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晨,朕已等你多时,为何连朕的面都不见就要离去呢?”
凝晨迅速转身,不期然看到刘彻笑意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那笑,让她心中陡升寒意,“陛下……”
刘彻听到她微微颤抖的声音,笑意更浓,走上前欲牵她的手,却被她躲开,连连后退。没有丝毫恼怒,刘彻再度上前,看到眼前已没有退路的女子眼中闪现的慌乱,心情莫名的好,他喜欢倔强的女子,有韧性,才会让他有想要征服的欲望。
“不要怕朕。”大手轻轻掠过她额前的碎发,顺势下滑抚上她柔润的脸颊。
凝晨一惊,俯身从他腋下闪过,连连摇头,“陛下,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明明知道……”
“朕只知道,朕喜欢你。”
“今日是陛下生辰,这个时候,李夫人该是在鸳鸾殿等着您……”
“朕告诉过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他一步步逼近,凝晨一步步后退,口中喃喃道:“可是陛下说过,不会逼我,会给我时间。”
刘彻笑了,“朕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吗?你想去军营,朕成全你,你做什么军师,朕由着你胡闹。朕记得当日韩鄢说过,你是只放养的鸟儿,关在笼子中只会折了你的翅膀,把你放出去,等你飞累了自然会再飞回来,你告诉朕,你可有累的一天,可想着何时倦鸟归巢?”
“陛下……”凝晨眼中有一丝朦胧,“倘若可以让凝晨休憩的巢不在这宫中呢?”
“朕说过你是聪明的女子,知道怎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倘若你无法选,那就让朕来替你做主,朕始终相信,再难驯化的鸟儿喂养的久了,也会生出几分感情来。”刘彻渐渐没了耐心,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敛去。
凝晨一时无语,退至床边,再无路可逃。
“凝晨,朕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朕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也许它今日不在朕身上,但终有一日,它还是朕的。”刘彻不愿再多言,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在她怔愣之际,吻上她冰凉的唇瓣。
凝晨仿佛置身冰窟,浑身瑟缩,她极力挣扎反抗,可在这个强大的男人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她尝到了咸涩的味道,那是她的泪,是无声地抗议。
刘彻不为所动,强韧的唇舌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凝晨的眼前浮现出霍去病棱角分明的脸庞,泪水更加汹涌,她的目光再度回到刘彻脸上,毫不迟疑地咬了下去。
刘彻唇角带着血迹,愠怒地看着这个大胆的女子跪在自己脚边,“朕的恩宠对你来说如此不堪,你竟然敢……”
“求陛下放过凝晨吧,凝晨已非完璧之躯,不配得到陛下宠幸。”
“你……”她的话如火上浇油,刘彻气的额上青筋乍现,“混帐东西,你以为这样说朕就会饶了你,朕不在乎,不在乎!”
带着一丝愤恨,刘彻毫不怜惜地将她从地上拉起,重重抛在床上,高大的身躯随即覆上,将她不停抗拒的双手举至头顶,惩罚般地堵住她不停哭喊的唇,肆意蹂躏着,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来到胸前,挑开她的衣襟……
去病,救我,去病,救我,救我……凝晨在喉间发出一声悲鸣,绝望地恨不得立刻就死去……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紧闭的门扉瞬间敞开,刘彻顿时怒气冲天,看向来人。
凝晨趁机从他身下逃出,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燃起的希望在看到来人时又落了下去,韩鄢!
“陛下……”韩鄢状似尴尬地笑了笑,“鄢听到房内有动静,生怕有人对陛下不利,情急之下才闯进来,那个……”
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刘彻怒气不减,冷喝一声,“韩鄢,你好大的胆子!朕宠的你无法无天了吗?朕的寝宫你都敢擅闯!”
“陛下息怒,鄢实非有意,鄢对陛下的心日月可鉴,陛下若是不相信,鄢即刻取出让陛下过目。”韩鄢笑脸依旧,虽然油嘴滑舌,倒也起了些作用。
刘彻的脸色稍稍缓和,瞪视了一眼丢了魂似的凝晨,无名火再次升起,转向韩鄢道:“还不滚出去。”
韩鄢迈开步子,却是直直走向刘彻,在他身边坐下,修长的手指在他胸前轻抚着,“陛下一身怒火,鄢怎忍心离开,鄢得负责将陛下的火灭了才行。”
这话说得极其暧昧,听不懂的人就是傻瓜,刘彻眼中显现迟疑之色,视线再次落在凝晨身上,冷冷瞥了一眼,吼道:“滚出去!”
得到特赦,她转身往门外跑,仿佛身后有妖魔鬼怪在追似的,跨出门槛之际,听到韩鄢懒懒的声音,“把门关上。”
凝晨僵硬着身体,回过头来关门,透过纱幔的间隙,她看到两人拥吻在一起,韩鄢的眼睛透过陛下的肩膀直直地望着她,她猛然一震,那个眼神让她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那是个怎样的眼神?忧伤、自弃、绝望,死寂……
门合上的一霎那,韩鄢的眼神依旧印在她的眼底,也深深刻在她的心上,很多年后,当她无意间回想起这个眼神,心中的感伤依旧无法平复。
凝晨一路跌跌撞撞,失了魂般从“沉香榭”跑出来,在万岁殿前驻足片刻,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她不要再待着宫里,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慌乱之中,与迎面而来的高大身影撞在一起,顾不得疼痛,她摇摇晃晃继续向前跑。
“晨儿--”金日磾拉住她,看到她失魂落魄、衣衫凌乱,担忧之色溢上眼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了?”
凝晨有些空洞的眼眸在他脸上停住,缓缓说道:“磾,带我去找他,带我去找他,求你,求你,求你……”
金日磾心中一颤,他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在静静地凝视她片刻后,点点头,将她拥在怀中,“我带你去。”
冠军侯府
“我家将军去参加陛下生辰宴还没有回来,你们有事明日再来吧。”门外驻守的卫兵一脸傲气地瞥了他们一眼,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前。
“你骗人!他一早就从宴会回来了,我亲眼看他离开的,你骗人……”凝晨激动地叫道。
“信不信由你,我说不在就是不在。”
“你去通报,就说萧凝晨找他,萧凝晨要见他,他一定会来见我的。”她的神经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紧紧抓住那士兵的手央求着。
“你这个疯女人,我都说了不在,你再闹事我就不客气了。”士兵恼怒地甩开她的手,骂骂咧咧。
“放肆!”金日磾接过凝晨踉跄的身子,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凝晨稳住身子,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下,在理智边缘徘徊的她边哭边冲着院内喊道:“霍去病,你出来!我是凝晨,你出来!”
“霍去病,霍去病,你出来……”
沙哑的嗓音终于将紧闭的大门唤开,走出来的却不是霍去病,而是一个黑衣男子,他看了看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子以及她身后的少年,冷冷问道:“什么事?”
“总管大人,他们已在门外逗留多时,我告诉他们将军不在,可他们还是不愿离开。”
无痕的目光再次落在女子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女子很是面熟,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他的眼神依旧冷淡,开口说道:“将军还未回府,姑娘若有事明日再来。”
“等一下,”看他转身欲走,凝晨走上前试探性地问道,“你是无影还是无痕?”她记得霍去病说过他有两个总管。
无痕脚下一顿,再次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语气疏离,“在下无痕。”
“无痕,麻烦你叫霍去病出来吧,你只要告诉他我是萧凝晨,他一定会见我的,麻烦你。”
“萧姑娘,将军确实不在府中……”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女子眼中一颗颗滚落的泪珠,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晨儿,看来他真的不在,不如明日……”
“不,我就在这等他回来,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他。”凝晨打断金日磾的话,坚定地说道。
事情一时陷入僵局,就在大家各怀心思之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凝晨顺着声音望去,马背上坐着的正是她求之而不得的人。
霍去病也看到了她,挺直的脊背有些僵硬,脸上的神情变了变。
“去病--”
“凝儿--”霍去病翻身下马,将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拥在怀中,乍见她脸上的泪痕,一阵心疼,“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
“不要问,不要问,”凝晨拼命摇着头,“去病,我不想再回到宫中,你带我走吧,好不好?不要让我再回去。”
“到底出什么事了?”霍去病看她情绪不稳,语无伦次,目光落在金日磾身上,后者则是茫然地摇摇头。
“去病,求你带我出宫,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做侍妾也好,无名无份也罢,我都不会在乎,我……”凝晨泣不成声。
霍去病捧住她的脸,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道:“什么侍妾,凝儿只会是霍去病的妻,以后不许再说傻话,嗯?”他长长舒了口气,“这段时间府里出了些事情,等事情处理完我就去跟陛下要人,再等我一段时间,嗯?”
凝晨摇头,“不能再等,我不要回宫,永远都不要回宫。”
听着她任性的话语,霍去病轻笑,“乖,你听话先回去,我明日去宫中看你……”
“我的大少爷,还要聊多久,我有些冷呢!”
女子娇俏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霍去病脸上的笑瞬间冻结,凝晨只觉一阵寒意袭来,随着那道声音将目光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上,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从帘内探出头,笑得极其妩媚,对上凝晨的视线,笑意更深,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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