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花问柳

第163章


父皇在一阵沉默之后,终于对我发话儿了,他说话的时候紧紧的盯着我,似乎是要把目光射入我的心底一样。
我虽然不知道父皇想要问些什么,但是还是毫不敢退让的望着父皇。只想让他老人家知道我并没有心虚。不过话儿又说回来,自从父皇他登基之后,我愈发的觉得他老人家的咸势愈盛,不知道这是不是常人所说的天子之气或者王者之气,如果不是我习有月垠缺这种能够控制心神的武功,还真是要难以抵挡了。
“父皇,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就是,儿臣一定不会有半句假话儿来欺瞒您。”我一字一顿的说着,语声之中已是尽我所能的诚恳。
父皇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点头道:“那你为朕说说,如果朕突然死了,你认为你们兄弟中,谁最适合继承这个天下?”
我闻言先是一怔,心中随之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惊讶,当下想也不敢多想,一下子就跪下了地来,对着父皇说道:“父皇怎么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儿,您如今正值壮年,而且又是真龙之身,必然可以长寿无疆,切莫说出这种吓唬儿臣的话儿来。”
父皇向我挥了挥手,轻叹了一口气道:“父皇知道你孝道,从前你皇祖父就不止一次或当面、或写信给朕说,我们朱家一种子孙之中,就以你是最有德孝的,这些天朕想了许多,也觉得你皇祖父他眼光过人,你的确是朕最好的一个儿子啊!”
父皇提起了皇祖父,让我原本古井不波的心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说道:“父皇的赞誉,儿臣实在不敢当。”
“这些日子一来,朕觉得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朕心中就一直在想着立储的事儿,你倒给朕说说,你们一众兄弟之中,谁最合适继承朕的位置?”父皇的声音显得有些微弱,让我首次发觉他似乎中气不足。
“这……”我心中好一会儿沉吟,父皇的问话实在大大的超出了我的想象,这彷佛就是一道天大的难题扣在了我的脑袋之上。
“实话实说么?”看着父皇真诚的神情,我生出了将心中所想说出来的欲望,但是随即理智还是让我控制住了这股欲望,想了一下后,终于违心的假意道:“儿臣以为,大哥性子忠厚,而且兼修文武,正是守成的好皇帝。”
“哦?”父皇彷佛有点意外,他紧紧的盯着我,说道:“你大哥他生性淳厚,如能继位,必可善待手足,是守成之主。嗯,你说的原也不错,只是……你德才兼备,比起你大哥来,你的品行更好,况且你大哥为人太过妇人之仁,还是远远的不如你啊!”微微一顿,父皇问道:“你却为何不提自己?”
静静的听着父皇的话儿,我感觉到皇位好像就已经摆在了我的面前,似乎只要我这时候对父皇表明自己的心意,父皇就会把皇位交给我。不过心念急转之下,我还是选择隐匿自己的心意,苦笑道:“既是父皇相问,儿臣也不怕直说了,儿臣虽然自问自己并不比几位皇兄要差,但是却知道自己实在继承不了父皇的皇位。”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和父皇默默的对望一眼,继续说道:“自古长幼有序,儿臣前面还有这么多位皇兄,若是依照礼法,不论如何都论不到儿臣来继承皇位。父皇如今刚刚才将天下安定下来,而且又有诸藩觑视左右,实在不能作出有违礼法,让人落下口实。况且儿臣上面还有一众的兄长,若是继承了皇位,也只怕会有人不服,到时候徒生变故,那就大大的不利于我们朱家的这个天下了。”
我看见父皇的眼神渐渐露出慈祥的神情,对他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瞒父皇,儿臣曾在皇祖父临终前答应他老人家,不论如何都要保得我们朱家的天下安定,所以儿臣心中只想着父皇能够立大哥为储,这样儿臣可以和一众皇兄同心辅助大哥,我们朱家的江山定然可以安定无恙。”
父皇听完我这一番“真挚”无比的话儿,沉思了好一会儿后,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你真是很好,很好,朕能有你这样深明大义的儿子,日后的事儿便可放心了。”
不知不觉之间,父皇似乎对我更是亲近了许多,又问了许多有关我那厚照孩儿的事情,说了许多从前我未曾听到过的体己话儿,真是让我感动莫名。
不知道是因为酒太烈,还是父皇因为年老而不堪大饮,很快的他就醉了,让近侍太监扶着摇晃晃离开了。我走出,只是被那迎面吹来的夜风一吹,立即就清醒如常,慢慢走向宫门的路上,我的脑子里还在想着父皇对我说的话儿,实在有些不太明白他今天对我说起这些的意思。
第八十一章 狭路(1)
夜色昏浓,我刚走没多远,就听见从后面有人极快的向着我这一边移近过来。我心中一奇,当即的转身去看,只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踏着夜色走近,赫然就是先前说过要报我救命之恩的侍卫头领邱广。
我见是邱广,等他来到身前,便微笑道:“原来是邱大人啊,孤还道是谁呢!”
邱广一把将我拉到道路旁的一个阴暗的所在,满是紧张的问道:“殿下,您没有什么事儿吧?”
我闻言一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孤很好,不知邱大人这话儿是什么意思呢?”
邱广沉吟了一下,答道:“今日皇上让下官带了几名武功了得的侍卫在大殿外侧守着,只要听见皇上的号令,立即就进殿听候吩咐,皇上还让我们都带好了兵刃。”微微一顿,他又犹豫着道:“下官原本也不知道今夜是皇上为殿下设宴,后——后来听说了是殿下——我就急急的跟在殿下身后过来,生怕殿下会出什么意外。”
听了这一番话儿,我当即脸色一变,心里面也大吃了一惊,呆呆的静立了好一会儿,我的背脊全被冷汗浸湿了,因为我发觉自己先前竟然侥幸逃过了一场大劫。
从这一次的事儿看来,父皇是打算要把帝位传给大哥,但是他老人家的心中对我还极是顾忌,因此这才设下了今日的晚宴,好要摸摸我的底儿。父皇有对我动手的意思,但是也留有了一丝父子间的情谊,如果今天不是我应答得体,恐怕就会直接让侍卫把我扣起,然后用雷霆万钧的手段对付我手下的守城去,一举控制住大局。
直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后怕,腿脚也有些软软。心中在不知不觉之间生出了一丝恨意。那恨意有些莫名,但是却让我心浮气躁起来。强自忍下心中的惊骇,我转头凝重无比的对邱广说道:“邱大人,你现在就快快回去,孤一点事儿也没有,你放心就是了。”顿了一顿后,我又嘱咐了一句道:“记住,今日地事儿你可千万不可对旁人说起。”
邱广惊疑不定地看了我的一眼,待听明白了我的话儿,连忙答应了一声。就沿着来路回去了。
我急急赶回到王府中,当夜就把已经入睡的朱诸叫起来,把这件事儿对他说了。朱诸听完我的话儿,显然也非常的吃惊,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所幸殿下今夜应答得体,不然后果就不敢想象了。”
我苦苦一笑道:“想不到父皇如此狠心,如果真的今日把我拿了,再在宫中封锁消息。那我手下的人也定然劫数难逃啊!”
知道我一时间还难以接收差点被自己父亲设计对付的事儿,朱诸摆了摆手安慰我道:“不过殿下倒不用如此担心,今夜的事儿虽然险到了极点,但是既然被您熬过去了。日后皇上对您也会更加信任,事情就变得好办许多了。”
朱诸地话儿说得有理,让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只是不论如何我对今夜的事儿也有些难以释怀罢了。朱诸朝我看了一眼,又接着道:“看来皇上有意要迁都之后,就立惠王为储,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
我略一沉吟,凝声道:“大哥是个仁厚之人。如果在太太平平的时候,倒还可以作个守成的仁君。可惜如今诸藩觑视,而且三哥、五哥又都有心皇位,如果父皇立大哥为储,除非能够将这些藩事都弹压下去,不然以后的乱子就大了。”
“好,殿下果然不是迂腐之人。”明明白白听见我的话儿里面有“反意。“朱诸击掌笑道:“有殿下地这一番话儿,那我行事就更没有顾虑了。”
“行事?行什么事儿?”
朱诸嘿的一笑,故作神秘状道:“这件事儿还不能对殿下您说,不然事儿就难成了!不过殿下尽管放心,原本我还道事儿只怕需得半年才成,可是这些天又得到东厂密报,不出两个月,朝廷的形势就会对殿下越来越有利了。”
“有这种事儿?”我有些惊疑不定,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能够使得“朝廷的形势对我有利”。不过对于朱诸我也非常信得过,这些天因为自己分身乏术,就连东厂地密报都是先送到他那儿,再由他来禀报给我知道的,既然他这时候不愿意给我说,我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我和朱诸又商量了一阵关于朝廷迁都之后,如何安抚应天民心的事情,这才去睡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因为迁都的事儿并不需要我的理会,我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如何对什镜花宗上。这几天我派了大量的人手盯着昌盛兴,里面那些人的一举一动都牢牢地掌握在我的手中。
终于到了父皇迁都的日子,他老人家在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念叨了一段诏告天下的表文,这才下令启程行往燕京。离京的队伍又长又密,几乎京城里所有的文武官员以及家眷都随驾而行,仅是辎重就排成了里长的队伍。
我刚把父皇送出京城,就有西厂的密报送到,说那些昌盛兴里面住着的诡秘女子,准备从西门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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