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殿下风华绝代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心悦的人一直是你


    长忘:“如此说来,寒酥,你,我还真是高攀不起。”
    阿莼:“太子殿下谦逊了。”
    长忘脸上挂着不怒自威的冷,在这明媚却越发幽沉的日沐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更显得漆黑明亮,带了几分审视,几分探究,几分沉思,几分忧愁,几分明朗,几分悲痛,几分愤怒,几分痛苦,最后越来越安静地凝视阿莼,逐渐没有一丝善意。变幻莫测的情绪,布满精致五官,使人无法招架。
    悲伤冲准两相沉默缝隙,忙劝:“长忘兄,还是赶紧先回云阳山解决……。”
    还未说完,被阿莼听到赶紧回云阳山六个字刺激到,认为长忘早就要迫不及待带白玉沙离开。
    日日宿在一处。
    我们要个孩子。
    你就这么相信一个皇子,一个男人,能躲过夜夜全身不着寸缕,百密无一疏算计到各种手段,精通医术神不知鬼不觉下各种药的女子。
    ……
    三年的飞信内容再次重新如猛火、飓风、海啸似魔咒般奔涌而来。
    她本不信。
    她本不屑。
    但没法阻止,突然积少成多,多到淤积,难以控制的怒上加怒,失尽仪态,兽血沸腾,歇斯底里指着长忘狂喊:“滚!滚!滚!别再让我看见你!立刻,现在,滚出去!”
    寒生忙硬将阿莼揽入怀中,拍头安抚:“不气,别急,有话好好说。”
    “哥……我不要了……,太累了……,算了吧……!”强势的阿莼活了两世都没在任何人前示过弱,这一次竟众目睽睽之下,双肩颤抖起来,哭的及其压抑,无比痛苦压抑。
    这种压抑,这种哭声透着绝望,顺着喘息一寸寸爆发出来,这是猛兽被逼到绝境愤怒的哀嚎。
    而在咫尺之距的长忘听来,身上的血正在凝固,肉仿佛被撕裂了般。难以忍受,无法镇定,堂堂云阳山未来储君,一个大男人,万年练就的发生任何事都不崩于色,即便当初阿莼死在眼前也没流一滴泪的长忘,经常绷紧的某根弦,在今日彻底绷断。
    只是一瞬间,他也湿了眼。
    两人彻底剥皮去骨的争吵,其实在悲伤看来,也是件好事,不然,兜来兜去,藏来藏去,又要下去多少年,两人才能将这颇为坎坷的感情缕的清。
    悲伤什么也不说的安慰性拍拍长忘肩膀。
    受情绪感染,在场的所有人,大多都一片揪心,隐隐还有跟着此起彼伏的哭声。
    相对,朱叶青坐在正厅外的玉石桌间,秉着年轻人的事自己解决绝不插手过来人心态,淡定吃着悲伤着人奉上的花,还挺脆,挺甜。
    突然,嘹亮焦急声音非常不合仪响起:“妹夫,说你喜欢三妹,直接说!”
    所有人:“……”
    这气氛,你确定合适?
    寒生赶紧示意近侍,把不知哪根筋又搭错的寒音请下去。
    热闹没看完,寒音哪会走。
    长忘缓了一会儿。
    寒生配合放开阿莼。
    长忘温柔强势抓住阿莼手腕。
    阿莼怒气重涌,还未来得及甩开。
    长忘已经缓缓开口。
    “五万年前,父王与与朱山主在赤水山共同得知预言,云阳山下一任国君我,与那年春能得火术真传者的寒晚,我们二人将来要互为死劫,一正一邪,同归于尽,而且思来想去,没有解决之法,焦躁愁苦中,碰巧长谣贪玩跑到赤水山下贪玩,被人误伤了眼睛,待我们赶到山下,伤他之人,已逃之夭夭,而逃之夭夭的人,竟被花长老推演出是我与寒晚死劫的破局之人,或许,这就是天意。”
    阿莼当然听得出,逃之夭夭之人是谁,但她正待解释。
    长忘似是会意,示意他都明白:“当时长谣双眼血肉模糊,痛苦无比。而前来报信的花长老徒弟一时也说不上何人伤害,但识得模样。而朱伯母貌似当时一眼看出问题,却被话花山主叮嘱,万事不可插手,顺其自然为上策。”
    “临行之际,花山主将方才送信的唯一亲传徒弟指给了我,便是师父花栖木,因为师父是除了长谣,唯一见过逃之夭夭之人。”
    “散离时,朱山主问我:往后能否好好待渡我死劫之人?”
    “当时我年纪也不大,怎看的明白生死那么深的东西,语气也生硬些,说:伤我弟弟之人无胆无责,又怎会真生出渡我之心。”
    “ 而朱山主三问:你怎知此人无胆无责?你怎知此人不是回去寻人来救?你又怎知长谣眼睛受伤是坏事?”
    “话别,我与花栖木隐形等在长谣受伤过的树下,想等看未来能解我死劫之人,是否真如山主所说,会回来。”
    听到这里,寒生一下子将几万年所有人的事全部串在一起,清冽的脸上写满原来如此:“我说那天阿莼急着拿了一包乱七八糟神花仙草,非要去什么赤水山,我怕又出什么她解决不了的事,便偷偷跟了,结果什么人也没瞧见。不过也幸好那次,阿莼再也没有随心所欲的将黄金敷面摘下过。”
    长忘点点头,语气悠长:“当时我与花栖木隐与树后,那是第一次见到她。”
    阿莼听了,指尖很难不为所动的颤了颤。
    “长谣,眼伤虽然严重,好在恢复的快,没有留下任何令人担忧的痕迹,反而被师父发现,长谣无端生出预知能力,而且大多竟能预知与寒酥相关的事。”
    “结合各种可能,师父很快推演出寒酥你的身份,而我迟迟对你能解未来死劫不放心不信任,先是做番了解,得知,寒酥天性自由,极为贪玩,还专好些寻常女子不敢为之事。
    “后来,我逐渐把握寒酥经常出山规律后。若云阳山无事,我便去秀山脚下等,自此隐形跟着她去了不少地方,也帮着收拾了不少残局。”
    寒生听到笑的释然:“我说后来阿莼的祸怎么越闯越少,即便滔天大祸,等我去了,也能被莫名其妙摆平,越来都是你?”
    长忘点头,算是默认。转而重新看上已听滞却始终不看他的阿莼:“后面的事,大体都已知道,师父说,大劫当前,不可动情,否则必会生出变数,死的有可能是三个人。”
    阿莼眼前泛起一层水雾,湿润密密麻麻的粘在睫毛上,掩饰情绪的慢慢垂下眼皮,所有的一切,她曾经猜个差不多,却从未想过,自己与长忘竟有这么层渊源。
    在她的眼里,长忘的心从来是硬的,性子从来都是疏离的,简简单单的置身事外,常常能把她逼疯。
    “寒酥。”
    长忘小心试探的两手轻轻握住她圆润的肩膀。
    “寒酥,自始至终,从小到大,我心悦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寂静。
    死后即将重生前的寂静。
    “此番离开,除了处理魔君归顺之事,还要与白玉沙合离,需要禀明双方父母。”
    “其实,我一直想解释,可后来的事越来越多,时机越来越不对,所以,一再错失,拖到至今。我性子温吞,还望你体谅。”
    “寒有些事本给我身为一男子该做的,没想到都被你次次抢了先。”
    “往后不会了!”
    阿莼的手中的火绳不知不觉幻回红羽发簪。
    “十日后。”长忘轻轻抚上阿莼好不容易略有缓和的脸,温凉触上火热,拇指摩挲。
    “十日后我定会来寻你。”
    “走了!”长忘留下情深意切又利落的眼神,然后转身对朱叶青等一行人还从方才话中没缓过神的人微微一行礼:“告辞。”离了那年春。
    率先打破这气氛煞风景的鼓掌声是寒音。
    “精彩,精彩,妹夫好智谋,好魄力啊,这种彻底撕破脸的对骂,都能力挽狂澜,最后把三妹撩的春心荡漾,厉害,真是厉害。”然后又得意洋洋戳了下悲伤:“怎么样?凡事还要听姐的吧,我就说,这种事,你再不戳破,两个人要把圈子兜到哪里去。兜到你生孩子啊!”
    生孩子?悲伤一翻白眼:“阿莼什么也没说,你怎知长忘这样做就是对的?”
    此话说得对,所有人看向越来越冷静的阿莼。
    而阿莼脸上喜悲哀乐尽失,低头捡起地上负屃扇破裂掉下的一块符文石,沉默端详半天后,什么也没说,谁也没看,没回屋里,而是径直去了因循湖闭关处。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一行人。
    朱叶青拍拍衣服:“热闹看的差不多,都散了吧。”
    寒音:“谁赢了?”
    朱叶青用犀利的目光打量寒音:“秀山是要给你安排点事做了。”
    寒音:“母亲,我最近有些忙。”
    朱叶青:“忙着听东家长李家短,三个盘子四个碗?”
    寒音:“……”
    十日中。
    魔君被十方世界之首一部分声讨诛杀。
    而又有一部分声讨囚禁。
    针对寒晚,明显讨伐就弱了很多,归因于寒晚天命不死之身,虽重生与邪再无纠葛,无法保证寒晚是否重新席卷重来,但奈何有实在强势一方世界朱叶青作保,谁也不敢提议囚禁寒晚。
    所以,最后结果,便是魔君被佛灯火自此囚禁在上方世界的地牢中。
    看似风平浪静的结束,却被上方佛陀看出,魔君竟也为夔龙夜阑的分身。
    而两万年前,长忘已打散夔龙三魂七魄,绝无重聚可能,至于分身为何没受到波及影响,说来说去,最后成了一个迷。
    魔界暂归顺云阳山,由五皇子长庭暂代魔君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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