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尾巴长出来了吗

    庆远的霸凌并不是一时的冲动，他似乎要把这当做一份悬赏，每一次欺负，每一次嘲讽，都可以被当成换取奖赏的由头，即使赵海从没有点头示意，也从没有过问，但在精神上，庆远已经给自己加了许多嘉奖。
    为此，司空冉日渐疲惫，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刘光明，爸妈，或者是美惠师姐，她不敢，也不愿，因为很丢人，很尴尬，也很绝望，她依然在等待赵海的态度，但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样子一次又一次地戳进虚弱的心脏。
    司空冉学习状态的变化，一直备受刘光明关注，这几天她走神、睡觉的次数越来越多，好像突然失去了对上课和读书的兴趣，之前那个一有时间就来问自己问题的女孩再也没走进过办公室，当然除了班长应尽的职责外。
    周五，第五节课课间。
    “小冉，你来趟办公室。”
    刘光明收拾了讲台上散乱的教材后，朝司空冉点名道。
    这回班里倒是没什么人去关注了，毕竟司空冉仍然是班长，被喊去办公室交代些事情也是正常的，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但司空冉却从老师担忧的神色察觉到了什么，心里开始纠结如果被问起最近发生了什么，该找个什么借口糊弄过去。
    “快点！”
    刘光明站在教室门口外再次催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
    司空冉连忙起身跟了过去，连桌面都没来得及收拾，不过这次她长了个心眼，把手机也揣进了口袋，以免某些人又拿来作怪。
    路途中，刘光明没再说一句，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司空冉还在盘算着理由，低着头没有看前路，谁想刘光明却突然停了下来。
    “哎哟！对，对不起。”
    司空冉一头撞在老师的腹部，瞬间惊起，抬头看到刘光明严肃的表情赶紧连说几声道歉。
    “你看看你，还这么魂不守舍的，最近到底怎么了？”
    说完他又转回身子走进了办公室，司空冉暗道不好，脑子都没有想好对策，但现在已经被问起也只有硬着头皮说了。
    她跟着进了办公室，紧张地站在刘光明的工位边上，嘴里小声说道。
    “最近，可能，没睡好吧~”
    “没睡好？你现在晚上几点睡觉？”
    “十点。”
    司空冉下意识地就说出了事实，说完便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嘴真笨！
    “十点……刚练完琴，得等到十一二点才能上床睡觉。”
    她临时一转弯，很快又补了一句，将问题转移到练琴上去。
    “嗯？这么晚，是挺影响睡眠的，回头跟你爸妈聊一下。”
    刘光明似乎相信了这么一个说辞，居然想着要反馈情况，这可把司空冉乐坏了，看来晚上练琴的时间可以缩一缩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我看小海最近也挺怪的。”
    他其实早就知道了赵海和司空冉之间的关系，起因大概就是孙丽颖偷拍的那张照片吧，之前他还特地旁敲侧击地问过，但并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但他也从平常的观察中笃定了，只是一直没有戳破而已，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得看怎么把握了，若不是这次看到司空冉的状态极差，他也不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
    司空冉听了心头一震，老师的话明显就是知道了什么，她暗暗叫苦，这是什么事儿啊，在一起的时候没被发现，分手了突然蹦跶出来说教，这是什么运气！
    “额，没有了，赵海同学可能是感冒了吧，前两天还看他咳嗽来着。”
    “真的？”
    “应该吧。”
    “那好吧，你最近小测试的答题不是很好，回去多看看书，现在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能不碰就不碰，免得两头落不着，明白吗？”
    看到学生不愿意配合，他也不好再直说出来，毕竟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这种事情还是不能讲的太明白，只能暗中提醒，他相信以司空冉的机灵能懂的。
    “额，前半句懂了，后半句不太明白。”
    司空冉打定主意不接老师的话，要是说了明白，那就等于承认了赵海的关系，这不是叫人抓住了把柄，以后还怎么在学校轻松学习啊。
    刘光明刚举起的茶杯猛地一晃，滚烫的开水撒到了手背，他立马把被子放回桌面，慌慌张张地抹去开水，猛吹了一阵才松了口气，自己这班长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说的话能把人活活气死。
    “不明白就算了，回去上课吧，记得不要落下学习就行了。”
    他也懒得再兜圈子了，索性挥挥手让司空冉回去，最后还是主动提醒了一句才放心，要不是看这孩子聪明，也是个会学习的孩子，以自己这么懒的性格哪里会费心思劝说，哎，算是自作自受吧。
    “收到，老师我走啦~”
    司空冉见老师终于松口，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头都不带回的，跟语文老师说话真的处处是陷阱，稍有不慎就要暴露，以后再也不跟刘光明对线了，她这样想到，但其实身为班长的她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哎，真是自作自受啊。
    教室办公室里，刘光明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照着学生信息上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您好，请问是司空冉的家长吗？”
    “是的，我是她妈，请问你是？”
    “我是小冉的班主任，刘光明，之前有联系过的。”
    “噢，记得记得，小冉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惹事了？”
    “没大事儿，就是她最近学习状态不太好，我问她，她说是晚上练琴太晚没睡好，所以问问她在家的情况。”
    “嘿，就她机灵！居然把这事儿怪到琴上去了，老师啊，你别听她瞎说，她呀就是不想练琴，糊弄您呢，等她回来，我好好教育她！”
    “那个，司空妈妈啊，你也别着急，小冉最近上课确实比较容易走神，还睡觉，你们要好好沟通啊，要多关心下孩子的课余生活情况。”
    “是是是，您说得对，我们平时忙，只能给她报个补习班啊，兴趣班啊，全靠自觉，都忘了她其他的时间在干什么了，多谢提醒啊，周末回来我一定跟她沟通一下。”
    “好的好的，那我这边还有些事情，就先挂了，有其他问题我再打电话和您沟通，好吧？”
    “好的好的，您先忙，其他的就交给我们做父母的好了。”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