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卿卿对于这件事是极为纳闷。
要知道,现在厉晟舒已经治好了腿疾,而且曾经握在手中的那些权势应当还在,厉瑾瑜应当会有所忌惮,为何感觉竟是肆无忌惮?
厉瑾轩在之前孙卿卿走后就已经查了一下,也知道孙卿卿的身份,所以并没有隐瞒:“因为二皇子怀疑瑞王的生母是陈元国的公主。”
孙卿卿顿时吓了一跳。而此时厉瑾轩则是想要解释陈元国的事情,她看出他的意图,骤然打断了他的话:“陈元国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所以你能不能具体说说他们之间的恩怨?”
厉瑾轩看了她一眼,便也缓缓开始说了。
原来,先皇曾经对厉晟舒的生母,也就是前瑞王妃出手了,怀疑她是陈元国的公主,但是前瑞王是坚决护着前瑞王妃的,也就是此时,闹了不愉快。
但即便如此,先帝还是认为前瑞王是最有能力的皇子,所以想把皇位传给他。谁知道后来前瑞王和瑞王妃都双双去世,并且前瑞王在去世的时候还特意留了言,说是要让现如今的皇帝坐上帝位。
孙卿卿这才明白,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不过这也可以解释了,恐怕就是前瑞王的这一番话,皇帝感激在心,所以才把厉晟舒的瑞王身份恢复,不提过往的事情。
但是现在,厉晟舒的身份恐怕已经成为了他的软肋。厉瑾瑜便是想要利用厉晟舒是陈元国余孽的身份来阻止他登上帝位。
孙卿卿一直都知道,厉瑾瑜把厉晟舒当成他登上皇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但是她现在也忍不住微微蹙眉。
她从来没想过,厉晟舒幼时居然如此曲折。从小的他,估计就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的非议,为了生存下来,估计也并不容易。
孙卿卿心中不免又涌现对厉晟舒的心疼,她顿了顿,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据你所知,现在厉晟舒有没有什么办法应对厉瑾瑜的逼迫?”
她都已经知道厉晟舒现在的处境到底有多么艰难了,而且孙卿卿已经听的入迷了,完全忘记了之前说过的再也和厉晟舒没有一点关系的话。
厉瑾轩长长叹了一口气,双手交叠放在双膝之上,缓缓说:“听说现在他娶了丞相之女?她是老二的表妹,所以老二考虑着这一层关系在,放缓了对他的逼迫。”
听到这句话,孙卿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她在意识到厉晟舒的迫不得已之后忽然又再度想到了一个问题:“大皇子,在瑞王娶我之前,是不是原本太后就准备让他娶洛潇湘?”
厉瑾轩愣了一下,也知道她关心这个问题,便缓缓地把他知道的全部都说了:“按理来说,皇祖母和老二的确准备用她来牵制瑞王的。”
“只是瑞王也清楚这件事,但后来,他就主动去国公府求娶了你的妹妹,孙佳瑶。只是……”
厉瑾轩的话说到这时不免停顿了一瞬,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孙卿卿。
孙卿卿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恐怕当时厉晟舒是知道孙佳瑶和厉瑾瑜有合作关系,所以故意想挑起他们两个之间的矛盾,只是没想到,最后嫁过来的会是她罢了。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而且分明就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孙卿卿总感觉恍若隔世。
不过了解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之后,孙卿卿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原来最开始,厉晟舒就应该和洛潇湘是一对,她不过是一个抢夺了别人婚礼的跳梁小丑罢了。
之后厉瑾轩还认真说了出了那一日厉晟舒回城之后发生的事情,但孙卿卿已经是心绪纷杂,再没有任何心思继续听下去了。
厉瑾轩并不知道她心中的复杂情绪。说完了这些之后,他以手成拳后轻轻咳嗽了一声,感叹道:“果然瑞王还是做皇帝的最佳人选,就连老二和皇祖母都一致这样认为。”
孙卿卿心中顿时有些警惕了,她强硬被拉了回来,连忙解释道:“不,这只是二皇子对瑞王的污蔑,其实最适合登上皇位的应当是大皇子你。”
她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厉瑾轩和厉晟舒生了嫌隙,从厉瑾轩的话中可以听出来,他应该和厉晟舒关系很好,还很了解他。
当然,孙卿卿也隐隐想通了。如今京都中形势这么复杂,厉晟舒并不只是不想让她知道娶洛潇湘的事情,还有不想让她掺杂进来的意思。
这一趟浑水,越少有人参与就越好。
孙卿卿急急忙忙的解释,然而厉瑾轩听了之后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真诚道:“其实我也一直很佩服他,我打从心底里觉得,他从能力,人品,才智上来说,都是做皇帝的不二人选。”
厉瑾轩坦坦荡荡,倒是衬的孙卿卿有些小人了,好似她非常在乎这个皇位一样。
孙卿卿不免有些脸红。
在片刻的尴尬之后,孙卿卿也忍不住真心实意地感叹道:“大皇子,你可真是这当中的一股清流。”
其他那些皇子或许都深陷进入权力,也或多或少都对权力有些向往,但厉瑾轩却好似根本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厉瑾轩温和一笑,刚想说些什么,然而就在此时,他却是因为说话说的太多了,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并且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那张苍白若纸的面容上都已经染上了深层的红晕,看起来倒是十分严重。
孙卿卿这才想起来,厉瑾轩的身体无比虚弱,恐怕刚刚说了这么多,也是耗费他心神的。
孙卿卿连忙为他施针稳定情况。好一会儿,厉瑾轩才勉强停止咳嗽,只是气息比起刚才要虚弱许多。
方瑶在一旁着急,但也只能干看着,只是刚刚听了这么多话,她心中却还是有点迷糊,没有搞清楚其中的关系。
这些关系着实是太复杂了,什么前啊后的,方瑶自小在清风教长大,被保护的极好,几乎没有见过这么多勾心斗角和算计,不过看见厉瑾轩因为中毒无比痛苦的模样,也知道这应当是件比较严重的事情。
而孙卿卿在稳定了厉瑾轩的病情之后就郑重地决定了下来:“不如这几日我就留在皇宫为你调养身体里的毒素吧。”
“你已经有解药了?”厉瑾轩顿时惊喜不已。
但孙卿卿只是摇头:“我暂时还没有办法真正研究出解药,不过我可以研制出一种药物来帮你调养身体,比普通的药物效果肯定要好。”
这已经很惊喜了!要知道之前厉瑾轩可是遍寻名医,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她们皆是摇头,束手无策。
厉瑾轩惊喜无比,对孙卿卿感激不尽:“那便多谢了,我这就安排人去找白行夜。”
“好。”孙卿卿答应下来。不过现在,她先还是要配制一些药物出来,所以就暂时离开了寝宫。
厉瑾轩这么多年了身体里的毒都还没有被解开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他派人去抓药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过问。哪怕换了再多的药方,身体还是不会有任何好转的。
而这边就只留下方瑶和厉瑾轩两个人在这儿。两人相顾无言,还是厉瑾轩率先开口问道:“不知方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可否告知在下?”
他双手轻轻,面容温润,态度恭和有礼,倒是让人心中多了许多好感。方瑶也不免对他感觉极好,想着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并不是京都中的大家小姐,只是之前清风教中的一名小弟子罢了。”
厉瑾轩闻言,顿时了然地笑了笑:“难怪。”
方瑶顿时疑惑,一双清澈的眼睛投过去了一抹视线:“什么难怪?”
厉瑾轩则是说:“我只是觉得方姑娘率性认真,现如今京城中难得见到如方姑娘一般的女子了,便随意感叹一声。”
他语调慢慢,然而说出来的这些话却是让方瑶的面容不免慢慢晕染了些许的红晕:“大皇子过奖了。”
二人的目光再度在半空中碰撞,方瑶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比之前快了很多,不免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这种感觉,之前从来都没有过。
两人的气氛有些奇怪,但就在此时,厉瑾轩忽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并且这一次咳嗽的声音比之前还要大,还要剧烈。
一时间,方瑶就有些慌张了:“你,你没事吧?”
等了一会儿,厉瑾轩还是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这让方瑶就更加紧张了,但是她们本来就是小心翼翼潜入进来的,现在根本就不敢大声说话,更不可能大声去喊孙卿卿了。
厉瑾轩在咳嗽的时候还朝着她摆了摆手:“没,没事,你,你不用担心。”
方瑶怎么可能不担心?刚才还好好的人儿现在说话都是要大喘气的,可见现在情况应该有点严重。
慌忙之间,方瑶想到了她也是会制毒解毒的,便急忙走向他:“你现在哪里不舒服?其实我也会看的,帮你看看怎么样?”
厉瑾轩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一手捂着心口的地方。
方瑶正是着急的时候,也没有多想,便迅速扒开了厉瑾轩的衣服:“我知道了,你是心口不舒服,那我……”
后面的话,硬生生停在喉咙里,没有再说出来了。因为方瑶看见面前的场景,已经完全震惊了。
厉瑾轩的胸膛却并不是那种完全没有肉的,而是带着一种力量感,并且竟然还有腹肌。
方瑶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见男人没穿衣服的模样,并且双手触碰的地方,似乎触感还挺好,但……一瞬间,她大脑有点当机的感觉。
直到低头看见厉瑾轩那双温润的隐隐带着些许笑意的眼睛,方瑶才一瞬间回过神来,闹了个大红脸。
她只来得及用力把厉瑾轩两边的衣服往中间一扯,就迅速起身,快速逃离了这个大殿,并且捂住嘴巴不让嘴里的尖叫脱口而出。
方瑶几乎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到旁边的偏殿里找到孙卿卿,难得有些结巴道:“孙卿卿,孙卿卿……”
孙卿卿有些纳闷转过身来:“怎么了?”
“我,我的第一次交代给了厉瑾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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