解解恨。你要真想动手,来!我跟你单挑!老子开始找人打架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有没有上小学呢!有种的,你抄酒瓶子或者动刀子,老子陪你;没种的,过来给我朋友道歉!说你喝醉了满嘴放屁。你自己选一样吧!”
对这两个选择,几个男生都是满心不愿意。可形格势禁,必须选一样,愣了好一会,心里挣扎再三,最终还是选择认怂。
看着眼前这位面目狰狞的年轻人,身上散发着混世魔王的气味,这几个男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自己嘴贱手贱呢。
林亚森知道这事没必要闹大。本来只是一小撮人胡说八道,收拾过了,这些人也就知道了厉害。一旦闹大,人人都想问个明白,之前说的那些话反而扩散得更广,几经转折,说不定会冒出更夸张的版本来。
林亚森攥住了关世吟的手臂,此刻手上稍稍用力,轻轻捏了两下。关世吟尽管还是气鼓鼓的,终究还是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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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晓韵?”秦凡看着极像关晓韵的女孩迟疑地喊道。
“啊...是...你是秦总?”回过神的关世吟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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