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车马穿过人群,一路向东行驶,气势临人。
“小姐,在青丝楼躺着不好吗,非要折腾黄姚镇这件事。”
一道叹息声从马车内传出,筱玲百般无聊地为那端坐之人画肖像,车子颠簸,毛笔悬空于纸上不敢轻易落笔。
“我可答应了司徒瑾三年内要夺天下,这只是个开头,阿玲这就受不了?”抬眸见那丫头鼓弄腮帮,咬着笔杆望着她。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却也说短不短,呆在青丝楼的这段时间想了很多。需要做到统一天下,那势必要获得广大民心,于其旁国家联盟交友,炼制更进一步的武器。可这些要在三年内全部准备完毕,可真让人伤透了脑筋。
而陈文笙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名扬天下,让众人皆知世上有她这个人,其次再论联盟炼制之事,时光急促不容人多想片刻。
这一路走来,百姓无不都在叫苦连天,可想而知这闹鬼之事影响有多大。越往边疆,人越稀少,到后面整条街头也就三三两两,人在走动。两旁客栈空无一人,里头堆满了灰尘,酒旗倒在房檐无人处理,秋风萧瑟之感掠上心头。
“这镇子死气沉沉,你看这边还有血迹。”陈文笙撩开布帘,就看到一家客栈大门紧闭,一张带有血迹飞溅的封条贴在门上。此时还是白天,都让人心有余悸,更别说晚上夜深人静之时。
马车依旧向前行驶,不慢不快速度适中,百来之人走在街巷浩浩荡荡,见前方不远处拥满了人,喧闹成一片,走近一看原来是贵族千金在选驸马。宇文玦一声令下,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文笙,前头在举行抛绣球招亲,要过去看下吗?”翻身下马走到轿子一旁。
筱玲闻声,掀开珠帘跳了下来::“闲着无聊,走去看看。”这一跳差点和正欲拉帘子的宇文玦撞个满怀,尴尬地挠挠头,往前面跑去。
“这丫头,永远都是心急火燎,真不成气候。”宇文玦看着那小跑的人埋怨道,可嘴角却是不经意地勾起弧度,心情大好。
陈文笙随手拿起身侧的红白相错的面具戴在脸上,紧跟其后。瞧他们有趣的互动,也不知阿玲何时才向这小侯爷表明心意,这对欢喜冤家不凑在一块,可惜了。
实在不行...需不需要她帮忙硬凑?
觉得注意不错,脚上的步伐加快了少许,可没走几步就见周围的目光都锁定在她身边,仿佛她这儿有什么稀奇古怪之物。茫然无错抬眸,看到一抹鲜红向她砸来。
秃然手中感觉一沉,一坨大红绣球安分地在她怀中。“这是?...”这球怎么落我这了?一脸懵的陈文笙缓缓抬头看见楼阁中的女子朝她掩口而笑。
不愧是佳人一笑解千愁,独自多情愁入塞。那楼中女子长得可算是清秀貌美,若她手中无正事要办,定想将此人拿下。啊不对,前提她要有个男儿身。
大家同为女子,在一起恐怕不合适吧。虽然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衣着男装任不减半分姿色,但这也不是你对我一见钟情的缘故吧。
幸亏她脸上有面具遮盖,高冷的形象并未崩塌,抬手轻抚脸上面具淡然看向那位女子,以优雅之姿来掩饰此时的尴尬。
那楼阁下面的人群见绣球落在一个小白脸身上,自然心不甘,朝她这边走来,把人围住。
一个魁梧的身影走到陈文笙面前,朝着她的脚跟吐了口水,大声嚷嚷:“小子,识相点,把你手中的绣球交出来可以滚蛋了。这千金本少爷看上了。”
陈文笙嘴角轻勾,歪头直视对方:“嗯?少爷?”瞧见面前湿答答的液体,厌恶的皱眉,眸中划过一丝冰冷。素质屌差还自称少爷,也不怕脏了这词,考虑是想废了此人的手好还是脚好。就听到人群中传来喧闹声,那位险些被推倒的公子惊呼出声:“哎你谁啊?”
“文笙,你没事吧?”宇文玦未理那人,不管不顾扒开最前面面的一堆人,走到她身边,筱玲也跟了过来。一下子八目相对,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见陈文笙站在那,手捧绣球,一时不知说她些什么好,转头看向那位自称少爷,春风得意的男子:“他欺负你?”
那人打量起宇文玦,冷嘲热讽道:“哟又来一个小白...你敢打我?”啪的一声,男子黝黑的脸上有五个手指印,他不可置信地用手摸脸,看着宇文玦,这一掌打的有些重,再张开嘴已是满口血牙。
宇文玦正好一肚子火没地撒,今早筱玲见两人抱在一块睡觉,立马一脚将他踹下床,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遭到一顿毒打。
“我不光打你脸还揍到你起不来为止。”
又一脚直踹男子腹部,将人踢飞于地,人砸在破摊子上,瓶罐碎了一地。宇文玦走到他面前脚尖轻勾他的下颚,轻蔑的冷笑。围观的人群站在一旁,没一人出手帮忙,有些还拍案叫好。
等人被打的奄奄一息趴在地上,陈文笙才出来制止:“别把人打死了,阁下不知与诸位有何冲突,这绣球若诸位稀罕那就拿去。”
转动手中之物,扬手一丢,抛于上空,见围成一圈的众人散开,目标在那红色的绣球上,陈文笙抓起二人的手走回马车,不再理会楼中女子的叫喊。
重新坐在车马的三人,长叹一口气,不过二人都没想到陈文笙竟头也不回地一走而之,半点面子都不留。方才那楼中女子可是这桃溪镇上最任性的千金,不听父母意,眼光高,非要自选合适郎君归。
这一选,到选中戴着面具左顾右盼的陈文笙,大概是气质出众,就连刚刚走过去的宇文玦都没被她看上。
那女子孤芳自赏,自命清高,书生秀才都入不了眼,可这岁月不饶人。若近瞧,那双黛眉上扑满了上好的胭脂也遮不住细小的皱纹。家里人也是宠着她,舍不得受委屈,也就同意扔绣球选郎君这事。
有了这一小插曲,众人像打开了话夹子,有说有笑,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筱玲在车内也不闲着,笑着打趣道:“小姐魅力可真大,男女通吃吗?”
妖娆地扭动了下身子,挪到陈文笙身边一手环上对方白皙的脖颈,脸贴的极近,顺手摘掉她那碍眼的面具,朝着陈文笙抛了个媚眼,满面春风地冲着她笑。
陈文笙挑眉,用力推拍筱玲:“呵...”
“我啊不花心,就看上了千羽尘,可是那小子有眼无珠,把我扔到了这儿,你说要有来日他落在我手上,我可要怎么收拾他好呢?”
她为他披上战甲,冲锋陷阵,为他治理国政,安邦定国。可他待她又是如何,当她正想卸下战甲披上鲜红嫁衣,用尽一生柔情,愿换此生不渝,却因两国示好将她扔出那国,何其可悲。
或许就应了那句惊鸿一瞥百世沦陷,就算一直被利用也毫无怨言。
将被夺的面具重新戴回脸上,长袍一扯翘起二郎腿,弯腰拿起桌上玉杯,一副六亲不认趾高气昂的模样。仰首倾斜玉杯,车子突然一颠,杯中水洒一身,好生狼狈,真的是...帅不过三秒。
刚想发火就听见宇文玦开口道:“前方就是黄姚镇了,天气也暗了,要在这住上一晚吗?”
闻声轻推珠帘,入目的是古老沧桑的牌匾上,赫然刻着三个清秀的字迹。往里头望去是破损的房门上血迹任在,街巷被风干的尸体随意摆放,荒无人烟怵目惊心。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血腥味,好似散发着妖异之光,这黄姚镇果真成了座死城,一副人去镇空之景。
唯独这镇上最大的客栈完好无损,干净的有些鹤立鸡群,隐约像是看到有人影走动,“这儿真乱。进去瞧瞧,我看那儿还算干净,在那住一晚吧。”筱玲凑过来点头感叹。
等一群人走近,就听到不敢置信的惊呼声又夹杂着几分希翼:“这居然来人了!”自从黄姚镇连日遭受惨案之后,人就只出不进,呆在这的人愈来愈少。
这下突然看见百来人感动的哭天喊地,各个热情的招待他们,陈文笙等人询问了些事情,才算了解了个大概,这镇上有个剥皮客,专挑年轻力壮之人,家有喜事则必要出事。
而这客栈内部,布置奇特,繁琐的铁链,银色铁皮紧紧删住木门窗,不留一丝缝隙。甚至连天花板都被铁皮包裹,倒不如称这塔为铁栈得了。
“各位大人可要救救我们。”年迈的老头坐在椅上,手指枯瘦如柴紧捏衣袖,他右侧站了一名中年女子,神色烦忧,终是一言未说。
“那今日我们就先住一晚,一路奔波已劳累不堪,明日傍晚时分,准备一场婚宴将凶手引出。”
陈文笙揭开陶瓷杯盖,清香扑面而来,小酌一口神清气爽,懒散的双眸微眯,偷瞄到筱玲和宇文玦身上,考虑这桩婚事可以让这两人准备一番,到时正好表个白。
陈文笙等人东游西荡,逛完这黄姚镇了解这地势如何,天已昏暗,客栈内安排住房,发现客房不够,需两到三人一间才能勉强住下,或者不住这客栈内外头的空房倒多的很,但没人愿意。
空荡荡的街头,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说个话都有回音震荡,周边无人就一人睡在冰冷的床上。睡不着担惊受怕,睡着了就怕死在梦中,没人轮流值班守夜,谁又敢在外面睡呢。
毕竟还是觉得男女有别,筱玲自然选择和陈文笙睡在一块,至于宇文玦可怜兮兮裹紧棉絮和几位下属挤一间房。下属见状纷纷打地铺睡在地上,把香软的床留给宇文玦,让他哭笑不得。
但毕竟这也算属下对自己的“敬”,也没拒绝这番好意,骑了一天的马,全身腰酸背痛,大汗淋漓,当下彻底放松胫骨感觉人像垮了似的,瘫在浴桶不想动弹,简单沐浴擦身完,倒在床上昏昏大睡,不久就打起了鼻鼾。
属下听见后小声嘀咕了几句,也不敢多言,熄了灯准备入睡。
茫茫黑夜漆黑一片,周围皆是鼾声四伏,打呼的人多了,这鼾声就如同打雷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永无止境。
陈文笙瞪大双眼,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旁边的人霸道地搂着她就连髀部也压了上来,打呼噜,不过庆幸的是声响没外面的大。
两人搂这么紧转身也不方便”,正欲将筱玲推开的手停顿了片刻,猛地环住她的腰提起往身上靠,一银色飞镖卡在方才筱玲躺着的位子,还带着一张墨纸白字:兔儿爷。
这么大的动静,筱玲被吵醒后睡意全无,头皮发麻,若无陈文笙在侧,眼下恐怕自己要成为一具热乎乎刚出炉的尸体
“陈小姐,许久不见可有想我?”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来人紧身黑衣包裹身姿,紫色绒毛面具遮住小半张脸,正是上次劫婚未遂的江琉月。
“不曾想过,你下次的出场方式能正常点吗?阿玲若是有半点无恙,信不信我让你人首分离?”
拔出床榻上散发荧光飞镖扔向其人,弯腰侧拿墨青色外袍披在肩头,怒视对方。这江琉月出场方式永远都这么清奇,上回放迷烟这回扔飞镖,那下回准备搞腾什么。
见对方接住飞镖后,装腔作势捂住胸口,楚楚可怜地眨眨眼:“陈小姐可真是无情啊。”坐在床上二人脸上黑线纷纷垮下来,不愧是戏精本座上线。
“咳咳,长话短说,找你们是打算商量明日怎么处理这次闹鬼事。”
这桩事她处理了也将近一个月时间,愣是毫无头绪。安排一出新娘上轿众人抬轿,黑夜将至,本以为凶手会自投罗网,结果对方一直到天亮连脸都没露。
不甘心又安排了几次,可凶手依旧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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