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众人才发现阿武家已经被烧了一半,在众人还没发现之时,小石头蹭的起身便往即将坍塌的房子中冲去。
而这次,不管众人再怎么呼喊拉扯都没有用。
在众人以为这孩子是伤心家中没了房子之时,最前面的人哎呀一声惊呼传来,瞬间引起众人的注意力。
小石头趁着这个空挡,蹭的像里冲去。
众人顺着目光看过去,刚好看到有两个男人从房子里抬出来一个人。
人群中似乎传来一声孩子的啼哭,贺兰吓了一跳,匆忙间向前冲去。
人群中一个老人此刻也蹲在一旁,伸手放在鼻子下面,紧接着摇了摇头,众人一看,都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人才开口:“刚刚看到阿武不管不顾的往里冲,我怎么叫都不听,没想到,唉。”
“我还转了好半天没拉住呢,怎么就铁了心呢。”
“就是啊,留下这么大的孩子,可怎么活的哟。”
人群中的大夫也冲了出来。进行了一番强求,终究还是没有什么用。
贺兰看着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浓烟中毒。
犹记得上辈子的火灾宣传:浓烟致人死亡的最主要原因是CO中毒。在CO浓度达1.3%的空气中,人呼吸两三口气就会失去知觉,呼吸13分钟就会死亡。
而阿武的症状已经被大夫判断成窒息而死,不管怎么抢救,都是无效的。
吴清竹上前与众人掰开阿武手中抱着的东西,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拽出来。
翻来一看,显然是几本还没烧着的几本书,其中还有一张房契。
石头痛苦的趴在父亲的尸体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可传百里。
一旁的乡亲们有看热闹的,有为孩子惋惜的,只是谁也没有开口提要接养着孩子的话题。
而石头这孩子,似乎除了他爹再没有什么亲人。
这场热闹,在天色擦黑后,一行人这才一一散去。
只留下几个较为熟人老人家看不过去,留下来帮着石头处理事情。
乡下人,大多都是停尸三日,等人吊唁,只是,阿武实在没什么亲人,自然也没人来送别。
小石头跪在父亲尸体旁,眼睛已经哭的看不清路。
吴清竹瞅着孩子可怜,跟贺兰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留下来几日帮着照看一下。
只是这一日,忽而石头想起些什么,一咬牙便冲了出去。
吴清竹二人放心不下,赶忙跟了上去。
刚出门,就见到小石头抱着一个人的大腿,死命的咬。
而这人似乎很痛,连推带踢,一直想甩开小石头。
见这人似乎一点也没有要留手的意思,吴清竹赶忙大步冲了过去,把二人分开。
“发疯了你!”
“就是你,就是你害了我爹的,你就是凶手!”
“瞎说!”
“你想要买我们家的房契,我爹不同意,你就逼我们,这场火也是你点的!”
“瞎说,小孩子,你懂个什么!”
“走!跟我去衙门,我要去告你!”
二人拉扯间,这人似乎要跑。
贺兰见这人心虚,也明白这里面似乎有鬼,拎起旁边的一块砖头就堵在了路口。
这时候,她也想起来前两天回来路过时,看到阿武在巷子里同人谈话。还起了争执,想来就是这人了。
吴清竹询问了一番这才知道,早些日子找人已经排了好几次的流氓来家里骚扰,不停的逼迫,非要把房子卖给他。
阿武是个死性子,死活都不愿意把房子卖出去,这人没办法,便跟阿武大吵了一架。
在几人的威逼恐吓下,这人即使心虚,嘴也硬的紧。
贺兰小绵羊一想,这胡同的两边都有住户,当天肯定有人听到。
于是便扒着墙头去询问住户,果不其然,那天的争吵很大,众人都听了个仔细。
一时间,又跑出来几个人,站在巷口,愿意出面证人。
忽然一人开口道:“左阿公每天习惯坐在子上晒太阳,可以找他问问,那天有没有看到什么。”
熟读四书五经的小石头也明白这中间的重要性,拜托了众人帮忙,便匆匆地跑了出去。
而这人几次三番的像外冲去,都被众人拦了下来。
虽说平日里看不上阿武这个读书人,可是邻里邻居住了这些年,多少也是有点感情的。
如果阿武真的是被这人,害得,可不能轻饶了去。
这人也是一脸苦相,躲在墙角抱着脑袋,也不开口说话。
等到小石头领着一位老人到来,并且指认,阿武家的火就是这人放的后,众人便气势汹汹的压着这人朝着官府走去。
说来今日也是巧了,正好这人出现,小石头就逮着了。
正好有吴清竹二人在,帮着缕清思路,这才找到证人。
紧接着,送去官府,待的几板子下去,这人立马承认火是他放的。
只是,人不是他杀的,况且,火也不大。
有人觉的这人说的有理,也有人觉得没理。
没理在于,阿武确实因为他这把火,死了。
见一时没个结论,吴清竹这时也抬步走进公堂。
“大胆,堂下何人,见本官为何不下跪。”
“禀大老爷,小子是蔡县的秀才,吴清竹,也是个读书人,秀才功名。”
“哦?倒也是不错,你走出来可是有话要讲?”
“我记得,我朝廷有规定,凡是案件没有个定论之时,便可依据案宗,去找相似的案件,按照以往的判定,下结论。”
“是有这个规定,你知道有类似的案子?”
“国朝四五年前,一商贩,拿着几根大竹竿,放在路边,一不小心,竹子滑落下来,把房顶的砖瓦带了下来,导致房子倾斜,压死一人。不知道大人还记不记得。”
这位大人眼前一亮,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看向吴清竹。
“本官自然记得,最终洪大人拍定,这位商贩不看好自己的东西,随意摆放导致人家丢了性命。判定,十年的牢狱之灾,并且赔付了十两银子。”
“大人说的没错!”
“哈哈,倒也是跟这个案件一样,既然如此,本官也没有什么为难的。”
紧接着,一拍板子,开口道:“堂下的赵四,你还有何话要说!”
“草民……”
“既然无话可说,那便判你赔付这孩子十两银子,并且关进大牢,你可服气?”
“草民……”
“既然无话可说,那便执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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