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泪

  “你够了没有？”冰块把我拉到他的前面。“多少人为了你而牺牲了，你就不能学着长大吗？你现在回去有什么用，慕容谰会放过我们与慕容轩吗？你回去只是让慕容轩白白牺牲了……”
  冰块的话惊醒了我。是啊，我在干什么？我明明知道回去就是自投罗网，那么红袖姐姐一直以来的坚持就显得苍白无力了而小轩刚刚的掩护也将付诸东流……
  “走吧。”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有些无力的说道。
  冰块没有再说话了，紧紧的拉着我，摸索着通道。黑暗中只听的见我们彼此的呼吸声与脚步声。而我眼中的泪也一直坚强的不让它落下……
  第六十一章 心碎
  黑暗中，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我们走到了尽头。
  “走吧，先去救你的族人。”这是冰块从密道里出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抬头看看天空，它正如我现在的心情一般阴暗无助。我知道我不能任性，不能让红袖与小轩白白牺牲……所以我现在应该该离开这里去天下第一庄。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不安，那么的痛？
  不行，我不能弃他们而去。我是族长，我有责任照顾他们，所以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救他们……
  “你疯了吗？”冰块看穿我的意图，一把拉住我。
  “放开！你没听见刚刚慕容谰说什么了吗？人彘，是人彘啊！他想要干什么，你我都很清楚。我不能让小轩一个人留在那里，我要去救他……”
  “我不清楚！”冰块一字一顿的说。“我只清楚，你若现在前去，慕容轩就有可能真的成为人彘。所以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想。乖乖的跟我去天下第一庄与凤他们汇合。所有事情都让我们来处理，不要逞匹夫之勇！”
  我不敢置信的对上冰块毫无波澜的眼。他怎能如此无情，如此冷静？！小轩不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物品，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你……”我刚想出口反驳就被人打断。
  “吵什么吵？你们这些奴才以为本宫失去的圣宠就可以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吗？告诉你们，即使本宫现在住在这里但过不了几天皇上就会接本宫出去。到时候，你们这些奴才一个都别溜。本宫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一个尖锐的嗓音由身后响起。我与冰块对看一眼，同时皱眉转身，看向来人。
  “你？”那女子见到我时惊愕的倒退几步，不敢置信的叫道。“你不是死了吗？”
  我有些郁闷，我认识这个疯婆子吗？天色有些灰暗所以我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但我可以肯定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是恐怖至极。
  “不，不关我的事！你不要来找我啊！”那女子忽然疯狂大叫。“谁让你夺走了我所有的关爱！哥哥原本很疼我的，因为你的到来使得哥哥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到了你身上。爹就更不用说了，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和哥哥，因为他的眼里就只有你！所以，我恨你！我要你死！只有你死了，哥哥就会重新爱我而爹的目光也会放在哥哥身上……”
  那女子每说一句，我的心便会凉一分。从她的话中我猜到了她的身份——楼云雀。那个因为我而变的哥哥不疼爹爹不爱，最后还落的被贬入冷宫的下场……
  “那火真不是我放的，你不要来找我！要找也是去找皇后啊，听说是她命人杀害你的！”楼云雀时而痴颠时而低靡。“我现在已经威胁不到你了，皇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我。当他知道我年并不是真正的楼婉嫣时，他毫不犹豫的将我打入了冷宫，找来哥哥质问，证实了你才是真正的楼婉嫣……”
  什么？！慕容谰已经知道我才是真正的楼婉嫣了？那么他对我就更势在必得了。假冒皇妃，多大的罪名啊！不知道老头现在怎么样了，倾城有见到他吗？
  “这里应该是冷宫。虽然平时没什么人来但现在是关键时刻，我想我们还是早点离开为好。”冰块小声的在我耳边提醒道。
  我点点头，赞同他的话。但现在我想解开楼云雀一直以来的心结，所以冰块对不起，给我点时间，让我先任性一会儿……
  “雀儿，其实哥哥和爹也是爱你的。只是你的心一直被仇恨蒙蔽了眼所以没有看到他们对你的爱。”我走到楼云雀身边轻柔的对她说。“而且我从来也没有恨过你……”
  也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听进我的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这皇宫还真是一个华丽的牢房，多少人被这宫墙困住了身和心。红袖是这样，沙千栩是这样，楼云雀也是这样。而最无辜的芊芊竟是因为女人间无聊的争风吃醋而丧了命……
  小心谨慎的避开宫中的侍卫，我们终于成功的逃出了宫外。只是，这慕容谰的效率是不是太快了点？！这么快就派了那么多人在大街上巡逻了，估计是打算生擒我与冰块。
  离开皇宫后，冰块将我安顿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自己便出门去打探消息，我知道他想确定一下红袖与小轩是否安全。但是一连三天他却都是什么都没探到。
  “听说了吗？最近帝都很不安全，有很多神秘人都隐身于集市，不知道要干什么。而且那些禁卫军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天三回的巡逻检查而且还挨家挨户的搜寻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
  “哎，老兄。你这消息已经不新鲜了。你知道现在帝都最热门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就是皇上如何处置德妃那叛国贼！”
  听到这，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因为我记得红袖的封号便是德妃。
  “也是，真想不到宫里竟然会出内贼。幸好圣上没有为美色所迷惑，及时揭穿了那贱人的把戏。不然，我们何时成了亡国奴都不知道。”
  “就是。听说，现在禁卫军要抓的乱贼，就是在与德妃私会时被皇上发现的。而那德妃竟然不顾夫妻之情联合外人伤了圣上。真是罪不可恕！”
  “你们两个在这里吓嚷嚷什么啊？”又一个声音加入。“城门那边有好戏看，还不快去凑热闹，尽在这里给我添麻烦！”
  “知道了，葛老！是什么好戏啊？”一人问道。
  被称为葛老的人笑道。“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听说是皇上要惩罚那个内贼！”
  “知道了，有好戏当然少不了我们哥两个！老弟，走！去看看是什么热闹……”
  “好嘞！”
  不一会儿，外面已没了声响。我小心翼翼的拨开挡在前面的茅草，确定外面没人后迅速的从地洞里钻了出来。
  天色还亮，冰块已经出去一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该等他回来再去城门吗？不行，慕容谰现在就在惩罚红袖，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于是我在洞里留下几个字便乔装去了城门。
  当看到密密麻麻的一片时，还真吓了一跳。拉着身旁的一个大妈问道。“大婶，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大婶看了我一眼。“小公子是从外地来的？”
  我点点头。
  “这就难怪了。你看见没，上面吊着的人就是出卖我们国家的叛徒——德妃。”
  我一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一人素白着衣像是昏迷着，长长的黑发垂落下来遮住了脸。身子凌空的被半吊在城门上。看到那一幕时，我的心都快碎了……
  “她不是临盆在即吗？皇上怎么舍得将她吊在城门上？”我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淡淡的问道。
  “生了，昨天夜里生的。听说皇上还给过她机会，只要她说出乱贼的觅藏点，皇上就不追究她的罪。哪知，她竟咬舌自尽……”
  “什么？！咬舌自尽！”大婶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惊愕的嗓音给打断。忍住想昏倒的欲望，有些不自然的干咳几声才说出违心之论。“我只是讶异她的愚忠！”
  大婶了然的点点头。“小公子这话，老婆子爱听。真不知那德妃心里是如何想的，居然宁死也不说出同党的藏身点……”
  也就是说，现在城门上挂着的是红袖的尸体？！慕容谰，你好狠的心！好歹红袖于你也是夫妻一场，为你生了一个孩子！你竟然这样绝情，如此待她！
  “小公子，你怎么哭了？”大婶惊讶的叫道。
  “哦，刚刚风太大，让沙子迷了眼。”我若无其是的说道。“大婶，除了知道德妃是内贼之外你可知还有谁被抓？”
  红袖轻生，我已无力挽回。但我真的不希望小轩和楼家再出什么事了！
  “听说，左相为德妃求情激怒了皇上，现在已经被软禁了。而一直于左相交好的十四王爷下落不明……”
  幸好楼廷风只是被软禁没有生命危险。但小轩绝对不是下落不明那么简单，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人彘？！忽然我的脑中浮现慕容谰曾经说过的话。不会的，不会的！我不要自己吓自己，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糕，小轩也有可能是被慕容谰软禁了……
  目光沉痛的看了一眼红袖，我方才明白那日她的神情为何会如此哀戚与决绝。许是她早就知道了这悲凉的结局……
  还来不及擦干泪，就被城楼上出现的躁动所吸引。所有百姓都哄散开来，我被挤在人群当中无法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定睛一看，才发现有人想将红袖解救下来。
  只是，他们显然是中了慕容谰的陷阱。那些人连红袖的衣角都还没碰到就已经一大批阵亡了——死在躲在城墙后的弓箭手。
  逝者已死，慕容谰，你的心是铁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